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五哥认错了人,我不是他的"国士"。我也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国士"。
"这盒糕点是我府里专门做江南糕点的师傅做的。"五哥拈了一块豆糕含在嘴里。他进食的动作不紧不慢非常文雅,脸上的表情充满恬淡和满足。
"你也来一块?"五哥坦诚而无害的将一块豆糕递到我的唇边。
我的大脑里又开始激烈的思考"吃还是不吃"的问题。(真TMD的活着累!)
可惜,还没来得及得出运算结果,有人在门外兴奋的喊:"燕归来,你醒了没有?"
门被人推开,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太子!
太子脸上的表情晴转多云,继而阴云密布,隐隐有雷霆之势。阴鹜的眼里寒光毕露,怒气郁结的目光如刀似剑的停留在五哥尚未收回的手上。
"五弟你这是干什么?"太子讥诮的勾起嘴角,眼神冷冷地在我和五哥的脸上扫来扫去:"莫不是平日里被人侍候惯了,静极思动,也想过过侍候人的日子?"
五哥心平气静,不惊不怒,施施然的将手中的豆糕放到我手上。
太子眼中怒火更胜,似乎什么东西碰到他的眼神什么东西就会灰飞烟灭。
"五弟,你一介贵胄劳动自己服侍一个贱役,如此自我作践就不怕玷污皇室清誉么?"
五哥平平淡淡地施了个礼,温温和和的辩驳道:"燕哥儿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只有穷通不论贵贱。我以个人身份探望朋友就是不愿意燕哥儿因为我是皇子而有所忌惮。朋友之间既不能推心置腹肝胆相照,又不能同甘共苦相互照应,要这个朋友何用?如若玉兴平日里德仪不休,自堕了身份,有违礼数,蒙皇兄教诲自当诚心改过,谨言慎行。玉兴今日在此捣扰已久,不敢多留,该日在到皇兄府上赔罪!"
五哥说完行礼退下,临走之时不忘回头对我说:"燕哥儿你好生休息,我改日来看你!"
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真关心我呢还是故意气太子的。总之,从太子的半眯的眼里你看见的不再是怒火而是一团黑色的蘑菇云。
太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能量高杀伤力的气息呈几何数聚变。一双利眸所放射出来的冷光足可以把我射死一千遍。(前提是,如果眼光也可以杀人。)
可悲的是我居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不小心就惹毛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发脾气。
"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太子低吼,沉沉地逼近一步,怒气瞬时将我包围,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就像你刚才看见的......吃东西呀!"
"吃东西?"危险的目光将我锁定,太子像拧小鸡一样将我从凳子上拧了起来:"你自己残废了还是真的病得要死了?五弟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东西?你敢让他伺候你?一点规矩都没有,一点人情事故都不懂,一点轻重都看不出来,你只不过是个低贱的奴才,别以为仗着自己有张漂亮的脸就为所欲为了!"
自轻者人必轻之 ,辱人者人必辱之。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如果不是我真力耗损过巨,如果不是我不想过早暴露身份,如果不是我看在兄弟的情份上,还轮到你来教训我吗?早把你揍到一佛升天二佛降世了!
敢骂我是奴才?我冷眼瞪死你!
又是一番冰山与烈火的激烈对视。一方企图用自己的地位强势以疾风烈火般的速度压倒对方,而另一方则我自岿然不动,冷眼以对,以柔克刚打起了太极拳。
太子抿紧的唇线忽然漫漫的弯了个漂亮的幅度,凝重紧绷的脸渐渐柔和,火星四射的眼里泛起浅浅地笑意。他笑得很漂亮,但是第六感告诉我,他的笑容是多么的狡诈和诡异。
"纯阳之血是什么?"太子问。
我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了声白痴,回答道:"简而言之就是未婚男子身上的血,即通常所说的童男之血。"
"你是童男子身?"太子眯眼欺近我的脸庞。
屁话!我若破了身,三天前在藏春阁就是具死尸了!不过,他问这个私人问题干什么?
未及我反应,太子高大的身影迅速压了过来。
"喂喂~~干什么干什么?松手~~~~~~~~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惨绝人寰的尖叫被太子霸道的唇舌压制在喉咙里,无奈且惊愕的呜呜之声似有似无的溢出口腔。太子炙烈的双唇恣意的在我的唇齿之间碾揉辗转、慢吮轻嗜,狡猾的舌头乘机在我的口腔内肆无忌惮的纵横驰骋。
一阵头皮发麻,我立刻意识到太子在我身体上实施的荒唐行径是多么的恶劣和无聊。他在强吻我,他的弟弟,一个男人!
我甩头躲避他的"狼吻",可是他的唇舌如影随形。我想伸手奋力推开他,却发现自己不仅提不起一点内力,而且三天未进食已经饿得一星半点的力气都没有了,反而被他牢牢的钳住了双臂,裹进了坚实的怀里。
真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一把无名业火熊熊的从脚底直烧到脑门,一个堂堂的太子就能随意的侮辱他人的人格和尊严吗?
我扭动的身躯刺激他如铁的双臂越箍越紧,挣扎之中我狠狠的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太子哎哟一声吃痛的将我放开。
"你......"太子有点老羞成怒的瞪著我:"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我!"
太子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反应这么生涩,果然还是个未经人事的......"
后面的两个字没等他说完,我就捂着嘴转身飞扑到窗台上一阵狂呕。
天啦,原谅我吧!我平时真的只和漂亮美眉搂搂抱抱说说笑笑,进一步的动作是吻过水儿的额头,再进一步的行为就存在于梦境和想象中了!
MD,变态,居然用这种方法验证我是否有过......(哇~~~~~狂呕!)而且还是舌吻,口水扒拉的,恶心!(呕~~~~~)我又不是女人,是不是童子之身跟他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女子,那片膜破了不一样可以补上吗?(继续呕~~~~~~~)
太子抱胸微笑:"这样你就受不了了?"
还不够?变态,你还要想什么无聊的方法来羞辱我?
"你和宝儿平时不应该止于此吧!"
心头一愕,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大费周章而且曲尊降贵的来做这种无聊无耻令人唾弃的恶劣行径了。他是来求证我和"宝儿"的关系的。
但是,用这种方法证明我的"不曾"然后推导出"宝儿"的"不曾"是不是太牵强了?
"我跟宝王爷......(呕~~~)是伯拉图式的......(呕~~~~)更高层次的精神层次的......(呕~~~~)"本来肚子里就没什么东西,这下子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
"是不是已经没关系了。"太子叹了口气:"父皇已经下旨令宝儿禁足府内,不到成婚之日不得出来,也不许他见任何人。"
"为什么?"水儿扮演的这个角色,虽然顽劣任性骄横跋扈将南宫少主的形象败坏得一塌糊涂,但是皇帝不是一直宠着任着吗?
我昏迷了三天,这三天之内水儿做了什么,令皇帝不得不痛下狠心将其软禁在王府内?
"你真的以为让人误会宝儿有龙阳之好就能够不娶南邵国公主了么?他不仅要娶南邵国的笙笙公主而且同时要娶清宁公主。"
"什么?"趴在窗台上哼哼哈哈的我立刻不吐了,一个咸鱼翻身卷到太子跟前:"是不是三大少主回京了?"
太子颇有意味的看着我笑:"孤一直在猜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总能一眼就看到问题的关键之处!"
我不以为然的瘪瘪嘴。
废话,难道这还要推理吗?只有东方明月那个混蛋才会一天到晚处心积虑的想把叮当嫁出去。四大家族世代联姻的规矩全天下人都知道,皇帝为什么 一定坚持让宝儿娶笙笙公主?明月、扶风、占星、淑娴,这四个家伙怎么会答应让叮当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这两方人马为了什么而相互妥协造成了今日"宝儿"不得不娶两个新娘的局面?
看来,我昏迷的这三天还真发生了不少事情。
"好了好了!"太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孤知道你跟了宝儿那么久,心里总有些舍不得,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和宝儿主仆一场,你对宝儿的好我这个做哥哥的总是记得的。凭你的才华,当马夫太糟踏了,你要是有意思出来一展抱负,孤也不会亏待你。你先做孤的侍卫长,外面有什么缺孤替你留意着,到时候再荐你去怎么样?"
作你的侍卫长?那我不会被你欺负死?!且,我才没那么笨呢!
扣去眼角的分泌物,眨巴眨巴眼回答道:"我宁可天天巡街压马路!"
太子的脸上飘来一大朵乌云,杀人的眼光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好歹!"
砰的一声巨响,御马监老久的房梁上震落了老大一片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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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笙公主,前南邵国主的独生女儿,皇室首席大祭师的徒弟兼继承人,按理,她不放弃成为大祭师的权力就会失去皇位继承权。现任国主是前朝的镇国大将军,他不仅取得了多数亲贵大臣们的支持而且受到大祭师的无比信任。虽如此,但是在部分前朝勋旧的眼里,正统的皇位继承人应该是笙笙公主,这位镇国大将只不过是代掌朝政而已。可想而知,新国主将公主迫不及待的远嫁出去的原因是什么了。
不过,孙子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正所谓,庙算于堂,不战而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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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弃 :喂,我说你不要糟蹋了你孙爷爷的绝世兵法!
燕归来:闭嘴!你没听说过"二鬼子学鬼子,比鬼子还鬼子"这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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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仇天就是南邵国和亲的使臣吗?"
我吊儿郎当的半躺在软榻上折纸飞机。
"回少主,仇天王爷先行入京办理和亲事宜。笙笙公主的尊驾入境之后属下已派得力之人沿途护送,各州县驿馆,紧要关口都有精锐把守,估计下个月底公主芳驾便可入京!"
我将手中的纸飞机扔出去,看着它悠悠的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一头插进南宫上善的怀里。
天下的公主何其多,就算要门当户对我也不一定非娶个会施法降咒的巫婆当老婆吧。她万一哪天一时心情郁闷对我下蛊,我岂不是死得比鬼还惨?!
"她堂堂一国的长公主,前朝国主的掌上明珠远嫁他乡,那排场依仗之奢靡豪华也算得上是一场盛况了吧。"
南宫上善是个将规矩礼仪从形式上坚决贯彻到实质上的人,我和他说话从来没看见他把头抬起来过。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刻板不知变通的人,相反,除了谨慎之外,他的理解力很强,反应非常快。
"回少主的话,公主的嫁妆非常丰厚!"
我笑道:"她若是太寒伧,别人以为南宫少主娶了个平常百姓家的女子,岂不堕了自家的身份,损了皇室的面子?!"
"金银玉石,翡翠玛瑙,旁的不说,属下知道少主不爱这些个俗物,但有样东西您当之无愧!"
我晃了晃手中的茶盏,一个茶浪将水面上漂浮的茶叶打入十八层地狱:"说吧,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打禅机了!"
"半个南邵国的统治权!"
我抬起头,南宫上善神色恭敬,但是从他闪亮的眼眸中我看见了强烈的野心和欲望。
"如果是你,你会要吗?"我走到窗前负手而立,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浅笑。一个人有野心有欲望并不是坏事。有野心才有追求的目标,有欲望才有发展的动力。
"难道少主不想要吗?"
我呵呵的笑了。
我的手下敢和我这样说话,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我喜欢这样能和自己抗辩的人。
"要,人人都喜欢的东西为什么不要?!不过,我娶了笙笙公主之后,谁来兑现承诺?"
"公主她自己!"
"此话怎讲?"
"仇天王爷代公主承诺,若是天朝能帮助公主夺回王位,南邵便永远臣服天朝,公主与驸马共掌大权!"
果然,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既不会天上掉大饼也不会有免费的午餐。
"为什么是我?"
"那是因为您......"
答案当然不会是"长得好看又有钱"。宝亲王可是天下闻名的白痴皇子,水儿更是把这一形象发挥到了极致。(南宫弃:嘿嘿~`长得越帅,挂得越快!表说偶嫉妒你!)
"不用说了,"我颇为伤感的抽了抽鼻子:"我知道自己的样子太可爱,太讨人喜欢,太~~好说话了!"
南宫上善此时的表情有点僵硬。
"我好说话并不代表周围的人都是滥好人......"我眯了眯眼:"其他人怎么说?"
"皇上态度不明确,而是派太子和仇天王爷密谈,五殿下担心南邵人会出尔反尔。"
心中冷笑,我这个父皇任谁也猜不透他如海的心思,可他做起事来又恨又绝又出人意料。和亲这件事,只怕他自己早有计较,只是存心看这些人上上下下的瞎忙乎而已。
"三位少主那边怎么说?"
南宫上善犹豫片刻,道:"西门少主说......只要您履行自己和清宁公主的婚约,您就是再娶十头母猪当老婆他也不说半个不字!"
我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皮。
我知道自己一声不吭的打包袱跑路很对不起他们,但是也不用这样诅咒我吧!
"叮当自己怎么说?她愿意吗?"
如果她愿意,我绝对会娶她。不要说什么和封建势力抗争到底,斗争要讲究谋略,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游戏规则,要想生存就必须适应,否则那就只能像"圣人"(过剩的人)一样的死去。
但是如果叮当有半点委屈,我是绝对不会勉强她的。
"属下见清宁公主面有忧色......"
我拍拍头:"叮当不想嫁给我?莫非她又心上人了?"
哈哈~~女大十八变。小时候一个劲的吵着要嫁给我的小叮当居然春心萌动了!我得查查那个幸运的男孩是谁!嘿嘿~~(暗自搓手奸笑ING)
"哦,对了!碧儿的事情怎么样了?还是没有头绪吗?"
或许碧儿的出现能对七哥的疯病有所帮助。
南宫上善摇摇头:"属下以为,碧儿姑娘是否还在宫里?"
"不会吧!"我惊讶的望着他,但是转头一想又觉得他的话有道理。
四大家族的侦缉网络要找一个人,除非他还没有出生,否则就是死了埋在地里也会给我掘地三尺将他挖出来的。
"这个......你派人留意一下吧!"我整整揉皱的衣服,对着镜子颇为自恋的理理头发:"好了,事情都说完了吗?"
"少主......"南宫上善忽然单膝跪下。神色凝重,欲言又止的样子弄得我一头雾水。
"上善兄,你今天是怎么了?"单手扶起南宫上善:"你我什么关系,这里没有别人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属下斗胆,请少主以大业为重,自珍自爱、珍惜羽毛,不要再儿女情长游戏人生了!"
双眼一眯,我猛然松开南宫上善胳膊上的手,转背而立,冷然道:"这番话是谁叫你来说的?"
南宫上善默然以对。
"是长老们逼你来问的吧!"我叹了口气,就知道自己的任何小动作都逃不出长老们的法眼。说实在的,我很讨厌这些个思维迟钝、感情匮乏、倚老卖老、爱管闲事、清谈误国的糟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