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宰相大人的话,莫非是说我莫里贪生怕死?」莫里怒视著安纳道。
「我只是想看看口出狂言的年轻人,到底有多少斤两而已。」安纳笑道:「而且比起卫队的队长谋反叛国,我宁可相信他们技不如人,毕竟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谁能保证自己是天下无敌的?」
「好,我就派出最精锐的第三、第四卫队。保莱队长、荷门队长,你们把保安的事宜全部转交到第五、六、七卫队身上,叫他们把猎场给团团围住,然後第三、四卫队的队员全部集合到森林之外的平原之上。」莫里团长道。
「是。」保莱和荷门应声道。
「对了,两位队长,请你们转告各位精锐的队员,不管我们双方想用多麽卑鄙的手段也可以,因为这是赌上了性命和尊严的游戏,我不希望双方会有甚麽遗憾。」燕晃对二人冷笑道。
「我们卫队的队员是不会怕你们下三流的手段的。」保莱回头一瞪,以骄傲的字句回应燕晃的示威。
「这个人未曾听说过何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的吗?」燕昂在哥哥的耳边道。
「谁知道?」燕晃耸耸肩道。
「你们需要甚麽武器,大可以向我提出,我绝对会按你们的要求,给予你们任何资源的。」莫里道。
「你们有谁需要团长的帮助吗?」燕昂向众人问道,只见众人皆摇首拒绝莫里的资助。「那麽就多谢团长的好意了,草民等人心领。」
「对了,你们十一人之中,不打算出场的,是这位美丽的小姐吗?」安纳所指的,就是姝儿。
「不,你们不要看姝儿长得娇美可人,她可是一位魔女,令男人疯狂的魔女,在我们之中,已经有三位男子为了她而闹不和了。」花音笑道。
「花音妹妹,你是在笑话我吗?」姝儿道。
「怎会呢?我是在称赞你魅力惊人而已。」花音笑道。
「那麽不会出场的...是这位小姑娘,还是这位小男孩呢?」安纳所说的就是除了姝儿以外的另一位女生──花音,以及个子最小的泰依。
「我虽然不及姝儿姐姐那麽有魅力,但不代表我的杀伤力是零。」花音从腿侧抽出两把淬了毒的匕首说,匕首在阳光之下,反射著青幽的光芒。
「我才不是小男孩,在场之中,年纪最小的可是他。」泰依指著燕昂道:「而且不要小觑我们之中任何一人。」泰依使出几个火球魔法,三个火球围在泰依的周身打转,然後咻一声的,全部火球顿时消失无踪,看得眼皮半垂的恩柏老头顿时瞪大一双眼睛。
「呵呵,真是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从心所欲的控制火球。」恩柏笑呵呵道。
「的确,他们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团长你说得对不对?」安纳虽然向莫里提问,不过没有让他回答的打算,因为安纳再次说:「那麽你们谁不会出场?」
「我。」思净笑道。
「真是意外呀。」安纳审视著思净,思净不像是没有实力的人,为甚麽不准他出场呢?难道他是一张压轴王牌?
「因为我不能介入他们之中。」思净回答道。
「而我也不想他介入。」燕晃以手臂勾著思净的颈项说:「因为他是比我的性命还重要的人,我舍不得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难道他就愿意看到你受伤?」若宁脸上难得的流露了一丝一闪即逝的情绪──不解。
「我相信。」思净坚定的看著燕晃道:「我相信没有人能伤得了他,因为......」
因为相信燕晃的实力?
因为他不会让别人伤害燕晃?
到底因为甚麽,思净并没有说出口,如果在那种情况之下,思净还能说得出话,那麽真是让人万分佩服了。
燕晃和思净的双唇分开後,在场一众王公女眷的脸已经红得跟夕阳没两样;莫里以厌恶的眼神瞪了燕晃和思净一眼後,就移开了视线;若宁和安纳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特别的表情;侍从、侍女和卫队成员脸上有几分不自在,但还是保持著专业的态度。
而燕晃和思净的同伴们,早已经对他们二人突如其来的亲热行为没有甚麽惊讶的表示,但脸上的热度还是提升了几度就是了,因为每一次燕晃和思净亲热起来,都会令到他们回想起在燕晃的生日派对中,在那天夜间上演的一幕活色生香、令人血脉愤张的男男A片。穆雷虽然并有那种机玄可以参加燕晃的生日派对,但那段A片的拷贝可是多不胜数,穆雷或多或少也听闻过就是了。不过穆雷并表示出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厌恶或尴尬的表情,反而只是以阴沉的目光注视著二人而已。
威斯堡四周被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所包围,在森林和堡垒之间,有一片占地之广,平均必须骑马奔驰四十五分钟才能通过的平原,尤以威斯堡北面的平原占地最广阔,而狩猎场正包括那片北方平原和北方森林。
第三、第四卫队合共二百人,二百名卫队成员骑在马上,分别排列成两个百人方阵。第三卫队的队长保莱以及第四卫队的队长荷门并列在方阵前方,等待游戏的开始。
「那麽有劳老师你了。」若宁对负责操纵十面水晶视察魔镜的恩柏说。
「那里的话,虽然我老人家不太喜欢血腥,但不代表受不了血的味道,而且人年纪大了、地位高了,能够有所建树的时候也少了,呵呵。」恩柏感触的说,而十面水晶镜上渐渐的映出了燕晃他们十人的身影。「曾经何时,我也是这麽的热血方刚,不知天高地厚。」
两名侍女搀扶著年老的恩柏坐下,并且奉上了一杯香浓的红茶。
「开始吧。」若宁挥手示意,一旁的侍从连忙指挥传令兵们吹响开始的号角。
「那麽我们就不客气了,在森林里再见,各位猎物。」燕晃拿出一张黑底银字的符咒,对卫队们说出挑拨的话语。
在十面水晶镜和卫队们的视线之中,燕晃十人凌空消失,令卫队的成员、王公贵族和贵妇人们啧啨称奇。
「莫里团长,看来这十个人都不是善男信女,如果你怕手下的人才会受到任何损伤的话,现在召回他们还来得及。」安纳提出善意的意见。
莫里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安纳的提议。安纳,你这个只会笑著往别人头上踩的家伙,终有一天,我会把在今日里所受到的屈辱统统以十倍的程度报复到你身上。陛下是英明的君主,我就不信陛下的眼睛会永远都被你这个卑鄙小人给蒙蔽住,我相信陛下总有一日会明白到我──莫里,陛下的近卫军团长才是他正确的选择,真正的信赖对象。
安纳隐藏在笑脸之下,是对莫里的不屑。团长,看来你今天注定是要吃一记败仗的了。如果那十个平民全数死了,那麽你就要负上以多欺小、残暴嗜血、管教下属不严、纵容下属参与谋反的骂名,这正是我的计划;如果是两个卫队全灭,那麽你就会被说成漠视下属性命、冷血团长、因为用人唯亲而导致近卫军质素参差,导致保卫陛下的防线出现漏洞,这可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能够达到相同的结果,就管不了这麽多了。无论最後是那一方全灭,只要命人稍为添油加醋,那麽都可以把你跟叛国谋逆给扯上边,到时就算害不死你,也要扒下你一层皮。不过...那个少年也真是狠毒呀,居然用自己同伴十人的性命来赌,或者...他真的有自信能够灭掉以精锐著称的二百名近卫军?总之对这个少年...不、是对这班人务必要多加留意。
「哇呀~这个魔法师是谁?真厉害呀。」
「对呀,我从未听说过有这种使用魔法的方法。」
「而且他才年纪小小,最多不过是...十五、六岁,但他的魔力好像源源不绝似的。」
几名贵族所说的,正是把机关、陷阱和魔法结合起来使用的泰依,无论是弓箭、长剑或者砍刀,都无法伤到他。数个细小而炙热的火球一下子就把十多支射向泰依的木箭烧焦,只留下精钢制造的尖利箭头稳稳的落在泥土之上。而火球不但没有散去,而且还向排成一列的骑兵们的战马横扫而去,可怜的战马被追著它们跑的火球吓得东奔西走,以不断跳跃来躲避,不少骑术稍逊的骑兵被马匹的颤动给摔下来,有几名躲避不及的骑兵还被他们的战友踏上了几脚,不但身上的盔甲凹陷了,身上还有几处骨折。
由於泰依所选的地带是一片树木生长茂密的地段,因为慌乱而四处逃窜的马匹总会不小心的撞上树干或者被树木的根部绊倒,而马匹和骑兵们的下场不只头破血流,还被火球在身上烤焦了一大片,马匹和人类的嘶吼声在那片地域里回蘯。
「弃马、弃马。」有人大声吼道。
「整队!」由骑兵沦为步兵的近卫军很快就整装完毕,再次聚在一块。
「举剑、包围。」近卫军们抽出腰间的长剑,把泰依团团包围在其中,步步向泰依逼近。
「甚、甚麽?後、後退!」步进泰依方圆五米之内的几名近卫军大吼道,随即就变成了几支冰柱。
「可恶,远攻不行、近攻又无法接近目标!」说话的近卫军点算了剩下的同伴的人数,发现本来的二十人已经一下子折损了八人,而战马死伤了十三匹,放走了七匹,目前他们每人身上只剩下一柄长剑、一把长弓和数目不等的箭支。
「不如你们走吧,老实说,我对杀戮没有兴趣,你们就带著受伤的同伴和战马走吧。」泰依说。
「有种的就跟我面对面单打独斗。」随著一名近卫军的吼叫,其他在场的近卫军也附和叫道。
「是你们逼我的。」泰依说。
泰依头上突然升起一片黑黝黝的乌云,云中还伴随著隆隆雷声,偶然有几道电光闪过。
「你们真的不退走?」泰依厉声问。
「我们为帝国、为陛下效忠。」十二名近卫军举剑向天,对他们的帝国、他们的陛下发出效忠的誓言,就是这个时候,十二道雷光向他们的长剑打下来,历时持续了整整五分钟,视察泰依的那面水晶镜子发出极强的光芒,要不是恩柏及时调暗了光度,只怕一众亲贵们要经历一会儿的短暂失明了。不过在场的十二近卫军就没有那麽幸运了,在雷光消失之後,在泰依面前除了五支冰棒之外,就是十二具直挺著的焦炭。
「不──」受伤躺在地上,唯一一个生还的近卫军悲恸的叫喊。
「呕~」泰依被那浓烈的焦臭味熏得十分难受,扶著树干呕吐连连,对於四周的警戒已经降到最底点。
「...我...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那个近卫军捡起跌在身边的那柄断了一半的焦黑长剑的剑尖,手心透过皮革手套感受到断剑那烫手的热度,他瞄准呕吐不止的泰依,把断剑对著泰依的背部,心脏的位置飞射而去。
「唔...!」鲜血飞溅,中剑者带著满腔的不甘和愤怒而死去。
「吓、吓死我了。」泰依跌坐在泥地之上,心脏剧烈而飞快的跳动,心脏像快要从口里跳出来似的,胃部不断的痉挛,手脚四肢无力的垂下,莫名的涨痛在脑子里一下一下的抽搐著,泰依有一种脑子快要被撑破感觉,他感到快要昏厥过去,但眼睛却无法闭上,定晴的看著那个死瞪著他的近卫军。
「泰依...泰依...你听得见我的说话吗?」燕晃拍打著泰依的脸,把泰依的脸转向自己,以自己那一双如同深不见底的水潭似的黑眸凝望著泰依的眼睛,那感觉就像在探视泰依的灵魂深处,渐渐的泰依双眼的焦距落在燕晃的黑眸上,水气一下子凝聚於泰依的眼瞳之上。
「呜~呜呜~晃、晃,我好怕、我好怕呀~呜呜~」泰依泪流满面,一下子扑到燕晃的怀中痛哭。
「......」燕晃用力抓紧手中那瓶「情绪抑制剂」,犹疑良久,最终还是把它收回衣袋之中。如果连一个发泄的机会也没有,那泰依就太可怜了......「好了,已经没事了,刚才看到这边雷光冲天,我就立刻赶来了,直至途中感到『夺命反噬符』的啓动......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泰依,没事了,你做得很好。」
「晃,我没有死对不对?我没有死对不对?」泰依激动的抓著燕晃的衣服问。
「如果你死了,那就太侮辱我了,以『夺命反噬符』的功效,至少可以保你十次不死。」燕晃漾起一抹温和的笑。
「但我杀了他们,对不对?」泰依看著那个死了也要瞪著他的人,身体颤抖的倚在燕晃的怀里。
「你说呢?你自己做过的事,难道我会比你更清楚吗?」燕晃望向那具尸体,以冷淡的语气说。
「你...你是坏蛋!坏蛋!你就不会说一句『不』吗?」泰依的泪如断线珍珠般落下,他用力的拍打著燕晃,就是希望燕晃对他说一句「不」。
「我不想欺骗你,如果你认为我配不上做你的朋友的话,你就不要理我好了。」燕晃语气冷淡,挣脱泰依的手站起身来左顾右盼,好像泰依是否成为他的朋友也不重要似的。
「......不是啦,我知道你想我面对现实,这是你的一片苦心,如果你不重视我,你也不会赶过来了......如果没有你的出现,可能我已经吓疯了。」泰依扯著燕晃的衣服道。
「你还坐在地上干甚麽?我可不会抱你或者背你,路你自己走,我最多扶你一把而已。」燕晃伸出手,用力把坐在地上的泰依拉起身来。
「谢了。」泰依趴在燕晃的身上道。「阿晃,有你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走好一点,不要趴在我身上。」燕晃说。
「我知道你不会推开我的。」泰依得意的笑道。
「......」
「呀~你...你居然推开我!」泰依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喂,不要走这麽快啦,我保证不会再趴在你身上。晃......阿晃......」
夺命反噬符:是一种能够把致命攻击反弹至攻击者身上的符咒。当符咒啓动第一次,施咒者就要承受1%的死亡感觉,啓动第二次,就要承受2%的死亡感觉,如此类推,直至上限三十次为止。因为30%的死亡感受是施咒者所能承受的极限,如果超过了,轻则是施咒者三年之内,由於精神受压迫而不能施咒;重则是施咒者精神受损,会导致间歇性神志不清。而每一道夺命反噬符啓动十次之後,除非施咒者想延续,否则会自动解除,而每一次能够同时施展的上限定为三道。在施展过一道後,必须三日之後才可以再次施展,否则死亡感觉的效果继续累增;在同时施展两道之後,必须在十日之後施展,才可以不必累增死亡感受;而同时施展三道之後,最好在三个月内也不要再次施展。
5 威诺帝国:猎人游戏进行中
「可恶!」保莱再次气愤的低声吼道。
「队长,请问现在该怎麽办?」一名近卫军向保莱请求指示。
「全部都给我小心一点,二人并列而行,杰和奈德应该已经找到格利的了,所以目标是格利所行的方向。」保莱大声对馀下的十七名近卫军下令。
自从宣布游戏开始,燕晃等人留下一句「在森林里再见」之後,就突然消失於保莱众人的面前。
当时保莱和荷门面面相觑,只有把二百人的近卫军分成十组,以每组二十人去狩猎一名猎物。而保莱、荷门跟两名副队长,则分别带领一组近卫军。
保莱跟二十名队员进入森林之後,就派出两名近卫军充当探子,四下搜索有没有人曾经逗留过,但两名探子在离开同伴们的视线以後,就再也没有消息。
「康尼、马奇,你们两人,分别依照艾豪和格利离开的方向去搜索一下。」当时保莱如此下令道。「等一下,杰、还有奈德,你们四人分成二人一组,一起去搜查。」
「是的。」被保莱分别先後点名的四人应道,然後就分成两组,向两个不同的方向策马而去。
过了一会儿,队员离开的其中一个方向传来一阵马匹狂奔的声响和震动。
「队...队长,不好了...队长...」马奇慌忙的来到保莱的面前。
「发生了甚麽事?」保莱问。
「队长,艾豪死了。」马奇说。
「怎样死的?」保莱连忙问。
「艾豪身上有两处伤痕,一在颈间,一在背部的心脏位置。凶器应该是匕首,至於其他的......因为属下赶著回来报告队长您,所以没有看仔细。」马奇把从艾豪的尸体上所观察出来伤痕,粗略的回报保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