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师尊爆改恋爱脑by墨弦青

作者:墨弦青  录入:11-01

许景昭捡东西的手顿了下,怀疑自己看错了,“不太白??”
不太白?并未上前,只是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倏然转身,迅速游入殿内阴影,消失不见。
许景昭愣在原地,指尖捏着冰冷的符纸,喃喃自语,“怎么师尊奇怪,不太白?也奇怪?”
他低下头,将殿内的纸张捡起,起身去了偏殿,既然已经跟师尊开口?,那?自己要做好准备,起码符咒备足,这次可不能眼巴巴等着人来救。
殿内殿外?光影黯淡,他仔细将自己要带的物件备好,不太白?没有出现,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不过这里是仙执殿,倒也不太担心。
他指尖沾了墨汁,上面又掺了朱砂,墨色印在纸面,像是不太白鳞片的颜色。
仙执殿内,不太白?窝在案前玉兰枝干上,身子有气无?力地挂在上面,萎靡不振地吐着信子。
宴微尘正在翻阅宗卷,薄唇轻启,“他现在已有婚约,你跟在他身边不妥。”
的确不妥,不太白?会时不时跟宴微尘共通记忆,比如他睡前闭目,脑海里却忽地看见许景昭沐浴的画面;又比如他晨起抬眸,脑海里却是许景昭抱着自己的模样。
这般情形太过出格,许景昭既然已经跟裴玄墨定?下婚约,那?自己就?不能有越界之举,毕竟二人两情相悦……
宴微尘思及此处,拧起眉心,一股莫名的烦闷与暴虐自心底窜起,他望向一旁盘踞的不太白?,语气微愠:“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不太白?猛地昂起头,吐着信子,明明是宴微尘自己情绪翻涌,宴微尘却总甩给它,明明宴微尘也想亲近许景昭,却警告自己守规矩。
不太白不满地甩了甩尾巴,吐着信子游到宴微尘面前,直立起身子,异瞳紧紧盯着宴微尘。
一人一蛇,目光无?声对峙,宴微尘眸色更冷,斩钉截铁:“不行,不可,不能。”
他再次警告道:“不许去找许景昭。”
不太白?愤怒地一甩尾,“啪”地打在案上,愤愤地游走了,它凭什么听宴微尘的?
宴微尘的视线重?新落回宗卷,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刚刚不太白?给了他三个建议。
把?许景昭藏起来,就?锁在玉兰苑,谁也见不到他,日?日?夜夜只能望着自己,婚书落笔,也需得是自己的名字。
荒谬!宴微尘烦躁地将宗卷掷于?案上,不太白?一天天在想什么?
他身为?许景昭的师尊,怎能做出这种事?
可他却下意?识忽略了,早在寒潭那?晚他就?已越了界,身为?师尊,却将自己最小的弟子按在身下,肆意?索求。
许景昭察觉到师尊这几日?似乎在避着自己。
他风寒早就?好得七七八八,可是却一直不见师尊。
这日?,他特地起了一个大?早,守在仙执殿前,他方才可是亲眼看到癸九进去了,师尊定?在殿内。
等癸九出来后,许景昭赶忙上前,“癸九,师尊是不是在里面?”
癸九脚步停下,“寻殿主何事?”
许景昭道:“确实有些事,师尊是不是在里面。”
“是,但是——”
“谢谢你了癸九。”
许景昭跑上前去,他站在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整理衣袍,然后推开殿门,踏了进去。
今日?仙执殿窗扉紧闭,殿内光线幽暗,黑色垂幔全部放了下来,层层叠叠地无?风轻扬,根本就?看不见人影。
许景昭莫名地有些紧张起来,“师尊?”他试探着,挑起一角垂幔向内走去。
“何事?”冰冷疏离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许景昭脚步顿住,停在垂幔后,恭敬道:“弟子风寒已好,明日?便可启程去寻师兄们了。”
殿内没有声响,空荡孤寂的气氛蔓延,让许景昭不自觉地心慌。
许久,上面才传来一道毫无?波澜的声音,“嗯。”
许景昭如蒙大?赦,“那?弟子先退下了。”
“嗯。”
宴微尘端坐于?幔帐之后,他神识通天,哪怕是隔着一层层的垂幔,他也依旧将许景昭脸上的神情瞧得清清楚楚。
许景昭对他有恭敬,有惧怕,是个很合格的弟子。
宴微尘放下笔,目光落在案几旁那?沓许景昭留下的符纸上。
“癸九。”
“在。”
宴微尘揉了揉眉心,“明日?你随许景昭出殿,将他安全送至南州,不要让他发现踪迹。”
癸九心有疑惑,但还是恭敬应下,“是。”
许景昭走出殿外?,他抬头看了眼天空,明明就?是朗朗晴日?,仙执殿却那?么昏暗,玉兰苑也是,阴沉沉的。
他走到台阶上坐下,其实心里也是没有底,裴玄墨临行前的话语犹在耳畔,感动之余,更多?的却是不安。
裴玄墨小时候也曾言喜欢,可转头就?去了仙执殿,现在又说喜欢他,第二日?便远行南州。
他随手揪起地上一根草茎,将叶子一瓣瓣扯下,“此行是否如愿,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
许景昭看着手上的最后一片草叶,心沉到了谷底,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这次去找裴玄墨,真的不会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不行,他必须要去。
许景昭心中主意?已定?,他必须趁早解决问题,才能早日?回仙执殿修炼。
他将手中草叶丢了出去,转身踏进了偏殿。
偏殿前忽的起风,原本快要坠落在地面的叶子被风裹挟着飘扬。
越过仙执殿的牌匾,掠过九凝岛上的积雪,一路向南,飞跃中州两端平原,穿过南州重?叠起伏的群山,撞上雨幕打着旋儿,急坠而下。
被风一卷,轻轻飘落于?裴玄墨发顶。
裴玄墨站在檐下,抬手拈下发间那?枚湿漉漉的草叶,他指尖捻着叶梗,嘴角笑意?温润,“少白?,此次回殿,我便与景昭签下婚书,日?后他便是我道侣了。”
声音不高不低,除去已寻地方渡劫的萧越舟,剩下两人都听得清楚。
远处倚着石壁闭目养神的薛宿宁忽的睁开了眼,目光沉沉地扫了过来。
而站在裴玄墨面前的庄少白?反应更甚,他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重?复,“婚书?道侣?你跟许师弟?”
想到许景昭,裴玄墨眼神柔软,“对,是我欠他良多?,更何况……”
他顿了顿,笑意?更深,“此亦我心之所?向。”
庄少白?彻底冷了脸,褪去了往日?的伪装,他幽幽开口?,带着一种异样的阴冷,“裴师兄,你要为?了他丢下我吗?”

这怎么可以?庄少白的眼眸骤然暗沉, 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裴玄墨见他表情不对,温声解释道:“少白,这不一样的, 你待我如何, 我心?中?有数,你为了救我落下病根,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成亲后,我跟景昭定会对你好……”
“会对我好?”庄少白打断他,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 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既不信,也不要。
庄少白隔空看向立在一旁出?神的薛宿宁,又看向满怀憧憬的裴玄墨, 他默默垂下了眸子,掩盖了眼底情绪。
所有他不喜欢的东西, 都得消失。
淅淅沥沥的小雨朦胧, 很快隐于夜色, 一道雪白的身影慢悠悠走出?雨幕,他锦靴踏出?,却并未踩在地面?,他未打伞,雨丝却未曾近身分毫。
庄少白面?无表情,信步闲庭走在雨幕, 最后在山林前?停下。
林中?倏地响起一阵窸窣怪响,几道诡异阴暗,散发着阴寒死气的黑影自土中?钻出?,聚拢成形, 声音嘶哑难听。
“少主?。”
庄少白眼底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嫌恶,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这些由怨憎凝聚的邪祟,开口道:“你们当中?有一个喜食修士七情六欲的,在哪?”
“在,少主?。”一个声音雌雄莫辨的邪祟飘忽上前?,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贪婪的光,“您有何吩咐?”
庄少白负手而立,指尖漫不经心?地叩击腰间?玉石。
沉默弥漫,半晌,他屈指一弹一缕灵力?射向邪祟,“这个人,把他七情六欲吞掉,勿要伤及性命。”
那邪祟贪婪地吸食着灵力?,闻言却迟疑起来,“少主?,这不伤人,如何剥离…”
庄少白废话?都懒得听,五指收拢,那邪祟爆成了粉雾,余下的邪祟噤若寒蝉。
他语气森寒,“能做到吗?”
“……能。”邪祟慌忙应答。
“等?等?。”庄少白眼底的情绪晦暗不定,他又改了主?意,“罢了,不必吞食,封死就好!”
邪祟只吐出?了一个音节,就又被庄少白伸手给捏碎了,他白净的面?孔上根本没有半点往日的温顺,脸上都是阴冷的戾气,他嫌弃的松了手。
“废物东西,算了我自己来。”
“滚吧。”
剩余的邪祟如蒙大赦,瞬间?钻入地下消失无踪。
浓重夜色里,庄少白手上捏着从?那邪祟身上夺来的能力?,面?无表情。
跟以前?一样不好吗?若是许景昭不来仙执殿,不签什么破婚书,他本可以不用出?手,不用跟以前?扯上关系。
他厌恶那些邪祟,也厌恶自己的身份。
庄少白踏着湿漉漉的石径,来到裴玄墨小院外,轻轻叩响了裴玄墨的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裴玄墨看到站在雨幕里的庄少白一愣,紧接着把人拉进屋子里,有些责怪,“你出?去淋雨做什么?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他放下手中?刻了一半的物件,拿起一块干燥的软帕塞进庄少白手里。
庄少白接过,指尖摩挲着柔软的布料,抬眼时脸上已换上惯有的浅笑:“裴师兄待我总是这般好。”
裴玄墨坐在桌前?,重新拿起刻刀和?那块淡紫色的暖玉,闻言抬眸。
“小时候景昭就照顾不好自己,每逢下雨必被梦魇缠住,每次都是我找到他,把他带回屋子,他体格弱,淋雨后总是会生病,我就帮他擦干再把他塞到被子里。”
想起旧事,裴玄墨眼眸越发温和?,“不知南州这边的事何时能够了结,真是奇怪,南州怎会有这么多邪祟,看来又要拖些时日才?能回去。”
庄少白擦拭脸颊的手顿住,捏着帕子的手攥紧,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是吗?”
裴玄墨专注于手上的东西,没有注意到庄少白的表情,随口问道:“你呢?为何下着雨还要出?门,是有要事吗?”
庄少白将帕子丢到一旁,走上前?来,“每逢雨夜,我也总是睡不着。”
裴玄墨闻言笑了笑,“倒是跟景昭有些像。”
庄少白状若随意地问道:“听闻许师弟跟裴师兄一起长?大,不知许师弟是怎么到春隐门的?”
裴玄墨回忆道:“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我父母外出?历练,途径一个刚被邪祟屠戮过的小村落,在一片废墟里发现还有一个孩童,便将人带回来了。”
“那他运气可真好。”庄少白垂下了眼睛,遮住了眼底的阴鸷。
他站在裴玄墨跟前?,看着裴玄墨抬手用刻刀在玉石上划下刻痕,幽幽开口,“裴师兄,你在做什么?”
裴玄墨动?作未停,唇角微扬,“景昭身子弱,听说南州的暖玉灵力?很足,他畏寒,我想亲手给他做个贴身戴的玉坠,能护着他些。”
他他举起那块已初具神韵的玉石,两端打磨得圆润光滑,看起来像展翅欲飞的飞鸢。
庄少白脸上的笑容碎裂,他直起身,眸中?温度褪尽,“你喜欢许景昭?”
裴玄墨放下玉石,莫名想起许景昭的眉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我与?景昭幼年相识,来仙执殿之前?,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喜欢看他受伤,不忍看他难过,这是喜欢吗?”
他吐出一口气,坚定开口,“是喜欢。”
“说来愧疚,景昭为了我远来仙执殿,他那么喜欢我,可我当时竟对他如此苛刻……”
庄少白掐着自己的掌心?,身上气势控制不住地攀升。
他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他没想到,自从?许景昭来了之后,自己对裴玄墨的控制就越来越弱,以往裴玄墨总会先考虑他,现在……
裴玄墨察觉到身侧气息的异常,抬头看他,“庄师弟,你怎么了?”
庄少白脸色阴沉,连一点伪装的笑都勾不出?来,他面?无表情地问,“倘若我说,我不想你娶许景昭呢?”
裴玄墨眉心?紧锁,脸上十分无奈,“少白,别闹了。”
说完,他正色道:“我幼年发誓,说过要护他一世?周全,可近来却屡屡毁诺,这次我不会食言了。”
庄少白声音冷凝,“仅仅因为一个承诺?”
“非也,是我跟他两情相悦。”
裴玄墨语气坚定,他看向庄少白,“少白,以后你莫要开这种玩笑话?了。”
庄少白看着裴玄墨,心?脏仿佛被压缩,滔天的怒意瞬间?席卷胸腔。
对许景昭有承诺,要护许景昭一生一世?,接许景昭进春隐门,幼年相识,婚约在册……那自己算什么?
庄少白心?里越来越愤怒。
哐当!疾风骤然撞开正对两人的窗户,冰冷的雨水裹挟着冷意涌入,屋里摆件被风扫落地面?,发出?破碎声响。
裴玄墨眼疾手快护住桌面?上未雕完的暖玉,旋即起身冲向窗边,去关窗子。
在他关窗的瞬间?,庄少白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裴师兄。”
“嗯?”裴玄墨转头。
庄少白抬起了手,掌心?笼在裴玄墨面?前?,手中?凝起一块黑雾,手心?一扯,便将裴玄墨的六感情根扯了出?来。
他望着手里的东西,有种想要毁去的冲动?。
庄少白的眸子越来越阴沉,最终,他在那六感情根上下了禁制,封印了裴玄墨几分情感,他松了手,情根重回裴玄墨的眉心?。
庄少白眸色深深,盯着裴玄墨的眼睛,“你厌恶许景昭,讨厌父母之命,你根本就不想跟他签下婚书,我说的对吗?”
裴玄墨的眼眸挣扎了下,很快又沉寂下去。
庄少白收手,捂住嘴角,他冒着风险隐藏身份,压制修为来到仙执殿,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跟裴玄墨现在的状态。
许景昭是有些麻烦,但解决起来也并不算难。
他摊开手,掌心?有些血丝,他怕宴微尘发现他的身份,一直压制着自己的修为,反噬而已,并不重要。
夜色浓郁,窗外昏沉。
桌角上琉璃玉兰泛着冰冷的光泽,浅淡的玉兰香在屋内蔓延,桌面?上烛火昏暗,屋里残光黯淡。
床帘未落,只有一层轻薄的鲛纱隔挡光线,里面?的人影朦胧。
宴微尘走近,轻薄鲛纱帘子无声分隔两侧,他站在床榻边,瞧着睡正熟的人。
不太白懒懒抬眸,看见是宴微尘,轻嗤一声,转了转身子继续窝在许景昭心?口。
许景昭闭着眼帘,脸颊陷进柔软的枕头,墨发铺散,脸颊红润,嘴角微张,睡得毫无防备。
宴微尘的视线在许景昭饱满的唇瓣上停留一瞬,紧接着伸手,将不太白拎起丢去床尾。
“嘶——”
不太白愤愤起身,尾巴尖重重拍了拍床面?,许景昭眼睫颤动?,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宴微尘抬手点在许景昭眉心?,许景昭呼吸又渐渐平稳。
不太白挑衅地吐了吐信子,钻进许景昭的衣襟,紧贴着许景昭内里肌肤睡觉。
宴微尘淡漠地瞥了它一眼,没再管它。
他在床沿坐下,指尖虚虚搭在许景昭的手腕,温和?的灵力?顺着经脉细细温养许景昭的丹田,温养那丹田内孱弱的灵力?根基。
屋里灵力?汇聚,轻柔地涌进许景昭的身体,浸润着他每一寸经脉,许景昭身子舒展,舒服地泄出?一声轻吟。
宴微尘动?作顿了下,他阖上眼,凝神屏息,继续专注地输送灵力?。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涌动?的灵力?才?缓缓平息,他收回指尖,坐在床榻前?未动?,屋内烛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上。
明日许景昭便会启程前?去南州,此番前?去,想必不久就能收到两位弟子的喜讯。
宴微尘面?容冷漠,眸中?一片冰封的漠然,再无半分暖意。
此后若婚书签订,许景昭既是他徒弟,又是徒媳,他身为师尊,合该送份厚礼。
宴微尘这样想着,心?底某处情绪却越来越沉,晦暗不明。
屋里温度骤冷,桌面?烛火噗呲一声熄灭,四周陷入黑暗。
床榻上的人觉出?冷意,身子往后缩了缩。
宴微尘伸出?手,指腹挑起许景昭的脸颊,迫使他微微仰起脸,他在黑暗里细细端详,目光如实质般描摹,最终再次定格在那微启的唇瓣上,
寒气越发深重,许景昭打了个冷颤,脸颊无意识蹭了蹭宴微尘温热的手心?,柔软唇瓣不经意擦过宴微尘的拇指指腹,留下一点温软湿润的触感。
宴微尘猛地收回了手,霍然起身。
皮相而已,是自己最近太忙,才?生了妄念。

翌日, 云舟自九凝岛腾空而?起,隐入云雾,向着南洲疾驰而?去。
许景昭孑然立在?云舟之上, 身上穿着浅黄色暗纹衣袍, 肩颈处绣着仙执殿的徽纹。
他看着越来越小的岛屿,轻叹一声。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师尊还是不愿意见他,或许是师尊太忙,无暇顾及他吧?
不太白规规矩矩盘踞在?云舟一侧,许景昭清醒时它就不愿意靠近了。
许景昭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令牌, 眸色沉沉,只愿此行一切顺遂。
云舟掠过云雾,疾驰成一道云线。
雾里凝结的冰冷水珠坠落地面?, 发出细微的清响。
长剑轰然震动,谢温衡猛的睁开眸子, 剑声颤鸣, 意指南洲。
南洲山脉连绵起伏, 隐于层峦叠翠,树林遮天蔽日,将光线遮了个?干净,只在?枯叶堆积的地面?落了几处斑驳光影。
许景昭不喜欢这样茂盛的山林,总让他想起上次在?山脉差点殒命的事。
咔嚓,他脚踩枯叶, 寂静无声的林子里传出一声响动,他眼神一凛,双指挑起一枚符箓,符纸化?作一道疾光射向密林深处。
一声闷响传来, 似有重物坠落。
许景昭拨开枝叶,跑上前去查看情况,手腕刚拨开一片阔叶,脚下尚未落稳,视野中忽然撞入一个?人影。
他掌心?翻转就要拿符往来人身上拍,然而?对?方动作更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你做什么?”
“薛宿宁?”
许景昭看清来人,紧绷的神经?稍松,指间的符箓悄然收回袖中,他想抽身后退,却被?薛宿宁紧紧揽住,动弹不得。
“松手!”
“别动。”
薛宿宁拧眉看了他一眼,目光锐利地扫过许景昭肩后,手里扇叶化?作短刃飞射而?出,银光闪过将许景昭背后一条艳红毒蛇定死?在?树干。
危险解除,薛宿宁这才垂眸,目光落在?怀中人身上。
有些时日不见,许景昭身上多了些变化?,清减了些,但面?颊透出几分柔和,不过那双圆润的眸子,却似乎明亮锐利了几分。
许景昭冷冷道:“松手。”
薛宿宁冷哼一声撒了手,他召回自己的短刃,指尖弹了弹刃上沾染的血渍,语气带着惯有的嘲弄:“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敢一个?人跑来南洲,嫌命长?”
“关你什么事?”许景昭拍了拍衣袖。
薛宿宁脸色变了几分,他在?凤鸣司也是任人捧着的主?,怎么一到许景昭这里,就对?自己没了好?脸色。
“呵,”他冷笑一声,斜睨着许景昭,“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巴巴儿地赶过来,不就是为了裴师弟么?”
他刻意拖长了调子,带着十足的恶意,“怎么,还惦记着春隐门那张婚约呢?”
许景昭只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直接越过他往前走,薛宿宁面?色变幻,最后铁青着脸跟了上去。
地面?都是厚厚的落叶,一脚下去才知道深浅,许景昭走的不快不慢,背影透着一股固执。
薛宿宁盯着那略显单薄的背影,忍不住开口,“我劝你别废力气了,我们都知道你要来,可裴师弟不还是没来接你吗?”
许景昭脚步顿了下,继续往前走,声音平淡,“裴师兄或许在?忙,就不用薛师兄多操心?了。”
“在?忙,呵。”
薛宿宁亦步亦趋跟着许景昭的影子,闻言不明意味的笑了笑,语气嘲弄,“今早我还问了裴师弟跟你的婚约之事,你猜他说什么?”
他刻意停顿了下,观察许景昭的反应,慢悠悠的加重了语气,“裴师弟说啊,绝无可能。”
咔嚓!许景昭脚踩在?枯枝上,一根枯枝应声而?断,许景昭停下了步子,僵在?原地半晌,“你说谎。”
薛宿宁看着前面?的人影,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他走上前去,站在?许景昭对?面?,瞧着许景昭那双带着不悦的眸子,“我何须说谎?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不妨动脑子想想,为何是我来接你,裴师弟可是连见你的意思?都没有。”
许景昭仰头,薛宿宁虽素来行事乖张,言语刻薄,但是他不屑于说谎,说的十有八九就是真话。
空气陷入寂静,不知道为何,在?听到薛宿宁的话的时候,心?里的那点忐忑跟雀跃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升起一股果然如此的念头。
裴玄墨他又食言了。
许景昭视线落到腰侧,仙执令牌之上就是那块带着裂痕的玉佩,裴玄墨临行前的话犹在?耳畔,现在?想来只觉得心?口闷痛,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既然做不到,为何要应允?
才短短十日,为何又变了主意。
他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他不委屈,他只觉得愤怒跟无力。
薛宿宁站在?许景昭跟前,看着许景昭蓦然垂下的眼睫,他心?里一紧,忽觉烦躁,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非得是春隐门吗?他们能给你的东西,凤鸣司一样能给。”
这话一出口,林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许景昭手抚着玉佩顿住,仰头抬眸,眉头紧锁,“薛师兄,你在?说什么?”
薛宿宁也是被?自己的话惊住,但短暂的错愕后,一股破罐破摔的冲动占据了上风。
他看着许景昭微蹙的眉眼,斑驳的光影落在?许景昭的脸颊,投在?许景昭的眼底,琥珀色的眸子像是上好?的琉璃玉。
一种?陌生的悸动在?胸腔里鼓动,理智告诉他该住口,身体却已先一步行动,
他上前了一步,许景昭拧眉后退,薛宿宁将人抵在?树干,两人之间只隔了半臂距离。
他重重道:“我说,春隐门有的东西凤鸣司也有,春隐门能给你的名?分、庇护、资源……凤鸣司一样可以给你!”
许景昭撇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推书 20234-11-01 : 和前夫哥在离婚综》:[近代现代] 《和前夫哥在离婚综艺吃瓜》作者:守约【完结+番外】晋江VIP2025-03-12完结总书评数:4137 当前被收藏数:24894 营养液数:40192 文章积分:255,236,752文案:  一场车祸,让瓜王霸总储星黎失忆了,但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是狗血虐文里下场凄惨的恶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