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他可见by阿哩兔

作者:阿哩兔  录入:10-31

他说纪槿玹目的不纯,和他再次相遇,不过是为了治疗他自己的身体,是为了利用絮林,才再次接近他。
当时纪槿玹,也是这样回答。
——不要误会我。
这不过是絮林一句随意脱口而出的话。
岂知纪槿玹放在了心上。
这也就能解释,纪槿玹上次易感期,为什么选择躲在这个地下室里硬生生熬着,也不肯叫人来找絮林帮他。
就是担心絮林以为,纪槿玹是为了他的信息素才接近他。
絮林五味杂陈。
他打不开颈环,就去捡地上散落的药片,想看看是什么药,神志不清的纪槿玹却以为他要走,挣扎着,扯住了絮林的衣角。
絮林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回头,纪槿玹五指死死地抓着他,低着脑袋,语调低沉,喑哑:“骗你,是我不好……”
都这个时候了,絮林懒得和他废话,揪着自己的衣服想从他手里夺回来:“你先松开。”
纪槿玹不松,抓得更紧,嘴里也说个不停:“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但我是真的,”纪槿玹抬起头,脸颊布满水色,不知那些透明的水液是冷汗,亦或是其他什么东西。他望着絮林,嘴唇翕动,“是真的……很喜欢你。”
“那个地方,没了你,像牢笼一样,我成天成夜,看到你的影子。你愤怒,伤心,绝望。我想抱你,想和你说话,求你原谅,可你不在,你走了……”纪槿玹道,“你恨我,你再也不回来了。”
絮林手上渐渐松了力气,安静下来。纪槿玹还在自顾自喃喃说着。
“你惩罚我,惩罚我当初欺骗你,用你的爱,骗你留在这里。是我愚蠢,我自作自受,”
“可我,后来……喜欢你,不是骗你的。”
他扯着絮林的衣服,一点一点的,挣扎着,挪到絮林面前,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小腹上。
他脸上的水透过布料洇在絮林皮肤上。
温热的,带着难言的灼烧感。
纪槿玹痛苦着皱着眉:“我知道你不稀罕我的喜欢……”
“我也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伤了你的心,还害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我越是想留住你,越是在伤害你。”
腰上的手臂越环越紧,絮林快要无法呼吸。全身上下,五脏六腑,都很沉重,重得他无法挪动半分。
“你说,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无法改变。”纪槿玹张着嘴,急促地喘息着,仍在说着:“可是,我对你的伤害是真的,你的心碎也是真的。不可以过去。”
他抬起头,由下仰视着絮林:“我要怎么做,才能治你心里的难过和伤疤。你教教我,絮林……”一滴水液自纪槿玹眼角漫出,顺着他的眼尾滑落,滴在絮林的衣服里。
半秒的水液流逝,絮林看得分明。
“我愿意承担,超出你十倍,百倍的痛苦。这样才公平。”
“能不能给我一次,补偿你的机会。”
“我该怎么做,”纪槿玹苍白开裂的嘴唇上下开合,恳求着,抓着眼前的絮林不肯放:“你教教我吧。”

絮林低着头,看着枕在自己膝盖上,紧紧抱着自己的纪槿玹。
他眼尾滑出的那滴水温热,黏在絮林皮肤上了,烫得仿佛要撕下他的一层皮。
纪槿玹这样的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哭泣?会在什么人面前露出这般脆弱的神情?
不止一次,絮林见过。
三年前,纪槿玹因为腺体受损,没有他的信息素,被五花大绑在病床上,絮林给他提供了信息素,离去时,迷迷糊糊的纪槿玹曾开口挽留他,恳求过他。
三年后的现在,纪槿玹又一次成了那时的他。
三年的时间没有治愈纪槿玹的病情,他好像病得更重了,快要死了。
或许,絮林该像那个时候一样掉头就走,可是——
地下室里灯光朦胧,氤氲的暖光披在絮林的半个身子上,这一小片地方很安静,只听得到絮林和他两道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他被纪槿玹的两只手臂环着,桎梏在原地。
纪槿玹现在不清醒,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道。絮林不想和他说太多,也没有时间和他说太多。
他这个样子,一定得去看医生了。
“你先松开,我去给你叫人来。”
找不到抑制剂,自己的颈环也打不开,那就只剩下去找医生这一条路了。
纪槿玹不肯松。
怕松了,絮林就走了,再也看不到了。
实际上,这应该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明天,絮林就会从丹市的土地上离开,再也不会踏足。即便踏足,也不会是来见纪槿玹。他们不会再遇到了。
所以,谈何补偿呢?
——他根本不需要纪槿玹的补偿。
“你恨我……”纪槿玹更加把脸往絮林的小腹上贴,声音闷闷地响:“恨我几年,十年,二十年,永远,都没关系。”
“我想,留在你身边。”
纪槿玹攥着他衣角布料的指骨泛着白:“让我,看到你吧。”
“只要能看到你,就足够了……”
絮林顿住,一时无言。
纪槿玹的身体冷得像冰,呼吸却烧得灼人。
他抱着絮林,嘴里喃喃着说着颠倒的话。
他把絮林十三区的房间原封不动地造在丹市这个小地下室里,安了一个除了他谁都进不来的门禁,难受的时候,抱着他一件早已没有味道的旧衣服,就这么在无人知道的地方安静地熬着。
熬过去了,皆大欢喜。
要是,熬不过去呢。
絮林垂眼,耳边是纪槿玹紊乱急促的呼吸。他躺在满地散落的药片中,无意识中仍在恳求着絮林。
絮林道:“我明天就走了。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来这里了。”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告诉纪槿玹不能每次不舒服的时候都在这里硬熬,他得去找医生,积极治疗。即便是被反向标记,他相信这个问题对纪槿玹来说肯定不是绝对的死路,要想办法,肯定会有办法。
这次是因为他在这里,运气好,帮了纪槿玹。如果他不在呢,纪槿玹会发生什么?
他以后都不会在了。
可是下一秒,纪槿玹开了口。
“可你现在……在这里。”冷汗流进眼睛,纪槿玹艰难地半睁开眼,声音嘶哑,“你来,找我了。”
纪槿玹还笑得出来,话中带着一丝期冀:“为什么?”
絮林愣住。
为什么。
他知道纪槿玹在问什么。
为什么要来关心他。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来找他?明明说要和他划清界限,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多余的事。
是因为明天要离开了,所以来和他道别?
不是。以他和纪槿玹现在的关系,道别根本用不着。
那是为什么?絮林也不明白。
他不理解十分钟前的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动了起来,身体支配了他的理智,双脚带动着他的躯壳,让他来到了纪槿玹面前。
说是好奇他和宗奚的事,可他俩的事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有什么非要知道的必要?
絮林自然很懊恼,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不该来这儿见他。
就好似他今天的到来,给了纪槿玹一点不该给他的希望。
“如果我今天不来,你会怎么做?”絮林问。
“我会,明天,后天,大后天,去十三区找你,”纪槿玹视线懵懵的,话也断断续续,“去……有你的地方,见你。”
絮林:“你要这样继续多久?”
“一直到……”纪槿玹说,“到我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
到死。都不会放弃。
灯光照射下,絮林的睫毛在他眼睑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世上也许有比我更合适你的人。”
纪槿玹弯着嘴角,笑容苦涩,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有了。”
他道:“这世上的人再多,我只要一个絮林。”
房间里那盏微弱的床头灯,突然坏掉,闪了闪,骤然熄灭。
屋里一片漆黑。
没了视觉,听觉更为敏锐。
纪槿玹还在说:“絮林,絮林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是真的,很喜欢絮林啊。”
絮林耳朵里嗡嗡直响。
“这次,没有骗人了……没有骗你,是真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纪槿玹仿佛成了一株被扔在角落无人打理的花,只能靠着自己拼命去汲取着花根下泥土里的养分,可是,他得到的养分不足以让他存活。
絮林是快要干涸的土壤。纪槿玹是快要枯死的花。
他们两个在一起,注定谁都好不了,是要纠缠到死的。
絮林不是养花人,纪槿玹也不是属于他的花。
“松开。”
纪槿玹意识越来越模糊,生怕他真的在这里出了事,絮林用力去掰扯自己腰上的胳膊,试图把自己挣扎出来。
挣扎了几下,依旧甩不掉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的人。
无法,絮林只能又去折腾自己的脖子上的颈环。
没有章法地扯弄了几次,脖子都被扯红了,滴的一声轻响,项圈接收了絮林的指纹,啪的一声,打开了。
颈环应声落地。
他拍了拍纪槿玹,纪槿玹毫无反应,去摸他的眼睛,闭着,一惊,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羽毛似的呼吸拂过絮林的指节。
絮林松了口气。
好像只是晕过去了。
絮林一边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一边想把纪槿玹从地上搀扶起来,无奈昏睡的人实在很重,他抱得又紧,这个姿势絮林根本使不上力气,站不起来,他就不再白费力气了。
过了好半天,枕在他腿上的纪槿玹喉咙里发出一声浅浅的闷哼,似乎醒了过来,絮林的信息素让他难受,但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没有全醒,依旧搂着絮林的腰不放,整个人蛇一样,沿着絮林这根藤蔓往上爬,到最后,胸膛贴着胸膛,纪槿玹的呼吸喷在絮林颈侧,随后,停住了。
肩头一重。
纪槿玹抱着絮林,脸枕在了他的颈窝。用一个极其依赖,又爱惜的姿势抱住了他。
絮林身子僵硬,推了推面前的人,纪槿玹察觉到有人在推他,不满地将手臂收得更紧。
絮林和他贴的更近。高高仰起脖子,吐出一口浊气。
他放弃了。
靠在床尾,就这么和纪槿玹用一个紧贴的姿势坐在地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纪槿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去摸他的额头,不再出汗,体温也恢复正常了。
大概没事了。
没有灯光,絮林看不清四周环境,只能睁着眼睛在黑暗里熬着。
手有点酸,随手撑了撑地,指甲碰到了一个东西。
是落在地上的其中一粒药片。
纪槿玹服用的药。
想了想,絮林把这粒药片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
在连窗户都没有的地下室里,不知道几点,也不知道天什么时候亮。
絮林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胸口的轻微异物感硌醒。
有个很小的东西压在他锁骨下方,不是很痛,却很难忽视。
他摸了摸,是纪槿玹衣服里的东西。
不是纽扣。
他脖子上,好像戴着什么东西。
伸手拨了拨,那个小小的东西移了移位。是个,圆形的小玩意儿。
絮林愣了愣。
他去摸纪槿玹的脖子,挑开他的衣领,果然,摸到了一根很细的链子。
他戴着,一根项链?
提着链子,他将那个小东西从纪槿玹的衣领里拉出来。
那个圆圆的东西挣脱衣领重见天日后,在絮林指尖下,晃啊晃的。
絮林凑近了去看,眼睛适应了黑暗,能看到一点东西了。
那小玩意儿提到眼前,絮林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点影子。
圆形的……
絮林眨了眨眼。
他去摸纪槿玹的右手,他没有戴手套,手指先是碰到了他手背上凸起的伤疤,随后,在他的无名指上摸到了一枚冰凉的戒指。
他的戒指戴在手上。
那他脖子上挂的这枚,是谁的?
还能有谁的。
絮林只一下就能摸得出来。
项链上的这枚,比纪槿玹手指上的戒圈要小一点。
雁羽样式的戒身。
这是一对。
纪槿玹脖子上的这枚,是本该属于絮林的那一枚。
他一直挂在脖子上,贴身带着。
絮林离开他多久,他就,戴了多久。

说不清楚那一刻,内心是个什么感受。
戒指上还带着纪槿玹的体温,在空气中荡了会儿,沾了微凉的空气,又落在絮林掌心,染上了絮林的体温。
纪槿玹枕着他的肩膀,发丝蹭着絮林的下巴,痒痒的,无法忽视。
耳边咫尺处是纪槿玹平稳的呼吸。
良久,絮林拉开纪槿玹的衣领,把那枚戒指又放回他衣服里。
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纪槿玹再次睁眼时,最先感觉到的是身上另一个人的体温。和他每次在这张小铁床上醒来时死寂的冰冷不同,这是久违的,温暖的,属于家的感觉。
散发着温度的,来源于自己抱着的东西。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小心翼翼地睁着眼,怕惊动了停滞的时间,很缓慢,很缓慢地去看自己怀里的人。
先看到下巴尖,再是高挺的鼻梁,随即,闭着眼熟睡的絮林在他的视角下露出了完整的脸。
一瞬间,纪槿玹忘记了呼吸。
他就这样一眨不眨的,安静地看着絮林。
絮林睡着时,不会再用冰冷的眼神看他,不会再用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对他,他很顺从地躺在自己怀里,不再排斥他的接触。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了。
不是梦。
纪槿玹去看床头的小闹钟,早上七点。
更为受宠若惊。
絮林是在这里,陪了他一晚上吗?
地上药片散落,还有一个Omega用的颈环。
絮林没有重新戴上,在睡梦中,仍旧无意识地释放着他的信息素。
纪槿玹凑近他的脖颈,嗅了嗅,絮林的信息素似是一根插进他太阳穴的钢针,时刻不停地翻搅着他的脑浆,他却更贪婪地闻嗅着。
闻得太过入迷,鼻尖撞到了他脖颈的皮肤,絮林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一下子,两人四目相对。
絮林猛地一惊,后撤,没能成功。低头一看,纪槿玹的双臂还环在他腰上没有松开。
他看了眼他的手臂,又看了眼纪槿玹。
只一眼,纪槿玹明白了他的意思,十分不情愿地松开了他。
絮林一得到解放,立即跳起,站稳,去捡地上自己的颈环,扣到脖子上。
他背对着纪槿玹,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难看。
怎么就睡得这么死。
昨天,他本来想等纪槿玹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就离开,无奈腰上的手臂铁箍似的不肯松,他起不了身,只能就这么和纪槿玹一块儿待着。
他想着,说不定纪槿玹晚上睡熟了会松开一点,他再趁机离开。
结果纪槿玹没醒,他反倒跟着一块儿睡了?
他记得睡之前,是纪槿玹枕在他颈窝里,自己托着他的大半个身体。一觉醒来,怎么两个人就掉了个个,变成他莫名其妙躺在了纪槿玹怀里,被他抱着了?
絮林戴好颈环,试图抚平衣服上的折痕,无果。乱糟糟的思绪和布料上的褶皱一样,不管怎么整理,依旧留满了抹不去的印子。
纪槿玹在他身后没有出声,但存在感异常地强。强到絮林无法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他慌不择路地就往外走。
地上那一粒粒白色的药片被他踩碎不少。
刚打开门,就听纪槿玹轻声开口:“要走了吗?”
絮林没有回头,没有回答。
纪槿玹又道:“谢谢你帮我。”
絮林抓着门把的手一紧,快步离开。
门咔哒合上。
絮林顺着狭长的楼梯往上爬,刷门禁出来的时候手抖得甚至抓不住那张小小的卡。
回宿舍楼的路上,撞见来寻他的小照。
小照一看到他就扑过来:“小林哥,你去哪里了呀?我找你半天了。”
“我,咳,”絮林欲盖弥彰岔开话题,“东西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啦!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絮林含糊道:“快了,马上。”
纪槿玹给他们安排的飞机随时都可以出发,絮林想起自己还没给小照拿药,虽然他的腺体已经恢复,但还是得需要吃一段时间的药巩固一下。
他对小照说:“你回去等我,我给你拿药,拿完药我们就回去了。”
“好!”小照兴奋地乖乖应答。
絮林转道去了药房。
那里的工作人员见了絮林,连忙给他拿小照需要的药物,并给他写了一张条子,叮嘱什么药该怎么吃。絮林道谢,拎着一袋子药,将条子放进口袋,指尖却摸到了口袋里的另一样东西。
他拿了药,站在窗口不动,工作人员见状,问:“絮林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絮林回神,“噢。”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紧握成拳的掌心在工作人员面前摊开。
手掌心里,是一粒白色的药片。
“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药吗?”
工作人员取走,端详几秒,问:“这是谁服用的?”
“我一个朋友……他托我来问一问。”絮林面不改色说谎:“他经济比较困难,舍不得用药,如果你这儿有,我就顺便带点回去给他。”
工作人员听了,感慨一声:“您对你朋友真好,好,我帮您看看,稍等一下。”
对方拿着药物进里屋了,絮林等在窗口。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那人走了出来。
手里拿了两个药盒。
他递给絮林,絮林接过一看盒子上的字,愣住。
对方给他介绍起来:“这药确实很昂贵。是专门用来吃信息素紊乱的处方药,一般都是给腺体受损、对抑制剂产生抗体,或者是失去伴侣没有信息素安抚的Alpha服用。”
“这药虽然效果很好,但毒性也很大,用量需要严格控制,过量可能会导致不可逆的器官损伤,如果长期服用,严重的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所以不是万不得已,我们还是建议不要吃。您的朋友如果情况不好,最好还是去及时就医,在医生指导下服用。”
“这款药物管控很严格,我也不能给你多少,两盒是我的极限了。”
絮林还懵着,几秒之后,他默默把药递回:“那不用了,你把这东西给了我,给你添麻烦。”
对方看他这么体贴,把药又推回去,笑着说:“没关系,纪工吩咐过,如果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尽可能地满足你。有特许的。”
“……”絮林怔了怔:“他这么说?”
“是呀!”他说:“对了,您和纪工关系这么好,这方面没谁比他更懂了,关于您朋友的事,您可以去咨询一下他,我相信他会给你更好的建议。”
那两盒药就这么揣在了他的兜里。
回到宿舍楼底下,小照已经坐在楼下的长椅上等着了,脚边放着他的背包。他的旁边,站着纪槿玹。
他们两个正在说话。
絮林的到来打断了他俩的对话,小照背上他的包,和絮林道:“纪哥说送我们呢!”
絮林没说话,点点头。他忽视了纪槿玹落在他身上炙热的视线。
依旧是坐上了只有他们几人的飞机返程。
小照的家在十区,到了地方,飞机停在停机坪,絮林用手机叫了车,准备把小照送到家里再回十三区。
出了机场,黄色的出租车停在路边,絮林打开车门,小照呲溜一下钻进后座。絮林也坐了上去,挨着小照。
纪槿玹站在车旁,没有动。
按理说,他送到了,就该离开了。完全没有必要跟出来,还站在这里不走。
小照看到了他的样子,打开车窗伸出小脑袋:“纪哥要去我家坐坐嘛!”
絮林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然后,纪槿玹就坐了上来。
小小的出租车,他个又高,坐在副驾灰扑扑的车座上,一双腿憋屈地曲着,着实拥挤,该是很难受的,他却面不改色。
小照的家在一个老小区的五楼,他的妈妈已经出院回了家,那是一个漂亮的Omega,只是很憔悴,四肢纤细,脸上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
小照热情地和他妈妈分享着自己分化成Alpha的消息,给他介绍絮林和纪槿玹。
得知纪槿玹是治好小照的恩人,Omega邀请他们留下做客,絮林婉拒,Omega也没强求。
小照带着絮林去参观他的房间,把他的玩具还有他和同学们的照片,一家三口的全家福,都给絮林看。
“能分化真是太好了。”小照说。
絮林拍了拍他的脑袋,轻轻揉了揉。
把人安全送到,絮林也到时候该离开了。
从小照房间出来时,他看到阳台上,Omega和纪槿玹说着话,她难掩激动,不停抹泪。
纪槿玹说了几句,Omega连连点头,神色,是毫不掩饰的感激。
恍惚间,她的表情和当初酒店的那个服务生Omega重叠。
絮林垂下眼帘,视线在布满划痕的木地板上,久久未动。
离开了小照家,絮林去买船票。
快进码头时,停下脚步。
回头。望着还跟在自己身后的纪槿玹。
“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纪槿玹不答。
周遭人头攒动,他俩立在人群之中极为显眼,不少路人时不时地往他们身上看。
“我要回家了,不要跟着我。”
纪槿玹还是不动。
絮林转身走出几步,停住,又折回走到纪槿玹面前。
他把口袋里装着的两盒药,塞到纪槿玹手里。
纪槿玹看到药盒,一愣。
“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回去好好治你的病。”
“不要在这里,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絮林说:“我不过帮了你一次,你凭什么就以为我会次次都帮你?”
“……我没有。”纪槿玹的手指抠着药盒,快要将药盒捏变形。
絮林拿着这个东西,就代表他已经知道了他身体的事。
纪槿玹说:“我不是想你帮我,才跟着你的。”
絮林想,他大概知道宗奚为什么会将近一年都不理纪槿玹了。
宗奚和纪槿玹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也是他们那场假婚礼上唯一的宾客,他们是挚交好友,能让这样的两个人失去联系,他们之间的矛盾,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是纪槿玹做了什么,让宗奚失望到不想理他的事情。
看到纪槿玹这阵子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纪槿玹上次易感期刚来不久,短时间内又二次爆发,频繁戴着止咬器,还吃这些毒性副作用很强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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