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再讲的什么月舞已经听不进去了,侍寝这两个字狠狠敲击了他得耳膜。
就算以前知道聿玄风流倜傥,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刚刚把自己关进来,连夜就找了其他女人享乐,看来自己在他心里得真是一点分量都没有,搞不好他还在那里优哉地等着看好戏了。月舞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被人玩弄,那种被抛弃的心痛再次涌上心头。难道在世界上寻觅一个爱自己的人真的那么难么......
想着想着,眼眶里就忍不住有了湿润液体......
门锁发出声响。是槿莫和那个妩媚男进来了。
"泺鹮大人,有没有什么话想说呢?说了可就不用受皮肉之苦咯。"
月舞摇了摇头,有什么话可说呢?自己明明是已经无话可说。
随着这个动作,月舞却发现,身体竟然被冻僵了,这个小小的动作做起来竟然显得格外困难。
"大人倒是很有骨气啊,看大人这纤弱的身子,我还以为一会就会受不住呢。"
妖媚男一边说边递了个眼色给一边的槿莫,槿莫走出去,一会又拿了杯酒回来。
"大人喝些酒暖暖身子吧,这水牢寒冷,万一大人不小心被冻死了那小的就要倒霉啦。"
没等月舞有任何表示,下颚就被控制住,头被强迫抬起,然后一杯灼热的烈酒灌了进来,月舞顿时被呛得猛咳嗽。
"槿莫你真粗鲁,都呛到大人了。"
他随即转头又对月舞说
"那大人先歇一歇,喘口气,我们过会再来。"
说吧,扭着修长的身子走出去了。
被灌了酒的月舞顿时觉得浑身发烫,虽然驱走了寒冷,但身上的伤口也因此越发疼痛,手腕上也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让月舞身上瞬间疼出冷汗。
冻僵的身体苏醒了,反而感觉饿到反胃,似乎从昨天开始,基本上就什么也没吃,虽然几天不吃死不了人,但这个滋味确实不好受。他宁愿刚才被冻到身体的感观统统麻木,那样还能减轻点痛苦。
该死,他们肯定是故意的,月舞浑身又热又痛,被折磨得精疲力竭,因为酒热而流动起来得血液从伤口处溢出,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
为什么自己没有晕倒呢?要是晕过去,就感受不到一切痛苦了。
圈套
在二皇子的皇子殿里,聿玄正和五王爷品茶赏花。
"侄儿啊,怎么不见神兽大人的踪影呢?"
五王爷虽然是在询问,但目光闪烁。
"侄儿把他关进水牢了。"
聿玄气定神闲地回答,一边还搂过身边坐着的兰霜让她为自己哺喂美酒。
"什么?关进水牢?他可是神兽,我们冒犯不得啊,侄儿你真糊涂!"
五王爷无视聿玄不检点的行为,详装着急地说。v
"是神兽又怎么了?他现在是侄儿的人,触怒了侄儿自然理应要受惩罚。"
聿玄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那神兽何处惹怒贤侄了?"
"他晚上不肯乖乖地给侄儿侍寝,弄的侄儿很没面子。"
聿玄胡乱说了个看似荒唐的理由,隐藏了真正的事实。
"就为这个理由?"
五王爷表面上惊讶,心里却是乐的开心,如传言一样这个二皇子果真是把心思全都放在吃喝玩乐上,整天沉迷于美色。果然把神兽送到这个废物这里来是明知的选择。
"就是这个理由。"
聿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思全在身边的美女身上。
"那贤侄是否可以带叔叔去看一看这位神兽大人呢?我替侄儿说几句好话,以免以后神兽降罪。"
借口,聿玄心里很鄙夷地想,五王爷明显只是想探测一下自己说的是不是真话,但他表面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高大挺拔的身形站起,顺势拉起怀中娇媚的身子。
"皇叔请跟侄儿来。"
水牢中,刚才因为烈酒而温暖起来的身体此刻正重新饱受寒冷的侵蚀,鞭鞑所造成的伤痛已经完全可以被忽略,浑身骨头被刺穿般地疼痛持续蔓延,几乎要剥夺他的思考能力。月舞现在算是切身感受到被活活冻死是怎样一种感觉,慢慢等待死亡的感觉。
死亡的可怕就是在于等待死亡的过程,身体慢慢变冷,心也随之冰冷。
感觉变得迟钝起来,身体渐渐又恢复到了麻木的感觉,只是这次变得好想睡,眼皮沉重地睁不开,好像已经累了很久很久了。
聿玄领着五王爷来到水牢,扑面而来的湿冷空气让聿玄不禁皱眉,他从来没来过水牢,以他的身份根本不需要来这里,要关什么人,拷问什么人,直接有手下去办,今天亲临其境没想到水牢里是这样冰冷刺骨,臂膀里搂着的柔软玉体也向着自己这边更加紧靠过来。聿玄心中一沉,这样冰冷的地方,不知道月舞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侄儿,你真把他关在这种地方?这里如此寒冷,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皇叔放心,侄儿做事自有分寸。"
聿玄详装镇定。
一路走向水牢深处,越往里走越发森冷,越往里走,聿玄的脚步越踌躇,但他心里的焦急却越来越强烈。
随着牢门的铁锁被解开的声音响起,聿玄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满身是血地被绳子悬住,衣服早已支离破碎地挂在身上,虽然看过无数血腥得场面,但眼前月舞的惨状却让聿玄感到揪心。
或许是听到了动静,月舞原本无力低垂的头缓缓抬起,聿玄对上月舞被折磨得有些暗淡得黑眸,瞬间,他被月舞眼中的死寂与绝望所震撼。
月舞的眼眸黑不见低,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早已失去了以往的色彩。
难道自己错了么?他充满灵气的月儿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如此死气沉沉。
聿玄走得更近。
月舞失去血色的脸,苍白的唇,未干的泪痕以及被鞭打得血淋淋的肌肤都强烈地考验着聿玄的自制力,此刻,他恨不得立刻跑过去将月舞用力拥入怀中,抚平他的伤痕,温暖他冰冷的身躯,然而,现在的实际情况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哈哈,这个小贱人,我早就看他不顺了,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起跟来的兰霜一边往聿玄身上蹭,一边讪笑,她早就想报复月舞了,没想到他那么快落难,真是难得的好机会。
看着聿玄仍紧搂住兰霜的手,月舞眼中的死寂更深一分,聿玄心中一禀,却没将手抽回。而臂弯中的女人竟然越说越起劲,冷不防抬手就给了月舞一个耳光,因为距离太近,聿玄没来得及将兰霜拉开。
巨大的冲力将月舞的脸整个打的偏了过去,口中血腥味弥漫,一道殷红的血丝顺着苍白干裂的唇留下。
这个女人,不仅嘈舌,还泼辣,看不出她打人的力道那么大,月舞心里冷哼一声。
"孀儿,不要胡闹。"
聿玄很克制地出声制止,实际上那一巴掌如同打在聿玄心口,他暗地里紧握双拳,发誓一定会把这个不自量力的女人给碎尸万断。
"泺大人请不要责怪侄儿,他只是年轻气盛而已。"
在一边的五王爷带着一脸媚笑道。
月舞嫌恶地看了五王爷那一脸的横肉,没有出声。而后,月舞的视线又落到聿玄和兰霜的身上,心好痛,为何他要如此伤自己呢?
"我这就让人把泺大人放了。"
五王爷见月舞没有什么反应,就准备叫人来放人。
"慢着。"
出声阻止的竟然是聿玄。
"像泺大人这样娇艳欲滴的美人儿这种时候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怜,肯定能吸引不少男人的同情心吧?明天就是吟酒节,这次就由我来为各位皇叔和皇兄皇弟准备一场余兴节目吧。"
月舞听到这番话难以相信地抬头看着聿玄的脸,然而,从他的脸上月舞却什么也读不到。
为什么他要做的那么绝,他到底要怎样他才肯放过自己?
"这里阴冷,五王叔还请先和侄儿回去饮酒消寒,这里自会有人处理。"
说吧,聿玄再也不看月舞一眼,拥着美人与五王爷一起走出牢房。望着聿玄远去的身影,月舞忍耐多时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滑过面颊。
忽然,走道的另一头远远飘来低沉地咏诵声‘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听到这句诗,月舞身形一震,然后,他非常疲累似的,再度比上眼睛,但是他被鲜血然红的嘴角却有了上扬地笑意。
二皇子的皇子殿里张灯结彩,气派的大门口排满了格式奢华的马车,一年一度的吟酒节给平时向来沉静的皇子殿带来了难得的热闹。
所谓吟酒节,也是东殷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习俗,全国上下只要是才子书生,都会在这天成群结队相聚一堂品酒吟诗,当然皇宫里的这些达官贵人也不例外,这也已经成为他们显示自己身份品位的途径之一。
偌大的花园中央,一个高大挺俊的身影正在与众人饮酒作诗。而这些众人的身份无一例外都是皇宫里最为尊贵的皇子和王爷。
"二哥的府邸果然是我们之中最为辉煌漂亮的。"
说话的是九皇子谧言,他生来就身材娇小又体弱多病,最然常年上好的补药不断,但还是搞得面黄肌瘦,只比聿玄小三岁的他身高还不到聿玄的上臂。
"九弟过奖了,我这可是为了各位王兄弟们和王叔特意装典的,各位要到我这里来做客,我怎么敢怠慢呢?"
"那可不一定哦,听说二哥这里吃喝玩乐的样样俱全,宝贝数不甚数,就是连美人也装得下十几间房。"
最年幼的十二王子长得倒是聪慧可人,可惜贪玩成性不学无术,反而整天嗜赌成性,已经几乎要把自己的皇子殿给输空掉了。
"哈哈,若皇弟喜欢,等有空了来我这坐坐,看重什么就拿去好了。"
聿玄非常爽快地答应。
虽然早闻他这个二哥平时挥霍潇洒,看到新鲜的宝贝就夺,玩腻了就丢,但也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这么大方,于是当下开始盘算自己要怎样才能多弄些值钱的来救济他快要支撑不下去的皇子殿。
"二侄子,你这里美人出名的多,可否叫几个出来让叔叔我开开眼呢?"
以好色出名的八王爷早已对二皇子身边的众多漂亮美人垂馋已久,看在一旁伺候的这些宫女就已经可以称得上如花似玉,那藏在屋里的那些肯定更是倾国倾城,真不知道聿玄这小子怎掖那么大本事,可以弄来那么多漂亮女子。他心想着能不能借这次机会也弄几个漂亮货色回去乐乐。
有好几位皇子和王爷,一听到美人,也立刻来了精神,毕竟,二皇子府邸的美人是公认的高品质,就连不少有名青楼的花魁都被二皇子给收拢过来了。
聿玄暗暗扫了众人一眼,有不少已经露出了饥渴的表情。哼,一群伪君子,聿玄心里暗骂。
"说到美人,我正好为大家准备了一个余兴节目,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就开始吧。"
聿玄喝了一口酒,很悠哉地吩咐。
"来啊,带人上来。"
众人的视线霎那集中在一点上。
朦胧的月光下,一道欣长纤弱的身影娘娘跄跄地被推了出来。
柔顺细长的乌丝披肩,盖住削瘦的肩头,如蝶般浓密细长的睫毛微微下掩,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半睁半闭,在月光的照映下闪动着如星星般琐碎的光晕,被精心上过胭脂的薄唇透出妖异的红,让他苍白的脸上现出令人神醉的娇媚。
美人身着薄薄的透明细纱织成的衣服,柔软的纱布紧贴他姣好的身材,身体优美的曲线一览无遗。
艳唇星眸配上在微风中轻扬的层叠纱衣,让整个人看上去如梦如幻。
手腕与脚碗上系着小巧的铃铛,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发出轻盈清脆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夜中如同下凡的精灵一般。
在坐着的人之中,有人当场就砸了酒杯不自知,更多的人看得目不转睛猛咽口水。
当美人一步步蹒跚地走近,所有人愕然地发现衬在层层叠叠透明薄纱下的竟然是一具布满鞭伤,伤痕累累的躯体,大部分伤口仍然沁着殷红的血丝,染在衣服上星星点点。
果然如聿玄所料,月舞姣好地模样和带伤的身体激起了大部分人的欲望,有的人竟然已经开始呼吸急促了。
很好,大鱼都已经上钩了。
但是,看到月舞这副狼狈不堪却依旧倔强地勉励支撑的模样,聿玄感到的只有心痛,在折磨月舞的日子里,他发现自己也在倍受折磨,不管他到底是什么人,有何用意,自己都已经深深地爱上他了。
"侄儿,这个可人儿真是美的不像样啊。"
八王爷已经几乎忍耐不住自己的欲望,想立刻就冲上前把眼前这个楚楚可怜又无比动人人儿压在身下。
"就是就是,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
"真是美的不像人呐。"
"......"
众人纷纷议论,月舞静静地在众人面前站定,没有血色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让聿玄心惊的是,之前月舞眼中仅有的情绪此刻也已经不复存在了,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但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没有退路了。
"各位兄弟叔叔,节目现在就要开始了,谁能最终抢得这个美人,谁就能与他共度春晓。"
聿玄话音刚落,八王爷就如箭般冲了出去,其他好几位王爷和皇子也不敢落后冲上前,瞬时间,月舞变成了抢夺的目标。这个时候谁也不顾上谁的面子,使出浑身力气只为赢得美人入怀。
席间只剩少数的几个人安分不动,其中六皇子面带震惊,而五王爷和三王爷则若有所思,静观其变。
月舞一会被人搂住腰,一会又被抓住手臂扯了过去,辗转于混乱的人群之中。
聿玄看到月舞身上的伤口在拉扯中裂开,素白的薄纱衣上已经血红一片,他苍白的小脸上极力忍痛的表情让聿玄揪紧了心,好几次,他好几次就快要按耐不住冲过去将月舞夺回怀中。但是,现在必须忍耐。
突然间寒光一闪,因为几次抢不到美人而被激怒的八王爷快速从一边的侍卫身上抽出他们随身佩戴的长剑,就向正抓着月舞肩的十一王爷刺去,却被十一王爷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其他人见此也纷纷抽出宝剑长刀匕首等武器,众人越斗越眼红。
"请大家住手。"
聿玄见到此景立即喊停,声音虽然不想,但是却很有穿透力。
碍于这里是二皇子的地方,众人再不满意也只好悻悻罢手。
"各位这只是个游戏节目而已,为此伤了和气可不值得,我看这个节目就到此为止吧。"
聿玄一脸诚恳地出面缓和气氛。
"现在他在我手里,是否二皇子肯让我带他回去?"
如愿得到月舞的八王爷道。
"怎么可以?要不是二王兄喊停,这美人肯定是我的"
"刚才我得手的次数最多,明显该是我的"
众人又开始喧嚷起来。
聿玄站起来,走到八王爷身边,不着边际地拍掉八王爷抓着月舞的贼手,然后长臂一伸,让急促喘息的月舞落入自己怀中。
"现在夜已深,我要清理善后,这件事就请各位兄弟和叔叔们自行商量吧,等有个定夺之后,我自会遵守今天的承诺。"
聿玄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不快。
众人自知自己刚才打斗毁了不少二皇子精心栽培的花草,觉得理亏,再争夺下去也有失自己的身价地位,只好纷纷表示赞同聿玄的提议,各自先打道回府再说。
众人散去,皇子殿回复了以往的宁静,凌乱的花园中央,聿玄独自抱着月舞因受惊而颤抖的身躯。
他越拥越紧,仿佛如此,才能安心。
翌日,传出消息。
二皇子骄奢淫逸,放荡不羁,因几日前降临的神兽泺不能满足其龌龊的欲望而被关入水牢遭受鞭刑。
消息一出立刻闹得京城沸沸扬扬,百姓们无不辱骂二皇子的恶行,更有人称神兽一定会大怒,将来整个国家定会遭殃。
至于神兽为什么会被乖乖关进水牢,有的人说这是因为神兽仁慈,不想动怒牵扯到无辜的人,有的人说是二皇子特意设的计谋算计了神兽,等等等等,诸如此类,说法众多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