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是文雨始终参详不透的疑惑,明明丰盛的晚饭吃得挺好,怎么最后回过神的时候自个儿就已经跑到了床上,不单单被靳压在了身下,还跟他光溜溜的完全袒裎相对了?
俩人打小就一块长大,又“同居”了那么一长段时间,袒裎相对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文雨小时候也还特孩子气的跟靳比过几回那玩意的大小,后来没一次比得过靳的这种挫败感再加上面对靳越来越雄伟的玩意儿实在有点无地自容,文雨才终于偃旗息鼓,不再妄想在未来的某一天他能柳暗花明的一举超过靳的尺寸——他早已经过了那段迷信“奇迹”的年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长大了的文雨便死活不肯跟靳一块洗澡了。
平心而论,两个男孩,特别还是巨磁巨铁的那种哥们关系的两个男孩之间,袒裎相对,其实真的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
文雨一边咽着唾沫,一边努力拿以上想法说服自个儿,可对方某个曾让他痛不欲生的郁卒了好些天的部位此时更为雄伟的顶到了他的小腹,又硬又热的,弄得他很不好受之余又很难再拿“这是正常的!”来自欺欺人了。
“喂,你要干……”
没说完的话被靳堵进了嘴巴,靳的舌头随即伸进了自己的口腔,不光舔自己的口腔,还卷着自己的舌头吸……
靳的这种举动让文雨特不可思议,以致于呆了长长的十秒,之后,身体后面某个一向只出不进的部位被插进异物的刺痛感才猛地惊醒了文雨。
于是文雨他“嗷”的一声尖叫出来,小尖嗓子拔得那叫一个高!吓了一大跳的靳一脸愕然的暂时远离了他的唇,他这才得以发出完整的质问:
“你你你……你要干吗?”
靳冲他粉温柔的笑,“做爱~做的事呀!”
“……谁、谁准你做的啊!你快下去!”文雨急不可耐(?)的扒拉趴伏在他身上的靳,“快下去呀你!快……呜!”
明摆着文雨又被靳的嘴巴堵了个正着。接吻的间隙,靳呢喃着的话从口舌间流泻出来,他说,“乖,文雨,别急,别急啊文雨……”
文雨登时就给气得半死,连挣扎反抗什么的全给忘了个净光。趁着靳喘息的空当儿,只顾得上朝靳他大吼大叫:“混蛋,谁、谁他妈的跟你急这个了!你当谁都像你似的,发个情连他妈的哥们都不放过!”
……其实从本质上来讲,文雨算是挺纤细挺敏感的一小男孩的,要不他不会刚一吼完,立马就特敏锐的觉察到了靳不寻常的反应。
靳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原本还挺温柔似水的,这下却变得血红,跟嗜血的野兽似的叫人恐惧得禁不住颤抖。
他大手一伸,一把扣紧了文雨的肩头,眼睛瞪得滚圆,“你说我发情?你丫敢说我发情?!我操!……发情不是吗,我他妈的还就操上你了!”
说完,靳抓着文雨的肩头把光溜溜的他翻了个个,手指毫不留情的刺进他的后穴。
文雨疼得大叫,这种近似于杀猪的痛苦叫声令靳多少回复了一些理智,野蛮的气息收敛不少,同时怜惜般的放柔了动作。
然后靳又从床头柜上拿过一管膏状的东西,文雨在尖叫的间歇很好奇的扭着头打量,靳碰上他疑问的目光,靳告诉他说,“别怕,这是水溶性的,没副作用。”
文雨这才知道原来这玩意是润滑剂,要放进自己后面的某个部位,顿时吓得再度尖叫起来。
靳还颇具专业性的掏出来一个安全套,尺寸什么的跟他那硕大的玩意很合适。
文雨一边尖叫一边瞧着靳这一系列动作,突然头皮十分发麻的意识到:这混蛋绝对绝对是早有预谋的!
有句话说的好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文雨觉得自己就跟摆上了砧板的鱼,再怎么折腾也逃不过人家大厨的一双手!
接着文雨又想到靳绝对可以媲美大厨的手艺,他终于巨无奈的停止了反抗与尖叫。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叫文雨恍然大悟的明白:究竟什么才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痛不欲生的郁卒。而以前和靳比大小的那点丢脸的小烦闷,它压根儿就算不得什么!
靳和文雨的初体验虽然不能说完美无缺,但也决不是烂到了两个人再也不愿尝试第二遍的程度——从之后假期剩下的十几天里,文雨基本上没从床上下来过这一点来看,首次性爱的经历并不算糟糕透顶。
初体验对于文雨来说,除了疼那就还是疼了,所谓的快感也只不过一丁点而已,他把那一丁点当作误差来处理,忽略不记了。
文雨说他疼得从靳进入他一直叫到了靳终于退了出去为止。
不过以靳的角度来看,则充分褒赞了一番文雨,靳他夸文雨叫床叫得无师自通,夸他叫床叫得酣畅淋漓,夸他叫床叫得让人昂扬不衰……
文雨被夸得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文雨他自个儿非坚持说什么脸红是因为气的,靳说我就知道你脸皮嫩,瞧,又害臊了吧?没事,反正咱这儿也没外人!
为了显示他跟文雨的关系有多近(进?),靳他还笑得特色情的拿眼睛直往文雨仰面朝天的小屁股瞟,明目张胆的瞟。
文雨气不过,一把抓过枕头照靳的面门就扔了过去。靳接住枕头,涎着脸跟文雨说,虽然就一枕头实在寒碜了点,可毕竟是你扔给我的定情信物……
靳说着说着话就又朝文雨凑了过来,他以充满诱惑力的口吻说,咱们再来一次吧,你那里太棒了,我还想进去。
文雨为掩饰因靳露骨的言语弄得越发潮红的脸蛋而将一张小脸深深的埋进了枕头——还剩下的没扔出去的另一个枕头里。
不过这种举动在靳的眼里难免就成为一种极为羞涩的,默许。
靳朝文雨扑了过去。
隐约有一声闷闷的尖叫,从枕头的深处飘了出来。
文雨不记得靳有没有跟他说过“爱”,因为第一次第二次甚至第三第四次性爱经历都是在文雨高亢嘹亮的尖叫声中完成的,所以他没能听见靳的说话——当然靳是顾不上说话的了,他除了努力的跟文雨身上嘿咻嘿咻,再有就是拼命的庆幸他家的隔音够好,不然八成会被隔壁那个热心的老大妈当成现行犯拨了匪警110。
后来文雨习惯了有异物在自己身体里抽插的感觉,快感也终于脱离了误差的范畴,成为性爱过程中一个极为重要的感觉,他把尖叫声降低了一个八度,可他仍然不记得有听见靳说过“爱”,因为那个时候的靳也已经习惯了,从顾不上说话到已经习惯不声不吭的闷头努力,同时他觉得打扰到文雨高亢嘹亮的叫床声实在是一种罪过——他始终坚定的认为文雨的尖叫是对他的嘿咻技术表示热爱与鼓励的一种叫床声。
而平时,他俩耻于谈爱,耻于像个娘们似的张口闭口的把一切行为都跟“爱”挂上钩,他们是哥们,即使比寻常的铁哥们更多了一层亲密无间的身体关系,他们也仍是哥们而已,再没有别的了。
初中毕业那年的暑假,成为靳与文雨毕生难忘的一个夏天。
那时候他们还是小孩,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玩闹着就淅沥糊涂的上了床,他们猜不透对方的心思——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文雨是不知道靳在想些什么的,他不知道靳自始至终都不满足于做他文雨朋友的身份。
一个月很快过去,文雨在床上躺得两腿直发软,没走几步路就浑身懒洋洋的有气无力,靳每次都特有眼力价儿的过去扶他一把,可惜人家文雨死活不受他卖好!靳伸出去的手被文雨凶狠的一瞪眼,又给瞪了回去,整个人站到一边,缩着手冲文雨讪笑。
2
高中开学,他们头一天就认识了那个叫小夜的女孩,只是当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之后那个女孩会在他俩的生命中扮演那么重要的角色,他们当时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儿。
俩人一块到新高中报到,在教学楼门口的小黑板上找各自所在班级的时候,遇上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
文雨瞧那女孩瞧得挺顺眼的,主动上前搭讪,“同学,你哪个班的啊?”
女孩挑着眉毛斜过来一眼,特大大方方的回了他一句:“一班的,我叫小夜。”
“文雨,李文雨。我也一班的。”
“那你呢?”女孩扬着下巴问靳。
“……三班。”
靳正沉浸在没有跟文雨分进一个班的郁卒中无法自拔。
“那咱们一块进去吧!”
文雨笑眯眯的向女孩提议道,立马换来女孩的嫣然一笑,“没问题,走吧。”
文雨刚想跟女孩后面进楼,却觉得小臂上一紧,一股蛮横的力道扯得他踉跄了几步,直到后背贴上一具熟悉的躯体才勉强站稳。
“喂……别说我没提前警告你……”
耳朵上被喷着潮湿又温热的气息,弄得文雨痒痒的不大好受。
“我警告你,可别给我乱来!你要敢背着我勾三搭四的,看我不揍你屁股的!”
文雨觉得不光是耳朵和脸蛋,就连身体也迅速热了起来,他红着脸挣脱靳的挟持,别过头来瞪靳,“哼!同样的话我也警告你!”说完,他一扭身,跑上了楼。
靳在原地笑了一会儿才起步跟上了文雨,那样红着脸搁下狠话警告他的文雨实在是可爱透了!
那天是靳和文雨跟小夜的第一次见面,虽然忘性极大的他们都很快忘记了这个场面。
高中开学先不开课,学校租来四五辆大公共汽车,满当当的拉了祖国未来的小花朵们直奔远郊某军营军训去了。
靳跟文雨分到了一个军训班里——不是巧合,实在是某个小连长瞧上靳一身飒爽英姿,琢磨着给整到他们连去当扛大旗的。军训按学校的班级分班,没能跟文雨一班正甭提多郁闷的靳抬着眉毛看人家,一点头说,成啊,但您得把文雨——就是一班的那个也拉过来,他护旗跟我配合的特好,我俩初中就一起的。
靳话是这么说了,可心里着实没抱什么指望,他没想到那个小连长倒挺有点手段,果真把他俩弄一班里去了。顿时靳心里头那叫一个乐和啊!
文雨一脸不乐意劲儿的跟在靳屁股后头挪行李,一路走一路的嘀咕,“我还就不明白了,这扛旗的跟护旗的也有配合可言?一狗屁军训而已,至于吗他!”这个“他”自然指得是那个没事找事害他大爷劳神费力的换宿舍的小连长。
靳背冲着他在前走,偷笑了一路,没敢叫文雨瞅见。
远郊的小军营条件不大好,宿舍是一溜的硬板儿大通铺。
一进宿舍门,靳就特理所当然地一边嚷嚷着“劳驾您哪位往边儿上挪挪!”一边把自个儿的被褥铺到了文雨的旁边。
文雨冷眼瞟着一个人忙得兴高采烈的靳,小脸直发黑。
果不其然,刚一熄灯,故意拿后背对着靳的文雨裹紧了被子正要睡,就觉得被子角被人轻轻拉了几下,估计几下没拉动,那人有点不耐烦了,又扯又拽的总算弄出了点缝隙,立马一只温热的大手紧跟着就探了进来。
文雨大不爽的侧过身子瞪他,黑夜之中,靳的眼睛里透着荧荧的亮光,甭提多勾人了,文雨忍不了似的哼了一声,扭回了身子。
靳往文雨那边蹭了蹭,凑在他耳朵边说:“喂,咱俩搭一床被子吧,我的厚,盖起来忒热了。”
文雨不干,扭着身子表示了摇头拒绝。
“别介啊……”靳伸进文雨被窝里的狼爪搭上了文雨的腰,“要不你过来跟我搭一床?要热也得咱俩一起热呀!”
“……呸!滚,少恶心了你!”
靳把文雨的拒绝当作害羞的反语,径自抓着文雨的腰把他抄进自个儿的被窝,“睡吧睡吧,一屋子的人,我就是想干也有心无力啊!……就让我搂着你,我保证我什么都不干。”满口保证个不停,靳紧抓着文雨更不放手。
文雨不知怎么的,特抗拒不了靳从身后的这一抱,他努力压抑下想要尖叫的冲动,一颗心嘭咚嘭咚的跳,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安安分分的躺进了靳的臂弯。
接着没多一会儿就睡了个死沉。
第二天有人恨没人爱的军训终于正式拉开了序幕。
在床上生活了将近一个月的文雨明显有点体力不济,顶着火辣辣的大太阳拔军姿,再加上教官对男生特别严,眼瞅着远处的女孩三番五次的休息,可他们这边还拔呀拔的没半点休息的意思。光眼睁睁瞧人家歇着自个儿却累了个半死不活?那绝对不是文雨的作风,这时候,文雨便开始骨碌骨碌的转他那点儿小心思了。
中暑是很平常的事情,晕倒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在大热天里因为中暑而犯晕应该算是挺平常的吧,文雨他长这么大还没听过有哪个人因为中暑而翘了辫子的,于是他特纳闷干吗一瞅见他身子一软,并且靠着旁边的男孩顺势滑倒在地,靳他就嗓门巨大的叫唤了一声“文雨!”,紧接着跟跑百米似的朝着自己直冲了过来。
文雨一副恹恹的样子,眼睛眯缝成一道小缝,他就是在这道细细微微的除了自个儿没别人发现的小缝之间瞧见了靳,靳他大惊失色的冲自己扑了过来,仨教官跟那儿拦他都没拦住。
文雨顿时就在肚子里叹了口气出来。
就算配合良好也别咋呼成这德行呀,弄巧成拙他懂不懂呀?!搞不好还会当典型抓出来……
文雨在心里有的没的想了一大堆,眯缝着的眼睛闭了个死紧,又狠狠憋一口气,小脸登时就显出挺瘆人的那种煞白色——文雨他天生的反应,稍有点缺氧准保立马小脸煞白。
当然在他身边围了一大堆的人谁也不认为那是文雨他自个儿瞎折腾出来的,光瞅文雨那副在靳的对比下,完全可以拿纤细来形容的身子骨,什么“体弱多病”啦,什么“红颜薄命”(?)啦……一股脑全都浮现在各个旁观者的脑海当中了。
教官当即一挥手,“给我把这小子抬回宿舍!……对对对,我说的就是你,别傻蹲着了,中个暑而已嘛,干吗跟快死了人似的!赶紧给我抬走。城里的小子就是娇气,没见过大场面!”
靳没吭声,径自抱起了文雨走开。
靳刚把文雨半抱着弄进宿舍,心里头正担心着呢,就瞅见文雨那小子先偷偷眯着眼睛四处寻摸了一遍,没瞧见有外人,这才放心大胆的张开眼,眨巴眨巴的冲着靳笑眯眯的看。
敢情这小兔崽子是装的啊,白白担心了个死里活去的!
领悟到这一点,靳差点没给气得厥过去。
死命压住了火气,靳耐着性子问:“你到底有事没事?”
文雨笑呀笑的拍上了靳的肩膀,“我谁呀,晕谁也不能晕我呀!我这不懒得跟他们那儿折腾么!假晕一下下而已,不过还真亏的你跟我配合这么默契,真不愧是跟我这么多年的好哥们!……”
话没讲完,他整个人就被靳揪着腰扔上了床。
“靳你干吗?”
“……我操!你丫骗人骗的挺爽是不?看我急成这德行你觉得特得意是不?”
靳眼睛赤红的往床上挤,文雨跟床上吓得退呀退的,没一会儿后背就靠上了墙。又硬又硌的墙蹭着后背很不舒服,可那再不舒服也比眼前这个气红了眼的混世魔王强啊。
文雨拼命拼命的往墙上贴,恨不得铜骨钢筋的从墙上挤穿了个洞,趁机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溜之大吉。
“没有……我没!我以为你急成那样是跟我配合呢……我真的没成心想骗你……我骗他们呢,我没想骗你,我只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