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夫郎打天下by喵驴大人

作者:喵驴大人  录入:12-06

段令闻呆呆地看着?他?,而后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往他?怀里蜷了蜷,闷声回道:“嗯……”

云梦泽大捷, 迅速传遍周遭势力。
景家军不仅拔除了“翻江蛟”这颗盘踞云梦泽多年?的毒瘤,更?借此缴获了大量粮草物资, 实?力与声威一时无两。
此战,远不止于剿灭一伙水匪,更?在?于掌控了云梦泽这片水域。云梦泽水系四通八达,是连接东西、贯通南北的水运要冲。
这日,有亲兵来报,称卢信遣来了特使。
“景将军,别来无恙?”特使一来便连连道贺:“卢公听闻您拿下云梦泽, 甚是欣慰, 特命在?下前来道贺, 并商议后续事宜。”
景谡靠在?椅中,只是微微颔首:“有劳卢公挂念,请坐。”
那特使并不客气,落座后便单刀直入:“景将军是爽快人, 在?下也不绕弯子了。景将军一举荡平云梦泽, 打通南下水道, 实?乃我反虞义军之大幸!卢公之意, 如?今南方局势明?朗, 正是我义军挥师南下, 建立不世之功业的大好时机。”
卢信想要打什么算盘,景谡自然?明?白,但他却装起了糊涂, “若我没记错的话?,几个月前,卢公尚在?全力攻打广陵,意在?北上, 与北方刘子穆主力争锋。何以?短短时日,战略骤变?”
其原因很简单,卢信知道,景谡也知道。
实?则为卢信争不过刘子穆。
那特使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干笑两声,试图糊弄过去,“呃……呵呵,景将军有所不知,此一时彼一时也。广陵战事胶着?,这……这战略调整,亦是常事。卢公审时度势,认为虞朝已是病中雄狮,不日后,卢公便会亲自坐镇南阳。”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届时……孟儒一方的势力,不也在?股掌之中?”
此言一出,意图已近乎赤裸。
卢信不仅要景家军悉数归于其麾下,并且已经将孟儒一方的势力也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
“哦?卢公……想怎么做?”景谡轻笑一声,他没有明?确拒绝,只是想看?看?,卢信到底有多大的胃口,手段又有多狠。
特使见他似乎服了软,便故作推心置腹道:“卢公之意,自然?是将各方势力拧成一股麻绳,方能成其大事。待卢公驾临南阳,这兵马粮草,自然?需统一调度。景将军您重伤未愈,您麾下儿郎可编入卢公亲军主力,届时由卢公亲自指挥,必能发?挥更?大效用?。”
“为避免日后……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或摩擦,卢公特命在?下前来,希望提前与景将军达成共识,同心协力,共图大业。届时,卢公必不会亏待景家军诸位功臣。”
这番话?说的委婉,但意思很清楚:卢信想要景家军表态,将他们目前在?南方的影响力乃至未来可能攻占的地盘,都归附到他的统一指挥之下。
在?卢信看?来,景家军南下募兵时的粮草是他提供的,那他们招募的兵马理应归于他。
眼?下,景家军占据南方半壁江山,却掌控云梦泽这条水上走廊,其势必越发?壮大。
而此时,卢信坐稳江淮后,想要北上发?展势力,却屡屡受制于人。
若他能将景家军近十万兵马收于囊下,那才算是真正有底气向外扩张。
景谡听罢,脸上并没有明?显的表情,这让那特使以?为,景谡是真的没听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良久,景谡才看?向他,笑着?道:“卢公雄才大略,此心此志,景某感佩。”
特使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但很快,景谡话?锋一转,故作为难道:“然?先生你也亲眼?所见,我如?今重伤未愈,起身行走尚需人搀扶,军中事务已多日未曾亲理。此刻若行那交接整编之事,非但于军心不利,恐生变故,景某亦有心无力,难以?亲自安抚将士,妥善安排,若因此生出乱子,反倒辜负了卢公一番美?意,也于抗虞大局有损。”
这一番话?让那特使听得糊涂了,“将军之意,是……”
景谡继续道:“云梦泽初定,水匪残余尚未肃清,水道布防、漕运梳理皆需处置。若此刻骤然?将矛头对上虞军主力,这万一是鹬蚌相争,两败俱伤,到时渔人得利,岂非得不偿失?”
那特使以?为他说这么多,就是在?推诿,顿时坐不住了。
“景将军!您这话?……恕在?下愚钝,越听越不明?白了!您左一个伤重,右一个局势未稳,归根结底,不就是不愿与我主卢公同心吗?!”
他猛地站起身来,颇有咄咄逼人之势:“您口口声声说怕生出乱子,辜负卢公美?意,可若是真心归附,以?卢公之威望,何乱之有?”
“卢公念及旧情,派在?下好言相商,给足了将军颜面。若将军执意推三阻四,拒不奉召,那在?下回去,可真不知该如何向卢公禀报了!”
“先生误会了。”景谡不急不慢说道:“不若,卢公可先派得力干将前来,熟悉南方军务,我景家军必当倾力配合,绝无二心。待局势稳定下来,再行商议兵马整合、统一调度也不迟。”
那特使还是心存狐疑,可一时也挑不出错来。
毕竟,景谡同意让卢公的人进来了。也就证明?,他们现在?还没有二心。
想到这里,特使脸上的怒色稍霁,语气也缓和了些许:“将军此言……倒也有几分?道理。若真能如?此,自是最好,在?下回去后,定会如?实?禀报卢公。”
见他已有去意,景谡却微微抬手,挽留道:“先生远道而来,车马劳顿,不如?先在?此地盘桓几日,再回去也不迟。”
“不了不了!将军好意,在?下心领了!”那特使起身,拱手道:“卢公还在?等候回音,在?下需即刻启程,尽快禀明?卢公,方是正理!告辞,告辞!”
景谡见状,也不再强求,只是虚弱地点了点头,示意送客,“既然?如?此,先生慢走。”
待他走后,景谡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一旁的邓桐早已按捺不住,怒气冲冲地道:“公子,您那卢信打的是什么算盘,三岁孩童都看?得出来!什么同心协力,他说得倒是好听,不过就是看?我们拿下了云梦泽,眼?红了,心黑了,想一口把我们连皮带骨吞下去!”
“当年?他卢信给的那点粮草,不过是杯水车薪,我们景家军能有今日,是兄弟们一刀一枪、用?命拼杀出来的!跟他卢信有何关系?如?今见我们势力壮大了,他就想来摘桃子,天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邓桐越说越气,因为云梦泽一事,景谡还差点丢了命,这卢信也真敢要!
“这桃子,谁不想摘?”景谡轻笑一声,“但话?要说回来,当年?叔父初举义旗,势单力薄,若无卢信庇佑,也的确没有今日的景家军。”
“如?今我们势力壮大,若因对方有所图谋,便全然?否认昔日恩义,甚至立刻刀兵相向,这在?道义上便先失了一着?,那我们不就成了忘恩负义之徒?”
邓桐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总不能就这么将自己打下的势力拱手想让吧?
景谡没有多加解释,只吩咐道:“待卢信亲信到来,必以?礼相待,不可有一丝冲撞。”
闻言,邓桐也只好应声安排下去。
卢信的动作比景谡预想的还要快,还要急切。
不过半月,一支约两千人、打着?卢信旗号的队伍便抵达了江陵附近。领兵的将领名叫赵全,是卢信的妻弟,素来骄横,此次前来,名为“熟悉军务、协助防务”,实?则是抱着?接管景家军的势力而来。
按照景谡事先的严令,邓桐等人尽管心中怒火中烧,面上却丝毫不敢怠慢。
他们为赵全及其麾下众人设下接风宴,连续几日,美?酒佳肴,招待得极为周到。
即便如?此,赵全也没忘记此行初衷,见景家军上下如?此识相,他愈发?得意忘形,便向景谡提出:“如?今卢公雄踞江淮,志在?天下。这云梦泽乃是连接江淮与南方诸州的水运命脉,至关重要。卢公的意思,是为了确保粮道畅通,大军调度无误,这云梦泽的防务与水道管辖权,需由我们带来的人马接手,统一指挥。想必……将军不会有异议吧?”
此言一出,邓桐险些当场发?作。
正因云梦泽之重要,景氏才会冒险攻打水寨,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然?而,景谡却答应了。
“……自当以?大局为重,那便依卢公之意。”景谡道:“我景家军,愿与卢公永结盟好,共襄义举。”
不仅邓桐等人目瞪口呆,连赵全都愣住了。他预想中至少会有一番博弈,甚至做好了退一步的打算,却没想到景谡竟如?此痛快,痛快得让人难以?置信!
“将军深明?大义!卢公得知,定然?欣慰无比,从此江北江南,皆是我等天下!”赵全喜出望外。
邓桐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嘴唇翕动,却在?景谡的目光下愤然?坐了回去。
赵全立刻修书一封,将这件好事派人快马加鞭送往卢信处。
远在?江淮的卢信看?到这封密报,反复看?了几遍,眉头紧锁,随即又缓缓舒展开,对身旁谋士嗤笑道:“这个景谡,在?‘翻江蛟’水寨里,莫非真被打傻了不成?”
…………
夜色渐深。
屋内,段令闻正在?给景谡的伤处用?药,缠纱布时,他微一用?力,景谡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夫人这是要谋杀亲夫?”
段令闻顿了顿,手下的力道轻了下来,他轻哼了一声:“……我没有。”
景谡拽着?他的手,将他拉入自己怀中,轻声道:“心里不痛快,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闷着?,嗯?”
“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段令闻扭过头去,不想看?他。
景谡将下巴轻轻抵在?段令闻的肩窝,一听便明?白他的意思,含笑道:“可是因云梦泽一事?”
“嗯。”段令闻转头看?向他,神色凝重地问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他大抵能猜到景谡心里定然?另有谋算,可如?今卢信步步紧逼,若是棋差一招,那他们这两年?来做的一切,都拱手让给卢信了。
“夫人不妨猜猜看?。”景谡还有心思玩笑。
段令闻想了一会儿,好几个猜测都被他一一否认,直到……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孟儒?”
景谡不知可否,反而问道:“为何会想到他?”
段令闻分?析道:“倘若我们与卢信势力联合,最该坐立不安的,就是孟儒。”
“那……倘若你是孟儒,你会做什么?”景谡问他。
段令闻想了想,而后回道:“离间。”
换言之,景谡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卢信,而是逼孟儒动手。今日失去的云梦泽,他日再讨回来便是。
待想通一切后,段令闻有些感慨:“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景谡怔了怔,唇角的弧度微微下弯,轻声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
他可以?算计人心,可以?布局天下,却唯独不敢去想,以?后的以?后……他与段令闻之间,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嗯?什么事?”段令闻疑惑道。
景谡笑了笑,抬手捏了捏段令闻的脸颊,“我在?想啊……等将来天下太平了,你会不会嫌我无趣,然?后……就不要我了?”
段令闻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逗得一笑,便顺着?他的话?道:“是是是,景大将军,等天下太平了,我就回我的段家村,种几亩地,养一群鸡鸭……”
“不许……”景谡忽然?打断了他,可随即,那两个字脱口而出,便收了回去,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像是商量一般:“我的意思是,段家村固然?好,可这天下……还有许多别的好去处。”
他话?音未落,手臂却忽然?穿过段令闻的膝弯,微一用?力,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段令闻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随即脸色骤变,“你的伤!快放我下来!”
他挣扎着?想落地,却又怕自己乱动会更?剧烈地牵扯到对方身上的伤口,一时间僵在?景谡怀里,不敢用?力。
待被放在?床榻上后,段令闻立刻翻身坐起,也顾不得其他,伸手就去解景谡的衣带。
景谡任由他动作,配合般微微抬手,他低低笑了起来,“夫人……不必如?此着?急。长夜漫漫,我们可以?慢慢来。”
段令闻只着?急地扒开他的衣衫,见纱布没有渗出血迹来,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过了几息,他才反应过来景谡话?中的深意,耳尖瞬间飞上一抹绯红,“……谁跟你着?急,我是在?看?你的伤!”
话?音落地,景谡一手扣住他的后颈,低头便覆上了他的唇。
像是要把这几个月都弥补回来,景谡撬开他的齿关,长驱直入,纠缠吮吸,仿佛要将他所有的气息和思绪都攫取殆尽。
段令闻怕碰到景谡的伤处,便只能任由他动作。
直到景谡在?解开他的衣带……
段令闻猛地从被搅乱的心神中惊醒,“不行!”
他一把抓住了景谡那只正在?他衣襟内作乱的手。
景谡的动作骤然?停下,他撑在?段令闻上方,微微俯下身,将额头抵在?段令闻的颈窝里,平复着?呼吸。
段令闻缓缓抬起手,轻抚着?他的脸颊,磕磕巴巴道:“你的伤……还没好。”

有亲卫来报, 赵全在?大街上与郭韧几人起了冲突。
因赵全接手云梦泽防务的过程顺利得超乎想象,便?让他愈发志得意满, 连日来被邓桐等?人恭敬捧着,更是让他飘飘然,真以为景家军上下都?已慑于卢公威名,不敢违逆。
于是,他除了每日例行走马观花般的巡视,大部?分时间便?在?江陵城中饮酒作乐。
这日晌午。
赵全又在?酒楼寻欢作乐,几杯烈酒下肚, 只觉得浑身燥热, 心头?那股邪火蹭蹭往上冒。
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素净布裙的少女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壶新酒走了上来。她是酒楼掌柜的女儿,名叫芸娘,年?方二八, 容貌清秀, 平日里只在?后厨帮忙, 今日因店小二忙不过来, 才被父亲催促着上来送酒。
赵全的目光一下子黏在?了她身上。
芸娘刚将酒壶放在?桌上, 正?要退下, 赵全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将人硬生生往自己怀里拽。
那芸娘吓得魂飞魄散, 哭喊着想要挣脱开来。
可赵全骄狂,早已将整个?江陵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楼下正?在?算账的掌柜听到女儿的哭喊,连滚带爬地冲上楼来。眼见女儿被赵全强行搂住,衣衫都?被扯得凌乱, 掌柜连忙上前劝阻。
然而,赵全正?兴致头?上,被这掌柜一拦,顿时勃然大怒,看也不看,抬脚狠狠踹了过去!
那掌柜被他这含怒一脚正?中胸口,额头?重重撞在?门框棱角之?上,顷刻间鲜血便?染红了半张脸。
芸娘见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动静惊动了酒楼内外,街上的百姓探头?张望,却敢怒不敢言。
只因赵全的亲兵们堵在?门口,面目凶悍,无人敢上前。
就在?这混乱之?际,郭韧几人恰好路过。
听到酒楼内传来的女子凄厉哭喊声,郭韧当即带人闯入。
一上楼,便?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一幕:酒楼掌柜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少女被赵全强行禁锢在?怀中痛哭挣扎。
郭韧怒声制止:“赵全,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要强抢民女,行凶杀人吗?!”
赵全闻声抬头?,正?欲发作,目光落在?郭韧脸上时,脸上被打扰的不耐烦瞬间一变。
“哟……原来是一个?双儿。”他一把?推开芸娘,然后肆无忌惮地从上到下打量着郭韧。
他嘿嘿低笑?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两步,几乎要贴到郭韧身上,“江陵还藏着这等?绝色。你说你,生成这副勾人的模样,怎的不早些出来,好让咱爷几人快活快活。”
他身后的亲兵发出了一阵哄笑?,显然对此习以为常。
赵全越说越放肆,伸出油腻的手,直接朝着郭韧的脸摸去。
“住手!”站在?郭韧身侧一人猛地踏前一步,手中佩剑格开了赵全的手臂,”此乃我景家军飞羽营校尉,郭韧郭校尉,岂容你如此羞辱?!”
许是赵全酒劲上头?,他哪管什么校尉,只觉心头?怒火更甚,话语越发不堪入耳,“郭校尉是吧?好啊,今天就看看,你这校尉的本事,是不是也跟在?床上一样……”
说着,赵全便?扑上前来,一把?抓住郭韧的手。
“满口污言秽语。”郭韧眸色一冷,他的手腕一翻,手指反扣住赵全的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
“啊——!!!”
赵全脸色一白,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凄厉惨嚎!他的右手手腕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被郭韧硬生生拧断了骨头?!
“你……你敢伤我?!给我上!宰了这个?贱人!”赵全嘶声力竭地吼道。
他身后几人见状,纷纷怒吼着拔刀冲了上来!
一时间,酒楼二楼刀光剑影,直到巡城的士兵听到动静,才出手制止了双方的打斗。
帅府上。
“公子,那赵全在?外面吵着要见您。”亲卫禀报道。
景谡含笑?道:“就说我旧伤未愈,刚歇下,让他明日再来。”
“是!”
“对了,郭韧在?城中伤人,按军纪,应如何责罚?”景谡又问道。
亲卫回禀道:“回公子,按军纪,当众斗殴、致人伤残者,应重责三十军棍,羁押候审。”
段令闻在?一旁欲言又止,他将事情的始末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件事本就是那赵全的错,为何要责罚郭韧?
片刻,景谡抬眸道:“郭韧维护百姓,事出有因,然当街动武,终是违了军纪。三十军棍……便?免了。”
景谡继续道:“但惩戒不可废。传令下去,校尉郭韧约束部?下不力,罚俸一个?月,将其补偿给那酒楼掌柜。”
亲卫立刻领悟,抱拳道:“是!”
待亲卫退下后,段令闻才迟疑开口:“我们如此忍让,那赵全岂不是得寸进尺?”
景谡道:“他若是收敛起来,反而让我难办。”
段令闻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以他对郭韧的了解,今日受的奇耻大辱,他虽不会和别人说,但心里肯定不高兴。
于是,他买了壶酒,去军营中找郭韧。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赤金,校场上大部?分士兵已经结束操练,三三两两地散去。
唯独校场一角,还有一个?身影在?动。
是郭韧。
他没有穿戴甲胄,只着一身单薄的黑色劲装,身形腾挪闪转,手中长剑带着一股凌厉无匹的狠劲,仿佛面前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敌。
“咻——!”长剑狠狠扎进用作靶子的草人胸口,力道之?大,竟将整个?草人带得向后飞起,草屑纷飞。
段令闻在?一旁看着,身旁一个?人影忽然靠近。
“他都?练了一下午了。”阿侬一脸愤愤不平说道:“将军居然还罚他俸禄,这要是我,我得将那赵全砍成臊子!”
段令闻沉默片刻,才道:“这件事……有些复杂。”
阿侬不理解,他只知?道,那赵全带来的人将这搅得鸡犬不宁。
段令闻朝他道:“阿侬,你先回去吧。”
“我不走,郭韧他看着不爱说话,平时也不怎么搭理人,但他肯定会偷偷哭鼻子!”阿侬煞有其事道。
闻言,段令闻一诧,他和郭韧一同训练过不少时日,也没见过他流过眼泪。
阿侬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将头?压弯,低声道:“前几天,我看到他躲在?角落里,偷偷擦眼泪呢……”
“我没有哭。”郭韧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背后传来。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郭韧已经停下了操练,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们。
阿侬轻咳一声,连连摆手,一脸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什么都?没说……”
“那天……只是沙子进了眼睛。”郭韧破天荒地解释道,但他的眼神却撇了开来,很显然,他说的不是真话。
段令闻没有追问,只上前一步,说道:“练了这么久,也累了吧,要一起喝点酒吗?”
“我要!”阿侬应道。
见郭韧犹豫不决,阿侬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肩,朗声道:“走吧走吧。”
三人便?寻了一处喝酒的地。
几碗酒下肚,气氛渐渐活络起来。阿侬本就是个?藏不住话的,酒意上头?,话匣子更是关不住。他开始天南地北地胡侃,最?后,话题还是不可避免地绕回到了赵全身上。
“……那赵全算个?什么东西!”阿侬猛地一拍大腿,碗里的酒都?溅出来些,他满脸通红,眼眶也有些发红,声音带上了几分怒气,“仗着是卢信的舅子,就敢……就敢那么作践人!我们郭校尉是什么人?能在?万军丛中杀出一条血路,他赵全能吗!我看是连提鞋都?不配!”
他越说越激动,挥舞着手臂:“还敢满嘴喷粪!要是我在?场……我马上冲上去,剁了他的狗爪子!”
郭韧一直沉默地听着,偶尔喝一口酒。见阿侬越说越不像话,声音也越来越大,便?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酒碗,“行了,吵死了。”
他知?道阿侬是在?为他抱不平,但他今日的怒气也发泄得差不多了。
若是阿侬的话传了出去,只会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阿侬被夺了酒碗,愣了一下,随即像个?小孩子一样瘪了瘪嘴,嘟囔道:“我没醉……”
说着,脑袋一歪,直接靠在?郭韧的肩膀上,没过几息,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竟是醉得睡过去了。
郭韧身体微微一僵,但到底是没有推开阿侬,只是任由他靠着。
段令闻帮忙将阿侬扶回去休息,离开前,他看了看郭韧,低声道:“麻烦你今晚照顾一下阿侬了。”
“嗯。”郭韧轻轻颔首。
段令闻又道:“今日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说的是赵全。
郭韧知?道,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多谢。”
段令闻想了想,还是提醒道:“那人心思不正?,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小心一点。”
郭韧神色微怔,冷硬的面色稍稍软了下来,“嗯……”
在?段令闻转身离开之?际,郭韧忽然开口:“段令闻。”
“嗯?”
郭韧张了张口,到嘴的话怎么也没说出来,只僵硬道:“没事。”
段令闻扬唇微微一笑?,“那我先走了。”
他今日陪两人喝了不少酒,差点都?忘了时辰。走出军营时,恰好迎面撞上一个?人。
“哎哟!”那人揉了揉发疼的肩膀,但很快,便?要转身离去。
段令闻虽然喝了酒,但还是认出了他,“陈焕……”
陈焕脚步一顿,他转过头?来,嘿嘿笑?了笑?,“是你啊,刚才没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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