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司景也马上把猫脸凑过来,亲亲热热地喵了声。
“汪汪!”
二黑激动的在床上一个劲儿转圈,试图咬自己尾巴。它转的晃晃悠悠,偌大的身子把阚泽都给挤到了一边去,阚泽整整衣服,有些无奈,拉着颈圈把它向后拉,“这么激动?”
他说:“这几天,二黑跟楼下的猫都格外亲。瞧见就跟在后头追。”
可惜那些猫并没有司景这种广收小弟的愿望,瞧见只挺威猛健壮的大黑狗威风凛凛朝着自己冲过来,表情都跟见了鬼似的,炸了毛撒腿就跑。二黑抱着交朋友的心奋力追赶了一阵,却硬生生把好好的“找呀找呀找朋友”演绎成了“鬼子进村”。
可以说效果相当惨烈。
以至于这几天,阚泽都开始从物业管理员那里接投诉信了。
司景舔舔爪子,没把这当回事儿,“咪呜。”
那是因为它们还不认得你。
等我回头介绍一下,你们彼此之间熟悉熟悉,就好了。
二黑的狗头还占据着大半屏幕,阚泽抵着他的头,抵了又抵,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脸再度出现,柔声问:“小花在做什么?这几天吃的好么,睡的好么?”
“……”
司景抱着手机翻了圈,让摄像头对准床头柜上的猫薄荷,随即又转回来,面无表情看着他。
我过得好不好,你能不知道?
虚伪。
可这一转,倒让阚泽注意到了点别的东西,忽然间眉梢一挑,声音中笑意愈发浓厚,“小花刚刚脱下的……是什么衣服?”
……靠!
靠靠靠靠靠!
被发现了的司景尾巴毛炸起了一大团,立马用爪子去拍挂断键,可在视频结束的前一秒,那头男人的声音还是清晰地透过电波传了过来,“是我的浴袍?”
猫崽子挂了视频,又高举着四只脚在空气中使劲儿蹬了一会儿,有点儿羞耻,脑袋一昂,炸着毛冲上了床头柜,二话不说吭哧咬了分盆一口。
忽然被咬的猫薄荷又懵又爽,小心翼翼伸叶子护着他,不让他从柜子上掉下去。
司景荡着一身小软毛咬着叶子,却终究是没法使劲儿,只留下了浅浅的、几乎看不见的一圈小牙印。
猫薄荷抖着茎叶,像是在笑。
……还笑。
司景想。
再笑就把你吸秃了,放太阳底下晒干,啃个干干净净。
吓不死你。
他张牙舞爪威胁了半天,猫薄荷的叶子却扭捏地靠在一起,半晌后,粉紫的小花苞悄悄顶了顶他的白肚皮。
然后就被猫崽子一爪子给扇蔫了。花苞都垂着,可怜兮兮的。
无奈司景郎心如铁。
谁让你乱耍流氓?
作为惩罚,司景选择惩罚他再被自己狠狠吸一口。
……啧。
真香。
半晌后,司景才慢腾腾重新跳回了床上,踩在云一样的被褥里费劲儿地把浴袍叼过来,随即一头钻进去,缩在一只袖管里,毛尾巴盘起来,不动弹了。
四面八方全都是阚泽的气息。浴袍柔软洁白的一层短绒毛蹭着,猫崽子把圆脑袋搁在上头,心里头不知为何,有些安稳。
像是回到了母亲肚子里,说不出的熨帖。
短腿猫蹭了蹭,随即费劲儿伸长身体,张开嘴,尖尖的小牙露出来,打了个哈欠。
要睡了。
外头的手机忽然一响,半天后,从浴袍的袖口里钻出来个奶茶色的脑袋,只有拳头大小。一条毛茸茸的短腿使劲儿够了够,又够了够。
没够着,他只得把大半身子都从袖口里掏出来,吭吭哧哧将手机屏幕按亮了。
是条语音。阚泽的声音很柔,里头说不清是含了什么,也许是糖丝,莫名便甜滋滋的,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
“晚安。”
短腿猫把脑袋钻回去。过了好一会儿,浴袍跟海潮一样翻过来翻过去折腾许久,才有个脑袋又从里头冒出来,别别扭扭冲着手机喵了声。
……晚安。
春日的夜晚,暖风习习。被找回的狗与狗的主人都做了好梦。
第二天,还没到拍摄时间,白宏礼却砰砰砰砰过来敲门了。他踩着拖鞋,仪态也忘了,有些失措。
“开个门,恩人!”他说,“开个门,先别睡了,听我说——”
那几个狗贩子,都死了。
第50章 第五十只小猫咪
警察上午便找上了门。
虽然馄饨铺的老板没认出他们,可凭借着对外貌的描述,还是很快便有人准准地摸过来了——长得出众的,还一下子俩,比小姑娘还俊,其中一个眼角上翘,瞳孔里头跟有水似的。这种描述,让人不联想到司景也难。
袁方在外头提心吊胆,等门开了,立马站起来问:“怎么样?”
他家艺人耸耸肩,说:“能怎么样?”
“——就那样呗。”
狗贩子是在局子里出的事。那时候,司景和白宏礼还待在房间里呼呼睡觉呢,监控一调就看得一清二楚,俩人回来后就没再出过房间。这楼层也高,不可能翻窗跳出去,基本上就把他们的嫌疑排除的一干二净了。
来一趟,也只是例行问问,看这俩当红艺人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反常现象。
袁方听了,心总算是落回原位,长舒了一口气。他拍拍自家艺人的肩,心有余悸,“以后大半夜的,还是注意点,能少出门就少出门,啊。”
不然这种事情找上门,真的是说也说不清。
倘若被拍到,媒体可不会问你是否真的和凶杀案有关,各种各样的报道第二天就能顶上头条;好在这边摄影基地管得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家媒体得到消息。
司景没接这话茬,等到人都散了,方才问白宏礼:“有没有现场图?”
“现场图倒没……”大胖鲤鱼犹豫道,“只是我打听到,恐怕……”
他压低了声音。
“恐怕,和陈采采是同一个死法。”
司景的瞳孔一缩,沉声道:“明白了。”
原本还想着,这妖恐怕要等天罚期过后才会有下一步动作,如今看来,却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这妖,根本不曾把天罚放在眼里。
“只是说不通啊,”大胖鲤鱼喃喃,“他们和陈采采,也没什么共通处——一个是街上偷狗的狗贩子,一个是新生代女演员,这能有什么关系?”
瞧着便不像是同一个圈子的人,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甚至找寻不到一个相交点。
白宏礼说不出,只愈发觉得诡异。最后一叹,“得请那位千年的大前辈加快动作了。”
原本想着还有时间,如今看来,时间相当紧迫了。
几个毫不相干的人的死,影响不到剧组的拍摄进度。《年年有余》剧组仍然按照原有的拍摄计划向下进行,司景所客串的角色倒霉的一批,整个儿一倒霉神转世,走路路上没井盖,骑车车轮掉,比柯南走哪哪儿死人还猛。
他的角色有几分喜感,打扮却是冷峻的,摩托车一骑,长腿迈开,相当有气势。
下午的戏是动作戏。武术导演年纪有些大了,经过他手的戏也多,相当有经验,与司景指导,“从飞机上掉下来这场戏得吊个威压,但是动作该做还是得做的漂亮,不能缩着,要放开。”
他伸开双臂比划了下,“明白没?”
司景点点头,道:“明白了。”
他还没有吊过威亚。之前演的现代戏中没有需要他飞来飞去的情节,司大佬头一回吊这玩意儿,心里头还有点隐隐的期待。
反倒是演惯了的白宏礼,对这一点都不期待,甚至听见威压两字就皱起了眉头。
“下午就吊?”
“有场从高空坠落的戏,”导演解释,“你们俩挂在直升机的机翼上打斗的那场,挪到下午拍摄了。”
白宏礼听完后,中午少吃了一半的午饭。
司景戳着盒饭里的米粒,还有点儿纳闷,“你就吃这么多?”
大胖鲤鱼抱着一次性饭盒蹲在地上,苦口婆心真情劝告,“恩人,你也少吃点。吊着的时候会勒住……那什么,很难受的。”
难受?
司景从大口袋里摸出条小鱼干拆了,塞进嘴里,狐疑,“有多难受?”
下午一上去,他就知道了。
——这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勒蛋。
威压牢牢固定着他的腰和臀部,往上升时,那一片都火烧火燎的,司景倒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仿佛去做了个绝育手术。
这勒裆勒的。
不会把他勒废了吧?
司景有点儿想伸手去确认下自己那一杆双球的现状,确保它们全都健健康康完好无损。可这会儿吊在空中,他就是只活生生的“上天猫”,底下一群工作人员围着,高声指导着他做动作,他怎么也腾不出手。
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掏裆吧?
一旁的白宏礼跟着被吊起来,脸色也异常难看,勉强调整了个稍微习惯些的位置,咬着牙。
“恩人,我说的吧?”
司景憋屈道:“他最好快点。”
不然我大腿内侧好像也要报废了。
要不是这种紧身的机车裤子恐怕能显出来,司景真想现在就变出一层猫毛盖住腿,好歹当个毛裤,还能缓解缓解摩擦力。
拍摄进行到一半,忽然有工作人员从外头跑进来,急急忙忙和导演说了什么。导演侧耳听了两句,神情也很诧异,“来探班?”
他有点儿难以理解,“不是……这突如其来的,探什么班?”
“这谁能知道,”工作人员小声道,“那您看,让不让他进来?”
都是圈子里的,导演蹙眉想了会儿,还是一挥手。
“来就来吧。不过,他来探谁的班?”
工作人员幽幽看向正如同猫干一样挂在空中晃晃荡荡的司景。
忽然被注视的司大佬:?
怎么停了?
腿间火辣辣的感觉更重,他忍着浑身的不适,提起十二分精神念台词。白宏礼的情绪已经投入进去,这会儿眼里似是有雪亮的锋芒,已然进入状态,说话时目光下移,像是在看不值一提的蝼蚁。
“只知道逃跑,算什么好汉?”
不得不说,好的对手戏演员能够更充分地调动起人的情绪。司景瞧着他的神情,逐渐也专注起来,连此时此刻的不舒服也被遗忘在了脑后,只看着对方,嗤笑一声,也入了戏。
两人在空中过了几招,动作干脆利落,相当爽利。导演也没喊卡,任由他们自由发挥23" 死对头是猫薄荷而我是猫怎么破[娱乐圈]0 ">首页 25 页, ,等一条拍完,才指出不足,示意从中间部分再开始。
一场武打戏,拍了整整一下午。好不容易从威亚上下来时,司景的腿又酸又软,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
袁方拿矿泉水给他喝,瞧见他走路的姿势,大吃一惊。
“祖宗!”
这一声叫的惊慌失措,袁方瞪着他,“你怎么瘸了?”
司大佬铁青着脸,伸伸手,示意袁方的手臂当个扶手,“扶……扶我一把先。”
他隐约觉得下半身都有些不对劲,所有的毛孔都在叫着痒。可待会儿还有戏份,他也走不开,只好在经纪人的搀扶下先颤颤巍巍去了洗手间。袁方相当担心,站在门口一个劲儿敲他隔间门,“怎么了?——痔疮又犯了?我之前就跟你说了得早点治!”
洗手间的香薰味道有些大,熏的人头发晕。司景没搭理他,急吼吼地把紧身的机车皮裤拉下去了。
映入眼帘的一片红色,让他自己都惊了惊。
怎么这么红?
他的毛也不是这色儿的啊?
他伸出手指碰碰,全是细细小小的疹子。司景瞧了半天,终于意识过来,他这恐怕是过敏。
……靠。
什么鬼皮裤。
他不计形象地敞开双腿坐在马桶上,皱着眉头检查自己这会儿相当凄惨的两条腿。又是过敏又是被威压摩擦,大腿的内侧通红着,被磨出了点儿血丝,稍稍碰触一下,又疼又痒,折磨的人简直恨不能把那一块皮肉扔了。
司景拿纸巾擦了擦,随即扬声喊外头的袁方。
“袁方,拿点儿药给我吧。红花油,还有治过敏的。……算了,各种药膏都拎过来试试。”
“……”
外头没回声。
司景提高嗓门。
“袁方,袁方?”
这回,外头有动静了。有人当当当敲了三下门,司景把隔间门拉开,也没注意,仍然蹙着眉头低头检查,“你看我这过敏的——”
有修长匀称的手探过来,指腹碰触着他起了红疹的地方,激的司景一哆嗦。
那指尖像是才在外头吹过风的,仍旧带着凉意。碰着温热的皮肤时,那一块的毛孔都跟着一战栗。司景这会儿腿上没长出猫毛来,若是长出了,刚刚拿一下足以让所有的毛们起立鼓掌。
“过敏?”
男人轻轻问。
这声音并不是袁方的声音。司景抬起头,瞧见眼前人,倒愣了。
“……阚泽?”
他有些诧异。
“你不是——”
不是在外市还有工作么?
中午休息时,司景还在微博上刷到了阚泽参加一访谈节目录制的图。那录制不在本市,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他怎么也想不到男人居然在下午来了这剧组,这会儿瞧着对方蹲下来抚摩他过敏处的模样,有些反应不过来。
阚泽没回答,只微蹙着眉头,身上那件深灰色的风衣垂到了地上,他也没管,指尖摩挲着那一片红疹。两条长腿在他的目光里微微哆嗦着,有点儿可怜的模样。
“对什么过敏?”
司景憋屈道:“机车皮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