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恭少下了车,他走进去。
海城最高检察院,最年轻的检察官就是季云砚。
这个人,长得也还真是顺眼。
尚恭少直直盯着人家,郝扬威拉了好友到一边说话,季云砚目送走进去的人,尚恭少说,我先去。
季云砚明白,突袭的人,他的到来,都是上头的安排。
郝扬威离开了,他回到家,见妻子刚好也回来,她问,“昨晚,你没有回来睡?”
郝扬威放下手中的警帽,“嗯,我在局里。”
他转身进屋,顶着大肚子的女人,一张娇俏玲珑的脸上,尽是温柔和微笑。
她拿了那件放在沙发上的警服,算是闻了闻,她把它挂到相应的位置。
“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没事,我在奶奶那里也闷得慌,所以就一个人回来了,反正也不远。”
郝扬威进了浴室,站在客厅里的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进厨房。
“老公,你想吃点什么?”
“不用了,我刚,在外面吃过了。”
女人站在厨房里不知如何动作,而浴室里的人,只听闻水流的哇啦声。
“今天,你这算是早退,怎么回家了?”
“不是,昨晚在局里忙事情,忙到了早上,今早,可以休息,所以想回来休息。”
他边说边进了卧室,想必是累的缘故,很快便入睡,而坐在客厅里的人,她看一眼自己的肚子,再看那一眼那挂在墙上的警服,时光倾斜照落到窗台上的时候,窗台上的细粒微尘,清晰可见。
她才想起,家里有三四天没有打扫了,自从怀了孩子,都差不多三个月了,从那以后,她再很少再勤持家务,只顾着腹中的新生,倒忘了还有一个家,需要她打理。
郝扬威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五点,他说,“芹柔,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我看你睡得那么熟,想你是累坏了,所以没叫你。”
郝扬威匆忙的穿起便服,他算是四天没合眼了,今天难得睡得这么安稳。
“你这是要出去吗?”
“嗯,我今天让余晖值班,我去接班。”
“接班?现在不是还早着吗?”
“不早了,我怕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他穿好了衣服,她过来帮忙扣扣子,他顿了顿,没有阻止。
付芹柔抬眼,才及男人胸口的她,抬眼便看见男人英气逼人的眉宇下,眼神闪移。
“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恩,可能有点吧。”
郝扬威拿过自己的警帽和衣服,他正要出去,她从背后抱住他。
“老公,不然,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吧,要真是有事,他们一定会电话过来。”
郝扬威顿了一下,他还是拿紧了衣服出门,连桌上的饭菜也未看一眼。
付芹柔回顾摆上桌的饭菜,她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家,渐渐的就不成家了。
郝扬威最近几个月都很忙,而且忙的事都是局里的事,她不好过问,他也不会告诉她,总说是这是局里的事,不好说。
她常常说,“我知道,可你也不用那么拼命。”
郝扬威没再说什么!
有时候,他觉得亏欠了一直等在家里的人,他会忍不住抱着她说,对不起。
而付芹柔总靠在他温厚宽实的肩怀里,她说,“你是郝扬威,独一无二的人。”
这样的男人,他心里有家,也有国,这样的男人,虽然心不时常在家里,可他兼顾。
她以理解的方式回报男人的忽略,而他呢,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回报那些未可知和早已知?
郝扬威匆匆出门,他在回刑警队的路上,这时接到季云砚打过来的电话。
他找郝警官就为控诉。
“郝扬威,你是存心害我的是不是,你说,尚恭少这人,谁能对付得了。”
“他怎么你了?”
季云砚回头看一眼站在身后的人,尚恭少就站在那里,他在等着季检察官带自己去吃饭。
他刚刚说,“怎么,难道季检不乐意?”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问,这让作为地主的季云砚感到无比难为,他家里还有男人等着,他哪有心思陪着傲慢的少爷共进晚餐,尤其是在他那种明显带有威胁性的语气下。
他凭什么一句话,就想让人认栽!
“郝扬威,我告诉你,我就带他去吃饭而已,我可不想让敬兼误会。”
“行了,赵敬兼不会那么小气。”
“他当然不会,我更不会让他心里不舒服。”
“我说你,季云砚!”
“你现在在赶去哪里?”
“刑警队。”
“不会吧,现在是下班时间,你那么拼命干嘛。”
“我做警务的和你做检察的不一样。”
“好吧,那我先带那位大少爷去吃饭了。”
“嗯。”
郝扬威放下电话,他的警车停在刑警大队的门口。
季云砚的车,就停在一家餐厅前,他带尚恭少进去,他不知道,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尚大少爷,他的酒量那么的好。
晚上,回到家,季检险些被家里的赵总误会。
尚恭少叫人来送走了喝醉的人,他独自沿着陌生的街道散步。
郝扬威打电话过来时,他刚刚放下打给季云砚的电话。
尚恭少觉得,有时候刺激人或者给别人生活造成难以避免的混乱,也是一件值得开心好玩的事。
他想,他的局,就这么开始第一步,也不错。
赵敬兼接起陌生男人的电话,他幽暗的眼神,比黑夜阴沉。
尚恭少说,“赵总,云砚的酒量不错。”
赵敬兼放下电话,他心里就这么想,云砚,那是你叫的名字吗?
他看一眼躺在床上熟睡过去的人,季云砚在和爱人解释清楚后,就睡下了,而赵敬兼,却打算找个时间,去见识见识这走马上任的尚检。
他除非长了三头六臂,否则,插翅难逃。
第零五章:阿喂,男侽授受不亲
“郝队,坏事了,尚检住的地方,发生了爆炸,而且好像就是他所住的楼层。”
郝扬威正在跟汇报案情的梓悦提及案件的其它疑点,当接到通知,他连忙丢下手中的比,立马出门赶去现场。
当他到达那嚣张跋扈的人的住处,他站在外围,远望上边的滚滚浓烟,硝烟还未散去,楼下的警灯四处流转。
郝扬威停了一下,他立即冲进去。
前几天,尚恭少一直黏着季云砚,捉弄人家的赵总,这两天,他不为难季检了,郝扬威以为那被季检形容是极品的人,他变安分了,谁知,他两天过来对自己不闻不问,是因为他在外四处逍遥,引人注意,结果招致人家的追杀!
“尚恭少?”
郝扬威直愣愣的看着漫天的滚滚浓烟,现场拉起了警戒线,他找不到那一脸欠教训的人。
他打电话给季云砚,他问,“尚恭少呢,他是不是去你那儿了?”
正做着好梦的季云砚,他被叫起来接电话,完全不清楚情况的他,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云砚,恭少在你那里吗?”
他一时着急,却忘了眼下什么时辰,凌晨以后,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他怎么可能还会和一个极品男人在一起!!!
“郝扬威,你又发什么神经,我怎么可能带尚检来我家,他差点害死我,你知不知道!”
季云砚起床走出卧室,他走到客厅,他准备给郝警官说教,他还没有感觉得到,某警官此刻的紧张,要是尚恭少出事,估计这省城里大大小小的人,都跟着遭殃。
“扬威?”季云砚说了一大堆,他才发觉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云砚,他住的地方,发生了火灾,我想他去了哪里?”
“你说什么,他?他是谁?”
“尚恭少,尚恭少,他去了哪里?”
郝扬威翻起警戒线,他想上去,邵阳赶紧拦住。
“队长,根本上不去,烟雾太浓了,必须等到消防队的到来,还有,目前,已出现了伤亡,两死,四伤。”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失火,不是说这里的安全措施是最有保障的吗,不是说……”
“队长,你怎么了?”邵阳发现今天的警官不似往日的沉持冷静,他慌了,慌得不知所措。
“让开,我要上去看看。”
他坚持要进去,尚恭少这时打电话过来,他说,“扬威,我在路上。”
“你,你在哪里?”
郝扬威感觉整个人有点站不稳,尚恭少此时探头看了一眼车窗外,在昏黄的路灯下,灯光昏迷得穿不透黑色的沉。
他笑,“怎么,郝警官的心跳声,是不是漏掉了很多拍?”
“尚恭少!!!”
“呵,我不逗你了,事故自然不是意外,有人故意引爆。”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北路。”
尚恭少就坐在车里,他靠在车里,低头看一眼脏了的衣物,他握紧方向盘。
郝扬威赶忙过去找人,等他找见了,他看见那高贵不可侵犯的尚少爷,他狼狈不甘。
郝扬威很不厚道的转头笑。
尚恭少靠着自己的车子,他即便是被火势扑得全身是灰,此刻的站姿依然那么风情万种。
晚风吹着他的发丝,风中凌乱的人,他双手环胸问,“郝警官,很好笑吗?”
郝扬威走过去,“你有没有受伤?”这是先讽刺后关心,以免不必要的掐架无限延伸。
尚恭少身上衣服扣子跳了一个,胸口的衣扣没有了,打开的衣领,洁净的胸膛,伤痕若隐若现在衣服之下。
郝扬威定睛一看,尚恭少把衣服拉上。
“郝警官,你不能这样吧。”不要趁机偷看!
郝扬威装作听不见,他走进去一步,他想看看,那衣服下面,若隐若现的伤口,严不严重?
尚恭少急忙拿住自己的衣服,他就像护住节操的少女,“喂,这是大街上。”
郝扬威悻悻收回手,“你受伤了?”
“没有,我全身,完好无损。”
尚少爷笑一个,他笑容,笑得真是纯!
“对了,我今晚没地方住。”
“去住宾馆吧。”
郝扬威四顾周围,他们所在的附近,有很多招牌各式花花丽丽的宾馆,里边什么桑拿浴足一应俱全。
尚恭少纠结起一双剑眉,“我从来不住宾馆。”
“暂时住一晚,明天才能去安排。”
“怎么,你就不能带我去你家?”
尚恭少随口说起,他不计后果。
正听着的人,他面色一变。
他家?他家里有一个女人,女人肚里怀胎两三个月,他带他去自己家里,合适吗?
“哼,郝警官,你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难道,带个男人去你家里,你老婆还有意见?
“尚检,你要是不想去,就睡车上吧。”
郝扬威的脸色缓和不过来,他转身要走。
尚恭少自己上车,睡车上,有何不可!
郝扬威转身走了几步,当听到汽车启动的声响,他转过头,那车子就这么扬尘而去。
“尚,尚恭少?”郝扬威伸手拦出租车,“马上跟上前面那辆车。”
尚恭少开车去了鱼龙混杂的酒吧,郝扬威加快一步追上去,他把那个人拉住。
“尚恭少,你要干什么?”
“哦,我想进去洗个澡。”
尚恭少随便的回答,他作势要进去,拉住他的人,猛力把他拉走。
郝扬威看着随便出入KTV就像自由出入自家门的人。
“这是什么地方?”他指着那几个闪耀的大字问,“尚检,你能告诉我一下吗,这是什么地方?”
郝扬威怒意第一次上来,身为检察官,甚至是国安处长,随随便便出入这钟场合,“你认为,合适吗?”
“尤其是你身上还穿着这套衣服。”
郝扬威怒不可遏,尚恭少气定神闲的面对愤怒不已的人,这火气来得真是莫名其妙。
“郝队长,这大晚上,没人看见吧?”
“你是这么认为吗?”
“郝警官,你很生气?”
“哼,我生什么气?”
“是啊,你生什么气,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职责是应该在火灾现场勘查吗,了解事故原因,或者,或者说,你该在家里,陪你的妻子,温存。”
尚恭少说到最后两个字,他嘴角边带了一丝冷狠的笑。
郝扬威松开拿住的手,他一直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拉住了要随心所欲的人的手,他拿住他的手,想阻止他的随意而为。
“这么急切,都忘了男男也要授受不亲。”
“你!”
“郝警官,你是不是太容易动怒了?”
郝扬威不再说话,他抬了抬手,想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什么,最后摆摆,他的手放下。
“行,尚检,你请自便,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他转身,当真走得潇洒。
尚恭少远看着转身走去的人,他收住了脚步,他走回自己的车里。
第零六章:那个,干柴勾燃烈火
郝扬威走在路上,走了很长一段路,他的手握了又握,身后的车子,到了脚边停下,他说,“上车。”
郝扬威伸手拉开车门上去。
尚恭少笑,“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就想去你家。”
“我家里没有住的地方。”
“是吗?其实,我的去向,是我的自由。”
“是,那是你的自由,可,你是上级安排过来的人,出了那么大的事,我能不管吗?”
郝扬威冷静下来后,他梳理好没有来由的心情,他平心静气的说出这一番话,尚恭少扯起嘴角,他不做声响。
两人就这么在车里沉默下去,尚恭少开车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路,郝扬威过了很久才说,“我带你去你一个地方。”
他把人带到另一处住宅区,这里相对尚检前日住的地方,只能算中等。
尚恭少剑眉挑起,他四顾观望。
“郝警官,你这人行事不正道。”
居然偷偷买地盘,要是让家里的主妇知道,想必会闹得人尽皆知或者闹得不可开交。
郝扬威拿出钥匙开门,他懒得跟这种人解释,尚检的表情让人看着就想甩拳头过去,好歹也是给你找了休息的地方,没想到不心怀感激,竟打起心眼。
“今晚你将就住这里一晚,明天,我再做其它安排。”
“好啊,但你总要告诉我,这个家,你……?”
“你放心,绝不是偷来抢来,你要不想住,门开着,你请便。”
郝扬威把自己的外衣放下,他去烧开水,那站在客厅里四处打量的人,他细腻的神经极度的集中,敏锐的视觉,全然不是说话里的模样,瞬间判若两人的人,他走到沙发里坐下,郝扬威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刚才忘了问,“你饿不饿?”
“有点。”
尚恭少把自己的手表解下,他回头,那站在厨房门口的男人,正傻愣着。
“你这里有吃的吗?”
“冰箱里水果,其它什么都没有。”
“我还以为配备集全?”
“尚检,你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