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发展,写的非常清楚了,从始至终也一直在贯穿玉衡的想法,不是这章才有的,你如果只看了h就去把神界篇前文再看一下。
玉衡希望稳妥。并且在九荒殿生活了一万年,也不是说这两年就熬不下去。
前几章也已经说了是九荒殿日常的。
玉衡没告诉俩男人三清很重要,他说的是不想俩人再杀人。
第195章 神界篇之伪装
“而且,比起临渊殿和神文殿中的道修,三清更适合剑修。”
重婴看了玉衡很久,沉声道:“你什么都不懂。”
“一人和千万人,与我而言,本无区别。”
“你为了想要的费尽心思,我也可以为了我想要的,不择手段。”
玉衡冷冷地问:“你想怎么个不择手段?”
重婴道:“回临渊殿再告诉你。”
二人对视片刻,玉衡问:“不装了么?”
闻言,重婴眼神越发的黑:“装?”
玉衡问:“你从哪里进来的?”
重婴道:“洞。”
“是么?破开一处殿墙,又要不惊动殿神,并非易事。倒不如,抓个寻常进出九荒殿容易的侍从,乔装他的模样……”
重婴低声道:“我不明白。”
玉衡推开重婴,抓起榻边一册载录,道:“殿中采买,姓王名兴,八月二十日亥进,二十一日辰出,二十一日亥进,二十二日辰出……”
“二十四日亥进,二十五日辰出……”玉衡抬起头:“还要听么?”
重婴道:“继续。”
玉衡反问:“那人呢?”
重婴张开嘴唇,冷嗖嗖吐出二字:“杀了。”
玉衡手指发抖,咬牙道:“无可救药!”
重婴走到玉衡榻边,道:“所以呢?”
“你不必装,也不必来,今后……”
重婴张开手掌,一手把玉衡冷酷的话捂进嘴里,低声道:“确定,不要我装了?”
“……”
玉衡掀起眼皮,与他对视。
对视片刻,重婴勾起的嘴角缓缓落下,道:“我不这样做,该怎么做?”
“你指望我不去争取,同殷冥一样,接受你的好意,走被你安排好的后路?”
玉衡皱眉。
同……殷冥一样?
重婴淡淡道:“看看,你又忘了。”
那时,玉衡从开元尊处求到起死回生的秘术,以血涂阵,至亲血脉或情丝执念为引,唤其名讳,折三十年寿命,可换人起死回生。
不想,却召回两个魂魄,两个魂魄围绕肉身,却皆不能入。
一个,不知其名,一个,并无执念。
玉衡逼不得已,以重生秘术同重婴换来一双情蛊,刨开殷冥的隐坟,北凉王室掌北域数代,珍宝无数,金缕蚕衣可保肉身腐烂极慢,玉衡将蛊虫种在未腐烂完全的殷冥身上。
殷冥刚睁开眼,没来得及质问,为何玉衡要杀他父母,屠他全族,听到的第一句话是,玉衡问:“你有个弟弟,他叫什么?”
“……”
许久,殷冥才动了动惨白的嘴唇:“你,只想同我说这个?”
玉衡眼睛红的几欲滴血,他道:“头七。”
“北凉一族罪孽深重,头七之后,他的魂魄会同北凉一族下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殷冥:“……”
“那我呢?”
“等他回来,我的魂魄,安置在何处呢?”
玉衡:“……”
殷冥死死咬牙:“你从未想过我。”
那日,重婴施蛊之后,看着玉衡救回殷冥,看他迫不及待的逼问,看着殷冥眼神从初醒时的爱恨复杂,到最后一潭死水。
最后,殷冥冷冷地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即使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殷冥咬着牙齿间的血气,森然道:“就让你的心上人,同我北凉一族,一起万劫不复。”
殷冥如此恨这情蛊,也许,是早就知道,情蛊并非是为了蛊他,让他对玉衡情根深种。
而是……为了救回这个早就被遗忘了的,没有一丝留恋的利用工具。
玉衡抛弃当年的誓言,移情别恋,对他的想念,甚至,微薄到……支撑不起这场起死回生的大戏。
玉衡对他的感情,情蛊之下,仍显得如此勉强,怎么能叫他甘心?
玉衡挣开重婴的手,道:“我没有安排他的人生。”
重婴冷冷地道:“你有,你甚至说,让他珍惜眼前人。”
玉衡怔了怔,道:“我说过这种话?”
重婴道:“说过。”
玉衡:“什么时候?”
重婴面无表情道:“不记得了。”
“……”
重婴眯起眼睛,抚摸玉衡的嘴唇:“玉衡,我喜欢你,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但,也需要你的回应。”
不必太多,就如同方才,那句声嘶力竭的不要,已让他登时僵在原处,他的手贴在冰凉的板木上,全身热烈发烫。
重婴知道了,玉衡不希望他死。
“如你所说,同我一起,三清也许会死,但绝不会是今日。”
第196章 神界篇之疯狗
重婴坐在玉衡身边,仍温和的笑。
一味乞求,毫无用处。
重婴曾见过殷冥卑微至极的模样,玉衡神君并没有心,把他一脚踢回泥里。
他,不会是第二个殷冥。
二人对峙,玉衡面无表情:“我不会去。”
“既然你有心杀他,那他今日死,与明日死,并无分别。”
重婴眯起眼睛,道:“玉衡,你知道的,我没什么不敢。”
玉衡:“重婴上神是没什么不敢。”
“但你记住,若你碰了他,我必定要你血债血偿。”
重婴道置若不闻,道:“后晌,我来接你。”
重婴走了。
半晌,玉衡气的说不出话。
玉衡头疼欲裂,往殿外叫:“三清……”
“三清……”
“……”
叫过几声,无人应他。
玉衡脑袋里乱七八糟,脑袋嗡鸣,又累又倦,闭上眼睛。
珍惜眼前人?
玉衡回想人界短短数十年,想的太阳穴闷疼,才记起北凉王室覆灭,新朝二年,铃兰曾找过他。
北凉王宫,殷冥在这里出生长大,比玉衡还要熟悉。
东宫偏院有口枯井,玉衡都不知道,这一口井能够直通宫外,是北凉王族,一条极其隐蔽的暗道。
那日,铃兰钻进来,他那身衣裳与宫中格格不入,被当场擒住,押到玉衡面前。
他跪在殿中大叫,说殷冥疯了,他无法继续伺候,求玉衡去看一眼。
玉衡手指收紧,他从未想过,会有人如此之蠢。
众目睽睽之下,玉衡叫人捂住他的嘴,把他拖下去打死。
宫刑施到一半,铃兰吐了满地的血,有人过来安排新活,裹尸袋把他一裹,铃兰被扔进了死人堆。
玉衡把他捡出来,喂给他丹药,以灵力顺他经脉,等他悠悠转醒,问:“他怎么了?”
铃兰一把抓住玉衡手臂,喷着嘴里血沫,剧烈呛咳,道:“他疯了。”
玉衡道:“疯了?”
铃兰说不清楚,道:“仙君,当日我感激您救我的恩情,您说过三年之后,会给我黄金百两,我答应您好生照顾他,却没想到他会这样,我实在受不了,我伺候他一年有余,您把黄金给我,放我走吧。”
玉衡皱起眉头:“他怎么了?”
“随我去看看吧。”
玉衡带着铃兰,到了僻静深山之中一处荒屋,“前太子”身份特殊,无法光明正大在人前行走,被迫安置在荒山野岭。
玉衡放铃兰下来,他站的极远,道:“我不方便进去。”
铃兰道:“我引他出去。”
铃兰进去,片刻后,玉衡远远看到一个人从推门出来,极高极瘦,一步一晃,好似病入膏肓。
玉衡心脏咚咚狂跳,手指收紧,等他没了踪迹,铃兰探头出来,叫玉衡过去。
玉衡走进去,经过外屋,被铃兰带进一间卧房,刚到门前,玉衡闻到一股味道,像是血液干涸,又闷在瓦罐里的臭气。
铃兰推开房门,玉衡登时身形一顿,浓烈的信香逼得他呼吸猛顿,瞳孔剧烈收缩成一个小点。
不大的破屋,从墙面到床铺,大片血污精斑,墙上有指甲扣出的血痕,条条道道,不堪入目。
玉衡扶住墙面,掏出颗瓷瓶,把里头丹药倒出来,塞进嘴里。
铃兰道:“您没事吧……”
玉衡摇头。
须臾,玉衡问:“怎么回事?”
铃兰道:“坤泽是有情期,可乾元情期,您可知道……”
玉衡道:“知道。”
乾元情期月余一次,普通乾元可用手淫缓解,快速散发信香,也有某些异种,只能通过性交舒缓。
种族生来各有利弊,乾元骁勇好武,情期若不能舒缓,信香大量堆积,会将人反噬逼疯,也许,路上的狗都不会放过。
过去有乾族有万坤阁,并未制出抑制的药方,却也能安稳,如今……玉衡看向铃兰。
玉衡皱眉问:“你们没有……”
铃兰摇头:“他不肯。”
“他同我说,人之所以为人,是心中有情感,不沉湎于肉欲,他十分感激我一直照顾,却不喜欢我,他说情事要与心爱之人一起,不需要我为他舒缓,不能害我一辈子……”
玉衡:“……”
“若到情期,他就让我把他锁进这屋里,撞的满屋是血,我看他这样,实在没有几日好活,仙君,您行行好,放我走吧……”
“我挺喜欢他,也不想看他死在我面前……”
玉衡喉结滚动,他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吐出两字。
“迂腐。”
比起尊严,要先活着。
万坤阁中,有人这样对他说。
“迂腐?”玉衡背后忽有人道。
玉衡心中一跳,他回过头,看到殷冥,他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一年有余,二人再见,玉衡站在殷冥对面,未想到这位太子,如今……如此落魄。
两颊凹陷,嘴唇干枯,面色发黑,头上有猛烈撞击后的伤口,和多次撕裂,流血溃烂的疮疤。
他不人不鬼,只有眼神,仍如同过去一般阴郁。
玉衡想起被关进笼中的疯狗,在铁笼里疯狂挣扎,撞的头破血流,爪子被笼壁勾掉,一直到死。
二人对视,玉衡想了想,笑道:“也许,不是迂腐……”
“你叫铃兰去殿中找我,就是为了让我看看你多洁身自好,哪怕不顾性命,也要守住贞操?”
“做戏么?”
“太愚蠢了,太子殿下。”
玉衡指甲陷进肉里,却冷漠地道:“我从来都不会可怜一个废物。”
“铃兰心中有你,照顾你,可以同你度过情期,你大可以坦然接受,我以为你可以珍惜眼前之人,好好过完后半生,却没想到……”
四下死寂,玉衡与殷冥对视,却只听到自己的声音:“你只是一个,不能遵循本能,妄想以死解脱的废物。”
铃兰小声道:“不……仙君,他只是,只是让我为自己打算,以后……”
殷冥打断铃兰的话,问:“太子殿下?”
他本来面无表情,此时却忽的笑起来:“哈,你在叫我,还是叫他?”
那日,他们最后说了些什么?
“殷冥。”
“我对你,毫无感情,我同铃兰,于你而言,本无区别。”
“有区别的。”殷冥张开嘴唇,磨着嘴里的血气,“我对铃兰,还有感激,我不能害他一辈子,但你,早就不配如同人一样活着。”
“我会把你千刀万剐。”
想到这里,玉衡头疼欲裂,手背贴住眼睛,道:“啊,我还真是说过这话……”
……
三清被抓进了九荒殿。
三清跪在殿中,殿中原本的药气散了,成了浅淡的铃兰花香。
并不难闻。
三清心想,铃兰花香果然如同书中所写,宁心静神。
他最近时常觉得体内信香躁动,可到了此处,却十分安稳。
殷冥坐在神台之上,问:“你同他,睡在一起?”
三清怔了怔,随即道:“是。”
铃兰坐在殷冥旁边,对三清上下打量,笑道:“真不知这小神侍有什么特别,叫玉衡神君如此看重?”
三清回道:“神君宽和,待人皆是如此,一视同仁,并无特别。”
承华道:“并无特别。”
“所以,玉衡神君,同所有人都能睡在一起么?”
三清解释道:“奴才并非此意。”
殷冥面无表情道:“也许,你有无特别,不该问你,该问你们玉衡神君。”
三清心下剧烈一跳,上次说话,他心中知道,玉衡神君对他很好,许是把他当成孩子,他并不觉得此话有何不该透露,但玉衡神君又曾仔细提醒过他,让他不要对外人多说一字。
三清顿了顿道:“是神君仁慈。”
殷冥冷冷地道:“好。”
“日后,你就留在这里,不必再回去伺候。”
三清抬起头:“您是否要同神君知会一声?”
铃兰笑道:“你家神君算个什么东西,小小的神侍调配,也要上神知会?”
三清眼神逐渐发冷。
承华道:“我会去的。”
二位上神事务繁多,并未再多说,便先走了。
三清跪在殿中一个时辰,无人叫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