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兮月跪身领旨。
花田几个跟着兮月饶了几个弯儿才来到自己的住处。
这儿景观雅致,安静又远僻,甚得花田欢心。
“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去安排别的事情。”兰子君瞥了兮月一眼。
兮月很懂分寸,把度掌控的很好,乖乖的退了出去。
兰子君挥了一下衣袖,门自动关上了,一道暗符贴在上面,将房间隔绝在时空外。
“那个‘老乌鸦’的眼神真让人不舒服。”花田坐下,倒了一杯水,推到刚摘下面具的兼坚面前,攀谈起来。
兼坚接水,喝了几口。
“你认识他?”兰子君问花田,“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我也正纳闷,但我怎么可能认识他。”花田嫌弃道。
兰子君进入了沉思,没再问什么,几个陷入了沉默。
休息片刻,钟离忍不住枯燥,提刀出了门:“我先出去探一探。”
“鲁莽啊鲁莽,子君兄,你也不拦一下。”花田对着钟离出去的方向摇了摇头。
“我困了,要睡觉。”兰子君脱掉了鞋子,坐上了床,继而补充道,“我不喜欢跟别人睡一张床,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花田与兼坚面面相觑,这儿他娘的只有一张床。
“兼坚,你困吗?”花田问。
兼坚摇了摇头。
“我们也出去探探。”花田看了看身上繁琐瞩目的大红袍,跟兼坚道:“把衣服脱了,我去找两件宫衣换上,今晚夜探紫荆殿。”
说毕,花田抄起一根木棍,准备出去劫两件衣服。
兼坚怀疑的看着花田,迟迟不行动。
“你放心,不会出人命的,我下手不会太重。”花田摸了摸兼坚的头,他好像理解错了兼坚的眼神,兼坚担心的是会不会被守夜的侍卫擒住。
“花……”兼坚还没说完,花田就提着木棍出去了。
兼坚无奈的开始脱衣服。
钟离出门后,身着西域大红袍,肆无忌惮的在路上逛,三雪毫不避讳的挂在腰间,擦肩而过的宫人全都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钟离很是郁闷,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为关注的焦点,他有一身本领,现在也施展不了。
烦恼之际,一队侍卫朝钟离走来。
钟离心一沉,暗想:坏了,是不是暴露了。
“你是西域来的客人吗?”带头的年轻侍卫卫雉,语气还算温和的问。
钟离眼珠一转,看来没别发现,连忙谎称道:“是啊,闲来无事出来逛逛,没想到徐王朝这么大,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我带你回去吧。”卫雉对钟离道,扭头对身后的侍卫们说,“你们继续巡察。”
“是。”众侍卫带队离开。
一路尴尬,钟离绞尽脑汁找了点话说:“你们做皇宫侍卫挺累吧,这都三更了,还不能休息。”
“还好,这儿拿的俸禄多。”卫雉回了寥寥几个字。
两人有过短暂的对话后,陷入了更加尴尬的沉默中。
钟离不禁小声嘟囔:这路真他妈的远。
其实钟离是真的迷路了,卫雉将他带往了相反的方向,他也全然不知。
走至一处僻静无人的拐角,卫雉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打量起钟离。
发现事态不对,钟离握紧三雪,进入防备,不自然的笑问道:“这儿好像不是我住的地方,卫侍卫,你是不是带错地方了。”
卫雉逼近钟离,打探道:“你是魔头钟离?”
卫雉的一句话,让整个氛围紧张起来。
“卫侍卫,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魔头钟离呢,他不是一百多年前就死了吗?”钟离睁眼说瞎话,跟花田待久了,说谎都不会脸红。
“哦,我想也不可能?4" 一觉醒来我成了阎王0 ">首页16 页, !蔽里糇怨俗缘男α艘恍Γ绦实溃骸疤滴饔蛴幸恢挚梢匀萌嗣曰玫幕ǎ惺裁绰蘩醋牛俊?br /> “曼陀罗。”钟离回答卫雉,心里忖度,这小子还在套我话呢。不过这也难不倒钟离,曼陀罗在地府有的是,他最熟悉不过了。
第五十六章 朝歌行
钟离不仅知道,还非常熟知,跟卫雉聊了起来:“这曼陀罗极其妖艳,花味独特,而且不能独活,必须得是成堆的开,不懂此花的外地人常常被这种花迷惑,走进了曼陀罗的领域嗅其香味,就进入了幻境。”
“哦,那人迷幻了会怎样?”卫雉反而真的对此花产生了兴趣,忍不住多问一句。
“中毒轻的,做几天恶梦,中毒重的,会陷入记忆的迷汤里,将往前美好的回忆全部磨去,留下最为痛苦,最为不堪的回忆,不断的折磨着此人。”
钟离邪魅一笑,对着正在回味的卫雉继续说道:“卫侍卫,看你对这花这么感兴趣,等我回西域,找人给你捎来几簇。”
卫雉连忙摇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对曼陀罗也不是那么的感兴趣。”
被钟离一番忽悠,卫雉再也没敢问什么,钟离反而轻松了许多。
钟离哼着小歌欢快的走着,卫雉也跟着放松下来,没那么拘束了,二人没先前尴尬了。
卫雉真心实意想将钟离送回去,走了一路,钟离不经意间扭头,突然看到了白日的大殿,此刻的他此地的他正走在大殿的正前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哎呦,卫侍卫,我肚子好痛,茅房在哪儿?”钟离捂着肚子,佯作痛苦的样子。
见钟离如此痛苦,卫雉跟着慌张起来,指着大殿的右侧,连忙道:“大殿的右侧有一间内侍宫,你去哪儿……”
醉翁之意不在酒,钟离之意不在茅厕,还没等卫雉说完,钟离迫不及待的向大殿跑去:“我去了。”
卫雉突然想起一事,跟在钟离后面大喊:“茅房没纸,我去给你找两张。”
仗义的卫雉帮钟离找纸去了。
“多谢卫兄。”钟离早就跑出了卫雉的视线范围,空中只飘来这一句话。
钟离怕卫雉怀疑,跑来厕所的一处草丛盯梢,刚好离正门不远。
……
小院
“小兼坚,你看。”花田回来时,果然拿来两件宫服给兼坚,手中的木棍却不见了。
“给我一件吧。”兼坚无奈的摇了摇头,问花田要了一件宫服换上。
两个换完衣服,刚好是三更锣鼓声响起,云翳蔽月,天色进入大黑。
欲出门,花田见兰子君在床上睡熟,悄声喊了句:“子君兄,我们走了。”
喊完觉得少了点什么,又倒回来补充道:“我可跟你说了啊,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兼坚,你也喊一句。”花田怂恿着兼坚。
兼坚无奈,跟着喊了一句:“兰大人,我们走了。”
花田这才放心,带着兼坚向大殿走去。
待二人走后,兰子君睁开眼睛,低骂了一句:“滚的真慢,我都快装不下去了。”
这夜对于几个来说,又是一个不眠夜。
兰子君坐直身子,阖上眼睛,进入冥想。
很快,在梦中见到了华盖帝君。
“子君,找我有什么事?”兰子君少有的进入冥想与华盖帝君相见,这大半夜突然喊他,难道,“是不是花田……”
华盖帝君紧张的双手抓紧兰子君。
兰子君甩开华盖帝君的手,神色黯淡道:“花田没事,我是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
听到花田没事,华盖帝君松了一口气。
“查谁?”华盖帝君又不免感到疑惑,兰子君是地府监官,看遍世人轮回,什么人他没见过,还需要找找他?
要查的此人定不是凡胎。
兰子君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展开给华盖帝君看,映入华盖帝君眼前的是一张骨瘦如柴的老脸,高高的颧骨耸立起来,目光锐利,总是带有一种似笑非笑的自信感,脖颈细长,一身灰色道袍,像是一只灰山鸡。
此人正是明明德。
“人间法师,明明德。”兰子君道。
华盖帝君接过画像,仔细端详起来,兰子君让他查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如果兰子君能在地府查到,也绝不会向华盖帝君开口查。
“我回去查查仙班。”华盖帝君继续说,“但也不一定有结果,魔界和妖界我没办法入手查。”
“明明德好像认得花田。”兰子君戳中了华盖帝君的心窝。
华盖帝君神色一暗,带着一丝狠唳对兰子君说道:“那你就想办法让他闭嘴,要是你办不到,那就我来。”
兰子君聪颖过人,不会听不出这是激将法,但他就是受不了华盖帝君的低看,猛然转过身去说道:“你做好你的事,不要插手我们的案子。”
“我一定查出此人,在此期间,他要是有任何不妥行为,务必要斩草除根。”华盖帝君以命令口吻对兰子君说道。
“没有证据,随意伤害凡人,是要处罚天规的。”兰子君不肯。
“你尽管做,有什么事我担着。”华盖帝君眼眸中闪着决绝。
“到时候,你可别背弃我。”兰子君玩笑。
这句话仿佛戳中华盖帝君的燃点,华盖帝君猛然抓紧兰子君的肩膀,将他推到墙壁,低头狠厉道:“我什么时候背弃过你。”
兰子君头一次见华盖帝君这般收敛不住脾性,怔愣的摇了摇头。
华盖帝君放开了兰子君,甩袖离去,一场见面不欢而散。
许久,兰子君才缓过神,整理了被华盖帝君扯乱的衣袍,飞身跳上了屋顶,也朝大殿的方向奔去。
花田和兼坚出了小院,和钟离一样,在纵横交错的小路中迷失了道路。
“兼坚,我们往北走,我记得兮月带着我们回院时,一直往南走的。”花田拉起兼坚的手欲走。
兼坚停下步子,指了指往返的方向,对花田道:“这边是北。”
花田抓耳挠腮:“这宫里的路乱七八糟,我们回去吧。”
兼坚耸了耸肩:“我忘记回去的路了。”
“好巧,我也忘记了。”花田苦笑。
两人一筹莫展时,后方来了一队宫人列队走了过来,花田带着兼坚溜进队伍后面,谨慎的走在路上,模仿着宫人的样子,低头小步快速的移动着,眼看快要走到大殿的侧门。
“你们俩,干嘛呢?”身后传来一声尖细的呼唤声。
兼坚下意识的握紧腰间的刀,身体紧张的甚至不敢转身,僵在了那儿,手心的冷汗直冒。
第五十七章 朝歌行
花田悄悄的寻进兼坚宽大的衣袖,找到了他的手,轻捏一下,兼坚这才敢做出抬头的动作,与花田对视。
花田微微一笑,口语道:“放心,死不了。”
兼坚点了点头,他们却是真的死不了,不过有了花田这一句话,兼坚不那么害怕了。
再转身对向不远处的一队内侍时,花田笑得极其谄媚,将领头太监拉到一旁,掏出一袋银两塞给了他,斜肩谄媚道:“大人,我们俩刚才太困了,就去打了个盹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领头太监颠了颠手中的银两,眼珠转了几下,严肃的表情松懈下来,眼睛斜视着花田道:“再有下次,我就把你们调到冷宫,让你们去伺候鹂妃。”
花田听的一头雾水,鹂妃是谁?
不过言外之意还是听懂了,这次就绕了他们,花田赶紧作揖道谢:“谢大人。”
“快去守着吧,仔细点瞧着,别让不该进的东西进去喽。”领头太监揣好钱袋,扭着肥大的腰身走远了。
花田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兼坚,兼坚呆愣着,没缓过神儿。
“小兼坚,别傻站着了,我们准备进殿。”花田拽着兼坚就要进大殿。
“花大人,你看。”兼坚给花田指了指大殿周围,老远就看到大殿被侍卫围的严严实实,想进去并不是那么容易,花田说的跟要进自己家门似的。
花田一拍脑门,幡然醒悟:“敲错人了,我应该找两件侍卫的衣服。”
花田的脑回路也是清奇,继续道:“兼坚,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这就去劫两件衣袍。”
花田开始四下找可以可以袭击的武器。
“他们可是带刀御前侍卫,你能打的过他们吗?”兼坚非常担忧,花田说要去劫宫服时,他就很不放心,现在他更不会让花田去了,劝阻道,“我们先回去找兰大人商量一下再行动吧。”
“不用,我生前可是打铁的,一打一个准。”花田已经挑好顺手的武器……路边的小木棍,跃跃欲试。
花田寻摸了一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兼坚安置:“你先在这儿待着,我去去就回。”
“不,我和你一起。”兼坚拽着花田的衣角,死活也不放手,非要跟着去,花田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待会儿我动手的时候,你躲远一点。”花田暗含命令。
花田抬眼盯着花田,倔强道:“你要是没有危险,我自然不妨碍你。”你要是有危险,我断然不会让你受伤。
花田着急劫衣,没听去体会兼坚的话外之意带着花田来至一处隐蔽且侍卫经常来的地方……茅厕。
花田与兼坚藏在茅房后的草丛里隐身,准备挑个落单的侍卫,一发即中。
挑了一圈,花田多次想出手,都被兼坚拦下:“这些侍卫都太魁梧了,不好下手,要不我们就先回去吧。”
“不行,来都来了,我们必须成功。”花田坚定,继而补充道,“再说,你知道回去的路吗?”
兼坚:“……”
又挑了一番,终于来了一个瘦小的。
“这个怎么样?”花田用木棍指着前来给钟离送纸的卫雉。
“这个还可以吧。”兼坚兀自思索了一会儿,又道,“但万一他深藏不露呢。”
花田根本没听兼坚说的什么,开始用布条遮住脸:“你留在这儿,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