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扬唇，声音低而温：“好久不见。怎么突然回来了？”
“这个嘛，”季晨笑了一下“说来话长。”
赵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一趟，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他清清嗓子，引起注意，侧头对楚言道：“你们慢慢叙旧，我先走一步。”
说完，他抬脚就往校门走。楚言下意识要跟上，却被季晨横臂拦住。
“人又不会跑，你急什么？”季晨挑眉，掌心轻扣在楚言肩头，“咱俩多久没见了？走，陪我聊一会儿。”
楚言的视线追着赵浩的背影，直到那道影子消失，才收回来。
他低头，目光落在季晨扣在自己肩头的指节上，不满的说道:“你去国外那么长时间，不先找沈夏他们，来找我干嘛?”
季晨笑了一声:“当然是听到你的特大新闻，特意赶到第一现场来观看啦。”
楚言:“......”
赵浩回到教室，将书包扔在座位上落坐，他瞥了眼旁边的空座，又瞄了墙上的钟，离打铃只剩两分钟。
他心里疑惑:不是说王子凡来上课了吗？怎么没见到人？
上课铃响起，王子凡才踩着铃声，贴着门缝溜进教室。
赵浩把身子歪过去，凑到王子凡身边，小声问道:“你怎么来这么晚啊？都踩点了才到。”
王子凡把领口往上提了提，只露出半截脖子，低声说道:“我、躲人。”
赵浩问道:“你在躲人?什么人啊？”
“没、没谁”王子凡眼神躲闪，喉结滚了滚:“就一个仇人”
“哦”赵浩:“是该躲着点。”毕竟仇人见面必见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躲着点也好。
这一天下来，赵浩是真相信王子凡在躲人。
每节课一下，王子凡就跑没影了。连平时叫他去食堂吃饭都会答应的，现在都直接拒绝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赵浩才知道王子凡在躲谁。
一天，中午的最后一节课快结束时。
赵浩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王子凡，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凡，你最近到底在躲谁？就算是仇人也不至于这样小心吧。”
何况以你的家世也摆平不了吗？赵浩不解地想。
王子凡的手顿了一下，书包拉链拉到一半停住了。他没抬头，只是低声说：“这事你就别问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中午吃饭，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行吧”赵浩淡淡道。
下课铃一响，王子凡就抓着自己的书包冲出教室。但还没出教室门口，就被人拦下了。
赵浩看着门外站着的顾珩，满脸震惊:怎么会是顾珩?!他们俩怎么认识的?!
王子凡猛地刹住脚步，书包带在肩头发出“啪”一声脆响。他抬头，目光与门口的顾珩撞个正着。那人身形高挺，挡住了正午大半光线。
顾珩穿着校服，笑得斯文，眼角弯出无害的纹路。他左手插兜，右手垂在身侧，指节上贴着一片创可贴。
“你跑什么啊？”
教室里还没走完的同学瞬间安静，王子凡甚至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他下意识的看向赵浩的方向，发现人已经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王子凡的指节因攥紧书包带而发白。他微垂着头，额前碎发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睛，只露出紧抿的唇线。
“关你屁事啊！让开!”
见顾珩没动，几秒死寂后，他往后退，想从教室后门离开。
顾珩依旧堵在前门，身形不动，他微微侧头，笑意更深，眼角的弧度却带着一丝冷意。
“脾气还是这么冲。”他轻声说，语气像是在和老朋友寒暄:“你以为后门没人吗？”
王子凡脚步一顿，刚转过身，就看见后门不知什么时候也被堵上了。
一个高个子男生倚在门框上，校服外套搭在肩上，低头玩手机，像是无意，却恰好挡住了出路。
教室里剩下的几个同学见状，纷纷低头收拾东西，匆匆离开。
最后一个走出的人还顺手带上了门，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动窗帘的轻响。
王子凡站在原地，背脊僵硬。他缓缓转身，面对顾珩，声音低哑：“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珩终于收起笑意，眼神落在他攥得发白的指节上，语气淡淡：“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王子凡咬牙，声音压得极低。
“是吗？”顾珩缓步走近，一步、两步，直到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他:“那你跑什么？怕我揭你老底？还是——”
他微微俯身，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还是怕我再提那晚的事？”
王子凡猛地抬头，眼神里第一次露出明显的情绪波动。他盯着顾珩，眼神怨恨:“你还好意思提这事儿!”
“子凡，我不是来逼你的。”顾珩看着他，眼神忽然软了一瞬，叹了口气：“再说了，我不也让你打了一顿嘛。总该消气了吧！不行的话，你再揍我一顿，打到你气消为止。”
“不需要!”王子凡声音发哑，却倔强得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却说着凶狠的话“你给我让开，别让我再看到你!”
顾珩没动，只是伸手，轻轻碰了碰他肩上的书包带，语气低缓：“你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辈子吗？”
王子凡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讽刺：“顾珩，你以为你是谁？”
顾珩眼神一暗，没说话。
“吱呀——”
教室的门被人推开了，俩人听见动静，跟着看了过去。
赵浩走到顾珩面前，嘴角勾着客套的笑，眼神却冷：“哟，这不是顾同学嘛？”
顾珩没接茬，目光落在赵浩突然扣住王子凡手腕的那只手上，眸色沉了一分。
“你来干嘛？”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冰碴子。
“来找我朋友。”赵浩瞥了眼顾珩，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家常:“走啦，小凡。周明他们都在等你呢。”
王子凡的指节还发白，却被赵浩不由分说地一带，整个人从顾珩的视线里错开半步。
擦肩的瞬间，赵浩侧头，补上一个礼貌的笑:“顾同学，我们就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了。”
顾珩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插在兜里的左手无声地攥紧，指节上的创可贴“滋”地一声，露出底下新鲜的血痕。
走廊比教室亮得多，阳光从西侧窗棂斜射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赵浩没松手，一路把王子凡拽到楼梯口才停下。他回头确认顾珩没跟出来，这才放开手腕，低骂一句:“靠，跟个神经病一样。”
王子凡靠在墙上，大口喘气。他抬眼，嗓子发干：“……你怎么回来了？”
“我东西落了。”赵浩晃晃手里的饭卡，笑得没心没肺，“结果刚回来就看见某人被狼堵窝里了，我能不进场？”
十多分钟前，赵浩走在走廊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王子凡不会真惹了顾珩吧？他不会被打死吧？！不行，还是回去确认一下好啦。
刚跑回去就看见，教室门紧关着，吓得他立马推门进去，发现人还好好的，松了一口气。
王子凡垂下眼，没接话。指节上的白还没褪，被书包带勒出的红痕和指甲掐出血的伤痕，一道道横在腕背，触目惊心。
赵浩盯了两秒，忽然伸手从书包里拿了一盒药膏:“擦擦吧，都红的破皮了。”
王子凡指尖一颤，猛地把手放在后背：“没事，一点小伤。”
“我都看见了，还说没事。”赵浩将王子凡受伤的手扯出来，帮他擦药。
他把王子凡的袖子往上扒了扒，顿了一秒。王子凡想抽回自己的手，被赵浩抓着不放，继续上药:“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情，你跟我说，我帮你拖住他。别再伤害自己了”
“我、我知道了”王子凡打断他，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擦好药，赵浩舔了舔后槽牙，伸手一把揽住王子凡的肩，把人往怀里带:“走吧，先去食堂。周明确实等半天了”
王子凡被他拖着下了两级台阶，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赵浩。”
“……谢谢。”
赵浩笑了一下:“客气啥，都是兄弟。”
两人并肩往食堂走，一路上没再说话。
食堂门口人山人海，油烟和人气混在一块儿，扑得人脸都发热。赵浩眼尖，隔着老远就冲一个角落里挥手:“小明，小谢——”
周明喊道:“这儿呢!”
赵浩一把勾住王子凡脖子，朝周明他们走去:“走，今天小明同学请客。”
周明把餐盘推过来，排骨堆成小山，还浇了两勺汤汁，油亮亮的。
他瞅见王子凡右手腕上那道新涂的药膏，愣了愣，没多问，只把筷子调了个头，递过去：“用这个，干净。”
王子凡低声道谢，筷子尖悬在排骨上方，却半天没夹。赵浩直接伸筷子，咔咔给他戳了两大块:“多吃点，你都瘦了好多。”
说完自己先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得老高，含混道:“哇，今天这个排骨弄的可以，好吃。”
周明笑道:“那必须的，我一看到这道菜，就觉得这个肯定好吃，给每个人都打了一份。”
谢清楠吃着饭，在旁边补充：“而且排队的队尾都拐到门口那边了，周明还差点跟人打起来。”
周明“啧”了一声，抬手用胳膊肘顶他：“少夸张，我就跟后面那哥们儿理论了两句，他非要插队。”
赵浩咧嘴笑，把骨头“噗”地吐进空盘:“嗯，辛苦你了，多吃点排骨补补。不过，你的嗓门确实挺独特的，有时候和别人“理论”，我还以为你要现场来段rap battle”
几个人笑成一团。王子凡被气氛带着，终于低头咬了一口排骨。
赵浩用余光瞄他，见对方恢复的差不多，松了一口气。
中午吃完饭后，赵浩和王子凡回到教室继续学习。
赵浩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有好多的知识都没有学到。趁中午有段时间，可以多学一点。
王子凡和他不一样，人家请不请假，学习都照样好。
王子凡把椅子往赵浩那边挪了半步，摊开笔记本，压低声音说：“先别急着翻书，我把上个星期老师划的重点给你拉个清单，几分钟就能看完。”
赵浩笑了笑，侧过脸看他：“行啊，王老师，我这条小命就交你手里了，下个星期考试就靠你了。”
王子凡没搭理他的贫嘴，只把笔记本转了转，让两人都能看清。
将清单写完，他在每条后面画了颗小五角星表示难易程度，笔尖点点最后一颗：“优先看简单的，再学难的。”
赵浩“嗯”了一声，却不动笔，只盯着王子凡握笔的那只手，隐隐露出几道伤痕，低声细语的说:“还疼吗？”
“不疼。”王子凡下意识把袖子往下拽:“别打岔，你学习的时间可不多。”
赵浩默默翻崭新的练习册，可刚写两笔，就停下来叹气:“这些知识点学起来，怎么这么麻烦。”痛不欲生，头痛。
王子凡安慰:“没事，慢慢来。看不懂的问我，我教你。”
“好吧”赵浩耐着性子学习。
周末，，楚言家里。
楚言原本打算去赵浩家的，结果被一群人拦下了，还是不约而同的在同一时间段来找楚言。
门铃十分钟内被按了四次，四个人前后脚杀到，将楚言团团围住坐在沙发中央，楚言看着他们叹了口气:“你们要干嘛啊？快说，我现在忙着呢。”
“干嘛？”沈夏拍了一下茶几，率先开口发难:“你上次还好意思说我!你怎么不把赵浩看紧点!?”
“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周明一看见我就躲!”
“这能怪赵浩吗？是你自己没本事把人追到手。”楚言翻了个白眼，反驳道:“人家是害怕你，才躲起来的。”
沈夏:“......”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两个人的对话给其他三个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楚言转过头，目光锁定顾珩说道:“你呢？”
顾珩瞥了眼楚言，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我前两天看到赵浩了，他和子凡是同桌。”
楚言:“说重点。”
“他挡到我追人啦！”顾珩终于爆发，不悦的说道:“他不是你的人吗？你就这么放任他!不管?!”
楚言瘫回沙发，语气淡淡的说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喜欢王子凡。其他的，他想干嘛就干嘛，这是他的自由。”
顾珩:“......”真想打死这个重色轻友的人，不顾兄弟死活。
沈夏在旁边听得直点头，一脸“我懂”的表情；其他两个人，一个窃喜偷笑，一个愣神发呆。
楚言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霍知宁，疑惑道:“霍哥，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吗?”
“嗯”霍知宁回过神，迟疑不决地说道:“我这件事也跟赵浩有关。”
楚言一听，脑子“翁”的一响，眼前一黑:得，今天这一坎，跟赵浩过不去了。
楚言扯了扯嘴角:“好，霍哥，你说。”
“我前段时间帮清楠，处理了他父亲的事。”霍知宁顿了一下，眼神盯着楚言:“这事牵扯到赵浩了，你知道吗？”
楚言神情懒散，语气依旧淡淡:“这事我早就知道了。”
霍知宁挑眉:“那看来也不需要我提醒你，你就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楚言:“......”
楚言头疼的扶着额头，懒得理他们，抬眼扫向一直没说话，却在偷笑的季晨:“你呢？别告诉我，你是来跟我说赵浩的事情的。”
季晨撇撇嘴:“那倒不至于”
楚言心里松了一口，皱眉不悦的说道:“那你找我干嘛？”耽误我找赵浩的时间。
“我来吃瓜啊”季晨灿笑道。
“滚一边去”。
这一整晚的楚言都不得安生，霍知宁提醒过楚言后就告别离开，其他三个就没那么好打发走了。
特别是沈夏和顾珩一个劲的说个不停，数落楚言。季晨还在旁边附和、偷笑吃瓜。
好不容易将三个人打发走了，天色已晚，楚言只好明天再去找赵浩。
第二天一早，楚言就往赵浩家跑去诉苦。
他站在门外，敲了敲门。没过多久，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楚言看着站在面前的赵浩，头发凌乱，睡眼惺忪，衣领微微敞开隐隐露出锁骨。
赵浩刚从床上爬起来，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迷糊的打开门，问了一句:“谁啊？”他声音里带着沙，混着倦意 。
楚言心脏莫名漏跳一拍，将赵浩轻轻的往里面推了点，反手把门锁好。
“咔哒”一声。
赵浩被推着往后退了半步，背脊抵到玄关的墙，才勉强睁眼，看清楚来的人后又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就不能等我睡好觉再来吗？”
楚言没搭话，先伸手替他拢了拢衣领，指尖不小心擦过锁骨，触感微凉。赵浩打了个小激灵，这才抬眼聚焦在楚言身上，皱眉:“你手怎么这么冰?离我远点，冰到我了。”
“嗯。”楚言应得闷声闷气。
赵浩瞥了一眼楚言，跑去卧室拿了一条毯子给他。
“最近的天冷，多穿点衣服。”
“嗯”楚言盖着毛毯，窝在沙发上等自己身上的温度，变暖和后才伸手去抱着赵浩，额头抵过去，直接磕在赵浩肩上，小声的诉说着昨晚的遭遇:“哥，你都不知道我昨晚差点被人“群殴”了。”
赵浩嗤笑了一声，只当他是在开玩笑，伸手拍了拍楚言的背:“谁有这么大胆子敢群殴你?”
楚言声音闷在赵浩肩窝里，热烘烘的:“我说的是真的。”
“行，行。”赵浩低笑，胸腔震动，带着刚起床的沙哑：“吃早饭了没？”
“没。”楚言闷声答，鼻尖在赵浩颈侧蹭了蹭:“太想见你了。就跑过来找你，还没来得及吃。”
赵浩被他蹭得痒，偏头躲了躲:“我们这段时间不是一直都见面的嘛，没必要每次都往我这跑。”
“可我就是想每天都见你。”楚言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去给你煮早餐。”
赵浩说完起身，把楚言按回沙发，毯子重新掖好，只露出一双眼睛。
厨房灯“啪”地亮起，赵浩背对晨光，睡衣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青筋。锅具碰撞声清脆，不过几分钟，瘦肉粥的香气就漫出来，混着煎蛋的“呲啦”声，把冷清的客厅加了一点点烟火气。
楚言窝在毯子里，看赵浩单手磕蛋、撒葱花，动作干脆利落。他忽然开口，声音低低的:“哥，你是不是有一天会突然离开?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赵浩手里的锅铲顿了半秒，背脊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你在瞎想什么呢？我不是一直都在嘛。”
楚言没再追问，只把下巴埋进毯子边缘，眨了眨眼。
赵浩端着小砂锅出来，两碗金黄的瘦肉粥，上面漂着几颗葱花。他把煎蛋推到楚言面前，蛋白边缘焦脆，蛋黄微微鼓胀。
“吃吧。”赵浩屈指敲了敲桌面，语气轻:“吃好了，再说其他的。”
楚言握着勺子，热气扑了一脸，忽然伸手勾住赵浩的指尖，声音含糊却认真:“哥，我想每天都见到你，不希望有一天你会消失不见。”
赵浩抬眼，没说话。
“我想把你藏起来。”楚言低头喝了一口粥，烫得舌尖发麻，却舍不得松口。
赵浩愣了愣，随即笑出声，胸腔震得轻轻颤。他伸手揉了一把楚言的后脑:“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私自囚禁人是违法的。”其实是太聪明了，反而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楚言沉默着没有说话，眼神却晦暗不明。
窗外晨光正好，两人并肩坐在餐桌前，一碗热粥分食。
周三，考试结束后。
王子凡看着赵浩的成绩，欣慰的笑了笑，伸手揽过赵浩的肩膀:“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这次成绩提升了很多，排名一下子就上升到了58名”
没得到赵浩回答的王子凡，瞥了一眼旁边的赵浩。
赵浩拿着手机，不死心的看着手机屏幕。片刻后，他幽幽冒出一句:“搞什么鬼？小明怎么还排在我前面一位?!”
王子凡:“......”这家伙的注意力不应该是在自己成绩上升了吗？!
王子凡放下手机，拍了拍身边的赵浩:“学校下星期要举办运动会，你报名参加比赛了吗？”
“没有”赵浩摆摆手，往后躺在椅背上，懒散的说道:“我又不擅长运动类的项目，干嘛参加，找罪受吗。”
王子凡听了赵浩的话，眉头一挑，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他靠近了一点，压低声音，带着点怂恿的语气:“其实偶尔参加比赛项目，也可以啊。就当是体验一下人生。”
“不要。”赵浩摇摇头，依旧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又问道:“你参加了什么项目？”
王子凡看劝不动赵浩陪他一起参加比赛，只好放弃了:“5000米长跑和跳高。”
中午下课时，楚言来找赵浩一起去吃饭。
赵浩和周明他们说了一声，就和楚言并肩离开教学楼。
楚言的宿舍里，赵浩把书包随手扔在沙发上，一屁股坐在餐桌前，把饭盒打开。
这段时间，赵浩经常来楚言的宿舍。来的次数多了，赵浩就知道楚言提前准备好饭菜。会让他先吃好饭，再说其他的事情。
楚言看着面前吃饭的赵浩，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运动会，你有要参加的比赛吗？”
赵浩夹了一块红烧茄子，嚼得慢条斯理:“没有。”他把筷子尖在米饭里划出一道沟:“你报项目啦？”
楚言“嗯”了一声，把保温杯推到他手边，杯口冒着淡淡的茉莉香。
“我参加了射箭比赛和5000米长跑。”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哥有时间，记得来看我比赛。”
“嗯，好。”赵浩愣了一下，5000米比赛王子凡也参加了，也叫自己去看来着。
怎么办？但他仔细一想，又不是一个年级的怕什么。
楚言抬眼看他，像确认又像不放心：“说定了？”
“说定了。”赵浩把空饭盒扣上，起身去洗碗，背对着他补了一句:“那天我在终点等你，给你递水这样可以不？”
“可以!”楚言笑了笑说道。
赵浩收拾好，看着一脸兴奋不已的楚言说道:“你还去不去睡觉了？”
“睡啊！”楚言回过神，跑到赵浩身边，抱着他去睡觉。
赵浩习以为常，没说什么任由他抱着。
午后的阳光透过半拉的帘子，在地板上切出一道金色的线。
楚言从后背环住赵浩的腰，下巴抵在他肩膀，呼吸轻轻拂过赵浩的颈侧。
赵浩意识刚要沉下去，楚言忽然贴着他耳背，声音黏糊:“哥，我越来越舍不得你离开了，怎么办？”
赵浩困得发懒，无意识的“嗯”了一声，睡了过去。
楚言把脸埋到他肩窝里，鼻尖蹭着衣服的领口，再没说话。没过两分钟，环在腰上的手紧了几分，呼吸匀畅。
下午快上课了，教室里只有几个同学在。
赵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着信息素阻隔剂对着自己喷了喷，才不急不慢的拿出手机看着周明给自己发的消息。
周明没有立刻回复赵浩，而是犹豫了一下，才发信息问道。
秋日的操场被阳光烘得泛白，一圈圈红色塑胶道像滚烫的环，蒸着青草与沥青混出的闷热气味。
主席台上校长在上面激情昂扬的演讲，最后宣布运动会的正式开始。
第43章 运动会
一场又一场精彩的开幕式表演结束之后，热热闹闹、人声鼎沸的操场里，赵浩专门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躲着休息。
然而，这份宁静没持续多久就被打破了。
周明和谢清楠从自己的班级里混出来找赵浩。
周明老远就看见赵浩，兴奋的和他挥手，大声喊道:“浩哥，浩哥。”
赵浩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周明和谢清楠，轻轻叹了口气:“你俩怎么来了？”
周明走到赵浩身边，一屁股坐下:“我们来找你聊天啊，再说了你一个人待着多无聊。”
谢清楠把怀里的三罐冰镇汽水“叮叮当当”摆在地上，顺手推给赵浩一罐，嘴角带着点打趣的笑：“别叹气，我们带来“快乐水”给你。”
赵浩接过汽水，冰凉的铝壁在掌心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他伸手来开易拉环，喝了一口，笑道:“那就原谅你们了。”反正也没有真的怪他们。
周明“嘁”了一声，故意夸张地捂住胸口：“浩哥，你这‘原谅’说得好像我们犯了多大罪似的。我们可是牺牲了大好观赛时光，专程来陪你耶。”
“哥，别听他瞎说。”谢清楠单手托腮，指尖轻点下巴，眼睛弯成月牙:“等会儿小凡要参加跳高比赛，你要过去看看吗？”
“去啊”赵浩淡淡的说道:“你们有要参加的比赛吗？有的话，我去看看，给你们加油打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