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与界之间（第三集）————半生不死

「......」姝儿没有说话，她既没有再接近葛雷格斯，也没有黏到展诺身边，三人之间是一片尴尬的气氛。
「发生了甚麽事吗？」花音来到正在唤醒泰依的燕晃身边，压低嗓子问。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想我们应该快点结束这个游戏才对。」燕晃故意吊著花音的胃口。
「啧～」花音只好悻悻然的不再多问，毕竟她暂时有求於燕晃，亦不好在燕晃的面前留下怀印象。
「哥，我们现在应该怎麽办才好？」燕昂道。
「墓裔，你感觉到附近有人死吗？」燕晃问。
「感觉到，而且很强烈，看来死的人不少哦。」墓裔发挥他对尸体的独特感应。
「那麽我们要出发了。泰依，不要再装睡了。」燕晃用力的拍了拍泰依的脸颊道。
「痛！啊晃你就不会温柔一点吗？」泰依捂著被拍红了的脸，以泪眼汪汪的眼晴看著燕晃。
「我的温柔不是留给你的，而且......你不要再学波波了，它会生气的。」波波在燕晃的外套口袋里探头出来，以楚楚可怜的眼神盯著泰依。不过大家可不要误会，波波不是在控诉泰依，而是向泰依表示敌意。
「是、是，波波，对不起了，你千万别生我的气呀。」对於波波的一口尖利牙齿，泰依可是在对波波的认识未深时，已经撤底的领略过了。
「那麽，出发吧。」墓裔说毕，大步向前走去。
浩浩荡荡的六十人（尸？），向著下个目的地迈进。

「慢著，我有话要说。」墓裔突然来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身和紧急煞车，吓得众人立刻停下脚步，差点儿发生了六十人连横相撞事件。
「甚麽事？」众人不解的盯著墓裔看。
「哎哟，你们这样热情的看著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墓裔抓抓头说。
「有屁快放。」花音第一个发出不满的声音。
「我不想放屁啦，我只是想说句话而已。」墓裔笑道。
「有话快说。」燕晃冷冷的道，成为不满俱乐部的第二号会员。
「其实我不只是想说一句话，我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我会尽量长话短说。」墓裔承诺。
「那就快点说吧。」泰依有幸成为第三号会员。
「知道了、知道了。」墓裔正想废话下去，却见同伴们的身上已经开始发出浓浓的杀气。
「我想说的是，对不起和多谢。」墓裔吓得立刻简洁的说，也许是因为实在太简洁了，所以众人一头雾水之馀，大有把墓裔立刻分尸的想法。
「对不起是对葛雷格斯、姝儿和展诺说的，因为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而多谢是对泰依和燕晃说的，多谢你们使我真正的找到自己，认识自己和接纳自己。」墓裔十分诚恳的说。
「即是甚麽意思？」燕晃冷淡的问。
「哥，墓裔的意思就是想跟大家成为朋友。」燕昂解释道。
「......」燕晃沉思了一会儿後道：「好吧，你以後就是我的朋友二号。」
「哥，你以後的朋友会越来越多，你真的想这样一个一个的数下去吗？」燕昂哭笑不得的道，看来情绪抑制剂的功效开始减退了。
「起码我现在只有两个。」燕晃说。「因为目前为止，跟我说想做我的朋友的人只有泰依和墓裔。」
「那麽加上我，好吗？」花音道。
「还有我。」葛雷格斯说。
「我和诺也是少不得的......对吗？」姝儿怯怯的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展诺问。
「嗯。」展诺只是脸色阴沉的点了点头。
「三号、四号、五号和六号。」燕晃还真的一一指著花音、葛雷格斯、姝儿和展诺数过去。
「哥，我真的是服了你。」燕昂捂著脸道。
７　威诺帝国：猎人游戏的完结

「团长大人，这场游戏真是精彩呀。」安纳捧起一杯香浓的奶茶，轻轻的喝了一口。
「......」莫里没有作出任何表示，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看在安纳的眼中，如同装模作样一般。
「也许我应该恭喜你才对，有一名汤巴斯这样的把自己的名誉和生死置诸度外的下属，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安纳微笑道。可惜，无论汤巴斯为你带来胜利也好，还是失败也罢，莫里你已经成为我的甕中之鳖了。
「我想宰相大人需要恭喜的人，应该是陛下才对。」莫里聚精会神的看著其中一面水晶镜道。
「......」安纳没有说话，只是看了若宁一眼，他在若宁的眼神中，收到了警告的讯息。警告他不要再跟莫里「眉来眼去」和「亲密的说话」，安纳心里只能叫冤，谁叫他最爱的人是一个超级醋罈子呢？
「呵呵，不过这群年轻人真是厉害呀，陛下，你说是不是？」恩柏撤下七面水晶镜，馀下的三面分别映出燕晃那一群人，两支联合在一起的四十人近卫军以及雷明、穆雷跟四十名近卫军的战斗场面。
「是的，老师。」若宁回答。虽然他自游戏开始以来，都没有把心思花在几面水晶镜之上（至於花在「谁」的身上，相信各位都估到了），但他多少也有留意到那十人的战斗。
「陛下有没有想过要把他们收为己用？」恩柏的年纪已经很老了，但他的心依然跟年轻时一样是誓死效忠著威诺帝国的，而对这个曾经拜自己为师学习魔法的少年君王，恩柏对他的感情除了尊敬和忠诚以外，还有爱护和怜惜。
「老师的意思是......」若宁注视著这个以宠溺和慈爱的目光看著他的老人，帝国里魔法公会的主席恩柏，他的恩师。
「先王以前曾经跟说过，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著他的牵绊，有的人的牵绊是名、有的是利、有的是爱、有的是恨，视乎每一个人的独特和与众不同。威逼利诱，是一门很高的学问，要如何令到一个人对陛下您死心塌地的追随，除了要知道对方想要甚麽之外，还有陛下您到底能付出多少。而更重要的是陛下您要如何拿捏威逼和利诱的分量，要知道有些人只能利诱，而有些人只能威逼，更有些人两者也无法使其听命於您。」恩柏叹了口气道：「而对於这种人，不能杀的就只有放了，而不能放的就唯有杀掉，而先王当初就是下了一个不能说是正确的决定，而导致陛下年纪小小就必须负起治理帝国的责任。」
「......老师说的话，我明白了。」若宁脑子中闪过一幕幕的红，脸上和手上似乎还能够感受到他的父皇和母后喷洒在他身上的血的温度。
安纳微皱著眉的看著恩柏和若宁，若宁眼中所流露出的痛苦，使安纳的心如同被紧揪著一样，安纳不明白，为甚麽恩柏要对若宁提起这种令若宁十分痛苦的陈年往事。
恩柏也许感受到安纳的目光，但他并没有理会，恩柏再次撤下一面水晶镜。因为燕晃等人已经跟雷明及穆雷会合了，而又再次有十七名近卫军成为了燕晃手下的役使。
「陛下，不如把近卫军和这批人都召回来吧，毕竟这批人的力量这麽强大，如果把他们召回来，也许还有一个收服他们的机会，要是让他们逃了，就不知道能否把他们再带到陛下的面前。」安纳提议道，毕竟在场的王公亲贵所看到的，不过是透过水晶镜所传出的画面，相比起亲眼所见还有一段距离，如果这最後一场好戏不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震憾了，那麽我要如何扇动他们呢？「而且这也是一个让陛下和众亲贵们亲眼肯定这批人的实力的好机会。」
「批准。」若宁以公式化的语气回答。

「呵呵，大家好。」恩柏以平透明的状态出现在燕晃等人的头上。
「请问老先生有甚麽事吗？」燕昂以彬彬有礼的态度对恩柏说。
「我是来传达陛下的旨意的，陛下有令，要你们跟馀下的四十名近卫军以及荷门队长在御前进行游戏。」恩柏道。
「没问题，我们很乐意在陛下的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燕昂代众人答应了恩柏的所传达的命令。
「不过唯恐那群尸体会吓怀了在场的女眷们，所以......」恩柏言下之意，是要墓裔和燕晃解除对那群死去的近卫军们的操控。
「好的，我不会带任何一具尸体去的。」墓裔回答。
「如果老人家你不喜欢我这群役使的话，我可以现在就要他们真正的死去。」燕晃一挥手，戒指闪出了二十九道光芒，而隐入了二十九名近卫军脑门里的符咒统统咻一声的飞了出来。不过符咒不再是一张黑底银字的符咒了，符咒整张变成了亮银色，然後出现了龟裂，继而像烟火一样爆发，昏黄的空中闪烁著二十九朵美丽的银花，银花在一刹那间伴随著二十九名近卫军的生命而消失了。

这是一场极不公平的对决，但却没有任何一人提出异议。
「这样子互相砍杀的把戏，我已经玩得十分厌倦了。」燕晃说：「不如就加一点新意思吧。」
「你想玩甚麽把戏？」荷门嘲笑道：「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你们不会是我们的对手，所以才想......」
「不，那是因为我知道我们一定能够消灭你们，所以我打算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而已。」燕晃冷淡的说。
「好大的口气呀，说吧，你就尽可能使出一切能令你们活得久一点的手段吧。」荷门火恼的道。
「我们就来猜谜，好吗？因为我十分想知道，你们这一群精英中的精英，到底是不是空有一身蛮力的......」燕晃以一声冷笑来代替未说出口的话语，不过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得出燕晃接下来的那句话，绝不会是甚麽令人愉悦的东西。
「好，你想怎麽个玩法？」荷门道。
「我们双方轮流出谜题，我方如果答错或者在十五分钟里答不出来，那麽我方就砍下其中一人的脑袋，如果你方答错或者在十五分钟里答不出来，那麽你方就要砍下两个人的脑袋。」燕晃道。
「为甚麽我方要砍下两个人的脑袋？」荷门不满的说。
「一，是因为你方人多，不知道在何年何月才能砍光；二，是因为你方可以有权利选择要砍下我方之中谁人的脑袋。」燕晃怡然的说。
「好，我答应就是了。」荷门道。
「那麽我方先出题吧，麻烦老人家你帮忙计时了。」燕晃对恩柏道，然後向花音说：「花音，由你先来出题吧。」
「好，让我先想想......双手摇，双脚跳，钻过城门，跨过小桥，猜一游戏。 」花音说：「相信这个游戏，有不少人都已经玩过的了。」
「是跳绳。」其中一名近卫军道。「这个谜题容易得很。」
「哈哈，现在论到我方了，矢口不移，猜一......」荷门话音未落，燕昂已经说出了答案：「知。」气得荷门双拳紧握，目露凶光。
「既你出了一道字谜，那麽我就礼尚往来吧。」燕晃说：「巧夺天工，猜一字，这个谜呀，真是三岁小儿也答得出来。」
「答案是甚麽？」荷门轻声向属下问。
「队长，天字被夺去了工，应该是个人字。」一名近卫军道。
「人。」荷门大声说。
「对，不过你不是。」燕昂笑道。
「混小子，你竟敢骂我不是人！」荷门恼火道，提起大刀就想冲上去。
「队长，冷静一点。」
「队长，放松、放松！」
「接下来由我出题，我是第四卫队的副队长列云。」列云站在荷门的身前说。「猜一四字词，鹦鹉学舌。」
「这个我知道，人云亦云。」姝儿说。
「好，骂得好！」荷门笑道。
「呵，人云亦云吗？那麽我就来出一个......歇後语吧。」精明如燕晃，又怎会不知道列云骂他鹦鹉学舌，跟荷门一样出了一道一字谜呢？但猜谜来来去去，不就是这麽回事吗？「八月十五的月亮。」
「哈，那当然是光亮了。」荷门哈哈大笑的说。
「错了。」泰依笑道。
「队长，答案是正大光明才对。」列云无奈的说。「他想说他出题出得正大光明，这是用来反驳我那一题鹦鹉学舌。」
「可恶。」荷门大怒道。
「请你挑出两名近卫军来，他们的命我收下了。」燕晃提醒荷门。
「哼，你们自己选出两个人来吧。」荷门下令。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荷门一方已经损失了十四人了，但燕晃一方的人数却依然是十个。
「千根线，万根线，落在水里看不见，猜一自然物。」列云出题。
「水跟水混合在一起，当然分辨不出来了。」雷明说。
「所以答案是雨。」墓裔答道。
「正确。」列云说。
「列云，待会儿给我出一道难一点的题目。」荷门吼道。
「知道了。」列云回答。
「那麽我就先下手为强，出一道难一点的给你们吧。」展诺说：「千里姻缘草绳牵，心心相印在心边，猜一字。」
「展诺，怎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跟姝儿来个心心相印呀？真受不了你们这对热恋中的情侣。」墓裔拍了展诺的肩一下。
列云来回踱步，过了整整五分钟，才说：「这是一个懂字。」
「没错。」展诺回答。
「三口重叠，莫把品字猜，猜一字。」列云道。
「这是一个目字。」燕昂想也不用想，就解答了这个字谜。
「列云，我叫你出一题难一点的题目，你难道听不懂吗？」荷门揪著列云的领子吼道。
「要不接下来这一题由你一个人来答，好吗？」燕昂对荷门说。
「队长，不要......」
「你给我闭嘴，我不但要答接下来这题，我还要出再接下来的一题。」荷门推开列云说。
「好呀。」燕昂道：「百年前是草，百年後是木，猜一字。」
「这个......」荷门皱著眉头，手里的大刀不停的向地面戳去。
「队长......」列云想给荷门一点提示，给被细心的葛雷格斯注意到：「列云副队长，请你不要打扰你们的队长思考。」
葛雷格斯没有明确说出列云的企图，总算是对列云留有几分客气，列云见状，也只好黯然退下。
「十五分钟到了。」泰依说。「对了，答案是甚麽？」
「是一个叶字。」燕晃说。
「那麽我出......枫树无风，旁边有位老公，猜一......」荷门话音未落，又被燕昂捷足先登：「松字。」
「可恶，怎麽可能，你怎麽好像连想也不用想，就能猜得出来？」荷门愤怒之馀，心里是一片疑惑。
「如果你能够答对任何一道我们兄弟出的题目，我就代昂解开你的疑问，不过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燕晃淡淡的笑道，眼中所透露出的，是对荷门的轻蔑。
「好，一言为定，出题吧。」荷门推开了想出言阻止的列云，接下了燕晃的挑战。
「上二十，下十八，中央二十七，猜一字。」燕晃说。
「十字。」荷门说。
「笨，是叶字呀。」燕昂讥笑道。
「怎可以这样，上一道是叶，这一道又是叶。」荷门气愤的说。真可恶，这俩兄弟分明是在耍我。
「好吧，大不了就不再出叶字的题目。」燕晃耸耸肩道：「不过，如果你是怕了的话，就让列云顶上好了。」
「让列云上？那好极了，起码他看上去，还算比较有脑子。」燕昂以感兴趣的目光盯著列云。
「我一个人就行了。」荷门以血红的双眼瞪了列云一眼，说：「合起来五句话，猜一成语。」
「玩成语吗？不就是三言两语嘛。」燕昂笑著说。
「那麽我们也出一道成语吧，春蚕吐丝，猜一成语。」燕晃道。
「是......不休不止？」荷门说。
「是作茧自缚呀，笨蛋。」燕昂笑道。
「那麽请出题吧。」燕晃说。
「不如我们改一改规则吧，如果不能在五秒里答出答案，就算输。题目是举重比赛，猜一成语。」荷门一口气说道，也不管燕晃他们答不答应。
「斤斤计较。」燕昂想也不想就回答。
「可恶。」荷门一拳搥在地上，不甘心的吼道。
接下来，这场游戏以十分快的速度进行。
「凿壁偷光，猜一成语。」燕晃说。
「是......」荷门支吾。
「一孔之见。」五秒过後，燕昂说出答案。
「那麽一个巴掌拍不响，猜一......」荷门出题。
「孤掌难鸣。」燕昂立即答。
......
......

到了最後，荷门一方只剩下荷门自己、列云和一名近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