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靠贴贴续命by白昭鱼

作者:白昭鱼  录入:12-14

然而,接下来的几张,让他的呼吸猛地一窒。
照片的焦距拉得很远,明显是长焦偷拍,画面背景是远离营地的某个丘陵制高点,几个穿着E国制服的人正在哪里,似乎在进行勘察。
其中一人的侧脸,隐约有些熟悉,好像和伏一凌有几分相似。
他们身边跟着几个穿着全套白色密封防护铺的人,手里提着金属箱,与红十字营地内简陋的防护服截然不同。
“他们……不像是来救灾的……”岑几渊皱着眉喃喃道。
最后一张照片,也是最模糊的一张,是拍摄者在极度仓促和晃动中拍下的,画面里,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正打开金属巷,里面露出的却不是药瓶。
几个造型奇特,类似喷雾发射装置的金属罐体,罐体上印着一个模糊的代号。
【Project Scorch-earth Priming-Phase1】
照片的右下角,能看到一小片红十字营地的远景。
“焦土……启动……”岑几渊念出那几个英文单词,声音干涩。
这场瘟疫,只是E国的计划吗……
那个人……知道吗?
简子羽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腹部的伤口因为情绪激动而抽痛。
咬着牙,目光阴沉:“我听到……他们对话里的一些词……‘投放测试’、‘效果符合预期、’为第二阶段清理创造条件’……”
每说一个词,脸就更白一分,不是因为失血,是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寒意。
“第二阶段……”岑几渊猛地抬头,看向帐篷外,看到那片被隔离开的区域。
清理……?
彻底毁灭这里的所有人!?
帐篷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相机屏幕发出的微光,映照着三张苍白、布满惊恐与愤怒的脸。
“我们现在应该怎——”
“砰!”
岑几渊的话被外面传来的撞击声打断,紧接着便是一阵压抑的闷哼声。
心口猛地一跳,一种不详的预感用上来,他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掀开帐篷帘。
光线昏暗,伏一凌正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迅速蔓延,隐约能看到颈侧开始浮现出令人恐惧的,细小的锈红色斑点。
“伏一凌!”岑几渊失声喊道。
严熵单膝跪在伏一凌身边,一只手死死按着伏一凌的肩膀试图让他不要因为痉挛伤到自己,另一只紧握的手上青筋暴起。
他抬头看向岑几渊:“他感染了!在外面躲避巡逻时突然发作的,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他的计划很简单,趁着伏一凌刚发作,还有行动力,带着岑几渊和这个男孩强行突破封锁离开,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在焦土计划里能救出岑几渊的办法。
“跟我走!现在!”严熵的声音沙哑,不容置疑几乎是在命令,伸手就要去拉岑几渊。
“再晚就来不及了!”
“不行!”岑几渊猛地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手,看了眼在地上抽搐的伏一凌,又猛地回头看向帐篷里重伤的简子羽。
“我们不能就这么走……”
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发颤,他有些慌乱地扫视营地里几盏还未熄灯的帐篷。
“简记者现在需要治疗,伏一凌这样更不可能撑得住长途跋涉,还有营地里的其他人……他们……”
严熵几乎要暴怒,002的能量也在他体内疯狂冲撞。
“你还不明白吗!焦土计划不是玩笑!24小时内,现在只剩下不到15个小时了!到时候这里只会剩下灰烬!我救不了所有人!你也救不了所有人!!”
至少让我救你……
至少让我带你走。
他的话刚说完,一直沉默站在帐篷口的符车,忽然动了一下。

第124章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这个白化男孩慢慢走到了伏一凌旁边,蹲下身,没有看严熵,也没有看岑几渊。
伸出手,用刚才从手术室带出来随身放着的刀,对着另一只手手腕的内侧,轻轻一划。
一道细细的血痕出现,渗出血液。
在严熵和岑几渊阻止之前,符车已经将那只渗着鞋业的手腕,毫不犹豫地递到了伏一凌干裂的唇边。
几滴血液,滴入了伏一凌的口中。
短短十几秒内,伏一凌剧烈的抖动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下来,皮肤上的红斑停滞蔓延,甚至颜色已经开始慢慢变淡。
虽然人还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急促的呼吸已经在慢慢变得平稳。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除了施哲。
【喂,】他在意识里呼唤那只猞猁。
【你干的吧,你偷偷给这孩子指示了?】
【大恩不言谢。】猞猁甩了甩尾巴,又继续趴下睡觉去了。
严熵难以置信地看着符车,又看向呼吸平稳下来的伏一凌。
E国最顶尖的生物实验室都未能攻克的病毒,被这个男孩几滴血……
岑几渊猛地反应过来,看向符车,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悸动。
“符车……你……你的血……”
符车收回手,舔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抬起那双淡红色的眼睛,看了看岑几渊,又看了看帐篷外所有震惊的人。
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这个无声的确认,像一道闪电,彻底劈开了绝望的夜。
“轰——!”
雨夹着雪粒,淅淅沥沥地下,气温骤降,寒意刺骨。
害怕低温淋雨伏一凌的病情会加重,岑几渊手忙脚乱地将人搀扶起来。
但他自己也虚弱。
刚将伏一凌的一条胳膊驾到肩上,脚下便是一个踉跄,险些两人一起摔倒在泥地里。
一只手臂及时伸了过来,稳稳地扶住了他,顺势将伏一凌也接了过去。
严熵沉默着,一言不发,半扶半抱着将伏一凌转移进帐篷。
岑几渊下意识抬头看了严熵一眼。
目光短暂相接,包含太多。
感激、坚持、未消的分歧、还有无奈。
岑几渊率先移开了视线,低下头,仔细查看伏一凌的状况。
而另一人,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下颌线低落,军装外套深了一片。
看着岑几渊忙碌却难掩疲态的侧影,看着他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指尖,心脏闷闷地发疼。
他看起来好累……
计划,也被彻底打乱了,他不是来当救世主的。
暴雨击打帐篷的声响刺耳,严熵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帐篷内的气氛凝重。
符车默默找来了所有能御寒的毯子盖在伏一凌身上。
简子羽打着精神,目光定在那台相机上。
在这种天气下,外面是E国的封锁,内部是瘟疫,他们寸步难行。
“必须……想办法把消息,和样本送出去……”简子羽气息微弱地说。
“他的血,”岑几渊看向符车,又忧虑地看向帐篷外滂沱的雨雪。
“怎么送?谁会信?”
严熵沉着脸,脑中飞速计算着各种强行突围的方式和近乎为零的成功率。
帐篷内越来越安静,正在低头思考的岑几渊,声音越来越小,语速也越来越慢。
最终,脑袋轻轻一点,竟靠着堆放物资的巷子,睡着了。
他甚至没能坚持到讨论出一个接过结果。
外面风雨呼啸,帐篷内也彻底没了动静。
严熵的心猛地一沉,一步跨过去,手指下意识探向岑几渊的颈动脉,皮肤冰凉,脉搏微弱但还算规律。
睡着?突然就睡着了?在这种时候?
“他经常这样?”严熵猛地转头,看向帐篷里唯一一个医生,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
施哲刚刚检查完伏一凌的情况,闻言抬头,语气平静。
“嗯,他的状态一直如此,精神极易疲惫,身体技能自动进入保护性休眠的频率和深度都异于常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严熵的脸,补充道。
“有点像……长期透支某种力量后留下的严重后遗症,或者说,像某种连接或者……契、约,被强行中断后产生的反噬和枯竭。”
施哲特意强调了“契约”二字,目光死死盯着严熵的脸。
后者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盯着岑几渊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施哲的话像针一样刺进他心里。
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情绪猛地涌上来,冲得他额间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直跳。
所以,他变成这样是有原因的……
是谁,是什么原因?
契约,又是什么?
002的能量在他体内剧烈地翻腾起来,拼了命地撞击着无形的墙壁,试图提醒他,试图回应他。
施哲不再说话,默默地观察帐篷外的动静。
风雨更急了,这场攻防,好像可以开始了。
夜深时,风雨敲打在帆布上,簇簇响声让人心绪不宁。
寒意深入,帐篷内即使挤了好几个人,也依旧弥漫着一股驱不散的阴冷。
几人商量好先稍微休息一下,严熵判断E国的空炸在雨雪天气下的夜间调动和瞄准需要时间,很可能会在黎明前后到来。
符车蜷缩在离伏一凌不远处的毯子里,呼吸均匀,女生因为药物作用也陷入了断断续续的浅眠,施哲靠在床头闭着眼,显然只是在小憩。
唯一清醒的,是严熵。
他背对着其他人,坐在岑几渊铺位旁的一个矮箱上。
应急灯微弱的光勾勒出岑几渊的侧脸,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微微盖住了眉眼。
他睡得不安稳,或者说,他在梦魇。
嘴唇缺乏血色,微微翕动着,如果离得不近,甚至看不出他呼吸的起伏。
严熵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堵着,闷得发慌。
施哲的话还是扎在他心里,像针,激起一阵阵带着尖锐痛楚的涟漪。
到底是谁让你变成这样的?
那个契约……和我有关,对吗?
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吗?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带着惊人的破坏力,几乎要撕裂他强行维持的冷静。
一股不知来源的负罪感交织着浓重的保护欲在他脑海里、胸腔里死命冲撞。
意识深处好像有个声音在哭,持续不断,哀伤,又急切。
像迷失的野兽在寻找失散的伴侣。
像……什么东西一直在试图冲破枷锁,去触碰这个近在咫尺的人。
鬼使神差的,严熵伸出了手,带着手套的手指,悬在岑几渊冰凉的脸颊上方,微微颤抖着,竟不敢落下。
可他,到底在怕什么。
是怕惊扰了他,还是自己不敢去碰他。
最终,那只手无力地蜷缩回来,重重地按在心口,这心慌甚至让他觉得有些难以承受。
弯下腰,将额头几乎抵在膝盖上,片刻后抬起脸,目光再次贪婪地描摹那张侧颜,眼眶不知怎的有些酸涩,藏在手套里的指尖发麻,暴露在空气里的脸也在发麻。
下一刻,好像被灵魂深处的渴望彻底支配,俯下身,带着自己都没办法理解的虔诚和冲动,轻轻地将唇按在了那缕垂额的粉色发丝上。
动作轻缓,如同对待一件稀世易碎的珍宝。
就在那吻落下的瞬间。
脑海里涌进模糊的画面,几乎在触及那一刻便猛地炸开。
那是个温暖的午后,他怀里似乎抱着一个人,正慵懒地靠在他胸前,睡得正熟。
而他低下头,极轻极轻地吻了那个人的发顶,心里被快要溢出来的满足和柔软充盈。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并未醒来,只是无意识地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严熵……”
这画面短暂地如同错觉,却带着无比真实的暖意和悸动,与他唇间传来的冰凉触感和心理的酸楚撞击。
严熵猛地直起身,瞳孔骤缩,眼中充满了巨大的错愕和难以置信的震惊。
我……我刚才做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刚才那个画面……又是什么?
心脏狂跳,快得几乎要炸开,那股一直被压抑的过去,被这一吻掀起惊涛骇浪,终于冲开了一套缝隙。
不远处,施哲睁着眼睛,细细打量着严熵的表情。
【我说过他可以的,他俩的感情……是刻进灵魂里的东西,能对抗神明的。】
阿楼在心海里抖了抖耳朵,打了个哈切。
【能对抗是一回事,但是让他完全想起来是不可能的,你还是赶紧琢磨一下怎么离开这个故事比较好,毕竟死在这里,可是真的会死哦。】
施哲的目光从严熵身上挪开,落在一旁病床上因为药效昏睡过去的伏一凌身上,沉思了片刻,
【办法我肯定会找,但是阿楼,你说错了。】
他的嘴角轻轻向上牵动了一下,目光又扫过那个人,
【严熵对岑几渊的爱,不需要完全想起,只需要想起一丝,就足够了。】
他阖上眼睛,心声平静。
【一丝情感,足以让他背离所有,至于离开的办法……】
施哲看着那台相机上。
【如果故事本身无法再逻辑自洽,叙述者就不得不得亲自下场了,我们不是刚好拥有让这个故事彻底崩坏的炸弹吗。】
黎明时分,寒雾弥漫,天地间是一片死寂的灰蓝。
泥泞的地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红十字营地还在沉睡,偶尔从隔离区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唰——”
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划破这片压抑的寂静,直奔营地边缘E国控制区的方向。
严熵一马当先,大衣被脱下,只穿着一身深色作战服。
动作迅疾,停顿、观察、突进,军靴落地无声,只在移动时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东南角,独立供电,两名固定哨,巡逻间隙三分十二秒……】
脑中清晰地想起在帐篷里用树枝划出的路线图和交代。
目光不断扫视着前方的路径,右手始终虚按在腰侧的枪套上。
身后一步之遥,岑几渊紧紧跟随,黑色的帽子压住他有些显眼的头发,他在寒风中呵出一口白气,努力跟上严熵的节奏,尽量让自己的移动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
严熵的声音在脑海里想起。
【你跟紧,无论发生什么,别掉队。】
一道几乎没有重量的影子缀在最后,男孩那双眼睛冷静地观察着一切,忽然极快地伸出手,轻轻拉了一下岑几渊的衣角,同时另一只手指向左侧地面,
那是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反光。
绊线警报?
岑几渊抿了一下嘴,对着前方无声打了个手势。
严熵微微点头,手势顺势一边,三人立刻屏息,紧贴着帐篷的帆布壁,一动不动。
几秒后,一堆巡逻兵踩着沉重的步子从不远处走过,交谈声和脚步声逐渐远去。
目标是通讯帐篷,就在前方。
两名守卫裹着厚厚的大衣,缩在门口,靠着门框不断跺脚取暖,枪斜跨在肩上,显得心不在焉。
严熵眸子沉下去,对着身后的人打出几个手语。
【我左,你右,禁声。】
没有犹豫,严熵融入阴影,脚下精准地避开所有可能发出声响的碎石和积水,瞬间贴近左侧那名守卫。
左手探出,死死捂住其口鼻,同时右臂箍住对方脖颈,猛地发力一推。
“咔。”
一声轻微的脆响,守卫身体一软,无声无息地摊倒。
同一时间,右侧的守卫还没来得及回头,岑几渊的身影已然贴近,手中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精准狠戾地砸在他后脑勺,那守卫哼都来不及哼一声,眼前一黑便向前扑倒,被严熵伸手扶住,轻轻放倒在地。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除了寒风呼啸,没有惊动任何声音。

严熵一把拉开沉重的帐篷门,将岑几渊和符车迅速推入,闪身跟进去反手将门帘拉严。
军绿色的帐篷内,各种通讯仪器闪烁着指示灯,嗡鸣着运行。
岑几渊立刻扑到主控台前,借着屏幕的光展开施哲写的那张纸条,手指有些发颤却迅速地按照上面的指示操作起来。
“外面的警报系统是独立的。”他一边操作一边急声道。
“物理切断需要时间。”
严熵持枪守在门边,耳朵紧贴着帐篷,敏锐捕捉外面的动静,符车用两根缆绳将那两个昏迷的守卫绑起来,默默地靠在一边观察两人的情况。
帐篷内只剩下仪器运行的嗡鸣,操作设备的细微声响,以及岑几渊自己胸腔里那擂鼓的心跳。
帐篷缝隙外,黎明第一缕光,正缓缓扫过大地。
倒计时开始,每一秒都沉重得让人窒息。
几分钟前,医疗帐篷内。
施哲将一张写满步骤和频率代码的纸条塞进岑几渊手里,语气凝重。
“记住顺序,一步都不能搞错,E国通讯加密等级很高,一旦强行接入主频道,最多五分钟,他们的反向定位和突击小队就会赶到,必须要在暴露前回到这里。”
岑几渊目光死死盯着手里的纸条:“如果超时……”
“没有如果,”施哲打断他,目光冷然。
“只能成功。”
岑几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住自己发颤的指尖,全信专注在纸条上的指令,
目光在复杂的控制你面板和字迹间风俗移动:“找到了……需要密码……”
“强行破解!”严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压得很低。
“用我给你的那把匕首,撬开面板直接短路连接!”
这是计划外的,可时间不容许犹豫。
岑几渊立刻照做,用刀刃撬开控制面板下方的盖板密密麻麻的线缆露出。
按照严熵的指示顺序,将两根线缆用力扯断,又将裸露的铜丝死死拧在一起。
主控台屏幕猛地一暗,随机又亮起,直接进入了备用供电模式。
“成功了。”岑几渊手下操作速度加快,调谐着纸上标注的几个特殊频率。
帐篷外,寒风呼啸,渐渐传来了引擎声。
严熵的耳朵动了动,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他们来了,比计划里的快。”
手里的枪被握紧。
“还有多少!”
“最后一步,正在上传数据包。”岑几渊声音微弱却清晰,随后手指重重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
与此同时,帐篷外,刺耳的警报声猛地划破寂静,屏幕上的进度条也终于走完。
“数据传出去了!”岑几渊起身,因为激动声音有些发颤。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砰!”
“砰!!”
子弹撕裂帆布,数道雪亮的探照灯光柱瞬间刺破帐篷,将内部照地如同白昼。
E国士兵的怒喝和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从后面走!”严熵一把拽起岑几渊,同时手中的枪口喷出火舌,精准地射向帐篷前方冲来的身影。
符车一个翻滚避开扫射的子弹,手中多出一把手术刀,小小的身影鬼魅版滑到帐篷后壁,手臂一挥,锋利的刀尖划开厚重的帆布,撕开一个口子。
“走!”
严熵将岑几渊推向那个缺口,继续持续着射击压制。
后者钻出帐篷,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的一瞬间,立刻被更多的灯光和枪口指向。
他们被包围了,这里至少有一个小队的士兵。
严熵见状立刻将岑几渊死死护在身后,一手持枪点射,另一只手甚至抢过一名倒地士兵的冲锋枪。
子弹呼啸着从身边擦过,打在地面上溅起混着雪粒的泥点。
他的动作迅猛,每一个子弹都精准地可怖,硬生生在包围圈中撕开来一条血路。
侧翼一名士兵见状猛地举枪瞄准了严熵因为护人暴露出的空挡。
“砰!”
子弹射出,毫无怜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紧贴在严熵身后的岑几渊,死死盯着那枚高速射出的子弹瞳孔一缩,极致的恐惧和对严熵安危的担忧,混合体内残存的所有能量如洪水般轰然爆发,
一瞬间,他的身体变得透明,一道无法用肉眼捕捉的能量猛地从他身上窜出,顺着腿部瞬间缠绕上严熵的身体,并试图将他向自己这边猛地拽了一下。
幽灵态,残影者依附。
严熵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温度瞬间包裹住自己,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以一个超出他自主控制范围的侧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颗子弹。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那股能量便骤然溃散消失。
两个人同时愣住了一瞬,严熵眼中闪过震惊,而岑几渊也因为身体里莫名的能量有些僵硬。
就在这时,一道瘦小的身影从如同闪电,从他们身边猛地掠过,他不止何时已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旁边帐篷的支撑杆,在那名偷袭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从天而降,手中的手术刀划出一道弧线。
“噗嗤!”
刀尖精准地没入了士兵颈侧,动作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枪掉落在地。
符车无声落地,看也没看倒下的敌人,身体再次压低,猛地扑向另一个试图瞄准岑几渊的士兵,手里的刀对准的是对方持枪的手腕。
士兵们短暂地乱了士气。
这真的是一个孩子?动作根本灭有一丝多余,冷静、高效,刀刀致命。
“走!这边!”严熵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一把捞起岑几渊,借着符车制造出的短暂混乱和间隙,朝着隔离区边缘猛地冲过去。
子弹在身后呼啸,警报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符车没多久就跟了上来,速度惊人,完全超过的孩童的范畴,时而利用地形变向,手中的手术刀总能让追得最凶的士兵暂时失去行动的能力。
就在这逃亡中。
“呲啦……”
一阵覆盖了整个战区的电流杂音,猛地压过了所有喧嚣,紧接着,营地内外每一个高音喇叭、E国巡逻区内的广播电、甚至许多士兵随身携带的通讯器里,同时响起了一个清晰的女声。
【……所有能听到这段声音的人,请停止开火……停止杀戮……以下播报内容经过事实核查,证据确凿。】
一些正在举枪瞄准的士兵动作明显迟疑了一下,惊疑不定地看向四周的喇叭和自己的通讯器。
严熵猛地将岑几渊扑倒,躲过一串扫射的子弹,两人滚如一个弹坑,符车如黑猫一般翻身窜入旁边的废墟阴影里。
【当前在营地内爆发的、被称为红斑病的高效致死率传染病,并非自然生成,其病原体为E国‘焦土计划’第一阶段所投放的生物制剂,相关命令由最高后勤指挥部下达,伏靳将军签署。】
部分士兵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震惊,可长期的训练和纪律惯性让那些人立刻从震惊中抽离,咬着牙继续投入战斗。
“那边!包抄过去!”远处传来军官的厉声命令,士兵的行动速度却明显慢了一拍。
严熵趁机拉起岑几渊的手,再次冲刺,符车从阴影中窜出,手中的刀精准地飞出击中一名机枪手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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