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老公喂养日记by岩城太瘦生

作者:岩城太瘦生  录入:10-31

林早抬起手,捶了捶酸痛的肩膀和腰背。
就在这时,林小饱跑到他身后,踮起脚,举起小手,同样捶了一下他的腰。
“爸爸!”
“嗯?”林早回过头,“你画完今天的生菜啦?”
“嗯,画完了。”林小饱点点头,“我还给饮料瓶里的生菜换了水,我很小心的,没有碰到生菜根。”
“哇,这么厉害啊?”
“那当然了!”
这句话是林小饱的口头禅。
他每次说,都是挺起小肚肚、自信满满的样子。
“就是箱子里的生菜太多了,我搬不动,就没有换。”
“没关系。”林早笑得温柔,“等一下爸爸和你一起。”
“爸爸,你不是说生菜会喝水吗?我都没看出来。”
“你可以把昨天画的画,和今天的生菜放在一起作比较呀。”
“我放在一起了,可是还是看不出来。”
“嗯……”林早想了想,“那你可以把水位线画上去。”
“谁?把谁画上去?”
“水位线。”林早温声解释,“就是矿泉水瓶里的水到什么位置,你可以画上去。如果明天水变少了,就说明生菜趁你不在的时候,偷偷喝水了。”
“对噢。”林小饱恍然大悟,“爸爸,你真聪明!”
林早笑出声来。
“不过……”林小饱顿了顿,“就算水变少了,也有可能不是生菜喝的。”
“你不喝,爸爸也不喝。那还有谁?”
“还有大爸爸啊!”林小饱双手叉腰,振振有词。
“所以,你的意思是——”
林早一边搅动猪油,用漏网把猪油渣捞出来,一边说。
“我的死鬼老公、你的坏蛋大爸爸,会在晚上偷偷打开门,偷偷从房间里跑出来,偷偷跑到楼上,拿起我们养生菜的饮料瓶,咕嘟咕嘟咕嘟?”
“对呀。”林小饱一脸自信,“不过大爸爸喝水是‘吨吨吨’的。”
林早笑得更大声了。
林小饱站在旁边,陪着爸爸。
站了一会儿,他有点累,就往前一扑,想抱住爸爸的腿,挂在爸爸身上。
林早连忙把他扶好:“危险!爸爸在熬猪油,不能歪来歪去的。”
“好。”林小饱乖乖站好,深吸一口气,“好香啊,香喷喷。”
“是吗?”林早捏了捏口罩,“爸爸闻着有点腻,还担心熬坏了呢。”
“不会呀,刚刚好。”
“看来是爸爸的问题。”
大概是因为他站在旁边闻久了,还有点感冒,总觉得有点反胃。
最后一锅猪油在熬,林早用筷子夹起一块晾得差不多的猪油渣,蘸了点孜然粉,送到林小饱面前。
“试一下。”
林小饱也不挑食,张开嘴巴,“嗷呜”一口就吃了。
猪油渣被炸得又干又脆,一丁点肥油都没有。
一口下去,咔嚓咔嚓,在林小饱的嘴里掉渣。
林小饱眼睛一亮,又嚼了好几下,越嚼越香。
“好好吃!咸咸的、香香的,像薯片一样,但是比薯片厚。爸爸,我还想吃!”
“吃多了容易上火。再吃两片,就不许再吃了。”
“好。”
林小饱站在旁边,张大嘴巴,等待爸爸投喂:“啊——”
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鸟崽。
他慢慢嚼着,很珍惜地吃完了说好的两片猪油渣,也不闹着还要吃,就乖乖地陪着爸爸。
几大块猪肉,最后熬出两盆猪油、一盆猪油渣。
林早用保鲜膜把猪油封好,盖上盖子,最后放进冰箱。
放进去之前,林早还特意给林小饱看了一眼。
“等明天再来看,猪油就会变成白白嫩嫩的样子,像果冻一样。”
“真的吗?”
“对呀。”林早顺手捏了一把林小饱的小脸蛋,“要是你的脸裂开了,还可以给你擦脸。”
“唔——”林小饱连忙捂住脸,摇头拒绝,“不要不要!烤肉、烤鸡和烤小猪才要擦油,我不是小猪,我不要擦油。”
“好吧。不擦猪油,爸爸给你擦香香。”
林早把东西放好,自己没忍住,也偷吃了一块猪油渣。
实在是太香了。
吃一口没事的。
区区感冒,不会因为一块猪油渣就加重。
但是他会因为没吃到新鲜出炉的猪油渣,而难过的。
不知不觉间,太阳就下山了,天也黑了。
一家三口的晚饭也很简单。
中午的蒸排骨和玉米汤,剩得还挺多。
林早就煮了点米饭,又炒了把小青菜。
就这样吃。
吃完晚饭,林早靠在餐椅上,歇了一会儿,就带着林小饱去洗澡。
林小饱才三岁,还不会自己洗澡,只会拿着毛巾,随便抹两下,跟抹桌子没什么两样。
再加上现在是冬天,天气冷,怕他自己洗会感冒,林早就帮他洗了。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洗完澡,穿着睡衣,爬到床上,钻进被窝里。
林早伸手关灯:“小饱,爸爸有点感冒,就不和你面对着面睡觉了。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不要离爸爸太近。”
“好。”
吊灯熄灭,房间黑了下来。
林早背对着林小饱,拽了拽被子,闭上眼睛,就准备睡觉。
林小饱躺在爸爸身后,在黑暗里看着爸爸的身影,悄悄伸出手指,戳戳他的后背。
“爸爸……”
“嗯?”林早闷闷地应了一声。
“晚安。”
“晚安……”
话音刚落,林早就睡着了。
听着爸爸匀长的、有一点儿塞塞的呼吸声,林小饱张开小手,凑上前去,从身后抱住爸爸。
爸爸好辛苦,又要做饭,又要种菜,还要带他。
他才不管爸爸有没有生病,他是一张贴贴纸,他就要把自己贴在爸爸背后!
月光明亮,微风吹拂。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应和着父子二人的呼吸声,渐渐同步。
林早裹着被子,额头上出了点汗,睡得也昏昏沉沉的。
他做着梦,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见傅骋变成了丧尸,追着他咬。
他当然跑不过傅骋,很快就被他追上,按在地上。
傅骋对着他的脖子,“吭哧”就是一口。
鲜血四溅,痛得他眼泪都掉下来了。
——又梦见林小饱也变成了丧尸,也追着他咬。
他腿长,林小饱腿短,他肯定是跑得过林小饱的。
可是林小饱没追上他,跑着跑着,就体力耗尽,倒在地上,快要饿死了。
林早犹豫再三,只好调头回去,伸手给林小饱咬一口。
——还梦见自己也变成了丧尸,追着傅骋和林小饱咬。
傅骋和林小饱倒是没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直接争起来了!
跟大狗和小狗打架一样,扭打在一起,咬对方的耳朵,咬对方的尾巴,汪汪汪地叫成一团。
“小枣,咬我!我皮糙肉厚,我不怕!来,随便咬,就当是吃自助餐。一定要吃饱,不用心疼我!”
“爸爸,咬我。大爸爸的皮太厚了,会塞住你的牙齿,我的肉嫩嫩的,比较好吃。不过你要轻一点噢,我有点怕疼。”
“小枣,别犹豫。随便吃,尽管吃,张大嘴巴吃,敞开肚皮吃。”
“爸爸,别担心。我的肉肉很多的,我昨天吃了很多排骨。”
“小坏蛋,你敢跟我抢?”
“大爸爸,要让爸爸自己选。”
——“啊!不吃不吃!我一口都不吃!”
天光大亮。
林早挣扎着,挥舞着双手双脚,从床上弹起来。
“你们两个吵死了!走开走开!我又不是食人魔,我才不吃……”
林早回过神来,抬头环顾四周,看见窗外正盛的阳光。
下一秒,阳光晃了一下他的眼睛,一阵眩晕袭来。
他整个人前后左右,摇摇晃晃,最后往后一倒,栽回床上。
完了……
林早混混沌沌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完蛋了,这下是真的生病了。
都怪那块猪油渣!

林早眨巴眨巴眼睛,想把眼前景象看得更清楚些。
可是下一秒,他眼里的天花板,忽然高速旋转起来,直直地向他砸来!
“哎呀……”
林早喊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拉住被角,猛地一拽,把被子盖过头顶,钻了进去。
天花板要掉下来了!
傅骋,你看你干的好事!
你亲自监工的天花板,要把你的老婆砸死了!
林早躲在被子里,忽然想起什么,连忙伸出手,摸了摸身边。
小饱?小饱!
小饱呢?他的小饱哪里去了?!
又下一秒,被窝外面,传来林小饱压着嗓子,故作成熟的声音——
“爸爸病人,你醒了吗?”
“嗯……嗯?”
林早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掀开被子,探出脑袋。
天花板没有掉下来,是他的幻觉。
他病得有点糊涂了。
林早拍了拍脑袋,顺着声音来源,转头看向房间门口。
只见林小饱端着一个小铁盆,小心翼翼地从外面走进来。
林小饱两只手都端着盆子,没有手开门,所以他转过身子,用小屁屁撞开房门,撞出一条缝隙。
像一只小狗崽,直接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对于一个年仅三岁的小崽崽来说,这样的动作,可以算是高难度了。
可是林小饱走得顺顺利利,手里的盆子也端得稳稳当当的。
他始终低着头,紧紧盯着盆子里的东西,没让它洒出来一点儿。
走进房间,房门自动关上,林小饱转过身,朝林早走来。
“爸爸病人,你饿了吗?”
“还好……”
林早反应过来,连忙下了床,伸出手,要帮他的忙。
“小饱,这是什么?你几点醒的?怎么不喊爸爸起床?”
“这个是……是‘线条’。”
“‘线条’?”
“对呀。好吃的‘线条’,我已经吃了一盆。”
林小饱举起铁盆,送到林早面前,展示给他看。
林早不明就里,低头看去。
噢,原来是线面。
“线面”和“面条”,林小饱从这两个词里各取一个字,就变成了“线条”。
很普通的白色线面,满满一盆,加了炒香的香菇、瘦肉和目鱼干,汤底还是金黄浓郁的鸡汤。
林小饱把线面放在床头柜上,又转过身,拉住林早的手,把他拉回床边,态度坚决。
“爸爸,你现在是病人,不能随便下床!”
“好。”
林早回到床上,看了一眼线面,又问:“小饱,这个面条是……”
应该不是小饱煮的。
他们家没有线面和鸡汤,小饱也没有这个本事。
他和傅骋还再三强调过,厨房危险,小崽崽不能在没有大人的陪同下,单独进去。
所以……
林早想了想:“是隔壁的张爷爷煮的吗?”
“嗯!”林小饱用力点点头。
“爸爸睡过头了,你就去一楼窗户旁边,找了张爷爷。”林早猜测道,“然后张爷爷煮了线面,放在窗台上,让你过去拿?”
“对。”林小饱继续点头,“爸爸生病了,额头烫烫的,我不想吵醒爸爸,但是又很饿,就从冰箱里拿了一点肉,还有生菜,想跟张爷爷交换,换一点能直接吃的东西。”
“但是张爷爷不要我们家的肉和菜,让我把东西放回去,还煮了面条给我吃。”
“对了!”
林小饱忽然想起什么,扭头跑走。
“诶……”
林早没拦住。
不一会儿,林小饱就抱着一大把绿色和紫色混杂的草叶,兴致勃勃地回来了。
“还有这个!张爷爷说,这个叫‘紫苏’,是可以治感冒的草药,让我拿给爸爸。”
“张爷爷还说,这个要煎着吃。但不是像煎鸡蛋、煎鸡排那样用油煎,是用水煎。”
“我听不懂,张爷爷说爸爸懂。爸爸,你懂吗?”
“爸爸懂得。”林早抿起唇角,轻轻点头。
他接过沉甸甸的紫苏,看着叶片上新鲜干净的水珠,不由地红了眼眶,喉头微微哽塞。
应该是张爷爷自己种的。
听小饱说他病了,去院子里现摘的。
上次是鸡腿和鸡汤,这次是线面和紫苏。
满打满算,这已经是张爷爷第二次帮他们家了。
还是在这么危急的特殊时刻。
林早吸了吸鼻子,又问:“小饱,你有没有谢谢张爷爷?”
“当然有啦!”林小饱挺起小肚肚,“我说了十几遍‘谢谢’呢。”
“乖。”林早摸摸他的脑袋,“等爸爸好一点了,我们再做点吃的,向他道谢。”
“那爸爸快点吃饭,快点好起来。”
“好。”
林早端起小铁盆,低头看看盆子,抬头看看林小饱,眨眨眼睛,最后举起自己的右手。
林小饱睁大眼睛,连忙抱住他的手,大声阻止:“爸爸,不许用手抓!这样不卫生,是小野人!你别着急,我下去给你拿筷子!”
“好。”林早放下手,笑得眉眼弯弯,像一只故意捉弄人的小狐狸,拖着长音说,“你也别着急,慢慢来。”
林小饱蹭蹭蹭地往楼下跑,像一个小火箭。
怎么能慢慢来?不能慢慢来!
爸爸生病发烧,都快被烧成小傻瓜了!
林小饱跑到二楼餐厅,打开橱柜,拿了筷子勺子就往上跑。
“我来了!筷子来了!勺子来了!”
林早看着他,故意问:“筷子和勺子是谁呀?”
“就是这个。”林小饱小跑上前,把筷子勺子放进盆里,“爸爸快吃,爸爸还会用筷子吗?要不要我教你?”
“好啊。”
林早盖着被子,坐在床上,端着铁盆吃线面。
林小饱则坐在旁边,一脸认真地盯着爸爸。
生怕自己一会儿没看住,小傻瓜爸爸就用手抓面条吃。
用手抓东西吃,会把手上的细菌吃进去的。
爸爸本来就生病了,不能再病上加病。
他可是家里的小顶梁柱!
他比爸爸聪明,比大爸爸强壮。
爸爸和大爸爸都要依靠他,才能更好、更安全地生活!
林小饱越发感觉到,自己肩上承担着,保护爸爸和大爸爸平安长大的重大责任,越发挺起了胸膛。
一双眼睛也瞪得越发大了。
越凑越近,越盯越紧。
“好啦。”
林早张开手掌,捂了一下他的眼睛。
“干嘛像小牛一样看着爸爸?你想把爸爸撞飞呀?”
“我在监督爸爸!”林小饱振振有词。
“好。”
林早好笑地应了一声,把剩下半盆线面放下。
林小饱看了一眼,着急地问:“爸爸,你不吃了?”
“嗯,吃饱了。”
“不行!再吃一点!不能浪费!”
“实在是吃不下了。”林早摸摸肚子,打了个嗝。
线面很会吸汤,越吃越多,越吃越干。
“大爸爸还没吃早饭呢,把剩下的送下去给他吧。”
反正……
反正傅骋之前也经常吃他剩下的,现在都十点多了,再给他做早饭肯定来不及,不如把剩下的给他。
林小饱却说:“大爸爸也有,张爷爷煮了三大盆!”
“啊……啊?”林早震惊。
“我一盆一盆地搬,搬了三趟,可辛苦了。”
“这样啊。”林早想了想,“那我们中午就不用做饭了。”
林小饱疑惑:“有那么多吗?可是我都吃完了呀。”
“真厉害。”林早伸出手,摸摸他鼓起来的小肚子,竖起大拇指,“小饱,你是一个‘线面小战士’。”
吃完早饭,林早恢复了一点力气,就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穿上棉鞋,又加了一件毛衣,最后穿上军大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林小饱本来不想让他起床的,可是大爸爸还没吃饭,他又不够高,连凳子都爬不上去,只能派爸爸出马了。
“爸爸,我们拉钩,你给大爸爸送完饭,就立刻、马上、迅速回床上躺着。”
林早低下头,扣上大衣扣子:“可是爸爸还要煮草药呀。”
“那煮完草药就回来。”
“好,拉钩。”
两个人下了楼。
果然,一盆一模一样的线面,就放在客厅茶几上。
怕灰尘虫子掉进去,林小饱还特意用一个更大的盆,把线面罩住了。
“哇,小饱好细心,辛苦啦。”
“小菜一碟,爸爸不用太崇拜我。”
林小饱骄傲地扬起头,摆了一下小手。
林早笑着,把线面装进保温桶里,下去送饭。
与此同时。
傅骋就站在杂物间的床上,伸手去掰墙上的铁质排气扇。
日光从他的头顶绕过去,彻底消失在他的身后。
平常这个时候,他喜欢的那个漂亮青年,早就来给他送饭了。
可是今天,青年没来。
他等了好久,都没等到。
他听见那个小孩,在楼上楼下,跑来跑去,跟别人说,他爸爸病了。
小孩的爸爸病了!
病得浑身滚烫,病得起不来床,病得一直在睡觉!
傅骋一下子就急了!
从心底涌出来的着急、焦躁和不安,凶猛异常,紧紧攥住他的心脏,叫他控制不住地发狂。
他扑到门后面,使劲晃了晃大铁门。
可是门锁太紧,牢牢锁住,他打不开。
他张开嘴,想说话,想让那个小孩把门打开。
可是他一张口,发出的只有不明意味的嘶吼。
小孩不仅听不懂,还对他说:“大爸爸,你饿了吗?再坚持一下,爸爸还没醒。”
他不饿!他一点都不饿!
他心痛!他的心痛得不能呼吸!
他继续吼叫,小孩又对他说:“大爸爸,加油!努力!”
加油?加什么油?
他最喜欢的青年生病了!
他要出去看他!他要出去照顾他!
他要……他要出去陪着他!
小孩没有再理他,直接跑走了。
傅骋重重地撞在门上,用手拽,用脚踹,使出浑身蛮力,想把铁门打开。
可是这道铁门,不知道是谁装的,坚固无比。
他试了半天,只是在门板上撞出一个凹陷。
因为门板变形,门锁反倒扣得更紧了。
门打不开,傅骋又去撞墙、撞窗户。
他甚至踩到了床上,伸手去掰墙上的换气扇。
他想把换气扇掰下来,从那个小小的洞口爬出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上床之前,还记得要把鞋脱了,放在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排气扇下,又聚集起一群丧尸。
听见他撞墙撞门的声音,一群丧尸更加兴奋,一片沸腾。
它们嘶吼着、欢呼着,迎接他的到来。
可傅骋又不是为了它们才打算出逃的。
傅骋心里烦躁,对着墙外,怒吼几声。
——“吼!吼吼吼!”
——滚!滚远点!
他的吼叫,比外面所有丧尸的声音都要大,都要响,都要有威慑力!
震天动地。
下一秒,墙外所有丧尸安静下来。
傅骋不再理睬他们,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小早”。
他红着眼,咬着牙,去掰排气扇扇叶。
又下一秒,他的手抓着扇叶,猛地一滑——
铁质的扇叶,擦过他的血肉,划伤了他的手。
从手掌到手臂,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深可见骨。
乌黑的血液,从伤口里淌出来,顺着他的掌纹,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世界一片寂静。
连那个小孩的脚步声也没有了。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咔哒”一声,窗户锁扣被人打开。
傅骋回过头,来不及捂住伤口,带着满手的鲜血,猛扑上前。
来了!来了!
青年仍旧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出现在窗口那边。
恍若天使降临。
傅骋冲到墙边,抬着头,一双猩红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似要将他看个仔细。
傅骋周身气势霸道强盛。
分明是他在低处,林早踩着凳子,站在高处。
两个人中间,还隔着一道墙和一扇窗。
可傅骋望着林早,目光几乎化为实质,似乎要变成一双手、两只爪子、一捆绳子,把林早从窗外拽进来。
他要把林早当成猎物抓起来,他要把林早抓进自己的领地。
像小狗守着骨头一样,像恶狼守着猎物一样。
永远守着他,再也不让他离开!
相望之间,林早像是透过傅骋的眼睛,看穿了傅骋的心思。
林早抬起手,摘下口罩,露出自己过分苍白的脸庞,朝他露出一个温柔恬静的笑。
他轻轻开了口,声色温柔,语调舒缓。
“骋哥,我没事。”
短短五个字。
傅骋忽然就委屈起来。
原本凶恶到发红的眼睛,也变得可怜巴巴起来。
他没事。
没事怎么不早点来?
没事怎么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傅骋定定地望着他。
林早迎上他的目光,同样看着他。
林早犹豫良久,最后却关上窗户,转身离开。
怎么走了?
为什么走了?
傅骋扑上前去,想把人抓回来。
隔着一堵墙,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想吼叫,就像对着那群丧尸一样,凶恶地吼叫,大声地命令。
命令他回来!
可是他又怕吓到青年,不敢太凶太狠。
吼叫哽在喉咙里,变成哽咽的呼噜声。
小早,回来!回来!
不许走!不许那么快就走!
再让我多看两眼!再跟我多说两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傅骋的嘶吼,被林早听见了。
下一瞬,林早回来了。
林早踩上长凳,拉开窗户,再次出现在窗外。
他伸出手,试探着,从窗外,把手伸进来。
原来他不是走了,他是去戴手套了。
他戴了两层手套,一层冬天的毛线手套,一层毛绒手套。
戴了手套,他就不怕。
不怕傅骋咬他。
林早趴在窗台上,朝傅骋伸出手,毛茸茸的手套,轻轻抚过傅骋的面庞。
傅骋怔愣片刻,收敛起尖利的犬牙,歪了歪头颅,把面庞贴在他的手心里。
温顺听话,毫无防备,毫无攻击性。
像狼一样,像狗一样。
像被驯化了一样。
只一秒——
傅骋就控制不住嗜血的本性,咧开嘴巴,露出尖牙,对准他的手腕。
林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打了一下他的脸,还骂了他一句。
“傅骋,你你你……你混蛋!”

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仔细细,检查了两三遍。
推书 20234-10-30 : 虫母陛下的退休指》:[玄幻灵异] 《虫母陛下的退休指南》作者:山岚渐止【完结】晋江VIP2025-10-27完结总书评数:116 当前被收藏数:864 营养液数:1681 文章积分:26,020,012  本书简介: 【正文已完结,番外随机掉落】  【偏执卷王虫母受/养成系忠犬雄虫攻】  尤莱亚前世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