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童话————凛滢(mmqewrt)

作者:凛滢(mmqewrt)  录入:11-30

"有我在,不会让你难堪的。"原策安慰着。
天晓得!柳梓维向天花板翻翻白眼。或许原策在商界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但,就挑起战火的能力而言,他是万般比不上植寻,上个星期柳氏签订一份合约时闹出的事情就十分广为人知--有强烈民族意识的植寻在将一个鼻子翘到天花板的日本老板气得吐血的情况,依然顺利的拿下了该日本企业的订单合约,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千万不要惹毛植寻,除非你想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不相信归不相信,心,还是不断泛起甜甜的涟漪。这段难熬的时间,原策一直将他带在身边,算是对外界的柳氏将要改朝换代猜测的坚定否定,并且让他不至于在柳氏显得如此的难堪。以往的日子,植寻很好的将他保护在象牙塔里,而如今,原策坚持要他走出象牙塔,接受外面世界光风暴雨的侵袭,虽然效果不佳,但,他毕竟坚强了许多。
不可否认,他是个依赖成性的人,但如果那个人是原策,他是万分愿意花一辈子的时间依赖他。
总结了这两个月来自己的心境变化,柳梓维不禁低笑出声,漂亮的脸洋溢着明媚耀眼的神采。
"笑什么?"原策有些讶异的问。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像童话故事中为拯救公主而披荆斩棘的王子?"柳梓维踮脚在他耳边笑谑。
原策抿抿嘴,正想回什么,门口翩然而至的一对金童玉女立刻引起全场的注目,是植寻,手中还挽着打扮得十分端庄美丽的章旎涵。
"那位章小姐就是植寻的女朋友。"
柳梓维轻声道,心口的疼痛消散不少,不知何时,在他还无所觉时,一颗破碎的心、已抛掷的感情,都开始聚拢近原策身边,片片拼组回原样。
原策点点头,远远的看着那个发光体。那个男人,与在座的所有人一样浸润在商界混杂的环境中,却依旧散发着温雅的儒夫子气质。他算不上什么美男子,也不是商界排名中被人垂涎的富家子弟,但想嫁他的女人仍然如过江之鲫,可他却没有涉入任何一件绯闻中,可见他十分专情,又或者是专于事业,从来不曾将心思摆在这方面上。
至少现在看来,第一种可能性不大,虽然柳梓维说那位美丽的女子是他的女朋友。
沿路与一些商界的前辈打过招呼后,植寻带着章旎涵来到柳梓维和原策面前,让这方刹时成为会场的注目焦点。
"原先生,柳少爷。"植寻微笑的打招呼。
柳梓维仅只是点点头,便不自觉的站在了原策的身后。在几个月前,这个男人还是他的骑士,可转眼间摇身一变,成为占有他财产及家族企业的敌人,不免让他怀疑从八年前植寻便确立下这个目标,也很难再对这男人和颜悦色起来。
原策向两人打了声招呼,注意到柳梓维的不自然,找了个借口将柳梓维带离这方。一旁的闪光灯不断闪烁着,曾经的童年玩伴反目成仇、原家继承人与柳氏懦弱的皇太子走得近,明天报纸杂志的封面又有了一个极具话题的新闻。
"他已经把原策当成王子了。"
将章旎涵牵到食物区,两人拿起一些水果吃着,植寻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柳梓维及原策。看到两人自然的应对和柳梓维对原策专著的眼神,他轻而易举的猜测到柳梓维目前的心境变化。
"什么意思?"章旎涵纳闷。
"我从小就将作公主的意识灌输给梓维,虽然他口头上很排斥,但久而久之也习惯了依赖人的个性。所以,我想他是喜欢上原策了。"
"咳......"章旎涵一口水果酒卡在喉咙里。"你......你该不会说柳梓维他......"
"他是同性恋,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又或者说他没有什么同性恋、异性恋的意识。"毕竟他的生命里,能牵动其感情的事情少之又少。"而且,他的初恋,是我。"
章旎涵错愣的看着他。
"那你还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他?明知道他对你用了情的情况下。"
植寻沉默的啜饮仅剩余温的水果茶,酸甜味减,苦味升上来,涩涩的,已难入咽。
"你知道我不是有余力和时间去热情、多情的男人。"他道。
"为什么不告诉他?"她严肃的问。
"这样没什么不好,我有我要做的事,他也找到能去信赖的人,彼此不用拖对方的后腿。"言语里没半分的不舍。
波纹不兴的眸心,是一贯的温和,昭示着她攻心失败,没能对他心臆投入一颗掀起波涛的石子。
她无力的笑了笑,发出的声音像在叹息:"你要事情怎样演下去?"
植寻垂下眼睫,眼前拥挤的人头全幻化成漂亮青年及英俊男人的容貌,占据了所有思绪,一切一切,全都是不曾经过理智那一面的核准,与冷静无关、与精明悖离,只是纯粹的--
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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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得看见植寻在喝酒,听说他滴酒不沾的。"
一小群聚在一方,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扯扯股市行情、说说国际情势,一位前辈突然说出的一句话,打乱了原本的话题,让众人纷纷看向另一人群中。就见人群里不断有人拿着酒,一杯一杯的递到植寻面前。
"你看他的女伴不见了,怕是被人拐了,他借酒消愁吧。"另一名公子哥落井下石道:"真难得他有这么不雅的行为。"
不断被人敬杯,植寻刚开始还可以婉拒,但随着白皙的脸染上嫣红,他的动作也开始缓慢起来,再难拒绝别人递来的杯子,可见他平常做人多失败,一大票人等著趁今天报报老鼠冤。
"植寻很少喝酒的。"柳梓维皱着眉,担忧的看着那方。
"他酒量不好?"原策问,有些诧异自己看到的,因为植寻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刀枪不入的。
"我不太清楚他的酒量,他几乎不喝酒,即使喝,也只是几小口而已。"柳梓维放下水果酒,心中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道:"原策,请你帮个忙,将植寻送回家好不好,那位章小姐好像不在会场了。"
"你不送?"
柳梓维只是摇摇头,不再说什么。原策了解的点点头,离开人群走向植寻。
直到自己被带出会场坐上车,植寻的头一直是昏沉沉的,只有当原策拍上车门时,才让他稍微回过神来,看了看旁边的原策。
"怎么是你?"他挣扎的从座位上端正的坐起来。
"我也希望不是我。"打量着他一张迷糊的脸,非常的不文雅,而且还傻傻的,一点也没有平日的精明理智,也不知哪来的鬼迷心窍,让原策就这样一直看着,车子的速度也放慢了。
"还是不希望坐在你车上的是我?"植寻沉沉的笑,即使醉着,也有足够的余力嘲弄。
原策将注意力放在驾驶上,有些不可思议:"你这人理性、冷血、嘲弄,人世种种属于柔软的感情都不在你心底,所以你可以活得这么坚强、自我,从来不用怕会伤到人,也不会受伤吗?我知道商界无情,可你为什么偏去伤害在乎你的人?这样你即使得到一切,又会快乐吗?"
植寻打开车窗,让外面的冷风吹来,闭上眼睛。
快乐吗?
得到一切与快乐不快乐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对他来说,眼前所得的,是唯一能让他感受到自己是有用的方法。
"我没有这么多情,每个人都有适应他的生活,我的世界,会有许许多多的成功、权力,因为我这辈子只需要努力这一项。"其他的,他没精力去经营,也......不会有时间给他去经营。
所谓的酒后吐真言就是这样吗?原策有些迷惑了,但不知道该如何追问下去。而植寻也顺势的沉默,车子静静的驶着,另一端的繁华正把夜色妆点,此端的静默兀自勾勒着暖昧的氤氲,是一种陌生的无言。
即使植寻的口舌仍伶俐,但手脚却明显蹒跚着,下了车,他醉酒的情况看起来比刚才严重了许多,原策将植寻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决定扶他上楼,竟意外的发现,植寻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削瘦,明明不比自己矮多少的个子,重量竟然和柳梓维差不了多少!
将他扶回公寓安置在床上,原策打量着摆设简陋的公寓。这间公寓实在不像一家企业掌权人所该住的地方,打开冰箱,里面竟然只有一些时令的水果,流理台上也只摆着一些茶杯,没有锅碗、没有餐具。
"我这什么也没有,我也不会做饭菜,没什么可以招呼你的。"
后方传来植寻无力的声音,原策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的想法吗?别人留在这里就一定是需要他的招呼、等他的饭菜,而不去考虑一下别人对他的担忧、担心他不能照顾自己吗?
原策走进卫生间,随手举来一块毛巾温湿后,来到床边,解开植寻的领带和西装,帮他擦试身上的汗水。
几乎是苍白的皮肤、细瘦的骨架,原策诧异的看着床上的植寻,此刻的他,脸色因为醉酒而惨白,身体也摊软无力着,整个人看起来多么软弱无害。这样的身子,哪来的力量翻云覆雨、撑起整个柳氏?他的身上,丝毫闻不出[力量]的味道。认识了几个月,看遍了他冷酷、讥嘲、算计的面貌,几乎要忘了他才二十三岁的事实,对"诣原"而言,植寻是不凡的,是一个势必要对决到底的对手。
可现在的他,确确实实只是个二十三岁的大男生,一个看上去比柳梓维更需要人去保护、怜惜的孤儿。
感觉到灼热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植寻微微的睁开眼,顺着原策异样的表情,意识到自己此刻有多么狼狈。如果可以,他希望没有人看到他这么狼狈的一面,尤其不要让自己的敌人看见。五十来坪的公寓向来清寂空旷,却因为多了个原策,反而显得局促起来,连空气都稀少许多,昏暗的灯光床头小灯将自己的憔悴照映得无所遁形。
"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是一个醉酒的男人让你觉得有吸引力?"他道。
这是他一贯的毒舌风格,可此刻在原策看来,也是一种面具、一种逃脱的方式,至于是逃脱什么,他说不上来。此刻的植寻,比当初想象的又复杂了许多,那么多面的显露出[植寻]这个人来,譬如说他很成功,却从来不提高生活质量犒赏自己,没有洋洋得意、没有挥霍无度,没有--在成功后善待自己。
为什么?他的行为看起来,像是--以成功来糟踏自己呢?
"我以为你会生活得更有品质。"原策道。
"你不可能期待所有的人和你一样有情趣。"植寻嘲弄,眼神满是疏离。"离开吧,不要在这个时候惹毛我。"
"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我没你那么冷酷。"
还没有领悟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时,原策竟然发现自己正在做一样连自己都无法置信的事情--他躺在了植寻的身边。
"你在做什么?"植寻错愕的表情百年难得一见。
"你的手很冰。"身子也是,原策叹息,撩起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身子可以这么的冰冷,也不知道,自己是个愿意温暖敌人的商人。只是,看到此刻的植寻,明明知道他经商的手段有多么深沉、残忍,明明感觉到他强得像二十四小时不用睡觉,可是他还是想对他说--
"你,累了吧?好好睡吧,睡一觉,你就又会是‘植寻'了。"
或许是真的累了,也或许是酒精发挥了作用,怀中的植寻不再挣扎,缓缓的闭上眼睛,原策却发现自己今晚注定要一夜无眠。
事情变得有些荒谬,而他居然让这样的荒谬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一些什么东西发生了、存在了、混乱了、也无力理清了......
他,为什么想陪在植寻身边?
原策发现自己开始好奇起这个答案。
非常的好奇。
6

原策对自己,是怎样的想法呢?
柳梓维有点紧张,忍不住用手打理着已恢复原本黑亮色泽的头发, 再过几分钟就到他与原策约好的餐厅了,这是他与原策第一次两人出去用餐,他特地为此染黑了头发。
他,会喜欢自己这个样子吗?
柳梓维知道自己是个容易情绪波动的人,从对植寻的执着到对原策的倾心,这个过程并没有经历太长的时间,与植寻相识了八年,所以他能自然的在植寻面前展露各种情绪。而原策......他不知道自己今晚能不能表现得体,毕竟今晚他将承受原策全副注意力。
如今卡在他们中间的,是柳氏,以及代表柳氏的植寻。虽说在这件事情上他站在了原策的一方,但距离依然存在,他因植寻近几个月的行为而对原策有着掩不去的罪恶感。像根刺般难受,他明明是柳氏的正统继承人,却让植寻手握大权,自己必须躲在原策的庇佑下,还什么都帮不上忙。
到了餐厅,由侍应领到了二楼,原策坐在靠窗的一隅,如同在‘诣原'看见的,用餐时也公事不离身,不浪费零碎时间是他的原则。
"来很久了吗?"柳梓维开声招呼。
"坐吧。"原策抬起头,脸上扬着礼貌的笑,看到他身后背着的大背包,问:"功课很紧吗?这么大的背包。"
"这个?"柳梓维将背包举到面前,朗笑:"不是书。我最近刚参加了摄影社,这是借来的摄影器材,我想好好研究,难得自己有了新的兴趣。"
"有这样的兴趣是件好事。"
餐点一一上来,两人静静地吃著。生长在殷富之家,所被教育的各种礼仪已根深在骨子里,吃七分饱之后才在餐桌上谈正事是最恰当的。
可是,原策应该不是只想和他聊公事吧?在公事上柳梓维自认向来没有能插得上嘴的地方,更遑论和原策讨论了。而且......他没注意到他的变化吗?
柳梓维偷偷瞄了眼原策,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都没话说吗?"
原策停下用餐的动作,抬头看他,"怎么了?"
"我以为我的改变会让人更赏心悦目。"
原策啜了一口红酒,微笑道:"我看到了,很好看,真的。"
"真的?"看到原策点头,柳梓维才低下头,唇间抿着笑意,带着几分被夸得害臊的羞怯,几分又觉得很自豪的骄傲,几分又像松了口气的喜悦。
原策看着他,虽然刚才他就看到他外貌上的转变,但此刻才有些陌生的感觉。光滑俊秀的脸蛋上镶着一双漂亮的大眼,脸庞带着些许孩子气的圆润却不显得丰腴,青春年华的气息在眉宇之间成形,是属于那种花样年龄所存在的光彩--他是一个让人想要去疼爱的男生。
疼爱吗?
如果他是这样想,其他人也可能会这么认为。那么,植寻呢?他对柳梓维......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植寻很会赚钱、很懂得掌握、运用权势,但他确实从来不曾好好的照顾过自己,也从不轻易让别人干涉他的生活。而他惯常挂在唇边的嘲弄和毒舌,除了针对别人,是否也在针对他自己呢?又是怎样的经历,教他成长为这样的人?
那一晚同寝之后,他和植寻都有些变了。平日公事的会晤上,植寻不再时时于他针锋相对、步步为营,而他对植寻......也没有办法回到当初与他较量、周旋的心情,变得复杂许多,忍不住去考量,考量他对柳梓维的感情、考量他对柳氏的用心、考量他的过去、经历、心情......越考量,他变发现自己越没办法放下那个男人。
真正的植寻,是怎样的人?
"......你认为植寻是个怎样的人?"趁着侍应将甜点送上,原策开口问。
没有感觉到原策问句里复杂的情绪,柳梓维只是有些诧异的问:"为什么这样问?公事上的需要吗?"
原策低头喝了一口酒,点点头。
柳梓维看着原策,遥想起那名曾经占据自己心臆八年的男子,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道:"我和他真正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只是,每一次,当我需要他时,他就会出现在我身边,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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