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一双纤细柔软的手抚上他的脸,从眉眼到鼻梁到双唇,一寸寸温柔流连,温热的吐息洒在他脸上,让他不由自主地轻吸一口气。
高台玉座上只有他一人,他面前也没有任何人。
因为这是从本体传来的共感。
作者有话说:
明天入v,届时万更~
第27章 三擒大小姐(捉到了)
典月峰正殿四角都放有月形宫灯, 明光晃晃之下,在场的四人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到原本一脸山雨欲来的宫司大人, 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薄红。
他们不知道, 他们不敢说话。
秋拒霜原本将修长手指搭在座椅上,时不时轻敲几下, 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但现在,他像是受到什么刺激, 一下子徒手捏碎了玉座扶手。
“咔嚓”一声, 其他人有被吓到, 毕竟以往有不少次秋拒霜直接暴起杀人。
但现在, 他并不是一身杀气,刚才挺直如刀剑的背脊稍微弓起, 细看之下还在轻微战栗。
迟烟柔暗想:这人发什么病?怎么跟被下了那什么药一样。
秋拒霜低下头,无声地低喘,之前那双轻抚他面容的手不断流连, 缓慢又细密地撩拨, 纤纤玉指点上他前面,又绕到背后勾勒他的蝴蝶骨,甚至掐了一把他的侧腰, 又意犹未尽地用指腹贴蹭他的人鱼线。
他独行千万年,何曾受过这般亲昵对待, 所以每一个动作都被敏感地放大。
那应该是一双女子的手, 不时也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蹭过他的颈侧——哪怕没有这些特征, 他也能确信这般对他的人是殷凝。
他的本体天生杀心, 每次出逃必须立刻捉回只有一个原因——防止这杀胚一时起兴就浮尸千里。所以, 如果有什么人能够这般肆无忌惮地亲近, 只有殷凝。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自己。
只有她、只有她,这样想着,这些触碰就像化成了一阵春雨,引起了他心尖上最柔软的情愫,隐秘的兴奋汇入血液流遍全身,连指尖都战栗起来。
“宫司大人?”高台下的人只觉得有些惊悚,秋拒霜看起来像被下了什么降头。
这一声让秋拒霜被搅散的理智回来了些许,他一振袖,身后的屏风就横陈在他身前,阻隔了其他人的视线。
“秦浮茵,那些玉灯碎了几盏?”秋拒霜问,他的声音有些微不可察的哑。
秦浮茵自然是知道他在过问与尘锁相连的玉灯,起身行礼回答道:“碎了三盏。”
秋拒霜皱眉。如果本体在殷凝身边,尘锁碎开也许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而且他实在是太想见到她了。
所以他抬手,指尖灵力瞬间爆发,一个比以往更加强大的探测法阵不断扩散出去。
月芙秀眉一凝,斟酌道:“宫司大人,您的法阵已经覆盖到边境地区,接壤的灵界和魔界会把这视为开战的挑衅。”秋拒霜是三界宫司,但不包括仙界、灵界和魔界。
秋拒霜“哦”了一声,阵法覆盖继续,他眉眼间尽是嚣夺生命的狂艳,“谁在乎呢?”
——有点理智,但是不多。
其他四人皱眉,但没有说什么,迟烟柔转过头翻了一个白眼。
接下来月芙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个庞大的探测法阵在覆盖了与灵界接壤的几座山镇后就被收回,还没有触及魔界。她是这样想的,灵界出了异鲛一事,也算落了个把柄在他们手里,灵界宫司也不好把探测边境一事做大。
不过,法阵被收回,也意味着秋拒霜找到了想要找的人。
迟烟柔拿起桌案上的酒盏浅尝几口,借此掩饰心中的慌乱——殷凝多半已经暴露了。
“罗衣镇,群玉台。”秋拒霜拂袖起身,广袖飒然而响,他冷冷而笑,“很好。”
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的?!
殷凝,危。
迟烟柔手里的酒是喝不下去了,她搁下杯盏,起身就要辞行:“宫司大人,我这边有点急事...”
“急着给她通风报信?”秋拒霜的目光隔着一扇屏风也依然凌厉如刀。
迟烟柔赶紧转移话题:“我只是急着要去料理在人界作乱的那些异鲛。”
“不用了,”秋拒霜投在屏风山的身影颀长,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他一字一字道,“本座亲自去。”
侍女站起,又躬身伸手向殿门的方向,这是在示意诸位掌门离开——除了迟烟柔被引到客房强行滞留在典月峰。
秋拒霜推开屏风,本来是想直接瞬移过去逮人,凝起灵力的手却蓦地一颤——通过共感,他感受到少女的双足轻轻踩上他的肩,然后柔软腿弯贴上肩头向两边滑,这是一个向他打开的动作。
心弦震颤,直接崩塌理智,同时涌上来的还有滔天的嫉妒。为什么此刻在她身边的不是他?
殿中侍女都是他的造物,感受到他巨大的情绪波动,有些迷茫地四顾。
秋拒霜有些难耐地仰起头,伸手解开了高锁的领扣,眼尾是一片隐忍的红,他只吩咐道:“去备冰浴。”
.
群玉台后山温泉。
雨齐被殷凝伸手拽下,他落入了这世间最温暖的怀。
少年体温偏低,殷凝只觉得拥上去就能舒解自己身上的难受,于是她像藤萝一般抵死纠缠上去。
“殷凝?”他任她动作,伸手覆上她的额头,指尖蕴起柔和妖力轻轻点上她的眉心。这一身专司杀戮的妖力在此刻奇迹般平和,平和到堪称温柔,带着安抚意味环绕在她身边。
妖力无法安抚,眉心上那点冰凉反而让她渴望更多。于是殷凝扣住他的手腕,将脸颊贴上他的掌心。
但这远远不够,他掌心冰凉,难浇她心头之火。
殷凝低头去贴蹭他从衣领中露出的脖颈,蓬勃血脉与滚动喉结,竟然也是冰凉的。她想要更多,于是纤柔的手指顺着他被扯开的衣领滑进去,指尖顺沿明晰而优美的肌理线条。
这样做,就好像为她准备的礼物被拆开一角,半遮的苍白肤色像是被绸缎包裹的美玉。
他身上这件水墨白衣,她白天还觉得好看,现在真是碍事啊。
于是殷凝另一手贴着他清削挺拔的脊骨往下,手指没入紧锁的腰封,有些无措地去摸索内层的扣子。
“在这。”雨齐没有半分不愿意,还助纣为虐地拢住她的手指,牵引她去解开腰封的扣子。
啪嗒——一颗,两颗,三颗,像是春雨下噼啪绽放的蕾,像是在响应她混乱无序的心跳。
那段腰封滑入水中,殷凝有些茫然,她只是下意识地扒拉开少年的衣袍,每解下一件就往旁边丢开。衣角笔挺的外袍、束袖长衣、雪缎里衣,名贵柔软的织物被逐一剥下,她只见匀亭修美的少年身躯,冰雕雪琢,肌骨随着呼吸的步调起伏舒张,漂亮而有力。
凭心而论,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完全符合她的审美。于是她伸手抚上少年拔俗的面容,眉形修长而眉峰锋利,上挑的眼尾、挺拔的鼻梁与淡色的薄唇,然后有意无意地在他下颌处一勾。她继续往下轻抚,更多的肌肤相亲消解她的难受,她像是在触摸一块爱不释手的玉石。
她在做这些时,雨齐完全放纵,脸上静谧安然,没有一点害羞之色。他只是想起她还没吃晚膳,于是从水面浮起的木盘上拿起一颗荔枝,剥去青涩粗粝的外壳,果肉晶莹剔透,他剔出了果核,将果肉喂到殷凝嘴边,像是之前她喂给他汤圆一样道:“来,张嘴。”
殷凝觉得自己好像吃了,又好像没有,因为她张嘴咬下的是对方的手指,跃跃欲试的齿列磨蹭着他柔软的指腹。
“唔。”少年讶然地发出一声低呼,指尖陷入柔软唇舌,潮漉缠连的温暖,与他身上的冰冷完全不同。
他安抚地将不安分的少女往怀中搂,轻声劝道:“别咬,我不能在外面流血。”
殷凝放开了他的手,低头用鼻尖一下一下蹭着他锁骨中央的深凹处,时不时发出难受的轻哼。仅仅是拥抱与抚摸已经不够了。
雨齐伸手拨开她被汗浸湿的鬓发,问道:“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
殷凝想起之前迟烟柔跟她说过需要疏解出来,虽然不至于进行到最后一步,手指或唇舌,但是、但是这种事情简直超乎她的想象!她狠下心咬破自己的舌尖,恢复了片刻的清明后一把将少年推开,深吸一口气道:“对不起,你先回去。”
又被拒绝了。为什么?是他哪里做错了?
“不。”少年第一次违逆她的话,他并不傻,虽然还不清楚殷凝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观察她眼角眉梢的细微变化,他看得出殷凝在触碰他时难受的神情会变得舒缓一些。
他在山泉中跨步,将被殷凝推开的距离又主动拉近,然后伸手拥住她,声音又轻又委屈:“你明明需要我。”
殷凝觉得在他眼中,自己就像是明明生了病,却嫌药苦不想喝。
她气急,挣扎着去推他,无意间抓到他背上入骨的银链,少年的呼吸变了一个调,拥在她腰间的手臂一下子收紧。
殷凝闷哼一声,他才收了力道,低头轻声道歉。
他垂着眼睫,但殷凝看到他眼尾红得像要滴血,丝丝缕缕的红芒蔓生而出,交织成卷羽的细纹,妖异横生。
“怎么了?”殷凝有些心惊,她赶紧去看他手上的尘锁——只剩下七道!
救、发生了什么?
不过眼下她也没空去管了,因为她自己已经难受得要命。
“别管我了。”殷凝轻叹,失力滑向山泉中。
半途却有一双手揽住她的腰,强有力地往上带,然后少年俯身吻上她的双唇。
其实这并不算是接吻,因为他的本意是舔去她方才自己咬出来的鲜血。
但这一瞬间,殷凝听到了自己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的声音。她伸手掐着少年的下颌逼他退开,然后轻轻吻上他的喉结,这一吻还带着没来得及被他舔尽的血迹,红艳如花。
“你自找的呀。”她似笑似叹,不再压抑魅妖血带来的影响。
殷凝向来是个做出决定就不会后悔的人,所以她不再推拒和扭捏,指尖在少年胸膛上勾勾画画,歪头枕着他的肩在他耳边低语:“我要非礼你了。”
她的声音像沁着水雾,丝缕如烟,将少年的心缠绕紧裹。
“来。”雨齐不是很懂非礼是什么意思,但非常配合。
很奇怪,体温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应该是陌生的,但现在他却觉得自己的耳尖微灼,身上那些被她碰过的地方也像是在慢慢燃烧起来。
他配合得殷凝有些心旌摇曳,她将手指没入那日惊鸿一瞥的腿环,指腹紧贴少年玉石般的肌理,勾住轻拉,弹回去时他的眼睫会跟着颤。
也许是久浸温泉,少年原本苍白的面颊蒸起一层浅浅的薄红。
殷凝发散思维地想,从此不早朝这事,有时真的不能怪昏君。
“其实这些是——”雨齐犹豫了一下,看她兴致好,还是没有说出这些银链都是封印,最好不要这样玩。
殷凝没留意他这句,因为她发现不知何时,她手臂上那些之前秋拒霜画上去的花纹又亮了起来,艳丽夺目。
少年擦去她额上细汗,关切问道:“为什么你还是很难受?”
殷凝心想她已经没有必要再忍下去了,也确实无法再忍下去。她按着他的肩,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把我抱到岸上。”
雨齐单手将她抱起,一手隔空拿起岸边的衣裳,山夜寒凉,他担心她刚出温泉会着凉。
这种时候还这般细致入微,殷凝不禁笑了一下:“你是真的不懂啊。”
少年闻声,有些不解地抬眼看她。
天际冰轮圆满无缺,月下少女坐在岸边草甸上,她仅着的里衣被山泉浸透,每一道线条都明晰可见。秀丽锁骨下酥雪凝朱樱,点着水面的足尖也泛起桃花色。
云鬓缭乱,狐耳薄粉,柳眉微蹙,杏眼蒙着潋滟水色,柔润双唇沾了些许艳丽血痕。身后一树梨花簌簌落下,她含了一瓣花,转眸看着他,笑得有些使坏,灵动却又蛊惑。
这一幕美得他不知所措。殷凝之前也向他展示过很多美景,汐梦花、璀璨宝矿、落日蔷薇,都比不上眼前这般景色。
心跳在失控,逐渐狂乱暴烈,如密集的鼓点,像是在催促什么萌发生长。他隐隐觉得,看到这样的她,他应该有什么自然而然的反应。那应该是一种本能,与他的杀欲一样与生俱来、与杀戮之心一同被封锁抑制的本能。
少年瞳孔鲜红,像将要爆发的岩浆。他脸上极快地闪过凶戾与暴虐之色,那种凌驾一切又掌控一切的、上位者才有的孤漠眼神。
下一刻,他伸手按住殷凝的颈侧,迅疾地吻上她的唇,太过急切甚至磕碰到了她的齿关。
“唔?”殷凝下意识后仰着头想躲开,但少年死死按着她,不容她逃脱。
很快,他身上的气息重新变得乖顺,只是用双唇抿去了她唇间那瓣花,用妖力瞬间碾碎。像是在暗暗嫉妒这片得以在她唇上停留的花。
殷凝歪头,是错觉吗,她觉得他看向她的双眼暗沉了些许,里面的情绪也不再一眼就能看到底。
夜风轻拂,她觉得有些冷,雨齐敏锐察觉,伸手用妖力蒸干了她身上残留的泉水,又给她披上衣裳。
殷凝穿衣的手有些抖,因为泉水中毕竟带了压制魅妖血的灵药,一下子蒸干,难言的渴求越烧越烈。她将中衣和裙裳逐一穿好,甚至还穿上了外罩的烟罗纱,只有衣裳下摆露出半截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