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甲鳄龟张开嘴,咔嚓咔擦地咀嚼着,没怎么废力就成功咬碎了二阶采集者的外骨骼,将它的血肉吞吃下去。
然后,鳄龟在水中缓慢调整身位,竟想着再度发起攻击。
骤然失去一条足肢的二阶采集者险些失去平衡,它摇晃几下勉强维持站立的姿势。
瞬间到来的剧痛让二阶采集者的眼前阵阵发黑,但在生死关头它顾不得失血的伤口,急忙退至岸边。
只是,负伤的二阶采集者还是差了一招,在水中行动缓慢的它怎么比得上经验丰富的原住民。
还没等它成功上岸,那张咬下足肢的大嘴又向它袭来。
就在危机关头,匆匆赶来的阿克塞尔拽起同伴的上半身立刻起飞。这关键的一拉让鳞甲鳄龟的巨口咬在了覆盖有普通品质的铜制甲胄上,使得坚硬的甲胄迅速变形。
但是,这套甲胄抗住了致命一击,即便变形得再厉害也没有破裂。
就这样,二阶采集者险之又险的捡回了一条命,但也失去了行动能力陷入昏迷。
没能得手的鳞甲鳄龟悻悻沉入水底,伺机再度偷袭。
现在把视角移动到阿克塞尔那边。
一分钟之前,阿克塞尔同样来到了河道附近,并凭借优越的视力搜寻止血草的踪影。
正当它全神贯注投入到搜寻中的时候,来自水底的细微声响引起了它的注意。
身为兵虫,阿克塞尔有着比工虫更为敏锐的听力。因此,它及时察觉到了异常的存在。
为了安全起见,阿克塞尔准备提醒一下它的同伴。然而,水底鳄龟的突袭却打破了虚假的和平,眨眼间令那只二阶采集者身负重伤。
来不及考虑了!
阿克塞尔想都不想,立刻展开翅膀前去救援。
幸运的是,它的举动非常及时,成功抢回了同伴的性命,也令暗中潜伏的敌人暴露到同伴的眼前。
那是一只成年的鳞甲鳄龟,在长年累月的积累下,它的龟壳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污垢,让它本就恐怖的外形更加狰狞。
鳞甲鳄龟的皮肤极其柔韧,体表覆有密集的小刺。即便体型庞大,在水中依旧行动灵活,是个单打独斗难以战胜的敌人。
二阶采集者和阿克塞尔造成的动静引起了其他虫族们的注意,它们纷纷来到河边,随时准备支援。
然而,尝到血腥味的鳞甲鳄龟怎么舍得善罢甘休。它示威般地扬起头部,准备将面前的虫族们吞吃入腹。
在当前的情况下,留在水中显然对虫族来说是不利的。于是,它们主动向干燥的岸边移动。
但是,河道附近堆积着厚厚的淤泥,潮湿的地面为鳞甲鳄龟的行动提供了助力。它一边向岸上移动,一边用眼睛死死盯着虫族们,不肯松懈片刻。
鳄龟可以失误无数次,但是虫族们最多只能失误一次。
哪怕是普通品质的铜制甲胄在鳞甲鳄龟的嘴下都轻易变形,即便没有试验过粗制铜制甲胄的防御力,但被咬到的结果一定只会更糟。
凭借自身的力量怕是很难造成致命伤口,这下只能借助外力了。
幸而在进入林地中部时,兵虫们携带了武器,也为如今的僵局带来了一丝转机。
很快,鳞甲鳄龟上岸后的第一次撕咬开始了。
它在短暂蓄力后猛然加速,向距离它最近的二阶士兵发动攻击。大概是力量使用过度,鳞甲鳄龟带有小刺的粗糙皮肤将地面的泥土划出了几道显眼的痕迹。
意识到自己成为了猎物,那只二阶士兵急忙向后跳跃。同时,它的同伴们拿起周围的树枝和石块纷纷向鳄龟掷去。
突如其来的石头雨扰乱了鳄龟的行动路线,它只得咬了个空。
为了尽量减少自己受伤的几率,鳞甲鳄龟伏在原地等待投掷的杂物消失。
阿克塞尔在高空看得更加清楚,它注意到鳞甲鳄龟的四肢上堆积着厚重的鳞片,而这些鳞片恰好阻碍了它将四肢缩回龟壳的能力。
在情况多变的野外环境中,任何一道情报都格外关键。于是,阿克塞尔立刻将其于同伴们共享。
得知这条关键信息后,兵虫们将目标转向了鳞甲鳄龟的四肢。被保护在后方的采集者们搬运来了更加尖锐沉重的石块,以供兵虫使用。
除了那只昏迷的二阶采集者,每一只虫族都参与到了这场战斗中来。
随后,它们瞄准鳞甲鳄龟的四肢再度投掷。
然而,这么做的效果却并不明显。只见鳄龟厚厚的皮肤只是凹陷了几分,变迅速回弹,被投掷过去的石块在撞击后转了个方向,往周围弹去。
虫族们竟然未能击穿敌方护甲。
毕竟石块沉重有余,锋利不足。受力面积在平摊后会将压力卸去,在某种程度上降低了受伤的几率。
眼看情况不容乐观,有一只二阶士兵咬牙掷出了一根粗制长矛。
金属打造的武器有着锋利的尖端,它并没有被鳄龟的皮肤弹开,而是扎在表面造成了一个伤口。
这么做是有效的!
虫族们瞬间有了信心,虽然暂时无法回收它们的武器,但好歹有了击退甚至猎杀鳞甲鳄龟的希望。
被激怒的鳄龟眼中染上了一抹猩红,它不再防守,竟然准备无视阻碍强行硬闯。
就在这时,不知是那只虫族抓起干燥的泥土往半空中一洒,一阵微黄的烟尘扩散开来,让视野略微受阻。
与此同时,一支普通品质的长矛在石块的掩护下划破长空,径直扎入了鳞甲鳄龟四肢和甲壳的连接处。这里的皮肤相对更加脆弱,在武器的助力下,竟然将鳞甲鳄龟的一条腿死死钉在了地上。
在干燥的地面上,鳞甲鳄龟的速度自然慢了很多。它根本来不及躲开,硬生生挨了一击。
鳞甲鳄龟一僵,急忙想着将自己的后腿拔出来。
然而,长矛前端带有倒钩,一旦扎进肉里,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其拔出。鳞甲鳄龟也无法咬断金属材质的武器,只得在原地僵持。
这支长矛便是阿克塞尔投掷出的。
作为战斗力最强的那一批兵虫,它暂且得到了武器的使用权。
在同伴们干扰鳞甲鳄龟的同时,阿克塞尔将受伤的同伴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随后展开翅膀飞到半空。
它找准时机向下掷出长矛。
在重力的帮助下,这支长矛发挥出了更强的力量,完全弥补了制空者敏捷有余,力量不足的劣势。
当彻底限制了鳞甲鳄龟的行动能力后,虫族得到了反杀它的机会。
在鳞甲鳄龟张嘴欲咬的时候,虫族们将长矛刺入了它的喉咙。
鳞甲鳄龟的口腔并没有皮肤和鳞片的保护,没废多大力气便能轻松造成致命伤。
很快,它便因为失血被迫失去行动能力,攻守之势再度逆转。
以团体为单位行动的优势显露无疑,能群殴谁会选择吃力不讨好的单挑?
等鳞甲鳄龟彻底失去生命体征后,精神力高度集中的虫族们总算是松了口气。它们拔出钉死在地上的长矛,然后用泥巴糊住鳞甲鳄龟的伤口,尽可能掩盖血腥味的存在,以免引起其他猎食者的注意。
随后,它们兵分两路。一部分虫族运送猎物和伤员,另一部分虫族立刻进行止血草的采集工作。
或许是阿克塞尔在战斗中的表现过于亮眼,聚集在它身上的目光少了很多。
虫族永远是慕强的,林中剩下的虫族稍稍打消了对它的质疑,并认为虫母之所以第一个赠予名字便是看出了阿克塞尔的潜力。
隐隐间,小队在行动时竟有一种以阿克塞尔为首的趋势,它用能力在无形中提高了自己的声望。
就这样,阿克塞尔得到了争夺虫母身旁位置的入场券,悄然间领先自己的同伴们站上了起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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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的鳄龟也确实无法将四肢完全缩回壳内,某种程度上有一定的科学依据。
当然,文中出现的物种在现实中几乎不存在,请勿代入现实。
第23章
此次去林地中部的收获很大,不仅带回来了二十多株凝霜花,还挖掘到了足够的止血草根须。
除却一只二阶采集者重伤,几只二阶士兵轻伤以外,没有任何一只虫族死亡。
在反杀鳞甲鳄龟后,携带应急药物的虫族对昏迷的伤员进行紧急处理,随后两只虫族护送它立刻返回巢穴。因救治及时,在休息了半个月后那只二阶采集者便恢复了行动能力。
其实,派遣阿克塞尔出外勤是尤莱亚刻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看看它能否在相对不利的情况下找到改变局势的办法。
幸运的是,阿克塞尔应对危机的举措比尤莱亚想象得更加出色。既救出了同伴,又给猎物造成重创,将败局逆转。
二阶及以下的虫族可以在精神网中进行简单的交流。因此,阿克塞尔在实战中的表现也随之扩散开了。
面子是自己挣的。
它的举动让敌视的目光少了许多,同时许多虫族在心底隐隐间有了认同的影子。
若是说尤莱亚在一开始对这只虫族只有个简单的印象,现在尤莱亚才真正见识到了阿克塞尔的潜力。
现阶段,尤莱亚在有意识的筛选几只虫族成为自己的心腹,天天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下只会消耗自己的心力,他必须找到值得信任的个体予以培养。
而阿克塞尔自然便是其中的一员,和它一起的还有数只虫族,涵盖了所有职能。
它们的便是二阶建筑者莱伊、二阶士兵琼斯、二阶斥候科沃林、二阶医者伊塞尔、二阶采集者威廉、二阶游牧者查尔斯、二阶战车马蒂亚斯。
选择的虫族数量并不多,但也进行了多方面的考虑。
尤莱亚无法保证自己就一定不会遇到任何危险,为此,他需要反复说服自己彻底将后背交给同类去保护。
是的,同类。
即便尤莱亚再不想承认,他的基因层面上完完全全是虫族的一份子。许多刻在DNA中的常识无需学习,便能熟练运用。
如果自己始终分出些许精力来提防自己的眷属们,那么累积的精神疲劳终将会在某一天爆发,甚至导致难以想象的后果。
尤莱亚明白,组成族群的成员在未来的某一天必定增加。管理上千的眷属仅仅只是个开始,在历史中拥有上亿只子嗣的虫母同样存在。
要是不能学着建立成熟的管理体系来减少压力,族群只会在某一天濒临崩溃。
在信奉丛林法则的虫族社会中,人类的那一套社会早已不再适用,这一点从尤莱亚第二次出生起便深有体会。
为了活下去,尤莱亚感觉自己越来越适应虫族社会的运转模式,甚至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操控规则。
在得知虫族第三次进化后能够拥有人类拟态后,尤莱亚也曾陷入迷茫。
他很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在镜子中看见一个全然陌生的自己。哪怕容貌与上一世完全一样,在内里的芯子却腐朽不堪。
到那时,恐怕指剩下用意识切割来保留人类之心的挽救措施了。
通过仔细观察,能够发现组成这个族群的虫族来源于两个不同的族群。其中之一自然是尤莱亚的母族,而另一个则来源于某个被母族劫掠的族群。
这一点在虫族们的外表上也有体现。
外骨骼的分布和厚度,鞘翅的颜色等等皆是区分特征。
而虫族的族群之间发生战争无非就是那么几个简单的理由,即扩大领地,争夺资源,或者反抗侵略。
阿克塞尔属于那个被劫掠的族群。
它所在族群的兵虫明显拥有比尤莱亚母族更加强大的身体素质,是狩猎和搬运方面的好手。
但是通过细心观察,尤莱亚觉得自己隐约摸到了失败的真相。
阿克塞尔所在的族群在进化时需要更多的能量。
虽然在族群发展初期并不明显,但随着索取的资源越来越多,没有一定的储备完全不能维持族群的运转。
即便单体的实力是更强了,可是数量却很有可能在这层限制下上不去。
蚂蚁多了也有可能咬死象,绝对的数量在机缘巧合下能够填平质量的差距。
于是在战争中,阿克塞尔的母族便不幸落败。
战败的虫母在存活的情况下自动成为胜利者的下级,也称为次级虫母。祂手下的全部成年虫族和卵并入新的族群。两者合二为一,转为更加庞大的团体。
除非是环境极其恶劣,通常情况下虫族不会大开杀戒,合并带来的收益往往更大。
次级虫母同样享有繁育权,但是子嗣的最高指挥权却不在祂的手中。
在这时,如果协调好虫族之间的关系便是虫母的任务之一。部分三阶以上的虫族可能在虫母的授权下拥有自主思维能力,思考则是纷争的潜在导火索。
就目前为止,考虑族群战争这件事对尤莱亚而言还是太早了。至少以眷属们目前的探索情况来看,在这颗星球上尚未发现其他虫族的踪影。
但不知为何,尤莱亚却觉得有些不安。
现在的虫族们生活才堪堪步入正轨,它们的实力还是太弱小了。虫族们的足迹尚未遍布整颗星球,更别提水域和山脉将陆地恰巧分割为两个部分,仍有一片土地未曾踏足。
未知是恐惧最大的来源。
为此,尤莱亚觉得自己必须加快速度,去探索更多的土地。
这颗星球同样也有四季之分,但并不是以年为单位。根据估算,这颗星球上的四季变换一圈大约需要三年之久。
其中,最为和平的春季已然过去大半,留给族群发展的时间不多了。
很快,又是两个月过去了。
随着对林地探索的经验越来越丰富,虫族们出外勤的伤亡也有所减少,足有三分之二的虫族升到了二阶。
本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赶紧跑的基本方针,虫族们探索林地时越来越得心应手。
渐渐的,林地中部也基本被它们探索完了。
虫族们以团体为单位,从不单独进入危险的区域。在数量取得优势的情况下还配合默契,有时竟能成功捕获些许中大型猎物。
在这个过程中,虫族还发现了另一种可以被它们视为目标的猎物——斑纹野猪。
为了让整个族群中的个体全部完成第二次进化,尤莱亚决定向野猪群下手。
众所周知,野猪是一种集群动物,通常组成约有4-10成员的小群共同行动,群居意味着可以将它们一网打尽。
当然也不是所有野猪都可以成为虫族们当前的猎物,这片林地中还居住虫群暂时不敢去招惹的另一种野猪——黑鬃野猪。
它们的体型庞大,相对而言更加难以战胜,栖息地靠近林地中心。于是,虫族只能将目光放在体型更小的斑纹野猪身上。
野猪这种动物只要营养充足,一年四季都可以繁殖,而且喜欢在清晨或黄昏外出觅食。
相比起成年的斑纹野猪,幼崽显然更有价值。一来可以放入牧场进行驯化,而来花费的精力相对更小。
考虑到正面应对被激怒的带崽雌性斑纹野猪胜算较低,尤莱亚选择让虫族们设下陷阱。
所以在某天清晨,一只擅长侦察的二阶斥候开始执行命令。
斥候这个种族的隐蔽性极强,移动速度极快。仅仅花了三天,斥候便摸清了其中一群斑纹野猪的行动轨迹。
被它选中的那一群斑纹野猪共有十一只,由一只成年雌性斑纹野猪和十只幼崽组成。
领头的那只成年雌性斑纹野猪似乎受了伤,它的左眼严重充血,前肢有撕裂伤,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战。
凭借斥候复眼的特殊功能,它将相关情报以有声视频的方式传递。
先前尤莱亚也不知道斥候进化后还多出了这项技能,属实是意外之喜。
他猜测,这只雌性斑纹野猪可能拒绝了成年雄性斑纹野猪的求偶,它不愿将自己的后代驱离,而是想要继续照顾它们一段时间。
气急败坏的成年雄性斑纹野猪便用武力逼迫,试图使其妥协,但最后被护崽心切的雌性斑纹野猪赶跑了。
当目标明确后,尤莱亚便命令手下的虫族们行动起来。
它们选择了更为温和的方式——挖陷阱。
陷阱的位置被设置在猪群的必经之路上。尤莱亚准备让眷属们挖出一个凹陷的深坑,上面堆一层纤细的枯枝,顶上铺着用于遮掩的枯叶。
为了避免斑纹野猪群死亡,坑底没有堆放利器,而是填上了一层沾满了沾满龙骨藤汁液的的干草。
经过反复试验,尤莱亚发现被稀释过的龙骨藤汁液能够降低腐蚀性。在加入少许龙骨藤的花粉后,其中的麻痹效果被进一步增强,完全可以让斑纹野猪们瞬间昏迷。
就在尤莱亚发愁该用什么东西来作诱饵的时候,看守农田的采集者们传来了好消息。
【灌溉有营养液的绒毡小球菌迎来了首次变异。】
绒毡小球菌作为族群的第一种农作物,也是种植时间最长的真菌,尤莱亚自然格外重视它的培育情况。
在收到这个消息后,尤莱亚主动来到了农田的位置,想用自己的眼睛记录下这里程碑式的一幕。
他很期待第一种变异农作物会表现出怎样的性状。
在这半年以来的发展中,用于种植的田地面积扩大了不少。
为了便于区分和收割,田地间生长的绒毡小球菌根据生长程度的不同被分隔开来。
偶尔有负责种植的采集者们在田间的走道旁穿梭,它们当前还没有产生摸鱼的概念,以至于工作效率极高,整个农场区域都被它们打理得格外干净整洁。
大概是变异特征并不显眼,尤莱亚花了点时间才找到它的位置,他拒绝了眷属们的陪同,独自向那块特殊的试验田走去。
这一块试验田的面积与正常的田地来比面积更小,大概是为了避免变异绒毡小球菌的死亡,采集者们连同部分健康的菌丝一起移栽到这块新开垦的土地上。
有正常的绒毡小球菌作对比,尤莱亚可以更直观的看出它们的不同之处。
变异的绒毡小球菌伞盖表面格外光滑,没有细碎的白色绒毛。从远处看,它们的外观和正常的绒毡小球菌没有太大差别,只有凑近才能察觉到它们的不同。
但是,两者之间的差异不止于此。
根据采集者们事先给出的情报,尤莱亚试探性地伸出一根足肢往变异绒毡小球菌上戳了戳。
他几乎没有用什么力,变异的绒毡小球菌便破裂开来,流出许多粘液。
这些粘液几乎透明,没有任何粘合力,无法当作胶水来使用。
随后,尤莱亚又轻轻捻了一下沾有粘液的足肢,发现粘液的成膜速度极快,并能有效减小摩擦力。
在得到变异作物后,采集者们将其移交给医者检测,发现它没有任何毒素,营养成分和正常的绒毡小球菌几乎差别。
这么看来,这些绒毡小球菌变异结果有些鸡肋了。
就算它们可以用于机械润滑,但目前虫族的科技水平还不足以制造机械,连唯一的应用方式都被堵死了。
但是,尤莱亚觉得它们可以用在陷阱的制作上,充当辅助的功能。
陷阱中央的诱饵自然是正常的绒毡小球菌。
已知变异绒毡小球菌极其容易破裂,尤莱亚打算把它们藏在枯叶下方。当猪群被陷阱中央的诱饵吸引后,它们势必会踩着脆弱的树枝前往中部。
在这时,斑纹野猪们的体重便会轻而易举地碾碎变异绒毡小球菌。随后,带有润滑效果的粘液便会四散开来,让猪群难以把控重心,站立不稳。
等它们想着离开的时候早就来不及了,只得跌入陷阱之中。
之所以这么设计也是有理由的。
尤莱亚在派出斥候侦察的时候正值它的进食期,为了维持身体机能的运转,二阶斥候在离开巢穴时携带了一些烘干的绒毡小球菌作为食物。
林地中全是未曾经过修建的野生树木,它们的枝干纵横交错,虽然隐藏踪迹相对容易了许多,但也让二阶斥候在林地中的穿行格外困难。
由于林地半空障碍较多,在追踪斑纹野猪群的路线时,二阶斥候携带的食物不慎落下了一些。它急忙想着补救,可还是迟了一步。
在暴露踪影和丢失部分食物之间,二阶斥候选择了继续隐藏。它躲进了树叶的阴影处,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轻飘飘的烘干绒毡小球菌并不重,造成的动静恐怕还没有果子落到地面的声音响。
然而,带崽的成年雌性斑纹野猪对周边环境的变化格外敏感。它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急忙带着自己的孩子们离开这里。
见跟踪失败,二阶斥候只得再寻目标。
意识到短时间内很难找到第二群斑纹野猪的踪迹,这只二阶斥候干脆坐在树杈上吃起了饭,顺便休息片刻回复体力。
谁知,情况在二十分钟后出现了转变。
只见那群斑纹野猪逃走的方向又传来了声响,明显是有动物经过。
以二阶斥候的听力自然早早察觉到了,它立刻暂停进食,将注意力集中在远方。
随着枯叶被践踏的沙沙声由远及近,动物们现出了自己的身影。二阶斥候根据自己的记忆反复对比,发现它们正是逃走的那一群斑纹野猪。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二阶斥候得以继续自己的工作。
它注意到有只幼崽凑近烘干的绒毡小球菌嗅了嗅,大概是觉得绒毡小球菌闻起来很香,这只幼崽竟将它们吃了下去。
它的母亲注意到了自己的孩子吃了陌生的食物,便急忙赶到幼崽的身边,示意其远离未知事物。
然而,十分钟过后,食用绒毡小球菌干的幼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见此,成年雌性斑纹野猪总算放下了警惕,它对着烘干的绒毡小球菌看了又看,又用鼻子将它们翻了个身。
然后,它做出了和幼崽一样的举动,将烘干的绒毡小球菌吃了下去。
有了它俩的带头,其他的幼崽有样学样,将二阶斥候遗落的食物吃了个干净。
见此,二阶斥候将这一关键情报记录下来传回了族群内。斥候这一种族在情报上格外敏锐,也正是它的特质,让尤莱亚找到了最适合当作诱饵的东西。
若是利用林地中的其他物资作为食物,采集困难不说,还很难提起斑纹野猪采食的兴趣。
但绒毡小球菌既容易获取,又颇具吸引力,真是可喜可贺。
在敲定注意后,尤莱亚让采集者收集了一些品质较低的菌菇,并下令让自己的眷属们开始工作。
被盯上的斑纹野猪群通常以十天为一个周期,从林地中部出发,绕着林地的边缘地带觅食,最终会拐到林地中部的河道旁喝水。
它们的行动路线并不固定,但是在通往河道的那一段路上基本没有变动。
于是,一场针对斑纹野猪的捕猎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