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道:“就是身上很疼,别的没什么。”
海南雁去洗好脸巾,给他擦脸和手,看着他擦红的脸颊,心底软成一团。
海南雁伸出手抬起苏衡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手指轻轻的摩擦着他的脸颊道:“小鱼,发生昨天那件事,我自己是有些鲁莽了——”
原本沉浸在幸福里的苏衡在听到海南雁这句话后,脸色瞬间不好起来,他绞着手指,眼眶开始湿润,果然,还是自己想的太多,海南雁根本就不可能喜欢男人的。
苏衡心脏痛了起来,垂下眼睛不让海南雁看清他眼眶里的泪水。
海南雁见他湿润的眼眶,瞬间慌张起来,用手指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泪道:“你别哭,这件事上确实是我对不起你。”
苏衡的委屈在这一刻全数冒了出来,没来得及开始的暗恋,和被睡后丢弃,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打压着苏衡内心的防线。
海南雁看着他哭的越发厉害了,疼惜的吻上他的眼睛,声音不自觉的放轻:“别哭,我会心疼的。你若是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也不会强迫你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总归是要说清楚的。”
海南雁心疼的看着他,和他额头抵着额头道,“小鱼,我心悦你,你要不要做我的皇后?”
嗯?
苏衡哭了半下,吃惊的抬起眼睛看他,但两人离的太近了,苏衡看不到他具体的表情。
苏衡稍微往后退了一下,海南雁看他的眼神仿佛在拉丝,紧紧的黏在他的身上。
一时之间苏衡有些反应不过来,轻轻掐了自己一下,疼的直吸气。
海南雁看见拧着眉,有些不满道:“做什么掐自己?若是不想同我在一起,我自会不强迫你的,伤害自己作甚?存心看我心疼你?”
苏衡愣怔怔的摇头,才知道这不是在做梦,刚刚海狗子说什么?说他心悦我?他心悦我?他怎么会心悦我呢?难道是因为他睡了我,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想负起责?
可是他说心疼我唉,应当是真的心悦我。
海南雁瞧他一直不说话,心中那团激动的火,渐渐的消散了,身上似乎也开始冷了起来。
他抿紧嘴,不再看着苏衡,忽然苏衡开口问他:“你说你心悦我?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悦我的?”
海南雁听到他这话,干脆摆烂了,说都说出来了,再扭扭捏捏显得自己在这方面上太过小气。
他摇了摇头:“不知,等到发现自己真的心悦你时,已经觉得自己喜欢你很久了,具体是什么时候并不清楚。”
是真的,海南雁没有骗自己,他真的喜欢自己!
苏衡眼眶又红了,内心激动的让他坐不住,他双手捧住海南雁的脸颊,眼泪拼命的往下掉,道:“我,我也......嗝......心悦你,呜呜~喜欢你很久了.......呜呜,你说过你不是断袖,我就没敢对你有想法,嗝,你,你这个坏人,让我因为喜欢你,不能同你在一起而,而伤心呜呜呜——”
接下来没有说出口的话被海南雁堵在了嘴里,苏衡还在微微颤颤的哭着,呜咽声被堵在嘴里出不来,只能打着哭嗝和他认真的亲吻。
他不跑了,他要回去给海南雁当皇后,就算以后他们没有孩子,也能从宗室里过继一个养在膝下。
外面的兵械声渐渐停息下来,贡宁匪扣了扣房门,海南雁放开苏衡的唇,替他擦干眼泪问门外的人道:“何事。”
随后又转过头,细细的安慰着苏衡,“不哭了,以前是我太不知好歹了,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后,夜夜后悔当时你发春时没同你在一起,肠子都快悔青了。”
苏衡嘟哝着,带着一些撒娇道:“谁让你当初那么不知好歹。”
门外的贡宁匪并不知道里面的浓情蜜意,在门外禀告道:“闹事之人已经抓获,还请公子示下。”
海南雁一直留意着外面的说话,替苏衡擦干眼泪道:“你再歇息一会儿,过会儿我让薛姑娘配几副药,喝了药身上就不疼了,外面的事情我去处理一下。”
苏衡点头,躺下目送着海南雁离开了房间。
海南雁是不想离开苏衡的,毕竟刚刚表白,在一起,两人还新鲜着呢,谁也不想离开谁,走两步回头看一眼苏衡。
万分的不舍得,在心里骂着外面那些来闹事的官兵。
一出门,海南雁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极度不悦的看着地上躺的乱七八糟官兵:“让他们滚,回去和常贵生说,我在这儿等着他呢。”
那一群官兵趾高气扬的来,灰溜溜的走了。
躲在一旁观察情况的店小二一看常大人手下的人被打败了,灰溜溜的滚了,眼睛一转,想偷偷的溜走。
刚走了几步,身后便被人提着后领拎了起来,带到了海南雁面前,扔在了地上。
贡宁匪道:“他肯定有问题。”
海南雁想着屋里的苏衡,不想一直待在外面,但屋里昨夜的痕迹很严重,若是让这些人瞧见了,自己不好意思也就算了,估计苏衡得羞的抬不起头来。
他让贡宁匪找掌柜的重新开了一间房,让贡宁匪带着店小二去了那间房等着,随后自己进了屋里。
苏衡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见他回来了,高兴的起来迎他,不想牵动了身后的伤口,疼的直吸气。
海南雁心疼苏衡,伺候他穿好衣服,带着他到了新开的房间。
屋里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人,他们一进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们两个。
苏衡脸一红,躲在海南雁身后不愿意出来。
众人心领神会,暗自偷偷为海南雁高兴着。
海南雁将苏衡带到床边,让他上床去,随后放下帷幔,将苏衡和这群五大三粗的人隔开了。
他知道苏衡会很羞,可他又不舍得和苏衡分开,只能这样了。
第82章 蓝府的真相
海南雁对薛瑶姝道:“劳烦薛姑娘给瞧一瞧。”
薛瑶姝点头, 搬了凳子坐下,给苏衡请脉。
海南雁不放心他,站在床边等着薛瑶姝的定诊。
他看着吓得跪在地上的店小二, 有些不耐烦道:“将你所有知道的,全数说出来,若是漏了一词半句, 先让你受过所有常贵生府中密室的刑具后, 若你还活着,就活剐了你!”
店小二听得浑身一抖,连忙磕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全说,全说,保证一字不落!”
吓得他脸色发白, 嘴唇发抖, 连忙将自己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小人叫保三, 家中兄长保二在常府做下人, 各位公子第一天来的时候, 问了小的蓝府之事, 小的觉得这其中事情不对, 便让后院砍柴的鬼融给常大人通风报信。
常大人怕你们查到蓝府便让我们将你们的头儿抓回来, 说是擒贼先擒王, 这样你们就没了主心骨, 成不了气候了。小的观察了好几天,发现各位公子都事事以帐中的公子为先,小人便斗胆猜测他就是你们的头儿。”
保三停顿了一下, 悄咪咪抬起头观察了一下海南雁的脸色, 发现并不好, 好似要杀了他一样,顿时吓得结巴起来,快速将剩下的事情都交待了出去。
“小,小的,将守在门外的一位公子骗了出去,鬼融趁机用谜烟迷倒了他,用,用麻袋套住,带去了常府,小的将所有事情都老老实实的交待完了,说的全无谎话,你们可以现在就去后院将鬼融捉起来审问!”
海南雁厌恶的看了保三一眼,这种动不动就出卖同伴的他还真是半点也看不上,若不是还有事情要问他,早已让贡宁匪待下去让他受些皮肉之苦。
“蓝府被灭门一事你知道多少?”海南雁从旁边拉过一个凳子,坐在了床边,手伸进帐中,握住了苏衡的手。
薛瑶姝起身来到书桌前,写了药方,交给了赵青,让他去药店里抓药去。
赵青不敢怠慢,急忙去药店抓药去了。
保三犹豫了一会儿,满头大汗,他纠结着要不要告诉海南雁,他告诉了海南雁,常贵生不放过他。他不告诉,海南雁不放过他,这里外自己也活不了,一时之间弄得满头大汗,拧着眉头的直喘气。
海南雁看着他不断的在说与不说的边缘挣扎,现在只需要一句话重磅炸-弹,他就会立即倒戈到他们这面,这样的人,他以前在边疆时见得多了。
“你这件事,你确实要仔细的想清楚,若是无虚言的将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我们可以保护你不被常贵生的人找到,若是你不说,现在就能让你先尝一尝活剐的滋味。”
保三听得浑身一僵,立即“砰砰”的磕起了头道:“小的说,小的说!常大人是个好色之徒,半多年前,他去巡查街坊,想趁机捞些油水,在街上遇上了蓝府的大小姐,色心大起,便强迫蓝大小姐嫁给他——”
说到这里,保三下意识停顿了一下,去查看各位公子的脸色,发现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后,继续道,“蓝大小姐不过二八年纪,不肯嫁给常大人三十多的好色之徒,结果这常大人便强行将蓝大小姐拖进了青楼,欲要实施暴行,被及时赶来的蓝家大公子蓝越同几位堂兄弟将其打了一顿。
常大人心怀怨恨,回府后愈想愈气,便带着一队官兵去了蓝府,欲要强抢蓝大小姐,蓝家不同意,他便强行闯进将蓝小姐奸污了,蓝家人同他拼命,被让下令灭了满门,随后将此事推到了海贼身上。
这群海贼常大人早想根除掉,但迟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且海贼的话,旁人也不愿意相信,栽赃给他们是最后的解决办法——”
“这个狗-日的!”胡一帆气得一脚踹倒了凳子,吓得跪在一旁的保三大气不敢出。
胡一帆愤恨,还带着委屈的看向海南雁道:“公子,你要为我们做主!一定将那个杀千刀的常贵生给斩了!”
其他海贼也急忙跪下,七嘴八舌的央求着。
海南雁听着烦,拧着眉头,沉着声音道:“自是会的。”
他又看向保三问道,“这些事可有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若是证明不了,就去试试刑罚。”
保三急的额头汗直流,这他咋证明啊,他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他怎么可能真的会存一些证据呢!
且他不过就是最底层最底层的一些探子,这些事情都是听街上亲眼目睹的人说的,他怎么可能会有证据呢!
他记得团团转,见旁边的贡宁匪一动,立马瘫软在地上大哭起来:“我没有,这些都是听人说的,我一个打杂的,咋可能会参与到这些活动里去——”
众人被他这一声哭的都皱起了眉,就帐中的苏衡嫌弃的用被子捂住了头。
海南雁的太阳穴跳了跳,咬牙切齿道:“闭嘴!若是你能找到常贵生杀害蓝府满门的证据,我就留你一命。”
保三一听,停止住了哭声:“可我不会查案呀,我怎么找证据?”
海南雁看向苏子卿,用下巴指了指他道:“你跟着他,协助他找到证据,也饶你一命。”
保三这才忽然高兴了起来,磕了几个头跟着苏子卿出了门。
站在一旁的贡宁匪,抿紧嘴唇,皱着眉看着苏子卿离开的地方,心中微微有些不爽。
屋中众人纷纷离开,只剩下了海南雁和床上的苏衡。
海南雁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对于有了娘子还结束了母单二十三年,这让他十分的兴奋。
瞧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人了,脸色没有太多的表情,猴急的上了床,将帐子遮严实,抱住了苏衡。
嘴唇在苏衡脸上流连,爱不释手的托着他的屁股让他趴在了自己身上,舒心的抱住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语气中却带着撒娇口气道:“终于走了,小鱼~身上还不舒服吗?我给你瞧瞧?”
苏衡趴在暖烘烘的胸膛上,急忙摇头,他也是头一次,知道不能生火,这样容易火势变大。
现在他还承受不住,这若是再来一会,怕是明日只能看到他的尸体了。
苏衡道:“不疼了,薛姑娘已经让赵青去熬药了,喝一副就没事了。”
海南雁还想做些什么,被苏衡抓住了手,拿到眼前道:“不可以,过些日子好不好?”
他微微撇嘴,和以前傲娇的苏衡简直一模一样,苏衡看到他这样,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昨夜睡得太晚,两人抱住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何时外面又下起了小雨,“淋淋”的雨声落在窗户上,像是风铃的乐声,又带着一些不同。
新鲜的空气顺着打开的窗户进来,在屋里流连着,随后又消散进新进来的空气中。
苏衡疼的三天没下床,海南雁洗脸喂饭一应小活都包揽在了自己身上,苏衡的事情他要亲力亲为。
夜里,小雨刚停,屋檐上滴着雨水,海南雁穿着亵衣坐在苏衡身侧,认真的给苏衡揉腰,那一侧淤青是最多的,他将药油在手中搓热,轻轻的附在伤口上。
苏衡疼的咧着嘴,“嘶嘶”吸着冷气。
现在正式到了秋中,下过雨后,天气渐渐冷了起来。
海南雁从包裹里翻腾出春秋两季穿的棉亵衣,给他套在了身上。
苏衡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享受着来自海南雁的照顾。
他从书里错开眼睛,透过数的边缘看向给自己捏脚的海南雁道:“公子,你说这都过去三天了,怎么子卿的调查还是没有进展?”
海南雁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两人的眼神立即黏腻在了一起,仿佛他们接触的空气中拉着丝,吸引着他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