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响彻by蝉饮

作者:蝉饮  录入:11-17

“你和老四口中的罗阿响挺不一样的。”
罗阿响笑了笑:“是吗,反正都差不多,是个人就行。”
“他准你抽烟?”镜子看起来挺意外,没记错的话,老四最讨厌烟味,以前排练他抽多了身上味道大都会被他赶出排练室散味儿。
罗阿响靠在树上,微笑着摇头:“他不知道。”
“也是……”镜子也笑,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之间拉近了许多。
这是镜子的表情忽然变得微妙起来,表情肌不断抽搐。罗阿响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暗示,谷肆就已经板着脸到他面前了。
“镜子。”谷肆只是叫了一声,随后摊开手,镜子就把烟盒放在了谷肆手心。
谷肆明显没碰过烟,打开盖子都费了些时间,他不熟练地用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忽而凑到罗阿响面前,罗阿响猝不及防,叼着烟想要避开,然而谷肆直接抚上了罗阿响的脸侧,不让他转头。罗阿响那支已经快燃尽的烟和另一支崭新的互相抵住,看起来就像是谷肆把他烟头燃着的火星子吸收过去了一样,谷肆叼着的那支烟燃了起来,而罗阿响的烟已然熄灭。
“我操……”镜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呆然地喃喃骂着:“我他妈第一次见有人借火搞得这么暧昧……”
罗阿响只是眼神失焦了片刻,很快就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他随手把烟头丢进垃圾桶,拍了两下镜子的肩膀:“不好意思啊,让你一个直男看到这么恶心的画面。”
镜子正好一支烟抽完,用右手在左边的手臂上蹭了蹭:“没事,我先走了!你俩好好聊!”说完就跟一阵风一样离开了,只留下两人站在树下,罗阿响失焦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其他地方,而谷肆的眼神却始终没离开过罗阿响。
“聊聊吧。”谷肆只抽了一半的烟被他嫌弃地丢进垃圾桶,也靠在树上,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锐利深邃的五官在淡薄的灯光下被勾勒成美好的侧影,让罗阿响回想起了高中时期的他。
“嗯。”罗阿响仿佛接受了这个现实,不再继续逃避谷肆,认真地收回目光,终于肯正眼看谷肆了。
谷肆:“为什么还是朋友?”
罗阿响莫名心虚:“你看一下场合呀,哪能到处乱讲话。”
“那什么场合能说?只有我俩的时候能说,说了又不承认。”谷肆语气难得很重,一心在埋怨罗阿响。
罗阿响:“我又没说过……”
谷肆笑了:“对,你没说过,我自以为是。”
谷肆的笑在这样背景下显得惨然,罗阿响看他这样,心里涌出愧疚的情绪,他一直以来紧紧安在脸上的面具似乎因此有了裂缝。
“对不起,谷肆。”罗阿响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加之重逢后谷肆也帮他不少,想说的话太多,嗓子眼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只能艰涩地吐出这几个字,他最想对谷肆说的话。
谷肆需要的却并不是罗阿响的道歉,他只是想让罗阿响能够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想回到以前。
怒意无端涌上心头,谷肆咬着牙问他:“对不起什么?”
从前招惹你,将你从正常取向变成同性恋,对不起;高中时无故离开,没有任何解释就切断两人的关系,对不起;现在迟迟拖着,不能回应你的心意,对不起。但罗阿响还是没能将这些说出口,明知道有些事只要好好说了就没问题,但他只是沉默地靠着树,将这些又吞咽回自己的腹中。
罗阿响自己根本没注意到,他眼里早已噙满泪水。
谷肆不经意间抬眼一看,在幽暗的灯光下,罗阿响的眼里盛了满潭清幽的湖泊,苦于没有流向,成为了一潭死水,片刻后又从他眼里消失,恢复成最初的样子,像刚刚都是他的幻觉。但他知道,一定不是幻觉,罗阿响的内心肯定诸多挣扎,他竟然被逼迫至如此地步。
方才还想要罗阿响说出一切的他,此刻只想将罗阿响拥入怀中,刚才他那副模样被狠狠刻进谷肆的心中,不想再看到罗阿响悲伤破碎的表情。
谷肆伸出双手,紧紧将罗阿响抱住,感受罗阿响的心跳,他最终还是认输,喃喃道:“没事的,没事的。”
这场谈话就这样无疾而终,回到餐厅时众人聊得火热。其他人感觉到两人情绪都不太对劲,众人看出来却没人敢挑明,即使是跳脱如小然,也不敢触碰雷区。
罗阿响尽力忽视刚才的情绪,想要融入氛围,毕竟是乐队的庆功宴,怎么也不能把场面弄僵,于是他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和众人一同说笑。话题从高中时的暗恋转到因为没钱都做过哪些工作,大家都兴致勃勃地细数自己做过的奇怪工作,以及遇到的奇葩老板。
“对了,阿响你之前说的打工,是在哪里打工?”果果问罗阿响。
“在酒吧。”
果果似乎更有兴趣了,追问道:“酒吧营销?”
“唔……不是,更接近调酒师的位置?”
“厉害!”果果朝他竖起大拇指,罗阿响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现在只是个助理职位,也就是个打杂的。
果果接着说:“不过好巧,我哥就是开酒吧的,说不定之后你也可以去他的店里。”
罗阿响看着果果,那股熟悉感又涌上来,他盯着果果的脸,总算想起来眼前的女孩子像谁,像他老板易航。
易航,易舸……
他反射性地问出口:“你哥该不会是易航?”
果果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罗阿响笑着回答:“因为我就在他的店里打工。”
“我去!我上次在他酒吧演出怎么没注意到!”果果难得情绪激动,抓着罗阿响的手不松开。
罗阿响:“那时我也在酒吧。”
“原来我们早就见过面!”
奇妙的缘分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连接起来,一切都说得通了。他之前还觉得奇怪,FOL明明已经有名气,怎么还会去易航的酒吧表演。
镜子吐槽:“别提了,上次表演还不是因为你打赌输给你哥了,把我们也拖下水。”
果果做了个鬼脸,满不在乎:“谁能赌赢我哥!”
一旁的小然也插话:“你明知道会输还赌?”
果果说:“赌的不就是那微乎其微的奇迹概率?哎呀,别在意那么多,他又不是没给钱,就当赚点外快!”
阿让推了推眼镜:“确实,你哥给得太多了。”
这个话题让饭桌上的氛围更热闹了,每个人都能说几句。除了一旁的谷肆,明明是他邀请乐队来庆功,最后却是罗阿响在主导局面,只在别人cue到他时才开口说话。
一顿饭下来,罗阿响和乐队的关系拉近了不少,谷肆反而没说几句话。好在乐队成员们都清楚他的性格,估计也没怎么在意,在谷肆安排车送他们回去的时候,还亲切地跟谷肆拥抱,说以后常见面,谷肆也只是沉默地点头。
最终只剩下他和罗阿响两个人,罗阿响仍然坐在副驾驶,谷肆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你回家?”
罗阿响沉默片刻,回答道:“去你那。”

第37章
其实罗阿响并没有想太多,主要是考虑到已经是半夜,不想让谷肆再绕路送他回家。加之两人之间还有事情没有说开,听过镜子那带刺的话,他现在很好奇谷肆不再做乐队的原因。听镜子的语气,大概率和他有关,他想知道。
车停在熟悉的地下停车场,罗阿响已经轻车熟路下车,这时瞟了一眼谷肆,谷肆的表情很不好看,似乎还在生气。罗阿响知道他还在因为没承认两人的关系生气,他没法从这个事实上说谁对谁错,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
罗阿响试图缓解僵持的氛围,他主动开口:“你见朋友也这么沉默。”
谷肆语气平静:“怪谁?”
“呃……”
谷肆用两个字把他的话堵了回去,罗阿响自知理亏,只好闭了嘴,不再和他扯七扯八了,担心再被谷肆追责。
谷肆这里和他上次来的时候别无两样,只是那幅两人拼好的画不见了,墙壁上更是一片灰白,光秃秃的,更显冷清。谷肆似乎只是把这里当成一个落脚点,所以这里并没有太多生活气息。
“你先去洗澡。”谷肆把东西一股脑儿扔给他,劈头盖脸地把他整个人覆盖住,罗阿响扒拉了半天才把毛巾从衣物和毛巾从头上摘下来。罗阿响认为自己失策了,今天或许应该直接打车回家。
但来都来了,中途要走也不太体面,他只好怀着复杂的心情进了浴室。在洗澡的时候,他的思绪反倒清晰,决心今天和谷肆把话说开。他暂时还是不想和谷肆变成情侣关系,谷肆如今是公司总裁,他却仍然是一个穷苦学生,吃饭都还得在心里合算一下,他这样顺势和谷肆恢复关系,这太不公平。更何况他们都已经不是不顾一切也要相爱的高中生,不应该做事不考虑后果。
罗阿响出来时,谷肆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看电脑,似乎在处理事务,他轻手轻脚地想要去客厅,却被谷肆叫住。
“站住。”
罗阿响跟课上开小差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一样,停下了鬼鬼祟祟的脚步,僵在原地,等待这里的话事人发落。而叫住他的人甚至头也没抬,眼睛仍然盯着屏幕,表情严肃到罗阿响望而生畏。
“怎么了?”罗阿响问。
谷肆:“过来坐。”
罗阿响只好不尴不尬地走过去,坐在谷肆对面。谷肆这时才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他身上,停下了工作,准备好好和他谈。罗阿响原本已经算是开朗善谈,这时想要凭空起个话题也有些困难,只能等着谷肆开口。
“你今天说家人没了,怎么回事?”
罗阿响怔愣许久,转过头不看谷肆,只答:“就是没了。”
当时他家的事情闹得不小,他以为学校早已经传得风风雨雨,却没想过谷肆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但罗阿响不想谈这个。
“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什么好说的,都过去好久了。”提起这件事就相当于揭开自己的伤疤,罗阿响一直都极力回避,更不可能在谷肆面前说。
谷肆大概也是发觉了他语气消沉不少,没再继续追问,擅自结束两人的谈话,径直去了浴室。谷肆比起生气其实更多的情绪是失落,他和罗阿响重逢已经过去这么久,对方却仍然什么也没告诉他。
只要罗阿响愿意,他尽可以在某个缠绵悱恻的温柔夜色中,和他倾吐数年的委屈和难过,但罗阿响并没有,他好像耻于在谷肆面前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
谷肆不理解,在他的认知中,爱就是将自己全盘托出。
但显然,他和罗阿响对于这个定义并没有丝毫重合。
此时罗阿响心情很是不虞,一方面是因为回想起痛苦往事,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谷肆今天的所作所为。他躺在宽敞柔软的床上,半个身子掉在外面,盯着雪白、散发出温和光芒的灯饰发呆。
他在思考,是否自己真的如同谷肆质问的那样做错了。
或许他真的应该好好和谷肆沟通,双方面、理智的沟通。
谷肆这时正好从浴室出来,罗阿响从床上弹射起来,站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
他小心翼翼地跟谷肆搭话:“谷肆,我们好好沟通一下吧。”
谷肆头发胡乱支着,发尖还挂着水珠,欲坠不坠的。他和罗阿响的细软发质不同,以前罗阿响还总是抓他短的发茬,笑说他跟刺猬一样。
谷肆没吱声,但他点点头,坐在了床沿上,罗阿响见他答应了,兀自坐在了床尾的地毯上,但屁股还没挨着,就被谷肆拉了起来。
他语气带着一丝任性:“不许坐地上。”
罗阿响便站起来爬上床,在床上盘腿坐着。
罗阿响语气平缓,先和谷肆约法三章:“先说好,不许急眼,不许沉默,理智沟通。”
“嗯。”
罗阿响:“刚才你问了我,现在换我问你。”
“你问吧。”
“为什么离开乐队?”
谷肆似乎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个,表情并不意外,但仍然在一瞬的停滞之后才开口:“没在这边念大学,不方便,后来事情也多。”
罗阿响点点头,他这个说法倒也说得过去,乐队活动想必也要花费大把时间,他没法评判谷肆的对错,只是觉得挺可惜的,他还没见过谷肆在台上唱歌的样子。
“你家里的事……”谷肆仍然没放弃,试图问罗阿响。
罗阿响刚才做过心理建设,现在已经冷静多了,他回答:“……这个我现在还不想说,但我答应你,整理好心情了会告诉你的。”
谷肆勉强接受,换了一个问题:“我们现在是在交往吗?”
罗阿响转了转眼珠子,知道这才是今天的正题,他得好好和谷肆说一下,不能再这样暧昧不清地吊着他了。
“不、不算吧。”
“你不喜欢我?”
罗阿响摇摇头,他看着谷肆,后者看见他摇头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罗阿响赶紧解释:“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现在我还没做好准备,如果只是现在这样你没办法接受的话,我们先以普通……”
谷肆执拗地打断他:“我不要普通,我只想成为你心中唯一、特别的存在。”
经常听谷肆说自己和以前一样,在罗阿响看来,谷肆又何尝不是从未变过,他的感情仍然热烈坚定、一往无前,这份纯粹正是罗阿响如今畏惧的东西。
罗阿响没出息地感到鼻酸,和谷肆重逢的这几个月,不知为何他总比以前脆弱得多。
“没关系,没关系的。”罗阿响几乎喃喃自语,说出的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谷肆还是在安慰自己。
房间里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沉默着沉默着,只能听见时钟走秒时的细微声音。谷肆的情绪也很低迷,最终他还是向罗阿响妥协:“如果你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保持现在这样也行。”
罗阿响不知道自己在谷肆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但感觉谷肆对他误解很深。
他反问:“在你心里我难道是那种很随便的人吗?”
谷肆肯定回答:“是。”
“啊?为啥?”
谷肆:“从高中开始,你不就见一个爱一个吗?”
尽管罗阿响竭尽全力反驳,也没能成功改变自己在谷肆眼中的形象。最终从正经谈话变成了小学生斗嘴,你一句我一句,重复那些无关紧要的话,不知不觉间两人就躺到了一起。
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罗阿响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清晨窗外鸟鸣叽叽喳喳,罗阿响一看手机,刚过六点,由于窗帘的遮光性,屋子里仍然一片漆黑。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谷肆的书房,那里有和卧室一样的宽大落地窗。拉开窗帘,才发现已经天光大亮,昨晚似乎下了阵雨,眼前的景色清新澄净,初升的太阳烘出淡黄的云,像是烤过的柔软棉花糖,而距离太阳较远的天空则是一片粉紫色,梦幻而失真。
这时罗阿响的手机却急促地响起,忽然他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来电显示是老沈,他心里一沉,赶紧把电话接起来,老沈一般不会给他打电话。
“喂,老沈?”
对面却是完全陌生的声音:“您好,是沈译的家属吗?”
“我是,请问发生什么事了?”罗阿响焦急地问。
“是这样的,沈译老师在家里摔了一跤,现在在医院,您方便过来吗?”
“好的,请问在哪所医院?”
“市二医院。”
“好,我马上过去。”
罗阿响冲出书房,心中无比慌乱,他手忙脚乱地换了衣服,也顾不得会吵醒谷肆了。
“怎么了?”谷肆睡眼惺忪,因为刚睡醒嗓子几乎哑了。
“老沈出事了,我得马上过去。”
罗阿响面色惨白,就连嘴唇也失去血色,挤牙膏时他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
原来他还是会有害怕的事。
谷肆听了他的话,也马上从床上翻起来换衣服,他一边扣衬衫纽扣,一边对罗阿响说:“我也去。”
两人动作很快,十来分钟后就已经坐上了谷肆的车。谷肆也着急,一路不停加速,甚至不小心闯了个红灯。
“你冷静一点。”罗阿响对谷肆说着,却发现自己连声音也在颤抖。
赶到医院时,老沈已经在手术中。罗阿响在护士的指引下先去处理了相关事宜,缴费和签字之类的。
听护士说,好像是踩着什么东西在家摔倒了,好在似乎和邻居约好了早起溜鸟,所以发现得早,情况还算不错。
直到处理完所有事情,在手术室外面等的时候,他才更觉得害怕。
这么多年来,他和老沈的感情很深厚,已经是家人了。
他真的很怕再有人从他身边离开。

第38章
在手术室外的等待时间总是格外漫长,他在手术室外坐立难安,但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罗阿响自认是个唯物主义者,此刻却在心中不断祈祷,希望老沈能够平安。
医院的走廊上,罗阿响不断来回踱步。谷肆坐在椅子上,就这样盯着他。
“坐会儿吧。”
罗阿响听见他的声音,终于抬头看了一眼他:“我想抽烟。”
谷肆将他拉到椅子前按了下去:“你冷静一点,我去给你买烟。”
听了他的话,罗阿响像是终于从迷茫中回过神来,点点头。在谷肆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真就乖乖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只是眼神仍然没有焦点。
这时「手术中」的红灯终于灭了下去,护士推着病床出来,医生也紧随其后。
“怎么样医生?”罗阿响立刻站起来,朝那边冲了过去。
医生面色疲惫:“已经没事了,”转头对护士说:“转普通病房,随时观察。”
听见医生说没事的时候,罗阿响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整个人都有些脱力。
罗阿响:“请问现在有单人病房吗?”
老沈是个喜欢清净的人,而且睡眠质量不好,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老沈能有个更好的休养环境。
医生点点头,再次对护士说:“帮他查一下,这个状况可能单人病房也更好一些。”
其中一名护士立刻去往护士站,几分钟后便回来了。
“刚好有一名出院病人,302现在空着。”
医生:“帮他安排一下吧,还有,你去我办公室等我,我一会儿来跟你说说情况。”医生说完跟他指了一下办公室的位置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罗阿响立刻回答:“好的。”
这时谷肆正好跑着过来,手里还捏着一包绿色的烟。
“怎么样?”
“医生说没事了。”
“太好了。”谷肆的表情也明显放松了很多,嘴角带了一丝笑意。
两人在医生的办公室坐了几分钟,医生已经脱下了手术服,在办公桌前坐下。
“两位都是他的亲属吗?”
“嗯……我们都是他的学生,老师已经没有亲属,医生你可以和我们说的,我已经算是他儿子,只是没有血缘关系而已。”罗阿响镇定答道,师母走后,老沈就是孤身一人了。老沈是家里的独子,父母也已经离世。
“好吧。”医生点头,“这是之前照的片,来看看吧。”
医生说的罗阿响只能听个一知半解,只知道是动脉粥样硬化导致脑缺血昏迷,已经做了手术,还需要住院观察一周,目前来说没有什么大碍,但要严格控制饮食,也不能抽烟喝酒。
罗阿响一边听一边用手机做笔记,以便后期照顾。
医生讲完之后,他才停下记录的手。
罗阿响:“谢谢医生。”
“没事,你倒是用心,比有的亲儿子还周到一些。”
罗阿响只是笑了笑:“回头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您咨询吗?”
医生点头:“可以。”
和医生沟通完之后,罗阿响立刻就去了病房,他想看看老沈。
整个过程谷肆都只是沉默地跟在他的后面而已,仅仅是这样,他从前独自面对一切的孤独感被稍微消解了,至少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目前不是一个人,还有人在陪着他,这已经让他在某一方面好了许多。
老沈躺在病床上,面色有些惨白,双眼紧闭,看样子还没有醒过来。罗阿响静静地在病床前坐了一会儿,谷肆也就跟着他坐着。
过了一两个小时后,这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谷肆提议到:“看来他短时间还不会醒,我去弄点吃的,一会儿醒了可以先吃点东西。”
罗阿响点点头,在听了医生的话,知道老沈没事之后也平静了许多,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早饭午饭都没吃,连带着殃及了谷肆。
“不好意思啊,害你也没能吃饭。”罗阿响语气有些自责,确实他太过担心老沈,也没能及时注意到谷肆一直跟着他,自然也没时间去吃饭。
谷肆只是笑了笑,没回答他,转身离开了。谷肆很少笑,总是板着脸面无表情,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他笑起来并不夸张,只是稍微勾勾嘴角,却能让人感到十足的安心感,似乎就算天塌了他也会顶着。
这个笑同时也让罗阿响异常安心。
谷肆回来得很快,提了一些简单的餐食,他细心地将他们和老沈的餐食分开装了,罗阿响貌似不经意地打开老沈的餐食看过,十分符合医生说的标准:清淡低脂,主食甚至是流食。
谷肆比他想象的更细心。
在谷肆坐下来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罗阿响还有些惊讶:“你怎么没吃了再过来。”
谷肆优雅地吞下口中的食物:“想和你吃一顿饭太难了。”
老沈在他们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醒来的,看着罗阿响吃饭的样子笑眯眯的,根本看不出来他刚刚去鬼门关闯了一遭。罗阿响背对着他,还没发现老沈醒了,直到谷肆给他使眼色,他转过头才看见老沈那张胖脸上,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罗阿响气冲冲地问:“你笑啥?”
“好久没看你吃得这么香,看得我都饿了。”
谷肆利落从旁边拿出给老沈的饭菜,揭开盖子之后,老沈看了直皱眉:“这都是什么?”
罗阿响接过谷肆手里的餐盒,学着老沈刚刚笑的样子,把饭菜举到老沈面前:“专门给你的饭。”
老沈气得吹鼻子瞪眼:“小兔崽子!”
“自己吃还是我喂你?”罗阿响没理老沈对他的人身攻击,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自己吃!”老沈接过罗阿响手里的餐盒,看着里面一片绿色,表情比看见股市飘绿还要难过。
罗阿响故作轻松,问老沈:“怎么摔的?”
“唉,早上起来看见小函的房子塌了,我想着给修一下吧,没看见地上的木头站杆,踩到就摔了一跤。”说完老沈跟花枝鼠一样嚼着蔬菜,医生早就叮嘱他细嚼慢咽,嚼了半分钟才吞下去。
罗阿响摇摇头:“你啊!还好没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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