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眯起眼,他度数精准的隐形眼镜分不出什么是他想要看的,什么是他不愿瞧的。
只一味地把视野之中的人与物,统一映在他的视网膜之上。
让他被迫接受赤-裸裸的肉-色。
详尽无遗地看清顾青云隆起的胳膊线条,紧实收窄的腰线,贴合着他小腹生长的肌肉块儿、延伸进入裤腰的人鱼线,外加怎么也忽略不掉的——奈子。
那儿可真是所谓的重灾区了。
因担心顾青云走上歧途,弄虚作假欺骗广大群众,应天在半边天娱乐的顶楼,替大家仔仔细细的检查过,确认顾青云当下确实是没穿硅胶衣的。
检查嘛,总是要较真一些,总是要负责任一点。
因此在顾青云的胸脯肉上,留下些痕迹也是不可避免的。
应天的记性时好时差的,只能记得住自己想要记住的事物。对他有利的,能帮助到他的,关于他工作上的一切......
至于那些细枝末节的,应天往往会选择性的遗忘。
就好像他记得今天上午,自己帮助顾青云做了检查。但他具体做了哪些内容,现在猛然回想起来脑海竟是惊人的一片空白。
若非瞧见,顾青云胸膛处布满着青青紫紫的手指抓痕。
应天还真就想不起来,他到底都做了哪些具体的检查。
唔,等等,应天不确定。
他真的有检查过吗?
顾青云身上的痕迹是自己留下的吗?
感觉不太像呢。
应天扯了下嘴角,持着存疑的态度,不重要的事情被他忘得彻底,他是真不记得具体过程了。
他郑重地扫视着那一片重灾区,愈加觉得现实和他的记忆有所出入。
怎么看也不像单单被扣掐抓拧过。
反倒是……
反倒是像被细细咀嚼过。
应天嫌弃地皱起,泛着不正常-潮红的漂亮脸蛋。
光是想想,他就恶心得受不了。
所以这大概率和他无关。
那除了他之外?还有别人?
应天用舌尖舔了舔自己尖锐的犬齿,心头好不容易消退的火气闷闷地发酵起来。
他一步步地紧逼过去。
“会吗?”
“是谁?是我吗?”
“老实回答哦,不要骗我。”
“要听我的话。”
“你要自尊自爱知不知道?”
顾青云被应天一连串的指责,问的头昏脑涨。他本能地往后退去,直到无路可退。
同他所差无几的身高,带着比他嚣张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强硬气焰,直直地把顾青云抵在了冰凉的白漆大门上。
应天潮热的吐息,顺其而然地再次缠了上来。
“怎么不说话了?”
他呢喃着,唇瓣张开微弱的起合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审核,送你一朵小发发[玫瑰][玫瑰][玫瑰][爆哭][爆哭][爆哭]
“......”
顾青云颇具肉感的下嘴唇轻抖了下,他后背紧贴着白漆木门。低垂的眼帘不止一次,试图躲避开应天的视线。
可那道灼人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叠加在他身上。
昏沉的台灯光下,几乎要把顾青云整个人都盯穿般寸步不离。
“说话呀。”
应天爬行动物鳞片似的,又凉又滑的指腹攀上顾青云的下巴,他用力往上掰着,让顾青云同他四目相对。
语气是故作的自然天真,手上的力道却是,与之相反恨不得把顾青云下巴捏碎的无声胁迫。
“你也忘了吗?”
“你也忘了?”
“对不对?”
“......”
类似蛇蜿蜒爬行的簌簌低语声,摩挲喘息着顺着顾青云的耳廓脖颈逐渐往下。
顾青云早就陷入宕机状态的脑子,连支配着他伸手推拒都万分艰难。
唯一双深褐色的瞳仁无力地紧缩着,妄图在混乱中挣扎出一丝清明来。
如果催眠的程度再低上一些,或是应天不用陈述的语调表达着询问。
顾青云兴许还能抓住脑海里的只言片语,辩上一句:“没有。”
没有别人!
为什么要这么问他呢?
为什么不相信他?
顾青云的脑子,已被应天喘出的热气熏坏了。
率先想要反驳的,竟然不是气愤于应天的血口喷人。
而是,对应天话里话外的将信将疑感到委屈。
应天为什么要这么问他?他难道还不够听话吗?明明应天都是知道的呀。
上午的时候,应天让自己下完课去顶楼找他,他去了。
顶楼里,应天用了那么多下作的手段刁难折辱他,他忍了。
后续应天反复勒令自己去他家住着,他也答应了。
从公司回应天家中的这一路,除了应天外,他拢共就遇到了两个人。应天的经纪人和助理,那两个人自从上了车,就拉上了前后排的隔断,他们话都没有说上两句。
应天全程都在的呀,为什么要这样问他?
顾青云急迫地张着嘴巴,发出的声音又轻又抖,小得让人听不见。
“没...我没......”
应天口吻太过强硬,上头又压着催眠的指令。顾青云空白的大脑,挣不开连贯的字句,只急得拳头反反复复地紧攥着。
他是想要解释想要反驳的,却支支吾吾地不知究竟要从哪里反驳而起。
始终蒙着一层雾的脑子,本就搜罗不出什么妙语连珠。偏偏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又热烘烘的,精细打理过带着香味的刺刺发茬,拱在他的颈弯他的下巴处,让顾青云好不容易专注的心神再次分散开。
他懵懵地看着埋在他胸口处的脑袋。鸦羽般光滑柔顺的发丝,紧贴着他的胸-肉。
应天的脑袋此刻分明比他矮上很大一块距离,皮肉相接含糊不清的话却仍透着股居高临下的气定神闲。
不慌不忙飘落下来,就仿佛来自遥远云端的审判。
“哦。”应天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漫不经心地简单哦了一句,“你说你没有啊。”他好说话到,根本不似往常。
不由让顾青云猜测起,他话语背后那叵测的诡异感。
应天其实就没想着得到顾青云的回复,这人嘴巴笨得要命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顾青云这么喜欢他,说不定会选择铤而走险,冒着解释不清的风险也要拖延和他面对面相处的时间。
就算他脑海里已经找出了相关的证据,也会故意地避而不谈。
为了能延长和自己接触的时间,这个心思深沉的坏家伙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应天啧啧两声,心头被羽毛拂过的发痒愤恨,让他张开了嘴。
带着恨不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的不满,应天一点也没惯着顾青云。
他尖锐的犬齿,嗷呜一口就印在了顾青云笔直的锁骨处,并接连咬合着,留下数枚透着淤血与水痕的牙印。
他心头叫嚣的气焰这才轻微地熄灭了些许。
继而,应天又撩起眼皮,打算和顾青云好好掰扯掰扯。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吧,顾青云说没有就是没有嘛?
总不能对方是天定瞎了眼定下来的主角,就可以随心所欲吧。
这也太不讲理了些。
他皱着眉头,质疑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微微上扬的脸蛋忽感到了细微的湿润。
应天诧异地定睛瞧去,光亮不足的玄关处——原来是被他顶在门上,抱住的顾青云在哭。
顾青云垂着眼帘,默不作声地紧咬住嘴唇。夺眶而出成线的澄澈水珠,徐徐划过他的脸颊、嘴唇、下巴,又在应天的脸上轻砸成几瓣。
应天躲闪不及,数滴不停歇的眼泪落了他满脸。
打湿他的长睫,冰凉地落在晕在他的隐形眼镜之上,见缝插针地浸入他薄唇微张的缝隙。
那咸到发苦的水珠。
应天缓慢地眨了两下眼,才意识到顺着他喉咙融进他身体的水分究竟是什么。
是顾青云委屈到哭泣的泪。
他吃了顾青云的眼泪?
应天舔了舔唇,阴沉沉冷得能结出冰碴的语调,照例没什么起伏。
“你知道我有洁癖吧。”
他想这一瞬间萦绕在他心头的,应该是气愤吧。
因为难以接受的匪夷气愤,所以他愤怒到头皮发麻,愤怒连到裤子都变得紧绷起来。
应天忍无可忍地掐着顾青云的脸颊,把他往下拽着,两个人的位置彻底颠倒过来。
借着微乎其微的身高优势,应天再一次地睥睨起顾青云。他不怎么满意地扯住顾青云极短的发岔让他扬起脸,彻底与他拉开些许的距离。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应天不相信顾青云这么容易掉眼泪。
网上不都说,他是新生代最阳刚的男子汉吗?
上能上刀山,下能下火海。
身材、性格、长相都能吊打同他一批出道的,或先他一步出道的小白脸鲜肉。
是男人中的男人,alpha中的alpha。
什么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天塌下来也有他撑着胳膊顶着。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哭出眼泪?
在他这个老前辈面前狂飙演技是吗?
是想把自己哭得心软,还是本就抱着让自己吃他眼泪的心思?
如果是前者,应天是十足的看不上眼。虽说流眼泪自由,可顾青云挺大一个男人,说哭就哭还好意思在网上标榜什么“宇宙最攻”“顶级alpha”的词条?
要知道在演戏或工作需要之外的现实生活中,五岁之后应天就没有再哭过了。
如果顾青云不是泪失禁的话,那就是想要喂自己吃他的眼泪喽?
应天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面上的镇定几乎要维持不住。他攥着顾青云头发、抵着他胸膛的两只手,痒得要命。
他知道顾青云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没人帮扶着他,像个可怜兮兮的流浪狗一样,之前谁都能踹上他一脚。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学习礼仪,把自己顺顺利利地养大就是年幼顾青云的首要任务。
而物以类聚,在他最需要被教导、人格最容易被塑造的年龄阶段。他所处的圈子当中,没人能告诉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无礼,什么是规矩。
他仗着自己年轻,仗着自己块头大,仗着自己长了张勉强还算不错的皮相,肆意妄为地野蛮生长着。
不但一跃成为了演员,成为了家喻户晓万众瞩目的大明星,还成为了差点就要和自己平起平坐的“顶流”。
是不是好日子过得太久过得太顺了,所以理所当然地忘记之前谨小慎微察言观色的日常?
又或者是不是周围人的吹捧让他飘飘然起来,以为所有人都会和那些家伙一样惯着他容忍着他的一切毛病?
甚至是无所顾忌让自己吃他的眼泪?
这完完全全可以算得上是侮辱了。
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底线。
旁的亏,应天想自己都是可以吃,都是可以竭尽忍耐的。
可但凡涉及到自己的底线,哪怕应天委屈了一分,他都要让对方千倍百分地偿还回来。
尤其...尤其......
尤其那发涩发凉发咸的眼泪,似乎还停留在他的口腔般让他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就算喉结往下滚动着,那如蛆附骨独属于液体的冰凉圆润感也难以消散。
“你这样是不对的。”顾青云的眼泪还在往下淌,瞳仁装模作样地做出一副又惊又俱的可怜样。
应天不理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啊,他一个加害人表现得这么害怕做什么?
是吃定了自己心会软?会像先前一样,一次又一次地退让,再给他一次机会?
应天心寒得很,顾青云的性子已经长成了,被他的那些粉丝给哄坏了,未来二十天他真的可能把对方引回正途吗?
他心灰意冷地叹着气,钳住顾青云下巴的动作倒是利索得连贯。
应天的拇指指腹刺入顾青云的肉-唇之中,让他紧闭的嘴唇翕出大开的弧度来,能露出内里不安分的红-舌以及雪白又整齐的牙齿
他冰凉的指节抚弄在,顾青云下唇被咬出的泛白牙印上。
应天缓缓俯下身,“把嘴巴张好。”
他距离越贴越近,扑出来的热息迫不得已的与顾青云急促的呼吸缠绕在一起。
薄唇差不多要贴上□□之际,应天看着顾青云下意识闭紧的上下眼皮,倏地意味不明地嗤了一声。
“以为我要亲你吗?”应天凑近的唇带着沙哑的嘲弄蓦地拉远,他掰着顾青云的下巴力道未轻。
在顾青云颤抖着试图睁开的视线中,他薄唇微动。持着高高在上的不耐。
“要全咽下去哦。”
应天不觉得这有什么,一报还一报而已,他都吃了顾青云的眼泪,顾青云就理应吃自己的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
求轻拍,骂我可以但说好了先给钱啊。
应天的长睫低下,刷子一样磨蹭过顾青云被泪打湿变得漉漉的脸颊。
他微抬起下巴,顾青云乖顺得过了分。
正常人遭此侮辱理应像他一样感到恶心,感到愤怒,感到生气吧。
自己故意刺对方的话,顾青云居真的老实照做了。
他眨着英气十足的一双眼,不宽不窄的眼皮褶皱溢着苦涩的水珠。被泪水口水打湿的□□,听话地紧闭起来。顾青云皱着平平无奇的五官,凸起的喉结微微往下滚动着。
清浅的呼吸声中,甚至能听得到他扬起头颅发出地吞咽咕咚声。
多平常啊。
平常的就好像,他吞咽下去的,不过是他日常需要补充的水分。
应天恶心得叹为观止,匪夷所思到太阳穴都开始一跳一跳地战栗。
怎么会这样呢?
他扑出的气急促了些,手撑在顾青云饶有弹性的胸膛处,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的明显凸-起模棱着他的掌心。
功夫不负有心人,应天的思忖,须臾功夫终于被他破解了原因。
为什么顾青云表现得如此平常?
他怎么就忘记了呢?
顾青云是喜欢自己的呀!
应天指尖都在发着颤。
因为太过喜欢自己了,所以自己对他做的一切都是恩赐。
辱骂,指摘,抨击,搓揉掐拧嘬咬皆是源自他喜欢的人——也就是自己的赏赐。
哪怕就算自己是嫌恶、厌恶地往他嘴里唾口水,顾青云也兴高采烈地摇着尾巴。
但也许是为了,不让自己觉得他太过下贱了吧。他发自内心心甘情愿的同时,面上却还要装着难以察觉的震怒与耻辱。
该说他不愧是新生代中,演技还算不错的明星吗?
表达震惊不置信的难受和憋屈时,他就连眉心的震颤,睫毛抖动的频率,用力捏到指尖发白的拳……
这一系列微表情、微动作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好似真的受了万般侮辱,真像是被反派炮灰欺凌的主角一样,恨不得高声喊上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旁的人,此时或许已经被顾青云给糊弄过去了。
然而,此刻面对面贴在他身上的人是应天。
应天演了那么多年戏了,顾青云是不是在装,是不是在表演,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再精细再具体的伪装,也还是逃不过应天的火眼金睛啊。
应天鄙弃地冷呵一声,愈发觉得顾青云表里不一。他心里大概率高兴得欢天喜地、心花怒放。
却竭尽全力地用微表情,表达着他假意的痛不欲生。
应天扯了扯嘴角,他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然着了顾青云的道。
他分明是想要惩罚着顾青云,让他能设身处地地感受到噬心之苦。哪知无形之中,他反倒是给了顾青云奖励。
这个恶心的家伙!
应天掐着顾青云脸颊,压在他胸前软肉处的手,一下子收回了全部的力道。
他生怕自己的无意之举,又给顾青云暗爽起来的机会。
应天受挫地紧抿着嘴,尖锐的犬齿无意识地唇=肉上刺出偏白的咬痕。
几秒后,应天低低地嗤了一声。经此一事,他也逐渐意识到了。
自己很大可能是想岔了。
纵然他不喜欢顾青云,也深知顾青云是个爱好弄虚作假、是个外表憨厚实际包藏祸心的小人。
这样的一个人爱他爱得要命。
那为自己守身如玉,也就是他的本分和职责喽。
“我是不是冤枉你了呀。”应天心里不是滋味,表情也显得复杂起来,秉持着微弱的歉意,他身子重新紧密无间地贴了上去。
应天低蹙着眉头,自认自己是个讲道理的好人。
顾青云做错了事,他需要苛责,尝试帮对方补齐过往十几年缺失的教诲。
假如是自己做错了事,是自己误会了顾青云,那他也是会利落道歉的。
凡事一码归一码。
应天心里即使还埋怨着,顾青云叫自己吃了他的眼泪,怎么说刚才他也还回去了自己的口水。
这件事也算有始有终地被他终结掉,是可以暂时抛在脑后的,再重回到最初引发二人矛盾的事件上。
他到底对顾青云做了哪些事,为什么“模模糊糊”地想不起来呢?顾青云又是个笨嘴拙舌的人,不管自己怎么问他,他也只是涨红了脸有口难言的羞赧样。
害得自己总是疑神疑鬼地怀疑,顾青云身上的淤青指痕牙印究竟是不是他留下的呢?
应天一筹莫展,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他不会再继续追究。
但未来数日的检查要怎么办?
他趴在顾青云的身上,愁得直叹气。
应天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是这样过来的,因需要他记住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于是大脑自动开始进行了筛选。
重要的事,会被他深刻地烙印在脑海之中。
而那些杂七杂八,不甚重要的事则如同砂砾滤过滤网,丝毫不往脑子里进。
反正,应天身边总不缺帮他记住这些琐事的人。
譬如他的一日三餐,譬如他休息日的行程安排......
类似不重要的事,应天可以毫无顾忌地说给他的经纪人,他的助理听。
他们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帮助应天处理日常琐事本就是他们的职责之一,是白纸黑字写在合同之中的。
应天付了对方高额的薪水,使唤起对方来也就没有太过的心里负担。
要不让他们帮着自己,记一下日后的例行检查?
应天游移不定,饶是他也觉得这未免有些太强人所难了。
先不提,这件事涉及到了顾青云的隐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且论他已经决定要给顾青云改过自新的机会,答应了会替他进行保密。被经纪人和助理俩人知道了,那岂不是自己言而无信?
另外那俩人万一再误会了,他同顾青云的关系又要如何?
应天沉默地看着顾青云,古井无波透不进一丝光线的黝黝瞳仁,蓦地闪了一下。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完美替代人类大脑的一部分功能。能保证一定的隐私性,还能做到自由地回档查看。
“是什么东西呢?”应天那张完美无瑕的漂亮脸蛋,缓缓勾起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他脑子里想起了顶楼走上里随处见的,冒着猩红色灯光的监控摄像头。
应天懊恼,他怎么就忘了这个东西呢?
作为一名艺人,应天私底下其实并不喜欢被过多的关注,连带着讨厌着一切带有镜头能记录、监控着他一举一动的手机、摄影机、监控……
只是现在属于特殊情况,总得特殊着对待。
既然他的大脑记不住这些琐事,那就用监控器巨细无比地录制下来吧。
这样也就不会造成,诸如今日的误会了。
应天彻底从顾青云的胸口处,抬起头来。
唇角处挂着的可-疑水光,被他伸出的一小-截殷-红舌尖毫不在意地卷席-舔舐干净。
似嫌视野之中,无端肿-大几倍的肉桂晕碍眼。
应天伸出手来拨动遮挡着,他顶着脸颊处蔓上的病态红晕低声道:
“我在家里装上监控好不好?”
“你说话也不利索,我记性又不好。”
“只要装了监控器,这样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对不对。”
“我很聪明是不是?”
“笑,”应天抬手勾着顾青云的嘴角,率先做出微笑的模样,语气轻柔得阴森,“你现在应该笑了哦。”
“该为我的提议感到欣喜了。”
“顾青云,你说是不是?”
应天甜甜地笑着,脑子里都已经计划好了。家里的其他地方自然是不需要装监控器的,只要在顾青云居住的那间客房装上监控就好。
这样自己每次检查完,顾青云到底有没有背着他穿硅胶衣后。还可以调动监控录像,清晰地证实他到底都对顾青云做了些什么。
怎么会这么聪明呢?
应天有些小自得,不愧是他啊。
他洋洋的视线触及到貌似听不懂他话,仍苦着一张脸的顾青云时,微往下沉了沉,“还在生我气?”
他往前凑了凑,语调真挚:“如果是我错了的话,我会道歉的。”
可惜啊,从小到大他还就没做过错事。
顾青云若是觉得他做错了,那就拿出证据反驳他,总不能含沙射影地诬陷他,摆着脸色给他看吧。
应天不是记仇的人,不涉及底线,偶尔也会原谅顾青云的无礼。
他弯着眉眼,一副心头大患已解决的轻快样。撑着顾青云站直了身体时,语气仍是先前高不可攀地嫌弃。
“走吧,耽误这么久了,赶快去换个衣服洗个澡。”
“身上都要脏死了。”
他和顾青云贴得近,对方滚烫的体温如胶似漆地缠着他,像只热烘烘的带着阳光味的狗。
伴着他身上传来的轻颤,透过应天身上穿着的那一层薄薄白衬衫,难舍难分地灼烧着他,坏心眼地想要蒸发掉应天身体里的水分。
自己也是被顾青云逼急了,竟就那么不管不顾地凑了上去,完全忘记了顾青云到底有多脏
他随手拎起被丢在地上的外套,又捡起顾青云脚边的长款风衣,他先一步地带路。
“上楼吧。”
应天居住的别墅,是二十多年前买的了。前几年刚重新装修了一遍,把红木风的老派装修,改成了现代化的简约款。
整体的布局却没有变更过。
一楼没有卧室,客厅、厨房、餐厅、电影厅、储物间,外加一间小小的厕所,就是它的全部构成。
那间逼仄的厕所小得可怜,装下智能马桶与洗手台就已耗尽了它的全部空间,想要淋浴必须前往二楼。
二楼带着露台,看起来比一楼要空旷得多,却更有生活气息。
铺了一地的毛绒地毯一路蔓延至楼梯边缘,入脚便是绵绵厚重的软。
可以居住的屋子照例不多,拢共就四间。带着独立卫生间的主卧,是应天的卧室。
剩下三间客房,一间已改成了储物间,一间则有备无患地留给了未来可能会进他家里居住的家人?或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