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猛然发现自己揭开了真相,义愤填膺道,“正好!我也想换个狗!我还觉得你说话气人的不行呢!”
苏衡说的振振有词,海南雁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等到苏衡长篇大论说完,眼眶里湿润着,仿佛只要海南雁再多说一句,那眼泪就会落下来,然后没完没了。
海南雁在这种时候,很能认清形势,苏衡哭起来让他很头疼,所以他不想让苏衡哭,所以点头道:“你别生气,你说的很对,是我的错,宁匪快给他倒杯茶,让他润润嗓子。”
贡宁匪给他倒了一杯水,苏衡拿起尽数喝了下去,本打算再说一番,海南雁急忙道,“晚上你留下,让薛姑娘和宁匪去山里瞧瞧。”
“啊!”苏衡立马反对道,“不行不行!那山洞里全是陷阱,我去了还能提醒贡哥,薛姑娘要是去了,他们二人什么也不知道,也被困在铁栏里怎么办!”
贡宁匪正欲说话,苏衡用眼瞪了他一下,他只能悻悻闭嘴了。
海南雁皱着眉说:“你不会功夫,宁匪保护你会很吃力,你听话些,我已经将洞中情况详细的向宁匪说清楚了,他和薛姑娘会小心的。”
苏衡撇嘴,看到海南雁现在这副样子,确实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这样的,若是没有自己,海南雁会轻轻松松的就躲开那些机关的。
他没有理由再去了,实际上他也不是很想去,他只是担心贡宁匪二人再一次被困在里面可就麻烦了。
海南雁开口了,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海南雁的主意总比他正,他还是相信海南雁的。
夜里,待村民熟睡过去,贡宁匪和薛瑶姝离开了村子,上了山。
山脚巡逻队巡逻时间加长,间隙更少,显然是知道了有外地人闯了进去,估计是怕被发现什么,因此严密掌控了巡逻时间。
二人观察了巡逻队一个时辰,悄悄的退出了巡逻范围。
来到一处,贡宁匪点燃火折子,道:“这次巡逻时辰间隙太少,不好进去。”
薛瑶姝点头:“这些人看着像是死卫,你可知是谁的?”
贡宁匪摇头:“这些人太机警了,我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且容易打草惊蛇。”
“不错。”薛瑶姝道,“得想个法子混进去,你有什么法子?”
贡宁匪摇头:“并没有。”
第53章 小人鱼眼睛疼(捉虫)
“你不担心贡哥和薛姑娘吗?”苏衡撑着下巴问海南雁。
海南雁抬起眼睛, 可以看出眼神带着些疲惫:“自然是担心的,若是你去了,我只会更担心。行了, 快些上来歇息吧,他们这一晚上估计是回不来了。”
苏衡不瞒海南雁说的话,但又不能说什么, 只能嘟着嘴上了床。
外面知了叫个不停, 听的人有些烦躁,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面对着海南雁道:“武叔说他们是从渔村被赶过来的,这话听着像是骗咱们的。”
海南雁闭着眼睛,道:“我同宁匪说过此事, 宁匪找了一张地图, 确实有这么个村子,我想这村子里肯定在去年发生过什么事情, 迫使他们不得不进山, 一切等宁匪他们探查出山洞后, 便去那个渔村瞧瞧。”
苏衡点头:“你觉得这武家叔侄是什么人?”
海南雁睁开眼睛, 看向苏衡, 昏暗的月光照进屋里, 勉强可以看清面前他的面容:“武家叔侄不像普通村民, 警惕性太高, 伪装能力强,我猜应该是在军队待过一段时间。”
“为何?”苏衡头枕着手臂,认认真真的听他说话。
海南雁摸摸手臂, 伤口有些痒, 他道:“军中有一种军种叫做观察手, 一般由五十人组成,他们的日常便是去学习侦查,他们通常是在战前去查探敌方整军情况及内部消息。因此他们的警惕性和观察性都是极强的。”
苏衡了然的点了点头,若是按照海南雁这般一说,这山里的村民和山下的巡逻队确实不是什么好鸟。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苏衡便开始打盹,没过一会儿睡了过去。
——
贡宁匪和薛瑶姝在上山的那条小路周围徘徊了一会儿,等着一个半时辰换班时进山。
两人潜伏在灌木丛里,终于等到了换班时辰,两人快速悄无声息的闯进了山里,沿着小路一路进了营地。
此刻整个营地灯火通明,那些原本该歇息睡觉的村民不知在搬运些什么。
贡宁匪和薛瑶姝两人对视了一眼,打算近距离去查看一番。
两人悄悄尾随在村民的身后,一路跟着他们到了一个山洞前,里面灯火通明,一车接着一车的往外运输着东西。
薛瑶姝压低声音,小声问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挖矿吗?”
贡宁匪摇头:“看不出来,私法采矿是灭九族的大罪。若是真的挖矿,这些百姓还真是宁愿要钱不要命。咱们想办法浑进去查探一番。”
武清刚从洞里出来,将一车土倒进一口天然形成的溶洞里,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歇息一会儿。
刚坐下,还未坐稳,后脑忽然一疼,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昏倒在了地上。
贡宁匪将武清拖到树后,边开始脱衣服边对薛瑶姝道:“我自己进去看一眼,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后,我就出来,你把他绑起来,小心他进去坏事。”
薛瑶姝点头:“你自己小心一点,发现不对了赶紧出来,这些人诡计多端,真打起来,你恐怕也不是其对手。”
这些贡宁匪自然知道,换好衣服后,抓了一巴掌土糊在了脸上,推着车跟在别人最后进了山洞。
山洞很深,干活的人都保持着沉默,在深夜的深山里很是安静。
走的越深,一些“哐哐当当”的声音越响,分路越多,四通八达,看上去就像在修建一座迷宫,同蚂蚁窝一样。
贡宁匪跟着人群先去了挖土的地方,这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只是他之前在营地见过的男人们在哐当的敲着土层和岩石层。
旁边放了一个空车,贡宁匪顺手将推车放在了空车旁边,趁着别人不注意,用小刀在墙上划了两道,以便逃跑的时候做为记号。
他随便选择一条路走去,这条路不知道是通往哪里的,整条路上见不到几个人。
贡宁匪快步穿过,仔细的留意着四周的装扮,将路线记在脑子里。
他大约走了半盏茶时辰,走到了尽头,这是一条死路,他微微皱眉,在墙上摸了摸,手心立马浸湿了水,他放在鼻尖闻了闻,里面夹杂着一丝鱼腥味。
有鱼?贡宁匪疑惑的在四周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什么,他低头一瞧,岩石地上有一滩水,他顺着水看去,只停留在了尽头。
不对。贡宁匪重新站起身去摸索墙壁,冰冷的墙壁让他的触觉有些迟钝,找了一番还是没有什么收获。
他并不打算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只能下次找了机会,再来探查。
他拿出纸张用炭笔在上面花了一个大概,继续进入另一条路,这条路显然不想刚才那条路那么安静,此刻或多或少会有几个露着膀子的壮实男人走来,在看到他后,还有些疑惑的一直盯着他看。
贡宁匪顺着人走来的路上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很大的石室,石室看着像是已经被清理好了,靠墙放了两大排两米高的架子,石室中间放了两鼎一人高的丹炉。
这是要炼丹?
贡宁匪在石室里绕了一圈,里面的人看到他只是皱眉,随后低下头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那两排架子上什么也没放,丹炉也没有生火,想必是刚建起来的,还未试炉。
他转了两圈并未发现什么,出了石室又转入另一条道。
这条道比石室还要整洁华丽一些,地面铺了青石板,坑坑洼洼的墙面贴了石板,这看起来才像点密道。
下来楼梯,正前方左右三边出现了三道石门,这里更加安静,贡宁匪将耳朵贴在石门上,什么也不见,他正打算推门进去,石道忽然传来了两道声音。
贡宁匪一惊,沉着性子推开了右边的石门。
一进去里面是一片漆黑,一股浓重呛鼻的味道。贡宁匪靠在墙壁上,等待着石道里的两人走过。
过了会儿,两道声音越来越近,谈话声很模糊,但在听到声音后,贡宁匪便知这两人是谁了。
正是武家叔侄里的其中两人,一个武叔,一个武大。
武叔和武大二人打开左门走了进去,贡宁匪只能从模糊的声音里听到一些关键词。
贡宁匪默念了一遍:“京城、药、火?”
他仔细闭上眼根据这三个关键词,去试图连成一句话来,结果还是以失败告终。
贡宁匪叹了一口气,外面安静下来,没有人在过来。
石室里的味道刺激的他眼睛难受,从口袋取出火折打开,在看到是满满一屋子的硝后,吓得立马吹灭了火折。
他暗自惊叹,这山里竟然藏了这么多硝!
他冷静下来,从身上扯下一块儿布来,摸黑将一个小罐子包在了布里,绑在了腰间。
硝的存放必须密封且在低温,因此整个石室偏冷,贡宁匪待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冷了。
离开了硝室,贡宁匪复而进了正前门,这里放着一些铁箱,他打开铁箱,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放,是空的。
见到这些东西,他自然是明白这些人具体是要做什么了。
他们私自做炸药!
——
“做炸药?”苏衡有些吃惊,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双腿,身上披着海南雁的外套,“那山洞里面的所有路你都走了一遍?”
贡宁匪摇头:“时间太紧了,不够我全部查看完,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五十左右个石室,看样子像是从去年开始就已经在开工了。”
“我的妈呀。”苏衡难以置信的感叹着,“他们弄这么多年石室全部用来放炸药?”
这些贡宁匪也不太确定,他脑子一转,忽然想起了他第一条进去的石道,没有门但是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鱼腥味。
他将这件事也一并说了出来,薛瑶姝撑着下巴道:“他们难道把河沟里的鱼,全部抓紧了山洞里?他们要鱼做什么?”
苏衡摇头,看向海南雁,发现他正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件事没商量出个因为所以,因此打算第二日一晚,继续夜谈圆形山。
天大亮,苏衡打了个哈欠,一下倒在海南雁的腿上道:“公子,若是实在想不出来,不如先歇息吧,等到睡醒之后再商议。”
海南雁看过所有人,每个人眼底都带着青色,尤其是苏衡,看着很是憔悴。
于是点点头道:“先回去歇息吧,一切等睡醒了再说。”
苏衡乐得自在,在刚听完海南雁这句话后,便躺进被窝里不动了。
京城靖平王府。
海祯看过信后交给了宋金秋,他将内容大致看了一遍,眼眸闪了闪道:“这画像好生像陛下。”
海祯不屑的嗤笑了一声道:“他想扳倒我将我踢出朝去,哪有那么容易。晨飞,把张廷飞给我监视好了,等他一出京,就别让他再有回来的时候。”
“是!”路晨飞领了旨去刑部尚书府等着张廷飞的下一步动作。
宋金秋将信烧了,为海祯泡了一杯茶道:“陛下不信任我了。”
海祯抬眸看了他许久,伸手拉住他的手,慢慢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道:“迟早的事情,明日你去行宫走一趟,务必要见一见我们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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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衡睡了两个时辰,被饿醒了,起床在包袱里翻出点干粮,就着冷茶水吃了进去,吃饱后,伸了一个懒腰,打开门出了院子。
树荫下坐着村长的儿媳妇和孙子,见到他出来,很友好的打了一声招呼。
村长儿媳妇在做针线活,时不时和隔壁的婶子说几句话。
苏衡在村子里随便转了一圈,等到太阳落山,村民开始纷纷回家时,他才不紧不慢的回去。
回到房间后,薛瑶姝和贡宁匪已经不见了,海南雁说他们二人已经上山去了,说是先去探一番前山的山洞。
这山洞正是他和海南雁被机关困住的那处。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苏衡洗过脚去倒洗脚水,将四周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番,关上门插好门,跳上了床。
他将帷幔放下,小小的一张床坐着两个大男人略显得有些拥挤。
海南雁没有问他要做什么,只是配合着他。
苏衡放下帷幔小声道:“我憋了一天了我实在想问的不行,公子你要是知道的话,一定要回答我。”
海南雁嘴角挂上笑,也跟着他小声道:“让我先听听你要问什么。”
苏衡道:“公子你认认真真的同我说,你是不是知道圆形山要做什么了?”
“你家公子又不是神仙,什么都能知道。”海南雁揉揉他脑袋,将他的头发弄得炸了起来道,“已经子时了,赶紧歇息吧。”
苏衡微微撇嘴,海南雁不打算说,他也不再问,具体山上要做什么他似乎也能猜到一些。
海南雁看他睡了下来,只能自己用一颗纽扣打灭了烛火。
虫鸣在窗外叫唤,苏衡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睛,他仔细的回想书中情节,并未搜索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原著中并没有描写圆形山的情景,难道他们要制作炸-药?
这要是真的做成了,恐怕海南雁还真是大不过这些人。
过不了一会儿,苏衡睡着了,海南雁腿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一瘸一拐的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