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大 ———— 独脚猫

收拾是件很费时间的事情。干完后，我的大半时间都花在了等待上。

络腮胡子没让我等太久。门外传来了门铃声后，我立起身，对着屋子深处默默说："老爹老娘，你们儿子的将来可就决定在现在了，要是觉得还不是非常想见我，可要帮儿子我一把啊。"

门铃声更急。我过去打开门，侧身把门外的人让进来，然后把门锁上。

络腮胡子比预料中要冷静的多，他看我的双眼沉静得像一潭深渊。令我吃惊的是他的胡子，原本他蓄着胡子说要模仿伟人恩格斯，现在却刮得清洁溜溜，只能依稀看见脸上青色的胡渣。

相比之下，剑眉的反应要大得多，看我的目光里全是悲伤。我歉意地朝他笑笑，转身给他们泡茶。络腮胡子想制止我，我脚底一滑避开来，把茶杯端到他们面前："尝尝吧，茶叶总算还是这里的特产。"他断了两根手指，我注意到。在我离开前的夜晚，那两根手指曾经进入过我的身体。

络腮胡子犹豫一会儿，浅浅呷一口，抬头凝视我："老梁死了。"

我点头。连他都受这样的伤，忠心耿耿的老梁活下来的可能极小。只是可惜，我本来还想有机会的话可以去尝尝比我漂亮的猪身上肉是什么味道。

"你是警方安排的卧底？还是那边派来的奸细？"

倒死！好丰富的想象力。

"你太抬举我了。"我摇头。

他的视线渐渐严厉起来。"那么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背叛所有人对你信任的理由。"

"记得我跟你说的犹大的事情吗？"

"你该死的说过不到最后看不到结局，所以我叫你给我一个理由。"他终于濒临爆发的边缘。

"如果是这句话误导了你我很抱歉，但是，我出卖了你，这个就是结局。"我直视他的眼睛。

下一秒铁爪般的手扣上了我的咽喉。

我在点火，我很清楚。激怒现在的他与找死无异。但是我还在继续说。"不过我很奇怪，无论如何犹大都曾经害死过耶稣一次，背叛是既定事实，而我那么为他开脱，不就是因为我喜欢他？你竟然会没听出来？"

那只手扣得更紧。我开始呼吸困难。

上次跟老天打赌，我输掉了那仙人样的男子一条命；这次我拿自己的命作赌注，他说过凡事他会顶着，我会不会输呢？我尽量睁眼看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