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全是女装大佬[玄幻仙侠]——BY:一绛红

作者:一绛红  录入:11-02

  “好美,”秋拒霜的声音轻如夜雾,“没有你我该怎么活?”
  殷凝心想,几天不见,秋拒霜好像更疯了。
  “宫司大人…”殷凝开口,没说几个字就被秋拒霜用一指抵住嘴唇,她的唇上方才涂了口脂,于是他的指尖沾了一抹艳色。
  “嘘——”秋拒霜倾身欺近,声音低下去,每说一个字就像一片羽毛拂过她耳际,他说,“比起谎言,我更想听你哭着求我。”
  殷凝心想,这是什么恶趣味。
  然后她的眼睛被蒙上一段柔软织物,她顺从地闭上双眼,只听得到廊外连绵雨声和身前人微乱的呼吸。
  然后殷凝被带着往前走,雨声越来越远,只剩下两人交错的脚步声。
  没多久秋拒霜就和她一起停下,然后她忽然被推了一把,轻呼着跌进一片柔软。
  覆在眼上的绸缎被挑开,殷凝缓缓睁眼,满室辉煌,之前又是小片刻的黑暗,这强烈的对比让她的双眼不自觉地沁出生理性的水汽,犹如一段不胜雨露的花枝。
  看清楚周围景象后她不禁睁大双眼。这是一间宽敞又禁闭的密室,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宝物,黄金如河流蜿蜒遍地,璀璨宝石随意堆叠成山,绝世孤品的名贵瓷器随处可见,还有无数能够引起血战争夺的灵花异草,而她躺在层层铺就的绸缎上,上面的织纹神秘高贵。
  这些让人疯狂的财富和珍宝堆积成无垠的海洋,璀璨光泽明亮夺目。
  殷凝不合时宜地想着,秋拒霜,好有钱。
  她想坐起来,伸手摸到了满手的羽毛,纤长柔软,在她身下铺满。
  “既然大小姐你不稀罕做,那就试试当我的珍藏。”秋拒霜俯身,颀长身形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稠艳眉眼生起阴暗情愫。
  殷凝想,这句话的意思是,从此以后她都要被关在这里?和无数黄金珠玉一起。
  这不好,相当不好。
  脚踝被扣住抬起,她有些茫然地望过去,秋拒霜只是凝眸细细端详,眼里暗色越发浓郁。
  之前他亲手画下的红色花纹从脚背向上不断蔓延,像紧紧缠绕她的花藤。白皙细腻的腿弯处,却出现了点点浅红浮痕,像是被掐握出来的。
  妒火轰然燃起,他手上的力道有些失去控制,殷凝发出一声低呼。他瞬间松了力道,只是将她的脚腕拢在掌心。
  秋拒霜看向躺在绸缎上的殷凝,她脸上并没有痛苦不适的神色,只是有些紧张。
  他后知后觉这是一个糟糕的视角。妆容冶艳的狐耳美人慵卧华缎,鬓发散乱,由于单腿被他抬起,裙裳向两旁滑开。明明她脸上并没有蛊惑之色,甚至是漫不经心,估计是又在想怎么从他身边逃开。但他还是心跳加快。
  秋拒霜将她的腿轻柔放下,顺势半跪下去,伸手撩开飘到她鬓上的羽毛,他眼底是隐忍又病态的迷恋,启唇缓声低语:“我年少时喜欢收藏珍宝,但现在我发现,这些东西比不上你一根头发。”
  殷凝半眯起双眼。她想起【金丝雀】会让秋拒霜将她视为所有物,甚至不惜用这无穷无尽的珍宝,为她筑巢。
  秋拒霜忽然倾身,目光掠过她发间的狐耳,他看到了上面的桃花纹,凤目危险地眯起:“魅妖?你刚才还跟他做了什么?”
  殷凝知道秋拒霜口中的“他”是在指雨齐。是错觉吗,她居然嗅到了一股酸味。


第28章 入梦
  秋拒霜问他们做了什么。他确实不太清楚, 本体传来的共感并非连续不断。
  殷凝没来由地一笑:“宫司大人觉得呢?”都看出是魅妖血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秋拒霜的表情很奇怪,他脸色阴沉得想要杀人, 耳尖却红了。
  他似乎生来就与这遍地的璀璨珍宝相衬, 稠艳眉眼带着华贵之气,这种美透着令人不敢直视的侵略性, 但此刻耳上浮红看上去好亲近了些许。
  殷凝略微一想,这恶毒女配单身多年, 可能这些事情还是太劲爆了?好纯情哦。
  她觉得腰封有些勒, 就挑开暗扣, 将那惹得王孙公子争抢的花魁绫罗一件件解下。
  提及某些事情, 秋拒霜本就血气上涌,一眼看去今晚的冰浴差点白洗。无数华贵绸缎堆叠, 上面的少女随意交叠双腿,纤指翻飞如素蝶,绫罗贴着优美身线滑下, 绣鞋底是镂空的冰玉, 锋利尖锐。她的眼神漫不经心,鞋尖一下下点着玉砖,小腿绷起的弧度美得让他心颤, 心跳都在应和她点地的节拍。
  秋拒霜没多看,沉吟了片刻, 忽然反应过来:“你元阴未失。”
  殷凝想了片刻, 索性跟他坦白:“我的魅妖血被剔除过一部分, 第一次发作没有那么难熬。”也就没有必要做到底。
  秋拒霜垂眸, 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间满是稀世珍宝的密室里点了不知名的香料, 幽香淡而绵长。
  她还躺在绫罗绸缎上, 本来就是半夜被叫醒,现在有些犯困了,于是动手拔下自己发髻上簪着的玉钗,这样枕着太不舒服了,她的发髻散开,青丝柔顺铺下。
  秋拒霜低声问,“三次,我对你哪里不好,让你跟躲洪水猛兽一样躲着我?”
  “宫司大人对我很好,”殷凝是真的有些困倦,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但世事易变,何况人心。说不定哪一天你一个不高兴就把我撅了。”
  秋拒霜讶然地看着她:“我何时说过要伤你?”
  殷凝困极了,觉得他说的每一个都在飘,像以前数学课上边睡边听课,她疲倦地闭眼,轻声道:“我不信,你立字据。”
  说完她就睡着了。很奇怪,跟秋拒霜对峙她本来是抱有警戒心的,精神也紧绷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就这样睡了过去。她隐隐觉得这不太对劲,但没空多想就坠入黑甜梦乡。
  秋拒霜静静看了她好一会,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低声道:“坏狐狸。”
  他拉过旁边的织羽绒毯,一点都不心疼地抖落上面的珠宝,轻轻给她盖了上去,还细心地压好了被角。还不忘将她拔剩下的玉钗步摇都收了起来,担心她夜里转身磕碰到会不舒服。
  然后一道传音飞来,灵光凝成瑶台落山的虚影。
  他不急着接下,而是出了藏宝的密室,身后数重鲸骨殿门合上后,才道:“说罢。”
  传音那边是秦浮茵,她有些慌乱道:“宫司大人,殿下又逃了。”
  秋拒霜并不意外:“他会来找我。”因为殷凝在他这里。
  “还得是宫司大人运筹帷幄,”秦浮茵又说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十盏玉灯,已经碎了足足…”她有些不敢说。
  “八盏。”秋拒霜并不需要她说。
  “是,”秦浮茵犹豫了片刻才踌躇道,“这第八盏对应的是情根,殿下这是动了尘念。”
  “迟早的事。”秋拒霜自始自终神色未变,“能碎完十盏倒是算他本事。”
  “可是,既然殿下的尘锁已经碎了八道,他身上的妖邪之气应该遮天蔽日才对,但今夜十方月色长明如昔。”秦浮茵疑惑。
  “玉灯是碎了,但他自己又将尘锁封了上去。”秋拒霜说,“不必管他,先解决异鲛一事。”
  也不知殷凝调.教了些什么,他的本体这次倒是安分得很,没有妄造杀孽,不然善后颇为麻烦。
  隔天,殷凝揉着眼睛醒来,睡在一大堆名贵丝缎上感觉挺好,只是有点暴殄天物。
  身侧是放得整齐的玉钗步摇,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整个密室里只有无数珍宝与她相伴,四壁是各色晶矿雕琢拼接成的窗户,将照入的阳光折成斑斓霓虹,随风流动的光斑像是另一种宝石。
  殷凝解开繁复衣裳,只剩一件素色的单衣,她记得昨晚睡前鞋袜没脱下,而现在绣鞋和罗袜都在下面摆好。奇了怪了,总不能是秋拒霜帮她脱的。
  她刚一交叠双腿换个坐姿,就听到脚上传来清脆的叮铃声。她脚踝处被系上一串银链,小巧精致的铃铛垂在脚背上,她伸手扒拉了一下,这串泛着幽微红芒的银链不知是什么质地,居然是柔软轻盈的,若不是铃声响起,她还察觉不到。
  殷凝略微一想,大概猜到了秋拒霜此举的意图,这里堆金垒玉,循着铃声在珍宝堆里找她方便些。
  片刻后,重重殿门开启的声音沉闷回荡,木屐声响起。
  秋拒霜在接近她之前,忍不住又施了一个清净法诀,这已经是第四个,此前他还沐浴焚香过,确保连夜斩杀异鲛的血腥味淡去。
  他会对她悉心照顾、温柔以待,将自己原有的暴戾小心翼翼地藏好,将冰凉锋芒敛去。他将她藏在金殿、他手沾鲜血,却又渴求她的宽恕与怜悯。
  殷凝知道秋拒霜来了,她这边的视线被珠宝阻隔,片刻后就看到提着食盒的秋拒霜。
  对方看到她,有些不自然地侧开了视线,低声提醒她:“把衣裳穿好。”
  “我就这么穿。”殷凝觉得自己这身单衣整挺好,轻薄舒适,不过是齐胸的形制,所以前面露了一些,都是女孩子也没什么。
  可秋拒霜斩钉截铁地说:“不行,穿上。”
  “碍着你什么了吗?”殷凝满头问号,“你想看就看呗,我又不会少块肉。”
  逃跑无望,一再假装怯弱也没什么用了,同样的招数在秋拒霜身上不可能有用,而且都逃了那么多次,秋拒霜对她有什么好印象也败光了,摆烂了。所以她很不客气,连“宫司大人”都不打算叫了。不过秋拒霜好像并不在意这个。
  秋拒霜似乎被她这话气到,攥着食盒的手背隐隐现出青筋,胸膛上下起伏,可惜还是一马平川。
  殷凝突然心领神会,莫不是因为她胸比秋拒霜大,还穿比较显的衣服,所以对方给气到了?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啊。
  所以她语重心长地说:“你多吃木瓜。”
  秋拒霜一怔,很快就明白她误会了什么,眼角眉梢都细微地抽搐了一下,干脆把食盒一放,伸手脱下自己的外袍,不由分说地给她披了上去。
  殷凝也就随他去了,将地上的食盒捞起来放在腿上打开,里面是一碗粥还有看起来很精致的茶点,都是药膳。
  她相当心大地吃了起来,反正【金丝雀】还没过期,秋拒霜不会杀她。
  殷凝一边喝粥一边想这下要怎么逃出生天,她见秋拒霜一直站在她身前,就伸手怕了拍身旁的位置,道:“坐呀。”
  秋拒霜没坐下,只是垂眸静静看着她。他从未觉得清晨是这般美好,浅金的阳光被折成斑斓碎片洒了她一身,有些卷翘的长发被晕染成好看的色泽,连纤长的眼睫都在发光。
  他怨,他妒,但看到她好好在自己面前,他又完全生不起气来。
  他从旁边的宝石堆上拿出一个花冠,翡翠雕刻成枝蔓,白玉凝成花蕾,细碎的水晶铺成朝露。他将这个花冠轻轻戴在殷凝头上,忽然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殷凝有些讶异,秋拒霜是高傲的人,哪怕将她视作所有物,也不会去考虑她的意愿,但此刻却这样问她。
  就好像,是真的很关心她一样。
  这是可以相信的吗?殷凝缓缓喝了一口热茶,温暖的水汽弥漫开来,眼前有一瞬模糊不清。她知道秋拒霜向来聪明,这也许是留住她、将她据为己有的手段。如果是这样,她更不能暴露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于是殷凝道:“自由。”其实她现在想要的是去月下宗查清楚魅妖血的相关事宜,但她不想让这个把柄落人手中。
  “换一个。”秋拒霜道,“给你自由,你会去找别人。”他忍不了。
  于是殷凝耸耸肩,谈判破裂。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问道:“昨晚你是把幻境布在雅召信笺里?我打开的时候雨齐就不见了。”
  “雨齐?”秋拒霜没反应过来,“你的什么不见了?”
  “瑶山阁的殿下,我的,”殷凝差点直接说出“道侣”二字,她想想这不对,不能凭空玷污人家清白,于是她改口道,“嗯,朋友。”
  “朋友?”秋拒霜眼中莫名一黯,“你会让朋友这样帮你?”
  “这个我不好跟你解释,我不是不挑,只是,只是…哎,你也是女孩子,你懂的。”殷凝其实不是很想深究自己当时的心情。所以魅妖血这种麻烦的东西什么时候滚出她的身体啊。
  秋拒霜额角青筋暴跳。他不是,他不懂。
  然后他稍微俯身,殷凝只觉一片阴影落了下来,秋拒霜的语气有些危险:“你把他当朋友,那我是你的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殷凝有种奇妙的即视感,就好像是她先勾搭了秋拒霜再去搞雨齐,然后被捉奸在床,秋拒霜怒而质问。
  不对,扯远了,秋拒霜问她话呢。殷凝心中思忖,现在她是被养在宝库里的金丝雀,所以秋拒霜算是她的,饲主?好像也不能这么说。
  所以殷凝谨慎回答道:“美人姐姐?”应该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被夸成美人的吧。
  “……”秋拒霜闭眼深吸一口气,有气无力道,“你最好不要这么叫我。”
  “那,”殷凝可能是脑抽了,竟然说出来一句,“漂亮妹妹?”
  秋拒霜:。
  他看上去已经一脸麻木。
  作者有话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这么排斥,但殷凝很少看到恶毒女配吃瘪,有些想笑又不敢,于是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她想起当初罗衣镇上成群的异鲛,就提醒秋拒霜:“罗衣镇的枫狩祭,那一晚海水涨潮,出现了很多,嗯,人身鱼尾的妖怪。”她没说异鲛,因为听说过异鲛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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