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大战,盈我衣为何会死?
他一直觉得蹊跷,缚奴和盈我衣打斗之间,从远处飞来的箭雨到底是谁暗中布置的?这个人不仅想要杀死道尊无情,还要将道尊的大弟子、剑派斐然子的女儿盈我衣也要射杀了,这又是为什么?
这个人为何如此痛恨无情师徒?魔帝既然知道此人?3" 帝临天下0 ">首页15 页, 撬比账乐拔蚊挥兴党瞿侨说拿郑恳只颍У垡ぷ拍侨说纳矸荩吭僬撸У垡丫党瞿侨说纳矸荩皇侵谌嗣挥性谝舛选?br /> 孤仞峰一战,场面太过混乱,很多细节早已不清晰。帝旒影仔细一想,确实从一个疑点勾出无数个大的疑问。孤仞峰一战,魔道覆灭并非偶然,连魔帝也未预料到,他安插的心腹竟和正道之人沆瀣一气,倒戈相向,让魔帝引火自焚,甚至让整个魔道的子民丧命。这个魔人为何有如此大的决心?一切一切的答案,随着魔帝的死都无解。但如今,又因樱浅的失踪,而慢慢牵连出来,魔道之中不单纯。
☆、第四十一回 一寻蛛丝 江湖再涉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蝶恋花》
重出江湖,风雨飘摇路。拂不去风尘加身,唯有重整乾坤清明。
帝旒影几日来一直忙着寻找樱浅,自乱了心绪和阵脚。如今,抖落了纷纷杂杂的事情,一条清晰的主线摆在手中。他稳定心绪,心中多了几分胜算,如今被迫卷入一场无物之战中,若他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必然会重蹈上一世覆辙,不明不白枉送性命。既然再次卷入江湖之中,樱浅的命不仅要全力去救,他要做得更多,否则未来的日子只会更加被动。帝旒影心想,必须主动出击,全力应战,这一次,不仅要博得未来生机,还要一并清算上一世的恩怨,找出祸害的根源。他只能更加冷静,樱浅的命应暂时无碍,他即将面对的就是□□裸的恶魔。
该索取的必会主动拿来,睚眦必报,这是帝旒影骨子里的血性。上一世,他死得不明不白,不知被阴于谁之手,如今他从黄泉归来了,这些人又挑战他的底线,激怒他的热血,这一次,他要连本带利一起讨回。重生之后,他还没有施展过充沛如盈的妖力,还没有狂血撕饮,痛快一战,他身体中屠戮嗜杀的豪情被催动起来,每一根神经、每一个毛发都被促发着斗鸡般的任性与张扬。他迫切地想要杀,杀尽一切陷害他的、招惹他的人。帝旒影轻轻道,希望樱浅不要有任何伤害,若是知道谁敢动他一根汗毛,他必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你等我。樱浅。”
帝旒影下定决心后,便走至床上,躺了下来。连日来,第一次放下一切思虑,放空脑中转动的一切念头,他需要充沛的体力和清醒冷静的状态,他需要好好睡上一觉,准备走入一场腥风血雨中。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特别稳。梦中,他静静躺在床上,樱浅就坐在他的床侧,两人望着对方,无语,心安,樱浅的一颦一笑都有种治愈力量。自他重生以来,帝旒影便一直自诩为长辈,总是以哥哥的身份来看待樱浅这个小屁孩,他从未想过樱浅其实比他活得还久,只觉得应该以长辈的身份照顾他,保护他,那种感情到底是什么呢?帝旒影从未有僭越想法,有樱浅在身边,大概是一种最亲的人在身边的感觉,让人心中踏实。盈我衣的面容逐渐暗淡,只有樱浅,那就足够了。梦中的一切场景也那么真实,就像是樱浅和他一起经历过的真实记忆,偶尔参杂一些樱浅儿时的记忆片段,真真假假,化为梦境真实。
一任平静的梦境舒展,帝旒影整整睡了一日,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帝旒影起身,着一轻装,将满头银发干净利落地束成高高马尾。他带上双剑,稍作梳洗,在屋子中踟蹰片刻,望了望满屋的黑色千纸鹤,然后便信步走出院子。带上门扉,大步离开古道风霜,朝着那个地方前进。
那家酒楼的名字从来没有关注过,重生之后他和樱浅去寻歌舞姐妹时去过,而后就忘于脑后,若非必要,他恐怕永远都想不起来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如今,再入此地,心中多几分沉重。
繁星四起,月钩低垂,荒凉的路途寂寂无声。冷风无声,坚定是一种信仰,无论披荆斩棘、风雨兼程。帝旒影走在夜路中,想着樱浅,心中多了勇气和力量。他想,若是没有人招惹他,或许他能够平静地和樱浅一直这样下去,不问世事,这是他梦中和盈我衣过的退隐江湖的逍遥人生。既然上天不给他这样平静生活的机会,那么他也会报之以更大的腥风血雨,让整个江湖为之付出代价。他有这样的能力。重生之后,虽未有一试双剑锋芒,但他可以感受到身体的轻盈与快意,像是破茧重生一般,过去习得的魔功依旧运使自如,腾蛟起凤双剑威力更甚于前,更大的恩赐便是这个躯体,融入樱浅父母的千年妖力,让功法强于过去千倍百倍。他能感觉出来,樱蝶妖的天生妖法暗藏诸多玄机,他还尚未将这躯体的潜力挖掘到极限。不过,仅此便足够矣。樱浅父母的功法如此了得,却不知为何心甘情愿在魔城为囚徒多年?
帝旒影心中要解决的谜团太多,只能先处理摆在眼前的难题。一路上轻功飞跃,他在夜深时分到达酒馆门口。这个酒馆是剑阁繁华之地方圆数十里内最大的一家娱乐休闲场所,客人川流不息,夜不闭门,一片歌舞升平景象。里面不仅提供独家的酒酿与茶水,绝世的歌舞表演,还提供餐饮和住宿的服务,堪称配套齐全、功能繁多的综合性场馆。
帝旒影站到门口,抬头望了望门匾,题名“醉春楼”。无怪乎过去来时未有注意到酒馆的名称,够俗够普通!这就是一个三教九流来此休闲聊天的地方。踏入门房中,此时虽入夜已深,但一楼大厅仍是有不少的人群在喝酒赏舞,高谈阔论。
店小二一见他走进,便堆起笑脸急忙跑到跟前:“客官,我们这里有特色吃食和酒酿,您要不要来一桌。”店小二早已不记得帝旒影的模样,只当是初次见面的贵公子哥,殷勤地围着这个财主打转儿。
帝旒影亦不生疏,掏出一锭银子,摆在帐台处:“我要住店。”
店小二见着银子,两眼直冒红光,兴奋道:“好的。这就为公子安排雅间,请公子随我来。”
“小二,不知你们老板在否?”帝旒影随口一问。
“喏,我们老板在二楼栏杆处站着,跟客人说话呢。”顺着小二胳膊所指的方向,帝旒影果然见到那位满脸肥肉、圆润无比的客店老板。帝旒影盯着他,仔细地观察。那边老板似乎感到有人视线注视,扭头往下去看帝旒影,谁知两人视线刚一对接,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惊恐,随即转头继续与身旁之人谈话。就是这一瞬,帝旒影捕捉到了。这老板只见过他一面,便再次认出他来,绝对心怀鬼胎。
帝旒影走上二楼客房时,再看老板已消失在视线中。他嘴角轻扬,无妨,对方越是心虚越能露出马脚,他更觉心安不已。走至一处雅间,店小二便让帝旒影入屋就寝。夜色渐深,帝旒影躺于席上,能够隐隐听到人群散场的声音。直至后半夜,店小二方关闭房门,关上大厅灯烛,自行休息。
帝旒影听到店小二上楼的声音,急忙吹灭蜡烛,一动不动,随后整个酒馆一片寂静,灵敏的耳朵中能够听到周遭房屋中浊重的呼吸声。他睡了一日,毫无困意,待得时机合适,他要去查探一番老板的底细。
忽然,他的屋子门窗上飘掠过一个轻捷的人影,速度之快,若非眼力敏捷,定然以为是梦境幻觉。帝旒影正欲起身去开门跟去,谁知忽然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似乎是店小二起夜的声音,下楼梯的一阶一阶踩踏声粗重无比,没有任何疑点。他只得作罢。待到那个粗重的踩踏者又一阶一阶走上二楼,开门进入屋中,重新发出呼噜声时,帝旒影方才轻轻开门,左右望了望,并无任何异常。不知老板所住何屋,今日不适宜一间一间打探,待明日留意老板的去向。那道轻影,一定有古怪。
而后一直到天亮,帝旒影未曾发觉门外任何动静。直到鸡鸣时,伙计方才来敲门:“客官,需要早点吗?”
“可以。”帝旒影随后起身洗漱一番后走出房门。
“小二,你们老板不在吗?”帝旒影问道。
“他一早便出去了。”小二并不知晓内情,直言不讳。
“他起得挺早啊。”帝旒影接话感叹。
“我们老板每日都会早早出门。”店小二答道。
“他出去这么早是有什么要事?”帝旒影假装好奇道。
“客官说笑了。这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只要干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哪里会操心那么多事情。”店小二一脸无知。
“不知你们老板住在哪个屋中,我有事要请教他。”帝旒影问。
“老板在二楼走廊尽头那间屋子。”
“多谢。不知你们老板一般何时回来?”
“老板出去比较早,这个点差不多该回来了。这不,来了。”帝旒影向门口去一看,果然那人风尘仆仆走进酒楼大厅中。
“我听说你们楼中有歌舞姐妹的绝世舞蹈表演,不知我能否有机会一赏倾城之舞?”帝旒影又问。
店小二眼光兴奋道,“客官您可来对了,歌舞姐妹白天坐镇醉春楼,客官可待开舞时一睹芳华。她姐妹二人的舞姿曼妙多彩,无人可比,是我们醉春楼的一大特色招牌。前一阵子歌舞姐妹一直生病未能表演,如今身体恢复,客官真是好运气。客官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忙去了。”
“多谢。”帝旒影望了一眼二楼走廊尽头处平凡无奇的小屋,决计趁着客流多时趁机一探,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第四十二回 天生幻梦者
雁贴寒云次第飞,向南犹自怨归迟。谁能瘦马关山道,又到西风扑鬓时。
人杳杳,思依依,更无芳树有乌啼。凭将扫黛窗前月,持向今朝照别离。
——《鹧鸪天》
醉春楼,在晨曦后已是熙熙攘攘的嘈杂会所。二楼走廊栏杆旁,帝旒影在一处桌子上落坐,视野开阔,不仅可以观察到二楼一举一动,还可以留意一楼大厅沸腾的人声,进出的人流。他的眼光落在一楼招呼客人忙个不停的酒楼老板,那人满脸虚情假意,让人恶心。
巳时,醉春楼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帝旒影静静抿着小口茶水,望着一楼大厅中忙得晕头转向的老板,轻轻抹一弯笑,起身朝着走廊尽头视线遮挡处走去。推开那扇门,屋中的一切尽入眼帘。乍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没有什么稀奇,一切该有的物件皆有。只是一切过于规整,过于官方话,就像是一个标准的客栈,不像是一个常住的家。帝旒影翻了许多处匣子幽微处,并未发现任何线索。莫非昨日老板见到他时匆匆隐藏了线索?既然他在老板面前身份早已败露,不如大胆挟持一探,只是怕老板若是自戕,恐怕线索就此一断,再难摸出更深一层的关系。但这样苦等着始终不是办法,樱浅尚下落不明。焦灼之火一下子像是添了新鲜柴薪,燃势更旺盛不停。不可以慌乱,我一定要打探出消息。
帝旒影准备关门走时,又环顾了店老板的房间,似觉哪里有些问题,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便轻轻掩上门,走进不远处自己的雅间。他躺在床榻上,闭上眼睛,开始思索起来。却忽然脑海浮现出一幅黑暗无光的地方,一个被囚禁的血淋淋之人低头呻吟着,画面和人物皆不清晰,故而无法判断这是不是幻觉还是记忆,或是其他的情况,帝旒影见怪不怪,他重生之后,记忆、梦境、幻觉完全交杂在一起,错乱不堪,他的潜意识深受影响,最开始觉得不同寻常,后来慢慢放任这种影响,逐渐开始恢复自我原初心性。
帝旒影细细想着昨晚的人影,他一晚上未睡,即使稍稍迷瞪,酒馆中任何风吹草动皆能入耳,所以他应该是一直关注着外面发生的情况。但早上醒来之时,并未听到酒馆老板开门的声音,他应是一直闭门未出才对,为何店小二会说他早早出去办事未归。帝旒影轻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直挺挺起身站了起来,回响刚刚去店老板的房间,只有一处地方不对劲,那就是窗户:临街的窗户。若他是奸细,必然有轻功在身,一旦进了屋,轻轻打开窗户,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出去,再趁着无人时回来,那间干净整洁的房间未必是用来住的,可能只是一扇方便出去的门。
想到这个,帝旒影心中的紧张稍解。此时,听到屋外拍手叫喊声和喝彩声不断,当是歌舞姐妹的主场表演开始啦。帝旒影整理好衣裳,一番打扮,走出房门,走下楼梯,坐在一楼舞台对面的角落旁。歌舞姐妹正在献舞,眼神尖锐瞟见帝子,帝子挥了挥手示意出去,便起身走出酒馆。
歌舞姐妹舞完惊鸿一曲,便起身做了个揖,对在场的茶客道,“今日我姐妹二人身体微漾,需回府休息一趟,请各位看官谅解。”随即在店家的招呼下走出了醉春楼。
为防止被人跟踪,帝旒影一路走至歌舞姐妹城郊的府邸,飞身进入院子中去,藏于一树之上。歌舞姐妹沿途一路回家,总觉得身后有人尾随,而且不见帝子的踪迹,便也朝着笙歌画舫行去。回到家中,开门时方见帝旒影在院中的古树上向她们招手,歌舞姐姐朝着门口四望一番,确定无人跟来时才锁上门,帝旒影跳下树来,和歌舞姐妹一同走向院中小居。妹妹轻歌曼舞戏道:“没想到帝子翻墙上树,无一不精,果然是激灵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