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了一句,花田开始行动了。
茅厕外
“李忠兄,你在里面吗?”卫雉站在外面呼喊。
“……”
“李忠兄,我来给你送纸了。”
“……”
喊了几声,茅厕里没有回应。
“难道西域人拉完屎不用纸?”卫雉自言自语道,但还是决定进去茅房看一下,尽完最后的“地主之谊”。
仗义的卫雉一心顾着拉完屎没有厕纸的钟离,丝毫没防备身后。
花田手中挥起木棒,悄悄的逼近卫雉,就等最后一击了。
千钧一发时刻,卫雉突然转身,花田没反应过来,手中木棒举到卫雉的头顶,尴尬的保持着这个动作。
作为大内侍卫的卫雉,反应极其迅速,抽出腰间的刀,指向花田,大喝一声:“说,你是什么人?”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花田攥紧木棒,大喊道:“我是你爷爷。”
挑衅之后,木棒迅速的敲向卫雉,花田想以速度制胜,没想到的是卫雉速度更快,一刀劈下去,花田的木棍断成两节。
花田一个扑空,脸着了地,卫雉举刀架在花田的脖子上,问:“说,你到底是谁。”
花田幽幽的转过身去,半侧着,直视着卫雉,嬉皮笑脸道:“不是都说了吗?我是你爷爷。”
“你!”卫雉将刀举到空中,想吓唬吓唬花田,突然他感到身下一沉,什么时候这儿挂了一个人。
“不要杀他。”兼坚死死的抱住卫雉。
“你又是谁?”卫雉拎着兼坚的衣领,本以为凭自己的力气,将他拉开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想到兼坚如此顽固,任凭卫雉怎么扯都不动,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
“我拦着他,你快跑。”兼坚朝花田喊。
“螳臂当车。”卫雉迈腿,连带着把兼坚一起拖拽到花田身边,用刀抵住了花田的脖子,防止他逃跑。
兼坚以为卫雉要砍花田,发疯似的朝他的胳膊咬去,卫雉被咬的猝不及防,一个用力挥臂,兼坚甩出去几米远。
“兼坚!”花田想用手去推开卫雉的刀,可是卫雉是大内侍卫,武功高强,架在敌人脖子上的武器怎么可能被轻易推开,最终受伤的只有花田罢了,手被伤,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不要反抗了,快快交代,你们是谁?”卫雉没再砍下去,刀停在半空。
花田回身,愤然瞪向卫雉,道:“谁让你伤他的!”
卫雉惊诧,花田已经是他的刀下鱼肉,还敢露出这般放肆狠厉的神情,又见花田手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更是吃惊。
“我没事。”兼坚摇晃着站起身来,故作轻松的朝花田笑。
这般模样对着花田,同时也被卫雉看了去,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人。
被连续不断的异事惊嚇住,卫雉放松了警惕,身后来至一人,举起手中的石头将他拍晕。
卫雉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第五十八章 朝歌行
“卫兄,对不住了。”钟离扔下石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钟离!”花田没有比此刻更喜欢钟离了。
“大人,来的及时吧。”快夸夸我。
钟离准备好接受花田的大肆夸赞与感激涕零,低头一看躺在地上的花田,人呢?
“兼坚,你没事吧。”花田早就移步到兼坚身旁,问这儿问那儿的,全身各种检查。
兼坚任由花田检查,从怀中掏出手帕,给兼坚的手止血。
“没事,很快就愈合了。”花田宽慰兼坚。
钟离在一旁看着两个卿卿我我,双手抱胸,脚趾点地,佯作不耐单的样子。
“钟离,把他扒了。”花田突然招呼钟离。
钟离姗姗反应过来,靠上前,看花田指着卫雉。
“大人,卫雉刚才不想伤害你,他只是想吓你罢了。”钟离替卫雉辩解,这个侍卫相处起来还不错,没必要这样羞辱他。
“你说什么!”花田捕捉到钟离话中含义,既然知道卫雉想吓自己,定是在一旁观察了好久,气道,“好啊钟离,原来你早就来了,是不是在一旁看了许久,心里还催促着这小子,怎么还不动手。”
“冤枉啊大人,你没见他之前,我与他已经认识,他来茅厕是为了给我送厕纸。”钟离喊冤。
花田一看卫雉手中,果然有几张已经褶皱的草纸,这才信了钟离。
“别废话了,快把他扒了。”花田催促道。
“大人,你就放过他吧,他本质不坏。”钟离依然以为花田要跟卫雉算账。
“我没说不放过他,只是想要他的官服,伪装成侍卫溜进大殿。”花田解释。
“这样呀,我还以为……。”钟离长了记性,赶紧捂住嘴巴,咽下了还未说出的话。
三个埋伏在草丛中,不一会儿,钟离就劫得三件官服,没有去扒卫雉的衣服,好歹卫雉也是领头,给他留点面子。
三个换好衣袍,钟离指着一侧门道:“我观察过了,只有这个位置可以进人。”
花田看向一侧,有重兵把守。
“你确定?”花田怀疑道。
“防卫最重的地方,往往是最脆弱可攻的地方。”钟离故作高深道。
“说人话。”花田鄙夷,他还不了解钟离。
“我刚刚看到,不时有人抬了木桶进去。”钟离老实交代。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劫一个一模一样的桶混进去。”花田领会,钟离点头。
几个运木桶的侍卫从大殿出来,推着车走远。
“跟上。”花田几个跟随出来的侍卫找木桶。
兜兜转转来到他们住处附近的一座后山上,山中幽深僻静,几只豢养的秃鹰盘桓在上空,明亮尖锐的眸子寻找着猎物。
“他们来这儿干嘛。”花田也不知道在问谁,兼坚和钟离都摇了摇头。
山口有重兵把守,其阵势不比大殿小。
“这座山里有什么?竟然有这么多官兵把守。”钟离也觉察到不对劲。
花田眸子变得深邃,紧盯着出山口。
三个没跟的太紧,在出山口处停下了,找了处隐蔽的地方蹲着,打算在半路劫桶。
时过三更,山中没有一丝动静。
“怎么还不出来,爷爷我都想回去睡觉了。”花田侧躺在草丛里,等的时间太长,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不免抱怨着。
兼坚在前头半跪着,紧俏的盯着山口,花田将兼坚拉到后面,掰着兼坚的头依靠在自己的肩上,关切道:“兼坚,躺我肩上睡会儿,前头有钟离看守,你不用担心。”
钟离幽幽回头,抱怨道:“大人,我也困了,我需要你的肩膀依靠。”
花田踹了钟离一脚:“好好把守,别分心。”
钟离憋屈的蹲在前面,内心滴血:同样是鬼,差别对待有点大吧。
兼坚确实也困了,闭上眼睛小酣起来。
“来了。”花田与兼坚已经小睡了一会儿,就,钟离小声喊了一句。
兼坚睁开了眼,花田也做好准备,三个进入了备战状态。
运桶的侍卫倚着在皇宫里面,没做太多防备,几个打打闹闹,没太在意身后的桶。
花田几个悄没声的跟在后面,渐渐逼近。
“给你爹一棍。”花田对准一个侍卫的后脑勺挥了下去,运桶的侍卫翻了白眼,晕了过去同时,钟离将另外两个也放到了。
花田盯着晕倒的侍卫道:“也太简单了吧,爷爷我还没怎么活动筋骨呢。”
钟离小声嘟囔:“还不是因为有我,下次我晚点动手,让你好好活动下筋骨。”
“钟离大哥,你说让谁好好活动筋骨。”兼坚站在钟离一旁,刚好听到他的话,坏笑着问道。
“小兼坚你……”变坏了。
花田摆了钟离一眼,钟离住了嘴,兼坚在花田身旁捂嘴偷笑。
收拾完晕倒是侍卫,花田几个将目光移到木桶上,围着木桶转了几圈,研究了一番,就是一个普通的桶。
“这里面是什么?”花田非常的好奇,有什么还非得去后山取不可。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钟离挑唆花田打开。
“去吧。”花田两手抱胸,踢了踢钟离的小腿,他是地府老大,他说了算,再说这桶里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不要贸易行动,还是交给钟离最合适。
钟离无奈,自己捡的石头砸着自己的脚了,又围着桶转了几圈,上前小心翼翼的敲了几下。
“据我估计,里面装的是液体。”钟离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
“这还用你说,我们听都听出来了,你他娘的再磨叽天都要亮了。”花田不满钟离,骂骂咧咧道。
钟离撇嘴,双手环抱木桶盖子,脚底蹬地,一个转身,盖子大开,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呕……”兼坚最先没忍住吐了出来。
花田闻到味道后,脸色也极其难看,钟离更是好不到哪儿去,他的脸刚才差点伸进桶里。
“你快关上盖子,这味道真恶心。”花田催促钟离。
钟离离得近,早已熏的晕头转向了,连花田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花田等不及钟离反应,先他一步,上前将盖子合上,浓厚的腥臭味久久不能消失,花田感觉鼻翼甚至脑子里都充斥了这个味道。
带着虚弱的兼坚和熏懵的钟离逃离“案发现场”。
第五十九章 朝歌行
恢复了好长一会儿,味道逐渐散去,三个皆跟打了一架似的,虚脱了大半。
“世界上还有如此难闻的东西。”钟离瞅了瞅几十米之外的木桶,还心有余悸。
“你不是博物洽闻吗?说说这是什么东西?”花田问钟离。
钟离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种味道闻一次就记忆尤深,是不会忘记的,这种液体我确实没有接触过。”
“皇帝老儿将这种东西运到大殿干嘛?难道是药?”花田推测。
“药!怎么可能,闻着都会吐,要是再喝……”钟离想想都恶心,下半段也说不出口了。
“药不一定要喝,可以泡。”兼坚道。
“对呀,这么大桶,得喝到猴年马月。”经兼坚提醒,钟离醒悟。
花田给了钟离一个眼神:知道你不得宠的原因了吧。
“越来越有趣了,看来这个大殿必须得去一趟了。”花田来了兴致。
“说不定大殿里全是这种东西。”钟离泼了花田一盆冷水。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赶紧将木桶推进大殿,天快亮了。”花田催促着钟离,自己不动,一手还摁着兼坚,让他也不动。
得,钟离一看这形式,自觉的走到车前,吆喝一声,将装满秽物的车拉动起来,十分轻松。
花田很是欣赏的看着钟离,暗想:老子没白养你。
赶去大殿时,东方已经破晓,天色渐亮。
三个脚步匆匆的赶来,走在最前面的钟离放慢了脚步,问道:“我们一会儿怎么进去?”
花田:“还能怎么进去,走进去呗。”
钟离“……”我问的事怎么跟侍卫交涉。
花田看钟离不知所措,摆了他一眼走到了最前面,嫌弃的对钟离道:“后面呆着去。”
钟离最开心不过了,拉着车乐颠乐颠的跑到了最后面。
“停。”殿外的侍卫将他们拦下,例行检查。
花田摆出一副无关己事的样子,任他们“下手”,还不忘提醒一句:“你们打开盖子检查吧。”
几个侍卫一听打开盖子,脸色立即难看了几分,仿佛一股味道从桶中飘了出来。
“快走快走。”侍卫不耐烦的催促道。
花田趾高气昂的回头对兼坚和钟离说道:“跟上来。”
兼坚捂着嘴偷笑,钟离也把脸侧向一方,忍不住笑了。
从侧门进了大殿,面前只有一条幽深的通道,没有窗户,透不进一丝光亮。
“这怎么办?”花田愁眉苦脸,在此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更别说其他活动。
“往前走走看看。”从钟离的声音中,花田听出了一丝担忧,心里也跟着没底。
走了一段,依旧黑黢黢的一片,前方好像是到不了的尽头。
“哎呦喂。”花田脚下突然踢到了一块硬物,差点一头栽下去,坐在地上,捂着脚脖子乱哼哧。
兼坚看不见花田,只能乱摸索着来到花田身旁,费了些功夫找到他的脚给他搓揉。
钟离没有管花田,第一反映是低头寻找绊倒花田的硬物,先前还走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被绊倒。
甬道太黑,钟离只能用手摸,很快摸到绊倒花田的硬物,圆滑的凸起,顺着这块凸起,钟离又摸到了地上窄的几乎试不出的凹陷。
凭借他多年的江湖经验,心中已经估摸出几分这是什么,对花田道:“绊倒你的是一个滑轮,滑轮一旁还有轨道,底部的关卡与运木桶的车辙刚好吻合。”
“你是说用滑轮运木桶。”花田领会钟离的意思。
“对,如果没错的话,我想还有一个开关,只要把桶放在上面,开动开关,桶会自然到达它能到达的地方。”钟离一壁跟花田兼坚说,一壁在墙壁上摸索开关。
花田停止了哼哧,尽管还是很痛,顺着墙壁和钟离一起摸开关,兼坚也参与其中。
“我摸到了。”就在滑轮的不远处,钟离摸到了开关。
“太好了,这省了我们不少力气。”黑暗中,花田对着钟离所在的方向喊道,“钟离,快把桶放上去,我们跟着桶走,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受得了这桶‘圣水’。”
小心翼翼的来到木桶前,钟离张开双臂抱住木桶,双手紧紧的固定在两侧,一声“吆喝”,木桶在空中划了大大的一个圈,稳稳的落在滑轮上。
听到木桶落地的声响,花田不禁夸了一句:“好样的。”
头一次得到嘉奖,钟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羞涩起来,要是这表情被花田看到,又得狠狠的嘲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