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霖向后抬起一只脚,用球拍敲了敲脚后跟——这是每个打红土场地的选手都会做的标准动作,沾在鞋底上的沙土瞬间掉落不少,但鞋面并没有因此变干净。
安霖只好用手掌拍了拍鞋面,又拍了拍裤子,注意着用手背去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不料手背上已全是沙子,沾了他一脸。
天气炎热,身上本就粘腻,汗水和沙子混合又增添了不适程度。
安霖看了看气温,已有三十五度,实在难受得紧,回到遮阳棚下对姜导说:“导演,我去冲个凉吧。”
“好。”姜导吹着小风扇,也是热得不行,用对讲机说,“大家休息十分钟。”
十分钟。冲凉肯定是够的。
安霖去场务那里另外领了一套相同的运动服,来到了更衣室的淋浴间里。
当花洒喷出凉水的那一刻,他舒服得长出了一口气。然而当他转过身准备冲后背时,身后悠悠倚着墙的某人吓了他一大跳,一时间他转身不是,不转身也不是,最后还是决定转身,拿屁股对着那人,侧过脸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蔫唧唧的信息分享群里。
【榴莲:好晒啊,我要不行了】
【草莓:我也】
【草莓:没力气说话了】
【香蕉:不在现场还是有好处的】
【香蕉:[吹空调吃雪糕图片]】
【苹果:我也好想冲澡啊啊啊】
【苹果:好羡慕al】
【榴莲:咦】
【榴莲:观众席上的秦遇去哪儿了?】
安霖的礼尚往来不包含“坦诚相见”。
尽管他并非自愿地看过秦遇洗澡,也知道喝醉那次秦遇已经把他看光,但这不代表他就得大大方方地让秦遇欣赏他的裸体。
冲凉不似洗澡,享受不是目的,只为冲掉身上的汗水和红土,这些事安霖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做完。
当然,他也可以立马关掉花洒穿上衣服,不让秦遇看太久,但这就像洗头洗到一半,比不洗还不舒服。因此他没有立马关水,而是加快速度搓洗,频率比刷碗工还快,最后成功在半分钟内搞定。
“啪”地按下水阀,安霖伸手去拿挂在一边的毛巾。此时此刻,对光屁股的他来说毛巾就是救世主般的存在。
然而眼看着得救在即,身后突然贴上来一堵滚烫的墙,手腕被一把抓住,摁到了瓷砖上。
半分钟足够秦遇脱衣服。
“秦遇!”安霖就知道秦遇绝不会那么客气,光看不动手。
十分钟的倒计时浮现在半空,每走一秒都警铃大作。
他着急地说:“你别乱来,外面那么多人等着呢!”
秦遇伸出空闲的那只手轻轻往上一抬,水阀开启,温热中带着凉意的水从莲蓬洒下,淅沥的水声重新弥漫四周。
他歪起头欣赏安霖焦急的侧脸:“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想休息。”
安霖:“可是……”
“你是主演。”秦遇打断安霖,环住他的腰,大手贴在腹股沟,半截小指没入丛林之中,“可以偶尔耍个大牌。”
感受到小指在往丛林深处移动,安霖更加慌乱:“秦遇!”
“你可以再大声一点。”秦遇贴到安霖耳后,压低声音说,“最好让更衣室外面的人都听到。”
绝对不可以。
安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思考有没有可能复刻前一晚的操作,把秦遇给演过去。
结论是不可能。
就连1%的可能性都没有。
他对自己的跑动能力倒是很有自信,真跑起来,秦遇不一定能追得上他。
但问题是,他没、穿、衣、服。
他总不可能拿上衣服冲到外面去穿吧?
那还不如留在淋浴间被秦遇动手动脚。
认命只花了一秒钟,感受到屁股后面的东西烫归烫,暂时没有膨胀的倾向,安霖觉得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他放低身段,态度端正地说:“我错了,秦老师。”
“嗯?”秦遇像是没听清,拿耳朵靠近安霖,“你说什么?”
“我说我错了。”安霖性子要强,不会对亲密关系以外的人低头,奈何“把柄”就在秦遇手边,他也身不由己,只能乖乖对秦遇认错,“我昨晚不该那么对你。”
依安霖对秦遇的了解,他多半会坏心地追问到底错在哪里。
安霖在心里打起了草稿,打算从自己是秦遇粉丝出发,得知偶像睡粉很震惊,感到失望才做出那种挑事的行为,理由要多正当有多正当,谁知秦遇开口却是:“你从哪里开始说的是假话?”
安霖没跟上:“啊?”
他以为秦遇的点是他拿屁股蹭他来着,搞了半天秦遇介意的是他说假话?
“你的性启蒙对象是我,你的性幻想对象是我,你打算靠着我偷偷自卫。”秦遇总结昨晚安霖说过的话,帮助他唤醒记忆,“我知道最后是假的,前面呢?”
都是假的。
安霖没敢说。
他开始犹豫要不再骗一骗秦遇,反正他对自己的演技有信心。
但万一又把秦遇说来劲了岂不是更糟糕?
两人可都没穿衣服,秦遇想对他做什么轻而易举。
如果真擦枪走火,到时候只会更难收场,毕竟倒计时已然不多。
未等安霖开演,犹豫已经出卖了他,秦遇的声音陡然冷了好几度:“所以都在骗我。”
不知是不是安霖的错觉,竟听出了一丝期望落空。他赶忙说:“不是,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电影,就是唔……秦遇!”
秦遇显然不喜欢听到转折,不等安霖把话说完便狠狠掐住了他的把柄:“你这种坏猫就该被收拾。”
手指在丛林间穿梭,采摘新鲜柔嫩的蘑菇。
蘑菇犹如被施了魔法药水,转瞬间便生长成熟,直直向上翘起,生机勃勃。
“到底……谁坏!”
安霖恼火不已,恨自己不争气,竟有如此反应。
他双手撑墙,身子后退想要挤开秦遇,结果便是峡谷中生长出巨大的杏鲍菇,沿着脊背往上,菌盖直指腰窝附近。
随着秦遇倾身向前,菇体紧紧嵌进峡谷中,裂缝随之变大,球形巨石出现在谷底泉眼附近。
泉眼防备地往里收缩,却因蘑菇的采摘不由放松,一来一回,一松一紧,两边的峡谷因此耸动,夹得菇体又生长了几分。
“秦遇!”安霖愈发恼火,低吼道,“没时间了!”
“那再来两句台词。”秦遇不紧不慢地说,“全都答对我就放了你。”
似曾相识的场景。
安霖简直后悔,他早回答不就完了?
后面哪儿来这么多事。
就知道不能不顺着这人。
安霖压着喘息:“你说。”
秦遇慢悠悠开口:“月黑风高夜……”
安霖立马接上:“杀人放火时。”
这是秦遇饰演反派的电影,也是安霖非常喜欢的一部。
但再喜欢都敌不过安霖此刻对秦遇的烦:“你的手能不能别动!”
干扰他答题吗不是。
“那不行。”秦遇捏着丛林中的球果,“考生需要具备抗干扰能力。”
“……你有病。”安霖想说真的,秦遇真他妈有病。
“下一句。”秦遇继续,“今天晚上吃土豆炖牛腩。”
安霖:“?”
他回头看向秦遇:“这是哪里的台词?”
“跟刚才同一部。”秦遇说,“我杀完人回家自己做饭犒劳自己,牛腩其实是人肉,你不记得了?”
这个情节安霖倒是记得,但怎么可能记得每一句台词?
他抗议道:“这根本不是经典台词好吧!”
“但很有人物特征。”秦影帝说,“说明你没有吃透我所有角色。”
手上的动作毫无停下的迹象,甚至因溢出的汁水更加丝滑。
回想起秦遇用对讲机昭告全剧组他的脖子上有吻痕,安霖终于意识到秦遇根本不在乎这十分钟过去他不出现剧组的人会怎么想,也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发现两个主演同时消失,他就想从安霖身上把吃的亏找回来,这样他这只死猫心里才舒服。
“行。”安霖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得上极端手段才行。
他是不能拿着衣服跑出去穿,但只要让秦遇不能追他不就完了?
他就不信他一膝盖顶过去,秦遇还能追着他跑。
原本安霖用手撑着墙,对抗着秦遇身体前倾的动作,他突然松劲转身,抬起一条膝盖往秦遇的重要部位顶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秦遇一听他阴恻恻地说了句“行”,就知道他会有所行动。他刚转过身,秦遇便往前一步压了过来,他抬起一条腿,反倒方便秦遇,于是他的膝盖只顶到了空气。
“这么狠?”秦遇挑眉,“回头不能擦奥你了怎么办。”
“滚!”安霖撑着秦遇的胸膛,力气不如人就只能靠骂,“我算是看透你了秦遇, 你就一流氓,你……”
骂也没能骂下去,因为秦遇一只手圈住了两只生气勃勃的蘑菇,安霖只低头看了一眼,那刺激的画面便让他手脚发软,骂声悉数变成了呜咽。
“秦遇……”安霖叫了一声,声音从未如此软过。
秦遇从下方收回视线,抬眼看去,两人的视线直直对上,互相看进对方眼里,一时间全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安霖不知道秦遇在想什么,他只看到秦遇眼底的玩味逐渐消失,多了一些深不可测的东西。
安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会和秦遇在工作场合做这种苟且之事?不知道,不想去想,后果好像都不重要了。
世界仿佛只安静了一秒,又仿佛安静了一个世纪。
突然,秦遇动了,低头吻住了安霖的嘴唇。
不像安霖醉酒那次,他以为是安霖想要,带着点应付。
也不像昨晚,亲吻只是前戏的步骤,他当做流程。
事实上前两次他都没能真正碰到安霖的嘴唇,但俗话说事不过三,这一次他终于得偿所愿。
秦遇很清楚这个吻是出于冲动,但并非不理智之下的贸然之举,是他发自内心想要做这件事。他想要吻安霖。
或许是他态度端正,心虔志诚,他尝到了从未有过的香甜,就像上天对他的奖励一般,让他知道原来接吻这种事也可以如此美妙。
被灼热覆盖的安霖更加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他没有反抗。
只是茫然地想,十分钟好像早就过了。
原本他一直注意着不让水打湿头发,现在也不再管那么多,乖乖地闭着双眼任由秦遇对他做过界的事。
“安老师。”淋浴间外响起了场务的声音,安霖猛然惊醒,是榴莲,王淑芬女士。
“你还没好吗?”榴莲问,“姜导让我来问你。”
安霖的东西还在秦遇手里,被这一惊,萎靡了不少。
他紧张地看着秦遇,用眼神询问:怎么办?
第33章 湿热
问出去的话犹如石沉大海,淋浴间里毫无动静,只响着淅沥的水声,听上去极其诡异。
更衣室无人使用,没有开灯,昏暗的空间里,整齐的排柜在水声的衬托下透着鬼片独有的氛围,仿佛随时会有脏东西会冲出来吓人。
榴莲心惊胆战地迈着步子穿过更衣室,朝着最里面的淋浴间走去,不由联想到了洗澡时突发脑梗的社会新闻。
天气炎热,安霖又做了剧烈运动,万一凉水刺激血管……
项目黄了事小,她的cp可就be了啊!
在等待安霖回应的短短三秒里,榴莲的脑中闪过了无数念头,最糟糕的便是会看到安霖倒在淋浴间地上。
她甚至不太敢往里走,想叫人来陪她一起,但又怕耽误黄金的急救时间,于是还是硬着头皮摸到了淋浴间门口。
“安老师?”
榴莲又叫了一声,声音微微颤抖。
在接下来的零点几秒钟里,她已经想到水果军团的姐妹们在葬礼上哭作一团,秦遇戴着墨镜穿着黑西装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安霖是他这辈子唯一真爱,失去安霖后他会封心锁爱……
就在榴莲被这可歌可泣的爱情感动时,淋浴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洗头。还要十分钟。”
谢天谢地。
榴莲狠狠松了一口气,清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好的老师。”
她转过身正要离开,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双眼嗖地射出激光,又转回来屏住呼吸问:“秦老师?”
刚才那个声音低沉浑厚,根本就不是安霖!!
“是我。”秦遇说。
榴莲赶忙用手扶住排柜,稳住后仰的身子,用拇指掐了掐人中。
她的声音再次颤抖:“安老师呢?”
“在我旁边。”秦遇说。
榴莲莫名感到肩上扛起了重任:“旁、旁边吗?”
她一定要问清楚这个距离,不然没法跟姐妹们交代!
秦遇显然知道榴莲在想什么,轻而易举打破了她的幻想:“这里有两个隔间。”
榴莲不死心,直觉告诉她没那么简单。
如果两人各洗各的,为什么她刚叫了半天安霖都不吱声?
肯定是因为心虚!
再说她向秦遇确认旁边一词,可能只是没听清,秦遇直接回答是不是就行了,为什么要特地强调有两个隔间?
只能是心里有鬼!
“安老师?”榴莲感觉自己就像战地记者似的,明知别人架着飞机大炮不乐意她在这里,她还是坚守阵地,只为把战况传递给水果国国民。
在别人洗澡的地方守着像变态又怎么样?她这是为了造福民众!
但凡安霖的声音有异,水果国就可以把今天定为国庆日!
“我在。”
清冷的声音响起,犹如一记重锤,把榴莲心中冉冉升起的希望敲得粉碎。
榴莲仍不死心,问:“刚才叫了你好几下,你没听到吗?”
“没。”
多的一句解释也没有,这下再资深的记者也解读不出任何讯息。
或许真的在洗头吧。
耳朵被水盖住了,没听到很正常。
秦遇一开始没接话多半也是因为榴莲叫的不是他,他见安霖没吭声,才帮忙回答。
一切都很合理。
榴莲记者一下没了干劲,抬头望天默默流了几滴泪,说了一句“我去跟姜导说一声”,接着便离开了更衣室。
听到脚步声远离,确定榴莲已经离开,安霖这才松了口气,随即责备地问秦遇:“你出声做什么?”
停了一阵的蘑菇工又开始劳作,在两朵菌盖一圈上上下下讨弄:“不是你一脸求助地看着我吗?”
“我那是,”隐秘的酷爱感再次袭来,安霖压下脸颊泛起的红晕,稳住呼吸说,“想让你悄悄告诉我怎么回答,没让你直接说。你就用口型说洗头两个字,我不就反应过来……”
安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秦遇再次堵住了他的嘴唇,一边啃咬,一边在唇齿间说:“你时间很多吗?还跟我复盘。”
安霖很不适应秦遇这带有侵略性的亲吻,舌尖在他的口腔肆意搜刮,像要把他拆骨入腹。
但矛盾的是他又很享受这“口舌之欲”,因为他能感到秦遇比他还要投入,能感到秦遇也在从他身上汲取酷爱感,欲念就是要相互碰撞才能猛烈迸发,进而带来感官上的升华。
单方面的上头到底不如双方一起上头,不像迟昊总是无法投入让安霖扫兴,秦遇很擅长接吻,他吻得越深,安霖就越发忘情,两人的唇舌纠缠出了更深的欲念,犹如在茂密的森林洒下更多的魔法药水,让紧紧相依的两朵蘑菇更加生机勃勃。
“还是我自己来吧。”安霖睁开双眼,被秦g遇覆盖的眼里混杂着冷静。
他不是不喜欢秦遇主导,事实上他从未像现在这般被欲望支配,明知全剧组的人都在等两人回去,他还是无法停下这不理智的行为。
但时间紧张,秦遇对他的身体并不了解,不知道什么样的频率他最舒服,因此他还是接管过了自己,两人手上各管各,嘴唇却贴得更紧,唇齿间弥漫着窒息的湿热。
“你快了吗?”秦遇问。
“嗯。”安霖说,“你呢?”
秦遇来到安霖耳边,低声说:“看到你S的样子我就能S。”
安霖耳尖泛红,皱起眉头:“你好烦。”
“我还能更烦。”
“啊!”感受到入侵,安霖又惊又恼,“秦遇!”
“别叫。”秦遇用嘴唇把安霖的抗议堵了回去,“会有人听到。”
安霖根本没办法不叫,索性愤愤咬住了秦遇的肩膀。
起初还咬得用力,但随着开关被触碰,他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下巴无力地挂在秦遇肩头,抬起一条腿攀上秦遇的腰,方便他那只手的动作。
攀上顶峰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安霖并没有打报告的习惯。
谁知在顶峰到来前的那个瞬间,秦遇突然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压到瓷砖上,迫使他抬起下巴:“看着我。叫我的名字。”
“秦遇……”
水声停了,水珠从花洒滴落,发出有规律的啪嗒声。
安霖用毛巾擦着头发,心里很乱,不想面对秦遇。然而秦遇完全不似他那般不自在,散漫地说:“你确实适合金针菇。”
刚发泄过的安霖脑袋空空,没懂这句话的意思,回头看向秦遇。
“很紧。”秦遇说。
“滚!”安霖啪地把毛巾扔到了秦遇脸上。
安霖先离开了淋浴间,因为头发被打湿,还得重新做造型。
苹果显然已经从榴莲那里得到了一手消息,一边给他夹头发,一边问:“安老师,你跟秦老师一起冲凉去了吗?”
这事也没法否认,安霖“嗯”了一声。
“就只是冲凉?”苹果仔细看着镜子里的安霖,像是想从他的表情中获取更多信息。
安霖就知道会这样。
他神色无异,表情淡淡地反问:“不然呢?”
苹果自知心思被看穿,尴尬地说:“好吧哈哈。”
那表情就差没直说“真可惜”了。
秦遇没拿换洗衣物,在淋浴间等了一阵,门钊给他送了一套款式相同的过来。
在他穿衣服时,门钊说:“你跟安霖冲凉冲了半小时,你知道剧组的人怎么说吗?”
“我太快了?”秦遇套上短袖,拉了拉衣摆,一副不太在意的模样。
门钊原本不认为秦遇会做这么不专业的事,觉得是剧组其他人想太多,想来跟秦遇确认下。
谁知秦遇直接认了下来。
他顿时有点无语:“不是老大,你还真拍戏拍到一半跑来打炮啊?”
“没打。”秦遇套上短裤,坐在长凳上穿鞋,“随便弄了下而已。”
“这有什么区别?”门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还记得你在工作吗?”
秦遇没接话,穿好鞋站了起来。
他知道门钊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因为这确实不像他,他也从来没在片场做过这种事。
换作其他人,合作演员也好,工作人员也好,在工作时间跑去炉管,他绝不会想要跟这种人合作。
是的,从工作角度出发,他刚做的事他自己都唾弃。
但他觉得事出有因。
如果重来一次……
回想起安霖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口中呢喃着他名字释放的样子,秦遇觉得,他可以唾弃自己,不妨碍他还是会跟过来。
“他昨晚撩我撩一半跑了,我火大。”秦遇说。
“所以你们都进展到这地步了。”门钊略感意外,想到两人日常的点滴,他隐隐感到担心,“我怎么觉得安霖对你有点认真呢,你别翻车了老大。”
“不会。”秦遇对这事还是很有把握,“他心里有数。”
“有什么数?”门钊问。
“他知道我想睡他,让我不用有负担。”秦遇说,“他比你想象中洒脱。”
“那还好。”门钊松了一口气,“我说呢,他刚跟迟昊分手,这么快就跟你勾搭上了,看样子也是拿得起放得下。”
说起迟昊。
秦遇突然想起迟昊说过安霖很白。
是真的很白。
又白又嫩。
兴F时会泛着粉红。
跟茂密的丛林形成极大的反差。
所以,之前安霖G潮时会叫迟昊的名字吗?
啧。好不容易神清气爽,莫名又有点烦躁是怎么回事。
法网的七场比赛,也是电影最后的七场比赛,前几场陈晓霜都打得很顺。
此时他的排名已跻身世界前二十,商业价值超千万美元。
通往赛场的长廊上。
“这场拿下你的排名就会超过我,加油。”
黄柏铭的最佳排名曾到过世界前十。
“那不是迟早的事?”
陈晓霜背着网球包和黄柏铭击了下掌,两人在球员通道分开。
“卡,这条也很棒。”对讲机里响起姜导的声音,“准备一下,继续拍下一场比赛。”
落后的进度早已赶上,比原计划提前了好几天。
片场氛围轻松,剧组人员都不似先前迟昊拍摄时紧绷,只是仍扛不住这炎热的天气。
榴莲和苹果坐在观众席阴凉处的台阶上乘凉,苹果用小风扇怼着脸,看着场上正在和对手球员交流的安霖,语气沧桑地说:“孩子变了,没那么好骗了。”
榴莲没有小风扇,挤到苹果脸边共享吹风:“你也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没。”苹果表情严肃,绷起一侧嘴角,“但我总觉得有什么。”
“可不是吗,半小时呢。”榴莲说。
场上,安霖和对手球员对好比赛过程后,回到了遮阳棚下。
正在休息的秦遇把自己的水递给了他,举着小风扇对着他吹,生怕他热着似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交流了起来,看安霖时不时点头,应是在聊拍戏内容。
“秦遇之前有对其他人这样吗?”苹果没跟过秦遇的组,不了解情况。
“当然没有。”榴莲说,“不过哈,他是出了名的工作狂,我有点怀疑他是为了配合宣传策略,故意卖这么明显。”
“What?”苹果立马移开了小风扇,不给榴莲吹,“你黑超话看多了吧,你觉得秦遇这么做是为了票房?”
“我不是这个意思。”榴莲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把续命的小风扇给移回来,“我只是看不出秦遇有几分真心。”
“这个倒是。目前他俩所有的互动都可以归为故意卖腐。”苹果叹了一口气,“不过这种话你可别在群里说,香蕉骂死你。”
榴莲打开群聊看了看,一脸受伤地倒在苹果肩膀上:“她果然在骂我。”
【香蕉:什么???】
【香蕉:你就这么走了?】
【香蕉:five!】
【香蕉:就算洗头怎么可能洗半小时,你当他莴苣姑娘吗!】
【榴莲:[哭泣]】
【榴莲: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香蕉:是很不对劲!】
【香蕉:亏你还拍花絮,你就该举着手机进去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