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旧事(穿越时空)————南宫弃[第一部] (下)

作者:南宫弃[第一部] (下)  录入:12-22
异数!背部肌肉猛的一僵,如遭五雷轰顶。
"......记住你是个异数......"梦境中的话语再度响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有这命种东西吗?我已经够倒霉的了,我不想再在命运中沉沦!
我甩甩头,甩去催眠的魔音,甩去脸上不自然的表情,甩去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冷冷地说:"宁向直中取,不想曲中求!"
"好!那我就放手看看你到底会把这盘棋下成什么样子?"
第十五章
~为什么上梁山总要逼!~东方明月说得不错,除了皇上外还有人对我感兴趣--钱谦和文怀章是五皇子和七皇子的心腹。他们都想看看我这个让东方少主放弃与南宫世家联姻的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东方明月这个大老奸"逼"得很绝!我当然知道他所谓的"好机会"是指什么。这三个人--皇帝,五皇子和七皇子--一般人无论得到其中哪一个人的赏识将来都会富贵荣华风光无限。但我却不是那"一般人"。我是个云淡风轻大而化之的懒人,本就为逃避那权力与名利的战场,找个安静的地方苟延残喘了此残生,如今被逼到旋涡的边缘我有办法避得开、逃得掉、躲得过么?适才与钱文二人交手时已峥嵘毕露,此刻我若风光占尽岂不是往自家脖子上抹刀子?明知我是个异数不受羁绊,明知我心性超然,却逼我跻身官场,逼我堕入权力倾轧的洪流,东方明月如此相逼到底所为何事?他有什么权利干涉我的生活方式否定我的生活态度?
东~方~明~月,你去死好了!
压制不住添膺的愤怒,咬牙切齿地我杀出两道如刀似剑的寒光,想象着把东方明月那张怡然自得魅惑众生的欠扁的脸戳个稀巴烂。
"痛快!"北原淑娴喝酒用坛子一派江湖豪迈,完全没有大家闺秀婉约的气质:"今天真是痛快!不仅打得痛快,酒也喝得痛快!"她今天非常的爽,因为打架打赢了。西门扶风则被打得两只眼睛肿得像熊猫非常的狼狈。愤恨的眼神从他因为臃肿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迸射出来,仿佛控诉着北原淑娴的残忍罪行。北原淑娴得意洋洋的继续狂饮完全不顾准夫婿的窘迫和感受。
"来,我敬大家一杯!"别人用杯,她用的是酒坛子:"感谢大家的捧场!咦,小兄弟,你怎么不喝呀?"
北原淑娴猛的往我后背一拍,噗,我差点没栽进菜盘子里。"喝、喝,我喝......"哪里找得倒不喝的理由?即使有也不敢说呀!
"喂,男人婆!你吓到小南瓜了!"疯子愤愤不平。不知是输了心有不甘还是时时刻刻不忘跟他的未婚妻摆上一道。
"疯子,你忘了规矩了吗?输了的人不能指责别人的行为!~"
"我懂,男人婆不用你教!"
"你--"
"好啦,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吵了!真要打得同归于尽才罢休吗?"东方明月不胜其烦:"南玉不胜酒力这杯酒我就替他喝了吧!"我马上转变态度,抛给东方明月一个感激的眼神。
"东方少主此言差矣!"文怀章文大学士一派斯文:"酗酒固然伤身,但喝喝小酒可以怡情,况且,南公子有飞花摘叶凝指成风的深厚内力,这么一小杯酒恐怕还不至于把他醉倒吧!"天,我没这么倒霉吧!连喝不喝酒都有人逼!一句话连打带削,我哪还有不喝的道理。
西门扶风还想说什么,却被东方明月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嘴角一弯坦然一笑,道:"承蒙文大人谬赞,南玉理当敬大人一杯!请!"仰脖子喝尽杯中醇酒。一股辛辣之气猛然从喉头直冲鼻腔和脑门,"咳咳咳咳......"眼泪鼻涕像开了闸的水奔流而出不可抑止。
慈眉善目地钱大人呵呵地笑着,轻拍着我的背:"慢慢喝,慢慢喝,年轻人就是这么性急,不肯认输!"我红着脸捂着胸猛烈地咳着,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可恶,这家伙倚老卖老还要乘机教训我!
"好样的!"北原淑娴又是一大掌拍在我的背上,本来就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差点没吐出来:"我就喜欢你这种又干脆武功又好的人!一回生二回熟,这酒啊,也是越喝越能喝,喝得多了自然千杯不醉了!来,再干!"还喝!?一杯酒差点就小半条命都喝没了!
"不喝!怎么,看不起我,不给我面子?恩--"北原淑娴一脸阴鹜,一幅强权即公理的样子。
"哪里哪里!"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我现在体内气息不调,真气不聚,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就只有屈服于他的高压了。
"北原大姊......"
"叫我大哥!"北原淑娴面色一沉。
"啊!?哦--大、大哥......"(那我不成了你小弟?)我的声音几不可闻。
席前随侍的仆人纷纷掩着嘴偷笑,被北原淑娴利眸一扫,立刻憋了回去。
"这就对嘛!来,干!"我被北原"大哥"半逼迫的灌了半坛子酒。酒这东西啊,真奇怪!第一口喝去腥辣无比,又冲又呛;第二口还是辣,可是辣过之后又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甘甜留在唇齿之间,令人回味;第三口第四口越喝越觉得酒香浓烈而甘醇,越喝越想喝,让人欲罢不能。
"呃!"我打了一个酒嗝:"好酒!再拿一坛来!"
"小南瓜,你还要喝啊,这可是三十年的陈酿!你以为在喝白开水吗?"
"拿酒来!"管他什么陈酿不陈酿的,我现在有飘飘欲仙之感,头痛胸闷的感觉都减轻了不少,这么好的酒我岂有不喝的道理!"酒逢知己千杯少!"
"好个酒逢知己千杯少!如此豪气当浮一大白!"文大学士先干为敬,头一个站出来支持我。
"南公子有此雅兴,钱某自当奉陪!"钱大人后脚跟定了文怀章。
我将一双醉眼扫向众人。东方明月和北原占星不动声色地一饮而尽。西门扶风看看明月又看看占星,再看向我,被我狠狠的一瞪,脖子一缩,口里嘟哝了一句:"我喝就是了!"
我勾着北原淑娴肩膀醉眼朦胧,态度暧昧,看得西门扶风眼里直冒火。
"大、大哥,你我一见如故,今天承小弟的情我们不醉不归!"酒壮英雄胆,我现在豪气干云天皇老子都不怕,什么文大学士钱大总管更不看在眼里。
"醇酒美人相得益彰,饮酒怎能没有歌舞相伴?来人,歌舞奏乐!"我推开仆人的扶持,轻移醉步,长袖善舞,自个儿在场中且歌且舞起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皎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
歌罢,大笑,又浮一大白。
"好诗!好诗!"文大学士扶掌以庆赞不绝口:"东方少主曾在圣上面前夸赞南公子文采飞扬,在下当初不甚相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该死的东方明月,一不小心就被他卖掉了!
"我?文采飞扬?"我指指自己,摇摇头。本人只不过平时不在意地读了几首诗词,没想到信口胡诌却用上了。当然,对于别人的夸赞我还是相当受用得啦!
"南公子太谦虚了!皇上对南公子所填的词相当的欣赏啊!"
"我填的词?"我什么时候学会写词了?
"是啊,不仅是皇上,五殿下看了南公子填的词喜欢得紧,特地亲自抄了一份赐给臣下。"钱大人得意洋洋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我看看!"一把夺过钱大人手中的纸好不容易集中目力读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点秋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上面原来写的是幸弃疾的破阵子。我好像是教过叮当这首词......
"怎么这首词会在你手里?"
"南公子莫忘了,这是东方少主呈给皇上的......"毫无疑问,又是东方明月搞的鬼!我就奇怪了,皇帝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我感兴趣,搞半天都是东方明月一手策划的!
"这可是五殿下亲笔写的......"钱大总管喜孜孜地欲将那张纸收好,毫无防备的忽然人影一闪,纸张不知怎的就到了我的手上。三下两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张纸撕了。辛弃疾的词落到这种人手上简直就是种玷污!
"你--"钱大人面目发青,手指都在颤抖:"那可是五皇子手迹!你、你居然敢把它撕了!"
"南玉你太放肆了!"
"二位大人,南玉年少无状又少不更事,看在小侄的薄面上还请两位大人海涵!"东方明月一揖到地:"南玉,还不快过来跟两位大人陪罪!"
"是啊!是啊!小南瓜,说了要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你偏不听,这下好啦,发起酒疯来闯了祸了你都不知道......"
我嫌他罗嗦,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五皇子的真迹也不怎么样呀!不过如此!"
"大胆!"
"放肆!"
"五皇子是何等身分岂是你能随便侮蔑的!我看你的前程是不想要了!"
"前程?"我轻蔑地一笑,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
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好你个‘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你......反了!反了!"
"南玉你玩得也太过分了!"东方明月良好的家教在我的无状与轻蔑中层层瓦解,语气近乎低吼:"过来给二位大人陪罪,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哈哈哈......"我捧腹大笑:"赔罪?我何罪之有?知道这首词是为谁而作么?这首词的意境启是你们这些龌龌龊龊可怜生物所能理解的!你们这些一天到晚只知道玩弄权术相互倾轧的人不配得道这首词!你南少爷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雅间内一片静谧,差不多所有的人都睁大眼睛张大嘴巴震惊的看着我这个胆大包天的狂妄小子。北原家的两姐弟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姐姐埋头喝酒,弟弟也是头也不抬小口小口的啜饮。
"大、大哥,"我醉步散乱一把钩住北原淑娴的脖子:"你说我要不要陪罪?"
"好酒!"
"好酒!"我接过北原淑娴的酒坛大饮一口。
"不是有人叫你别喝酒吗?"
"我想喝......"我从北原淑娴的怀里抢酒坛子。
"不是你的你抢什么抢?"北原淑娴死抱着坛子不放,"当心把坛子砸坏了要你陪!"
"唉--"我搔搔头,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坛子摔坏了我还得赔!好,我赔!来人,笔墨侍候!"
"小南瓜,你......"东方明月摆摆手示意西门扶风住嘴。
"南公子恃才傲物不将他人放在心上,可五皇子的书法也是皇室一绝,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赔法!"文大学士负手而立语气嘲弄而轻蔑。
我轻哼一声,天下好书法者只五皇子一人么?目中无人也太过分了!我提起笔均匀地沾上墨水,收摄心神,瞑心静气于雅间的粉壁上行云流水般直书下来: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李白《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
我少时学习用筷子吃饭的时候就开始搦管临朱了,延筋柳骨我还学了几分,王羲之的行书更是日日揣摩从不间断,否则,我怎敢自告奋勇地把自己的字拿出来见人!
书罢,将笔一扔,大笑高歌而去:"我本楚狂人,风歌笑孔丘......"
======回廊上,清风拂面,吹走我浑身的酒气,没有了浮世的喧嚣,我闭著眼想感受片刻的安逸。狂放不羁愤世嫉俗的快感过后,我从云端坠下,空虚和痛楚陡然袭来,胸口为之一窒,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喉头一甜,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酒精在体内燃烧,周身腾腾的火焰似乎要把我烧成灰烬。泛酸的酒气充斥在口鼻之间,我忍不住又是一阵狂呕,吐得七荤八素。抹去嘴边的秽物,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绵软无力。捂着胸口倚着朱红的廊柱缓缓坐下,头疼欲裂。刚才的我是多么的春风得意,现在的我是如此的寂寥落寞。"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我几乎要沉沉睡去。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一阵人声鼎沸,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纷至沓来。我从迷糊中惊醒,忽然脖子一凉,一把匕首横在我面前,命悬一线。
"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我睁开眼仔细地打量眼前这个挟持我的少年:面容清丽若出水芙蓉,虽着男装却可看得出是一妙龄少女。
"你是......"我眼睛一亮,惊呼道:"蒹葭姊!"
蒹葭一愣:"你认得我?"
"我就是湖边上你遇到的那个登徒子啊!"怕她不记得,我兴奋的又比划又做动作。
"是你!"蒹葭杏眼一眯,匕首逼得更紧。
"他往回廊去了,快追!"又是一声吆喝,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身穿青衣的卫兵往这儿急奔过来。青衣卫?!我大惊。蒹葭怎么又惹上我皇叔了?
"走!"蒹葭拽着我的领子用匕首逼着我的脖子对我又拉又扯。
"轻点,轻点!我走就是!"
两个人推推搡搡的迅速穿过回廊绕过一个花园来到一座独立的院子前。院子地方偏僻少有人来,梧桐落叶飘香砌,落红满地无人扫。勾栏院里有这么一个清幽僻静的地方确实不多见。不知这里面住了什么人?是曾经名噪一时的红牌花魁么?那倒要见识见识!
"喂,你倒是对这里挺熟习的,莫非你是这里的姑娘?"玩心大起,我忍不住眯起一双色眼用标准的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对蒹葭玲珑剔透的身材进行毫不避讳地扫描。
"下流!"蒹葭一巴掌把我打倒墙上,我像一张贴不上墙的年画巴着墙壁滑了下来。"再看,当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哇塞~~~~~~~好狠!我只不过用眼睛表示了一下自己的爱慕之情,她就对我左边巴掌扇右边三巴掌的,还扬言要挖我眼睛!难怪别人说毒花最美毒酒最香,这种美丽的食人花是碰不得的!
蒹葭屈指叩门,先是三长两短再是三短两长。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内一个纱巾蒙面的女子婷婷而立,很美。我轻呼一声,想开口赞叹这女子的绝世的风姿。可是,第一次,张开嘴却不知道如何表达。怎么说呢?她的美是完全不同于俗世的美。没有满头的珠翠,身上也没有装饰的环佩,只是一袭月白的衣衫衬托出她轻灵的气质,微风拂过衣摆拂过满头的青丝,飘飘欲举。细细的柳眉下是一双美而慧的眼睛,眸光转动之间似一只疾飞而过的轻灵的小鸟,掠过尘世的浮华世间的沧桑,最后栖息在我的肩膀上,眼底的柔光仿佛从天堂而来使人本来晦暗的心灵为之一亮。无法看见面纱下是怎样的容颜,我只能在心里慢慢地勾勒她秀挺的鼻,朱红的唇......她全身上下只能说是素雅,可偏偏第一眼我就觉得惊艳。我似乎与她有宿世的缘分,在经过百转千回生生世世的轮回之后虽然我们都已忘记前世的点点滴滴但仍有一丝情愫牵绕在二人之间,无法断绝,不可断绝。天,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我怎么会与一个素未谋面地的女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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