你吃了吗?by一节藕

作者:一节藕  录入:10-26

敖舍立马站起来小跑着进了厨房。
房子隔音很差,乌珩都能听见他倒掉没喝完的鸭子汤,接着快速盛热汤的声音,老人在这阵声音之中,眼皮慢慢合拢。
“敖舍!”乌珩拔高嗓音。
敖舍手中还端着冒热气的汤,大步跑出来,汤洒了一地,在看见床上已无声息的老人后,泪也跟着乌珩洒了一地。
乌珩不好再待下去,低声留下一句节哀后悄然离开,回到了二楼和伙伴一起睡觉的房间。
条件有限,乌珩所在的一个房间不止有谢崇宜,还有林梦之和X以及蜀葵,谢崇宜睡的还是他与林梦之中间的位置。

第182章
众人都醒来下楼时,敖舍都已经给老人穿好了寿衣,连人都给放进了棺材里,棺材板也钉死了。
“我跟我爹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所以从两个月前他就开始让我准备棺材。”敖舍说这话似的神情,与昨日捉鸭子杀鸭子做鸭子时没有区别,他面皮颜色深,是不是红眼眶也看不出,但细究,眼白表面爬满了细细密密的血丝。
“里面有早餐,你们去吃饭吧。”
谢崇宜:“你准备土葬?”
敖舍用抹布擦拭着棺材,“我们这里只兴土葬,我爹之前也叮嘱过,只准土葬。”
“那你一个人能扛得起这棺材?”林梦之朝前走了一步,还一边挽起了袖子,“我来帮你抬。”
“不用你帮忙。”敖舍不留情面地拒绝了。
就在大家以为他是要独自扛起自己亲爹的棺材时,他目光朝乌珩看去,看过乌珩之后,又注意到应流泉与沈平安,他说道:“你们来和我一起抬。”
被点到的三个人虽然表情莫名,但老人预言家的身份给出一些难以理解的指令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随即上前,敖舍指导着他们,要弯腰将架在棺材底下的木材扛到肩膀上。
这点重量对于异能者来说不在话下——埋葬老人的地方就在屋后,坑挖得极深,要用绳子捆着棺材,一步步往下放,最后收起绳索,填土。
乌珩把外套脱了下来,塞到了谢崇宜手中。
“必须要他们几个?”谢崇宜拿着乌珩的衣服,略蹙了一下眉心,“薛慎不行?”
薛慎一脸问号地看着谢崇宜。
敖舍没有回答,算是答案了。
乌珩没有表露出不情愿,他走到和敖舍并排的位置,挽起袖管,在冒出头的木材底下蹲了下来。
敖舍回看了一眼后边的两人,都准备好了,他目光投向细雨沥沥的大门外,沉声,“起!!!”
提前预备好的木材托着棺材刚离地,棺身的一角忽然一沉,整副棺材都轰然掉在了地上,摔出巨大的“砰”的一声响。
应流泉细如竹竿的脊背弓在地上打颤,他满头满脸的汗水,也一脸的抱歉和尴尬,“抱歉,这个比看起来要重。”
“能有多重,老师你……”窦露刚开口说了半句,就看见应流泉一旁,沈平安脸上的汗水并不比老师的少,“真的很重?”
一个瘦得没多少肉的老头儿,一副棺材,对于异能者而言,应该就是一根手指头的事儿。
“我来试试。”林梦之顶开应流泉,蹲下来试着扛了一把,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肩上那恐怖的重量一下压下来时,林梦之还是脸色一变,“噗——”
阮丝莲步伐含蓄地往旁边站了一点。
林梦之浑然不在意,他弓着背钻出来,拍拍手,“我草屁都给我压出来了!他妈的这不是一般的重。”
“敖舍你给里面放石头啦!”薛屺趴在薛慎的肩膀上。
“没有。”敖舍也无法解释他们的疑惑,“我抱我爹进棺材的时候是觉得重量有些不对,比看起来要重不少,但是现在要比几个小时之前还要重许多。”
谢崇宜看着鼻尖都冒了小汗珠的乌珩,想了想,说道:“你们再试试看。”
四个人重新钻到托木底下,奋力扛起了棺材,这次,就连敖舍都被压得闷哼了一声,脖子瞬间就涨红。
“比刚才又重了!”应流泉仰天发出哀嚎,整个人颤成了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的柳条。
谢崇宜绕到了乌珩的近处,他用手掌伸到棺材底下试着往上抬了抬,的确是超乎想象的重量,也难怪应流泉直接被压瘫在了地上。
“快点走,会越来越重。”
乌珩一边肩膀被压得剧痛,骨头像是被被生生给锯开了,他现在哪怕是想换另一边肩膀轮着扛都不可能实现,他根本无法举起肩上的重量。
他将自我意识抽离了身体,将身体完全交代了出去,不然他简直要掉下眼泪。
少年的情况比其他三人都好了不少,他至少双腿没有打滑发颤,每一步都走得稳当。
应老师狼狈极了,口中甚至开始碎碎念起来,林梦之大叫着不让他讲话——青年精神崩溃的情况下,会把所有人都搞崩溃。
四人艰难异常地扛着棺材,好不容易才到了提前挖好的埋葬处,应流泉整个人直接不管不顾地趴在了地上,乌珩比他们都好点,还是轻轻地将肩上的重量放下。
站到一旁一身轻后,风一吹透,乌珩后背发凉,才发觉自己衣服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他打一场仗下来都没这么累过。
陡然,他感觉自己肩上一疼。
谢崇宜低着头,一只手拎起了他肩上的布料,那块的衣料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要不是那老爷子点名要乌珩抬棺,这种累活,男生肯定不会让他去干,不过他自己也不会干。
“没事,”乌珩拿过对方手中的外套穿在身上,“它自己很快就好了。”
没顾得上喘息的敖舍,手握一把铁锨,将源源不断的能量顺着木柄传入到地下,已经放入棺材的深坑转眼间就被厚实的泥土埋实,看上去就跟没有被挖开过一样。
一干人到了这时候才知道,敖舍原来也是异能者。
埋好棺材后,敖舍从身后窗台上取下一叠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纸钱和蜡烛,下面还有打火机,他双膝直接跪在全是泥水的地上,先将蜡烛分别插在了坟头两边,用打火机去点燃棉线时,几次都没能成功,他举起打火机查看,发觉里面早已没有了燃料。
“我帮你。”林梦之抬手,两支蜡烛都燃了起来。
敖舍看了一眼对方,“多谢。”他就着蜡烛上的火苗,将两捆纸钱全部烧尽。
末世死人不稀奇,满大街的丧尸和死人一步步加强了人类对于死亡的免疫,可当一场简陋到无礼可寻的葬礼再次现于众人面前时,好几人的眼泪在意识反应之前先行从眼眶中掉了下来——任何微不足道的死亡,都是一场小型灭绝——1个人就此真正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离开之前,乌珩把陈医生放出来给抬棺的几人治伤,虽然他自己也能治,但他还是不想让陈医生的专业能力就这么作为摆设。
陈医生出现时,其他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顶多和他打个招呼,譬如“陈医生最近在哪儿发财呢”,敖舍也没有被吓一跳,只是瞬间浑身紧绷,进入了进攻状态,但在林梦之和薛屺给他解释过后,他忽然一顿,“医生?为国捐躯。”
陈医生哈哈一笑,都能看见他裸在空气中的腮骨是如何开合的,他道:“救死扶伤和为国捐躯的确是我的毕生志愿。”
“不,”敖舍摇摇头,“这四个字是我爹留给你的,他昨晚跟我说过,还差一个人没见到。”
陈医生抖抖衣袖,“不错,看来我是达成了我的毕生志愿。”
林梦之朝陈医生竖起大拇指,"医生的心态好好啊。"
“本来就是死人一个有什么好不好的。”陈医生自嘲道,“来,伤患到我面前来,我看看。”
在所有人都围着陈医生还有敖舍,对刚刚的怪象进行着议论的时候,乌珩在安静的大门外,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挂到柱子的铁钉上,解开衬衫上的两颗扣子,露出一边肩头,血迹还在,但伤口已经消失了。
他用手中打湿的面部擦掉皮肤上发暗的血迹,擦了好一会儿,他手中动作慢下来,停下来,接着又解开了两颗扣子。
左胸前,几条黑金色的线状物盘踞在皮肤表面,它们彼此缠绕,有些肖像盾牌的形状。
乌珩用棉布用力地擦了擦,擦不掉。
谢崇宜在这时候找了出来,“怎么了?”
乌珩赶紧合上衣服,扣子都没来得及扣上,“没什么。”
谢崇宜已经站到了他的跟前,不由分说拿开了他紧捂衣服的手,扯开衣裳,他遮掩的事物彻底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
“这是什么?”谢崇宜伸出手指,指腹在乌珩胸前蹭了一下,没有凸起感,这几根线融进了皮肤当中,“之前就有?”
乌珩被对方蹭得半边身体都软了一阵,他靠着柱子,低头扣起扣子来。
“我不知道之前有没有,班长知道吗?”他垂着眼,睫毛太长,像闭上了眼睛在低喃,像勾引。
谢崇宜还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些什么,他聊着正事的眉眼变换得轻佻,偏头重重地咬了一口面前的脸蛋,“哥哥自找的。”
不知道是不是乌珩的错觉,他觉得谢崇宜颇爱咬他掐他,不知道是本身就对喜欢的东西有施虐欲,还是说被虫子入侵了大脑,喜欢对手里东西又啃又咬。
但他已经有些习惯了,所以也没去摸脸上的咬痕,而是接着刚刚的话题说:“如果应老师和平安身上也有的话,那应该就是老头留给我们的,只是不清楚是好是坏。”
谢崇宜已经严肃不起来了,在乌珩说完后,他用鼻尖顶着乌珩的鼻尖,眼带笑意,慢条斯理,“来,跟我念,沈、平、安,合起来,沈平安。”
作者有话说:
沈平安:烦他们

沈平安出现在他们背后,“可以走了。”
将敖舍提前准备的早饭用过后,众人跟着敖舍一块打包存放在家中的粮食和饲养的牲口——十七八只鸭子,正待孵出来的四五十枚鸭蛋,还有一大一小两头黄牛,敖舍把鸭子从圈里放了一半出来,它们和两头黄牛一起跟在队伍后面走,也没有掉队。
小得没剩下几个人的村子,敖舍分明是这里的主心骨,他对着仅剩下来的四五个人道了别,把附近地里的作物和一半的鸭子都留给了他们。
林梦之在前边搭着乌珩的肩膀,“这么多鸭子,车上装不下,让它们跟着飞?”
敖舍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我有车。”
“你有车也装不了这么多鸭子,还有两头牛呢。”
“装得了。”敖舍说道。
质疑敖舍的人以为敖舍的车大概也是一辆吉普,或者是一辆面包车,要么就是适合单人架势的摩托。
他们没想到是一辆轻卡。
一群鸭子看见卡车,立刻一拐一拐跑过去,翅膀一振就上了车,两头黄牛也自觉跳上了车,敖舍则将手中的一筐鸭蛋也给放了上,还有从家里带走的粮食。露天的货厢里立刻就拥挤了起来,
“牛逼!”林梦之朝敖舍竖起大拇指,“这车可不好开,咱们队里也就雪智能开。”他还不忘夸雪智一回,可惜对方已经登上了自家货车的驾驶座,错过了他的奉承。
敖舍对雪智是谁不好奇,他对这一行人都没有什么好奇心,他只是为了活命,也是遵从他爹的遗愿。
“下一站是哪里?”上了车后,薛屺拿出一张手画的地图,“梅州。”
“希望路好走点,那样我们就不用露宿野外了。”窦露和阮丝莲各坐座位的一头,她们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再讲过话。
周意比较迟钝,他后面上车,见中间的座位空着,觉得还是两个女孩子挨着坐比较好,指了指空位,“你们谁挪一下,我坐旁边的位置吧。”
一长段时间的沉默后,周意在中间的位置认命地坐了下来。
车一上路就颠簸不停,敖舍的车型最大,所以走得也最慢,在最后头,一车鸭子却叫得响亮得最前面的车内的人都听得见,最前头的车是薛慎驾驶的,沈平安载着一车人紧随其后。
乌珩倒在座位上,头枕着谢崇宜的腿,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头发又长有多,且不老实,跟单纯的体毛不同,他的头发是活的,在乌珩睡着以后,它有的缠住谢崇宜的手腕,有的缠着谢崇宜的腰,还有的则缠在谢崇宜的腿上,如若仔细瞧,还能看见发丝上面的小叶片,极其袖珍,抚摸时的触感尤为明显。
谢崇宜没有植物在春天时那么多眠,外面没有雨,他开了车窗,起伏的山峦之间,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这一头跳到那一头。
在以前,目睹此景的人大概会认为对方是一只老虎或者豹子,但现在,那有可能只是一只螳螂或者青蛙,甚至可能只是一只蚂蚁而已。
半坍塌的隧道当中,几只身体破破烂烂的丧尸还在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听见引擎声,还在张望,车轮就直接从它们身上碾了过去。
谢崇宜收回放在窗外太久的目光,落回到腿上的人,他视线一顿,手指将乌珩耳际的发丝捋开后,慢慢低下了头。
少年隐隐发绿的发丝之间藏匿着几簇含苞待放的花,之前都没有。
谢崇宜将乌珩偏着的脑袋扶正,指腹沿着对方头皮一寸寸摸了个遍,没有摸到除了头发以外的生物,花就这么从发丝里冒了出来,耳后甚至还有拳头那样大一朵黑花,花瓣如纱层叠。
乌珩还没醒,谢崇宜用手指摸了摸花蕊,几层花瓣一齐颤了颤,然后都纷纷往中间卷。
乌珩在梦里咬了咬下唇,不适地皱起眉。
谢崇宜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的表情,忽地笑了,男生纯粹心情好而露出的笑容与他想要膈应人而露出的笑容完全是两种神态。
“前面那是什么?”前头,窦露把声音送到所有异能者耳中,她趴在车窗上,看着前路一片绿油油又毛绒绒还发亮的东西,几乎将路都铺满了,并且还高了马路好几寸。
没弄清楚情况,车一时不敢贸然继续行驶,薛慎停了车,从车上下来。
“我去看看。”沈平安看了一眼后座,跟着下了车,蜀葵也从副驾驶跳了出去,它要撒尿,狗不能憋尿。
下车的几人站在这一发绿的路段跟前,在看清眼前大概是什么东西之后,都怔了一下,接着窦露往后退了一大步,表情惊恐,“我最怕毛毛虫了!”
占据了整条马路的生物俨然就是一身绿毛绿皮的毛毛虫,它们个头不算顶大,再长再肥硕,视野里的最大条也不过不到一米长,只是数量众多,在路面上叠了一层又一层,呼吸时,整条路面都起伏了起来。
但离奇的是,它们虽然是活的,却没有任何动作,就像全是死的一样,哪怕沈平安站到了距离它们只有一寸的位置,也没有哪怕一只毛毛虫探头。
薛屺蹲下来,望进了这虫子堆成的马路之中,“为什么会这样?”
但他一蹲下来,就与与竖起来如草丛的长毛下的一双双虫眼睛撞上目光,他一下站起来,脸色发白,“哥,下面都是死的,上面都是活的,好恶心。”
“这是山里很常见的毛虫,”这时,敖舍走过来,看了一眼头顶,“树上掉下来的。”
众人这才想起抬头看一看——枝连着枝的参天大树,构造了一面仅有少许缝隙的绿色穹顶,在这些堪比树干的树枝表面,密密麻麻的大毛虫在上面缓慢蠕动、爬行。
从下面朝上看,还能看清这些变异毛虫用力蹭着树皮的四排绿色吸盘和开开合合的口器。
“幸好乌珩没下来,他最恨虫子。”沈平安淡声道。
薛慎朝身后看了一眼,“小心某人对号入座。”
沈平安愣了一下,露出一个很不明显的无可奈何的笑容。
敖舍在一旁已经戴上一双棕色皮手套,他蹲下来,竟然直接把手伸进了这些毛虫身体里,哗啦,哗啦,他在里面搅合了一通,稀稀拉拉的虫子体.液顺着洞口流了一地,看得一旁窦露和薛屺差点哇哇大叫。
敖舍一把将手快速抽了出来,跟着手一块出来的,还有一小把褐黄色的细管子。
“这是什么?”窦露和薛屺一起把头伸过去。
还没看清着黏糊糊的一把东西,敖舍就把两人一把推开了些,他看都没看两人,沉声道:“别靠太近。”
不明缘由就被推开的两人也没有不高兴,离远了点,继续问:“这是什么?”
敖舍这回倒有了点意外的表情,只不过他没有说出口,还是只专注眼前的问题。
他说道:“应该是某一种菌子的真菌孢子。”
“孢子?可以被风吹得到处都是的那个?”
“嗯,末世之前,孢子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发育,但也有些孢子会因为落在了动物的身上,就直接在动物身上生根发育的,这些应该就是我们本地的真菌孢子,变异之后,在毛虫身上也能长。”敖舍把这些还在发育中的孢子又塞了回去。
“下面的这些毛虫早已经被钻破了身体,成了孢子的养料,所以是死的,上面的这些是刚从树上掉下来没多久,孢子第一时间把自己放了进去,但毛虫的身体还没有被钻开,所以暂时还是活的。”
几人听了敖舍的解说之后,面色各异。
“好恶心啊。”薛屺说。
“好恶毒啊。”窦露说。
“它们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发育结束?”薛慎问道。
敖舍把手套在附近水洼里搓了搓,起身道:“虫子什么时候从树上掉干净,它们就什么时候发育结束。”
说完后,他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的路,“直接把路翻过来,把它们埋到地下,我们过去之后,它们应该很快就会又长出来。”
没有人有异议。
敖舍动手,整条路面都发起震颤,接着直接上下翻了一个面,地下湿润的土块和岩石一下就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快!赶紧过去!”
几个负责开车的直接闪身坐在了驾驶座上,他们完全没给其他没上车的生物上车时间,踩下油门就往前冲。
蜀葵跟在车后,着急地大叫了两声,踩着凸起的岩石块几步跟上了车,钻进车里,无法关上车门,冲着沈平安梗着脖子狂吠。
“对不起。”沈平安始终盯着车前方,改为单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甩出藤蔓,帮蜀葵关上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薛屺则是直接跳到了车顶上,化身成了蓝色蜘蛛,几只蓝荧荧的长足抱紧车顶,鼓鼓囊囊的蜘蛛子因为车身剧烈的颠簸,把车顶撞得砰砰巨响。
窦露的异能最方便闪现,只是她太过于害怕毛毛虫,定点不准,直接一个闪现,坐在了阮丝莲的腿上,车胎一个上抬,她身体前摔,阮丝莲下意识揽住对方的腰,把人带了回来。
“……!”窦露涨红着脸越过周意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路段不长,但山路的平坦在末世以前都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现在经过地震和山洪的洗礼,再还给翻了过来,这跟在未开发的原始林区驾车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更坏。
车要靠异能才能保持不被那些凸出的石块顶得稀巴烂,也要靠异能稳住它,保证不侧翻进山谷。
但比之前还要剧烈的颠簸在所难免。
乌珩这下实在是无法继续睡下去了,他顶着不知何时开了满脑袋的花儿,一脸不虞地坐了起来。

第184章
乌珩从后面的位置,艰难挪移到了副驾驶——蜀葵自觉腾了一小块地方出来,并用爪子抱紧了他。
乌珩直视前方,薛慎他们所在的那辆车一颠能颠起半米过高,车身能完全腾空,要不是车上有异能者给车身加了防护,估计走不到一半,车就会被那些岩石给撞散架了。
但乌珩看的不是路有多不平,他看的是车轮上那些随着颠簸不断掉落却还是越来越多的丝状物。
终于,薛慎他们那辆车的地盘底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接着就冒出了黑烟。
乌珩推开狗头,将手伸到车窗外,肉眼可见的淡绿薄雾在他掌心化开,越飘越远,直到那些缠在吉普车车身上的菌丝一根根萎靡,全掉下了地。
一道绿色从天而降,直接像一条毛巾一样挂在了乌珩的手臂上。
乌珩定睛一看,是毛毛虫。
毛毛虫的头尾还吊在空中扭动,有力的吸盘牢牢地吸附着他的身体。
乌珩的胃里一阵翻腾,生理性的反胃和憎恶让他恨不得把这只毛毛虫撕成碎片,但还没等他真去撕碎这软体虫子,蜀葵上半身倏忽伸了出去,一口就把毛毛虫的脑袋咬在嘴里,浆液四溅。
灵缇甩掉了毛虫后,一口吐掉口中的部分,回头冲乌珩吐舌头。
“等会记得漱口。”乌珩被恶心透了,拍了拍蜀葵的脑袋,回到了后座。
回到座位上后,乌珩手臂上的酥麻感还是迟迟不褪,他坐得离谢崇宜近了些,把手臂放到谢崇宜腰后用力蹭了蹭。
谢崇宜揽住他,本以为是对方投怀送抱,却听见了一句咕哝,“讨厌的虫子。”
谢崇宜动手直接捏住了乌珩的腮帮子,眯起眼睛垂视着对方,语气不善,“哥哥讨厌谁?”
“……”乌珩沉默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复杂的事情简单化,他索性一把抱住谢崇宜,把头埋进对方颈窝,“别凶我,好吗?”
谢崇宜一直就吃乌珩这一套,但他不爱表现出来,让乌珩知道自己能被他随心所欲的拿捏那还得了,他把人推开了点儿,又没彻底推开,“以后不许再说讨厌虫子。”
“?”乌珩抬起脑袋,在不断的颠簸之中尽力不撞上谢崇宜的脸,“植物本来就讨厌虫子。”更何况,他现在还处于开花期。
“但虫子喜欢植物,会帮助植物授粉,繁衍,嗯,传宗接代。”
乌珩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不需要。”
谢崇宜不再跟他说话,而是把手指直接伸到了乌珩耳后开得最热烈直径也最大的那朵花的花蕊上刮了一下。
乌珩瞳孔微颤,手指瞬间掐紧谢崇宜的腰身,半边身体都发了热。
“不需要?”谢崇宜把沾上了花粉的指腹送到乌珩的眼前,“这是你的……什么?”
他这株虞美人是黑色的花瓣,淡黄色的花蕊,花粉自然也是黄颜色的粉状物,质地细密、湿润。
乌珩呼吸急促粗重,难堪地把脸撇开。
“到了。”沈平安不含任何情绪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给车熄了火,“要检查车身有没有损坏,你们可以下来透透气。”说完后,他下了车。
谢崇宜没有被沈平安惊动打扰,他把乌珩的脸拧正,把指腹上的花粉轻轻抹在了他的唇上。
乌珩还在疑惑愣神之时,对方看似有些漠然的双眼在他眼前放大,接着,他唇瓣便被对方给含住了,沾在唇上的花粉被缓慢地舔了个干净。
所以两人最后面才下车,窦露正在被敖舍带着检查修补几辆车车内外的损伤。
推书 20234-10-25 : 我不想学习by西瓜》:[近代现代] 《我不想学习》作者:西瓜大盗【完结+番外】长佩2022-08-10完结  10.37万字5,008人阅读84.26万人气1,901海星  简介:  程沂舟×余图  沉稳寡言年上攻×狼狗寸头受  ——  余图故意考砸了高三开学前的第一次模拟考试,成功把工作繁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