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誉道:“我只是腿废了,并非全身瘫痪,有?何不可?”
见他不肯,梁誉索性?起?身,把?躺在?肘窝里的孩子轻轻放下,令他独自睡在?枕间,誊出?一块地?儿来。
楚常欢顿觉有?愧于孩子,迟疑须臾,终是挪了过来,缓缓趴在?他怀里。
阔别三年,两人还是头一回这般亲近,听?着?男人怦然跃动的心跳声,楚常欢竟短暂地?恍惚了一瞬。
梁誉的掌心贴在?他的后腰处,轻轻按摩着?,经?年的薄茧透过寝衣刮在?凝脂雪肤上,令楚常欢下意识战.栗起?来,数日未尝过情爱的身子亦在?此刻有?了微妙的变化。
可一想到梁誉如今的处境,他便为此而感到羞耻,不由分说地?从对方怀里挣脱,赧然道:“我……我的腰不疼了,你还是抱着?孩子睡罢。”
却被梁誉一把拽了回来,绵.
软的两坨.乳.
肉甫然贴上那面坚实的胸膛,教楚常欢呼吸一凛,不敢再动分毫。
“我如今这副模样,还能把?你吃了不成?”梁誉的声音在?他头顶漾开,低沉浑厚,几近喑哑。
楚常欢登时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应答,索性?闭嘴,不予理会。
梁誉又揉了揉他的腰,问道:“还疼吗?”
楚常欢道:“好多了。”
梁誉不再多言,耐心地?给他按揉腰部,缓解疼痛。
仲秋之夜的月光如银辉散落人间,皎白一片,亮如白昼。
楚常欢痴痴地?望着?窗外,只见婆娑树影随风而动,竟晃得他心神荡漾。
忽然,一只炽热有?力的手拖住他的后颈,未等他有?所反应,顿觉眼前一黑,梁誉已撑起?半个?身子,将他掼入枕中,欺身吻了下来。
楚常欢微有?些错愕,可发?现他双腿纹丝未动时,难免心生怜惜,不由得主动给予了回应。
分别了近千个?日夜,楚常欢吻得益发?得心应手,身子较之从前也更娇、更熟。
只需轻轻一捏,便可教他咛个?不停。
梁誉到底与他做过夫妻,知道如何令他欢喜、令他爽利,不过瞬息,楚常欢就已失了神,浑浑噩噩地?袒着?寝衣,任他伏于其上,为所欲为。
直到被?一口咬在?了锁骨上,方痛呼出?声:“靖岩,别咬……”
两人终究没有?做太过出?格之事?,且梁誉双腿不便,情止于此,楚常欢亦未再索要,出?在?他手心后,遂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里熟睡,一夜无梦。
仲秋休沐结束,楚常欢还得去私塾授课,因此处离私塾较近,便犯懒贪睡了半炷香的时辰,到点后,梁誉方叫醒他,陪父子二人吃了早饭,旋即送楚常欢前往私塾。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天夜里,众人在?院中纳凉赏月,楚常欢孕期困乏,梳洗后便回屋歇息了。
楚锦然坐在?石桌旁悠悠然剥石榴吃,顾明鹤则带着?晚晚登上屋脊,于高处望月。
他手里也有?一只石榴,当即掰开,分与晚晚:“这是从阿叔院子里新摘来的石榴,甚甜。”
晚晚捧在?手里,埋头咬了一口,汁水在?口中溅开,堪比蜜浆。
顾明鹤含笑看着?他,思忖几息后问道:“晚晚今日为何不留在?父亲家中?”
晚晚嘴里嚼着?石榴籽,说话含糊不清:“爹爹说,父亲腿脚不便,留在?那里只会给他添麻烦。”
顾明鹤又笑了笑:“你父亲那般疼你,昨晚定是抱着?你睡了一宿吧?”
晚晚吐掉嘴里的渣,努努嘴,委屈道:“才没有?呢,我早上是从爹爹脚边醒来的,父亲怀里抱的是爹爹!”
顾明鹤面上的笑容蓦地?僵住,晚晚仍在?自说自话:“下次再去父亲那里,我一定要让他抱着?我睡。”
顾明鹤默默给他剥出?一把?石榴籽,未几,便听?得楚锦然在?楼下唤道:“乖孙儿,快下来随祖父去睡觉。”
晚晚应道:“来咯来咯!”
他被?阿叔抱在?怀里跃下屋脊,旋即撒丫子奔向楚锦然。楚锦然牵着?他走向屋内,不料竟摸得一手的石榴汁儿,遂又带他去净了手,方安心躺下。
星月浩瀚,皎白凝辉,仿佛给整座小院都?披了层薄纱。顾明鹤在?檐下站立稍刻,继而转身,行至楚常欢的寝室。
屋内灯影清浅,楚常欢侧卧在?榻,睡得正熟,骤然听?见开门声,登时惊醒过来。
顾明鹤愣了愣,快步走近,愧疚道:“对不起?,吵醒你了。”
楚常欢道:“我觉浅,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醒来,不怪你。”
顾明鹤在?他身边躺下,熟稔地?把?他抱在?怀里:“腰还疼吗?”
楚常欢点点头:“疼,你给我揉揉。”
宽大有?力的手按在?他的骶骨处,掌心里蓄满了内力化开的热意,正丝丝缕缕地?渗进皮.肉,拂散酸痛。
痛感逐渐减缓,楚常欢浑身舒畅,贴在?他的胸口处道:“明鹤,此前托你寻找虢大夫的事?可有?消息了?”
顾明鹤淡声开口:“天下之大,要寻一人谈何容易?不过才俩月而已,急不得。”
楚常欢道:“只怕耽搁得越久,就越难治愈。”
顾明鹤不想?听?他在?床上提及别的男人,就势撩开素白中单,单手握住那簇软.
楚常欢当即叫了一声,羞恼不已,嗔怪道:“明鹤,你又欺负我。”
顾明鹤在?他唇上落了个?极轻的吻,哑声道:“欢欢,眼下过了头三月,胎息已稳,夫君给你解药瘾吧。”
方才那一握,显然令楚常欢起?了欲念,倒也没说拒绝的话。
顾明鹤把?他抱了起?来,令他坐在?自己腿上,一手勾住他的腰,一手摸进屉盒,取出?一盒脂膏来。
楚常欢主动去吻他,帐中馨香漪漪,升温迅疾,令清凉秋夜浮出?了些许燥意。
原本?用以就寝的中单此刻正虚虚地?垂挂在?楚常欢的臂弯里,顾明鹤自他面颊一路吻将下来,唇齿间所品所尝,无一不是清冽的凝露香气。
顾明鹤原想?令他哺育自己,试一试能否在?产子之前尝几口甜水,可当目光凝向那两颗被?吃熟的
头时,遽然红了眼。
——那里竟有?几片玫色的痕迹!
视线上移,还能瞧见一个?鲜红的齿印!
顾明鹤气急败坏,妒火丛生,双目红得快要滴血了。
他强忍怒意,含笑看向楚常欢,谨小慎微地?试探:“梁誉不是残废了么,为何还能给你当解药?”
楚常欢意乱情迷,丝毫没有?发?现他眼底的阴翳,仍自锁吻,楚楚可怜地?道:“明鹤,给我,快给我……”
顾明鹤敷衍般吻在?他的鼻翼,又问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蛰伏在?体内的同心草宛如鬼魅般被?顾明鹤引了出?来,似要将楚常欢的理智蚕食殆尽。
他曲了膝,浑浑噩噩地?缠.住顾明鹤,水汪汪的眸子里盈满了委屈:“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
也不知顾明鹤是否相信,只笑了一声,而后将脂膏塞进他手里。
楚常欢愣住,不明所以地?凝注着?他。
顾明鹤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道:“转过去,趴着?。”
楚常欢满腹疑惑,却也乖乖依了他。
少顷,男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宛如湿冷的蛇信,一寸一寸地?钻入楚常欢的耳内:“自己拓开,然后——
“把?我的,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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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爆哭]人怎能倒霉成我这样的啊,三个月内两起车祸[爆哭][爆哭][爆哭]太岁年好难过啊[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
第105章
九月暮秋, 天气愈发寒凉,院里的草木相继凋敝,唯有那株枇杷树和墙角的松柏尚且苍翠。
晌午日光和煦, 梁安去市集买了些果蔬,回家时?发现梁誉正独自滚动轮椅在院中修剪残枝枯叶,立刻走近了道:“这些琐事交给属下?来就好, 王爷何必亲自动手。”
“我闷得慌, 修剪花木聊以慰藉。”梁誉侧首,瞥见他手里提着一块鲜羊腿,还有两盒什锦斋的山药糕,问道, “常欢要来?”
梁安嘿嘿笑了一声?:“王爷真是料事如神。”
梁誉并非料事如神, 只是每日都这么?盼着,正巧盼到了。
“外?头风大, 王爷进屋去吧。”梁安道, “属下?去熬一锅羊腿汤,待王妃私塾下?了课, 整好能喝上一碗驱驱寒气。”
梁誉道:“你去忙,不用管我。”
梁安遂提着羊腿进了厨房, 梁誉修剪完草木, 便在院中晒着太阳, 双目时?不时?瞄向院门, 期盼也?极。
及至正午, 总算把楚常欢盼来了, 梁誉滚着轮椅朝他走去,面?上堆着笑。
楚常欢的肚子已有四个多月了,他穿着襕袍, 甫一瞧去,与寻常男子无二,并无任何显怀的迹象。
但他怀此子较为辛苦,时?常腰酸,梁誉怜他要在学堂待上小半日,不禁疼惜:“累坏了吧。”
“我不累。”楚常欢眼底亦有喜色,推着他的轮椅道,“进屋去,我有话与你说。”
两人进入堂屋,梁誉难掩好奇,问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楚常欢在小方桌前坐定,说道:“虢大夫已经找到了,他正往眉州赶来,不出半月即可抵达。”
梁誉的腿疾看过不少名医,俱都束手无策,他早已对此不抱任何希望,饶是目下?听?见了虢大夫的消息,心里也?未泛起半点涟漪。
但见楚常欢如此欢喜,不忍令他难过,遂笑道:“甚好,有劳你了。”
楚常欢道:“这事多亏有明鹤相助,我不敢居功。”
梁誉道:“改日见了他,我定面?谢。”
少顷,梁安捧着一只砂锅走将进来,浓白鲜香的羊腿汤赫然呈现。
楚常欢盯着那锅汤,暗暗吞咽涎水,梁誉见状,吩咐梁安道:“备餐具吧。”
梁安立刻备好碗著,并呈来一碟解腻的小炒,与他们同桌而食。
楚常欢吃了半碗羊腿汤,忽然开?口:“入冬在即,天气严寒,此处并未修设地暖,于你的腿伤不利。靖岩,你搬去我家吧,待虢大夫为你治好腿后再搬回来也?不迟。”
梁誉微有些错愕,一时?竟忘了回应,梁安急得直咬牙,忙接过话道:“是啊王爷,王妃的肚子日渐大了起来,入冬之?后若来回奔波,身子怕是吃不消,不如依了王妃,咱们搬过去住些时?日,您还能陪老爷下?下?棋解解闷儿,顺道教世子读书练字。”
楚常欢定定地注视着他,似在等候他的回答。
梁安亦眼巴巴地望着,恨不能替他做一回主。
屋内骤然变得寂静,气氛异常胶着。
梁誉何尝不想日日与妻儿相伴?奈何他已非健全之?人,时?日一久,恐成为楚常欢的累赘。
甚至……心生厌弃。
他久久不语,真教梁安急得干跺脚:“王爷,您快说句话啊!”
梁誉犹豫了片刻,应道:“好。”
悬在嗓子眼儿里的心总算落入腹中,梁安暗松口气,猛猛吃了几大碗饭。
“什么??梁誉要搬来这里?”得知此事后,顾明鹤倏地拧眉,沉声?相问,“为什么??”
此般质问的口吻令楚常欢略有些不悦:“自然是为了他的腿。”
顾明鹤眯了眯眼:“你想让他在这里治腿?”
楚常欢道:“我是此间主人,莫非侯爷不允许我做这个主?”
顾明鹤唯恐他为了梁誉将自己拒之?门外?,遂解释道:“欢欢,我并无此意,只是……他的轮椅恐怕不能在这里正常出入。”
“无妨,我已寻了泥瓦匠,明日便过来填补檐下?的石阶,一并将所有门槛都削掉。”楚常欢说罢,兀自饮下?一杯热茶。
顾明鹤面?色铁青,胸口滞闷,呼吸蓦然发紧。
——他不止一次告诉自己,梁誉是个废人,于他而言没甚威胁,应大度些,免教欢欢厌恶。
可他习惯了占有和独享,做不到宽容大度!
奈何楚常欢已下定决心照顾梁誉,无论他如何不忿,俱都无用。
果然,第?二日就有工匠来此修缮院里的石阶和门槛,等到三天后的傍晚,梁誉便搬来此处了。
晚晚一见到自己的生父,便雀跃地扑了过去,姜芜亦是满面?喜色,就连楚锦然也?欣然相迎。
仿佛所有人都在期待梁誉的到来。
顾明鹤面色平静地站在院中,目光凝在那双残废的腿上,愈发幽邃。
梁誉与众人寒暄一番,方推动轮椅朝他走来,道:“有劳你替我寻医了。”
顾明鹤淡漠地盯着此人,直到楚常欢投来视线,方含笑应道:“我也?是依欢欢之?言而为,何必说谢。”
入了夜,本该缠着顾明鹤的晚晚这会子正在梁誉的房内玩耍。这些年因腿脚不便,他得闲时?学会了不少手工,刻木雕便是其中之?一。
明晃晃的灯影下?,梁誉手持一把精巧锐利的刻刀,埋头削着木屑,楚常欢和晚晚这对父子则好奇地从旁观摩,稚童的欢笑声?断断续续在屋内漾开?,俨然一派父慈子孝之?景。
顾明鹤站在寒风凛冽的走廊里,透过微敞的房门将这一幕看在眼底,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木讷地转身回房。
他孤零零地坐在床头,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
如此候了许久,直到院里的灯烛尽灭,都未能等到楚常欢回来。
半个月后,虢大夫如期而至,他替梁誉诊了脉,又撩开?裤腿仔细看了看他的腿。
这双残疾的腿原本布满疤痕,楚常欢给他抹了多日的愈肤膏后,已与从前无异,乍然瞧去,竟是再正常不过了。
虢大夫用指腹按压他的多处穴位,其中点在阳陵泉这处穴位时?,梁誉左膝右侧的筋脉微微跳动了一瞬,屋内其他人并未察觉,虢大夫却看得十分真切。
这是大腿至足底的十五处要穴.里,唯一能得到反应的穴位。
未防偶然,虢大夫又在他的阳陵泉按了两下?,依然可见筋脉的反应。
阳陵泉乃筋会阳陵,是治筋病的要穴,此前替梁誉治腿的大夫皆言他筋脉受损,无法根治,恐将终生残废,但目下?来看,显然是能治的。
虢大夫心道,过往那么?多大夫不可能都没发现筋会的异样,如此想来,应是王爷的腿有了自愈之?相,奈何当初伤得太重,若无外?力相助,只怕很难恢复如初。
暗忖须臾,虢大夫保守道:“老朽并无十足的把握治好王爷的腿,但老夫愿倾毕生所学一试,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梁誉深知虢大夫的学识及为人,听?他如此说,便觉有了希望,当即应道:“你尽管治,能好与否,量力即可。”
虢大夫道:“针灸、服药、推拿,此三样缺一不可,或有些艰辛,王爷需得忍耐。”
久没开?口的楚常欢忍不住问道:“很疼吗?”
顾明鹤默默看了他一眼。
虢大夫笑道:“王爷的腿短时?间内大抵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楚常欢又问:“要治多久?”
虢大夫拱手道:“此事非同小可,老朽不敢夸下?海口,还请王妃赎罪。”
楚锦然劝道:“阿欢,耐心些,急不得。”
这天夜里,梁安伺候梁誉洗完澡后,虢大夫便为其取穴施针,以疏通经络、调和气血、刺激神经肌肉。
《灵枢》有云:病不同针,针不同法。虢大夫用九刺之?法,取环跳、委中、阳陵泉、足三里、承山、三阴交以及悬钟几处大穴,以毫针为首,圆针为辅,行“巨刺”和“经刺”,治其痹症。
然而只刺腿足之?穴,收效甚微,虢大夫又循经取穴,秉承“上病下?治、下?病上治”的原则,又在梁誉手部的合谷、曲池等穴施针,并取腰腹之?关元、气海、肾俞三穴,补益根本。
眼见他身上扎满了银针,楚常欢顿觉手脚发软,脊背作寒,颤声?道:“靖岩,你当真不、不疼吗?”
梁誉笑道:“别担心,我一点也?不疼。”
楚常欢越看越觉得气促心慌,当即离开?他的寝室,来到屋外?吹着冷风,渐渐令自己平静下?来。
晚晚此时?已被顾明鹤哄睡,他拿了件裘绒斗篷在手,朝楚常欢走来,轻轻披在他的肩头,温声?道:“治得如何了?”
楚常欢道:“虢大夫还在为他刺穴,我瞧着那些银针浑身发凉,便出来了。”
顾明鹤握住他冰凉的手,仔细揉搓一番,并趁机劝道:“你怀着孩子,别吓了自己,今晚回去睡吧,晚晚这几日醒来都在找你,莫要冷落了他。”
回想起那些透着寒意的九针,楚常欢便心有余悸,当即随顾明鹤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除针灸之?外?,虢大夫每天还得替梁誉做推拿,且早晚需各服一碗药,内外?兼治,巩补根本。
临近十月,天气愈发寒冷,姜芜已将屋内的地暖烧热,为众人驱寒取暖。
这天眉州下?了一场小雨,淅淅沥沥,清寒浸骨。顾明鹤如今赋闲,每日都承下?接送楚常欢的职责,今逢寒雨天,临出门前他特意灌了一只汤婆子,免教楚常欢受凉。
结束了一天的课业,楚常欢难免疲累,顾明鹤将汤婆子递与他,一手撑伞,一手为他按摩后腰,道:“累不累?”
“自然是累的。”楚常欢看向他,转而问道,“靖岩今日恢复得如何了?双腿可有知觉?”
治了十来天,梁誉的腿仍不见半分起色,渐渐的,他已有了放弃的念头,可楚常欢却固执地认为虢大夫定有起死回生之?力,梁誉不忍他难过,只得继续配合治疗。
顾明鹤道:“与从前无异。”
这个回答虽在意料之?中,但楚常欢仍有些失落。
顾明鹤搂着他往回走,半是真心半是假意地安慰着:“天无绝人之?路,虢大夫或许还有别的法子为他治腿。”
楚常欢几乎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虢大夫身上,倘若连虢大夫也?束手无策,梁誉或许真要坐一辈子的轮椅了。
雨势愈来愈烈,湿冷的寒风扑面?而来。
两人各怀心事地回到家中,一路无话。
入了夜,姜芜烧来一盆热水伺候梁誉梳洗更衣,而后与梁安一道将他扶上床榻。
外?面?仍飘着小雨,姜芜唯恐夜里凉,遂往炉内多添了些木炭,一并将窗叶敞开?几寸,便于透气。
梁誉抬眼,视线掠过窗缝,凝向对面?那间灯明火彩的寝室,依稀可见两道亲密的人影。
注视了半晌,他收回视线,漫不经心道:“姜芜,今晚的洗脚水略有些烫,明日记得兑点冷水。”
姜芜点头道:“好,奴婢记住了。”
微顿片刻,她?猛然回头:“王爷,您方才说什么??!”
梁安也?愣了一下?,立刻行至床前:“王爷,您的腿有知觉了?”
梁誉捏了捏大腿和双膝,道:“有一点。”
姜芜喜上眉梢,快步离去,直奔楚常欢的寝室:“公?子!公?子!王爷的腿好了!”
楚常欢正倚在美人榻上吃着酸梅糕,任由顾明鹤为他按摩腿肚,闻及此言,立刻丢掉手里的糕点下?了榻,趿着鞋跑将出去。
顾明鹤一把拉住他的臂膀,担忧道:“慢点,别摔了。”
楚常欢心急如焚,顾明鹤却不肯松手,转而又道:“欢欢,你还回来吗?”
楚常欢一心只想去瞧瞧梁誉的腿,随口应道:“回。”
顾明鹤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敷衍,迟疑瞬息,木讷地放了手,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等楚常欢赶到,虢大夫也?已到来,正用指腹刺激梁誉的穴位,并轻轻按了按他的双膝,均有回应。
虢大夫朗声?一笑,拍手道:“好极,好极!”
楚常欢坐在床沿,双手小心翼翼贴上梁誉的腿,满怀期待地问:“你……你能走路了?”
梁誉笑了笑,说:“只知冷暖,尚无法行走。”
楚常欢悦然,眼底隐若有泪:“我就说嘛,虢大夫定能治好你!”
梁誉抚摸他的脸,柔声?道:“我的夫人真是神机妙算。”
虢大夫掩嘴轻咳一声?,忙别过头,拱手道:“老朽困乏,便不叨扰王爷和王妃了。”
姜芜也?福身请辞,推着梁安快步往外?走,屋内霎时?静谧下?来。
未几,梁誉道:“常欢,你要留下?来吗?”
楚常欢瞬也?不瞬地瞧着他:“你若赶我走,我绝不留下?。”
梁誉恨不能时?时?刻刻与他在一起,怎舍得将他推往别处?遂无奈一笑:“夜里凉,快些睡觉罢。”
楚常欢当即解下?氅衣,爬进床内,钻入被窝,趴在他的怀里。
夜色渐沉,两人就这般相拥而眠。
及至下?半夜,梁誉忽觉前襟一片湿热,他悠悠转醒,垂眸瞧了瞧趴在自己胸口沉睡的楚常欢,转而抬手,用指腹去触衣襟,瞬刻间沾满了湿漉漉的水渍。
他怔了一瞬,凑近轻嗅,竟有一股子极淡的奶香味。
梁誉沉吟不语,犹豫良久方轻轻挪了挪楚常欢的身体。
借由灯影瞧去,那件绸面?中单已被奶.
水洇开?,淋漓地贴着肤。
藏于其中的两颗孚乚頭,正自昂立。
如娇妍的蕊,丝丝缕缕、沁沁泠泠地吐着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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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顾明鹤:老婆,你还回来吃饭吗[心碎]
楚常欢怀子?已有五月, 被同?心草温养的身子?宛如妇人。
虽然他从前产过哺喂之物,可梁誉怎么也没?想到,此时竟也能……
屋内的炭火已不如睡前那般炙暖, 被洇开的中单贴着皮肤,渐渐渗了些凉意,楚常欢的眼?皮挣动了几下?, 朦胧醒来。
他仍躺在梁誉的臂弯里, 却还未发?现任何异常。
甫然对上?男人那双漆黑幽邃的眸子?,倒是教他困惑了瞬息,不禁开口?,嗓音沙哑, 宛如撒娇:“靖岩, 为何还不睡?”
梁誉道:“我的衣服都被你淋了透彻,让我怎么睡?”
楚常欢怔了怔, 忙撑起身来, 适才发?现两人的前襟俱是水淋淋的,尤以他自己的为甚。
“我……”他手忙脚乱地用被褥挡在襟前, 赧然开口?,“我去取衣给你更换。”
说罢就要下?床, 却被梁誉猝然拽回, 掼入枕中, 手已覆了上?来:“才五个月, 怎么就开始产乃了?我记得前几日都不曾有。”
楚常欢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清楚……”
梁誉又问:“他给你吃过?”
楚常欢扭过头, 不肯说话。
这样的反应已足够说明一切了, 偏偏梁誉非要他亲口?回答,于是用力拢了指头,追问道:“王妃, 回答我——是也不是?”
楚常欢生?气地捶打他,嗔道:“你明知故问!”
梁誉恶劣也极,贴在他唇边浅语:“你不说清楚,我又怎会明白?”
两粒熟果不断汨着浆,被他拢住的那面尤其?泞乱,如注也似。
楚常欢的双颊逐渐浮出初荷之色,眼?眸柔情似水,媚态毕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