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墨原身去寺庙上香时,偶尔见过她一次,一见钟情。
这秋荷原是盛四小姐的丫鬟,她有一门娃娃亲,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本来她在盛府当几年丫鬟,到了年纪便可以回家成亲。
可那一次盛昭的哥哥喝醉了酒,强上了秋荷,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秋荷没脸成亲,失了名节事大,她想也没想便投了河。
巧合的是,杜墨原身救了秋荷。
一个女儿家如何度过最黑暗的时刻,这里不再细说。
反正结果是秋荷留在了杜府,盛四小姐也与杜墨相识。
秋荷知道杜墨原身喜欢盛四小姐,便给杜墨出谋划策,将盛四小姐的喜好都告知了杜墨。
杜墨在南下宁县之前,已经与盛四小姐熟识了。
秋荷原在盛府做丫鬟的时候,耳濡目染些文人家的规矩,是以她虽然是个丫鬟,但端庄大方,温婉知趣。
杜墨在现代见到的都是自信、自强,女汉子一般的人物,像秋荷这种忍气吞声的,他还真看不上。
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思想续接不上,倒也正常。
不过此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马车上多了一个人,杜墨与焦七便不能那么随意了。
杜墨安顿焦七坐在里边,才问道:“陈嬷嬷,许是过去的时间太长,很多事情记不清了,我到底说过什么?”
陈嬷嬷坐在靠门的地方,笑着道:“我就知道大公子你忘了,去年夏天的时候,有一次你喝醉酒,拉着秋荷的手说的。”
说到这里,陈嬷嬷扫了二人一眼,连动作一块学了,道:“秋荷啊,你是我见过的除了盛四小姐之外,最善解人意的女人,来日公子必帮你寻个如意郎君。”
“那时候,秋荷羞红了一张脸,低声唤了声‘公子’,你还接了句‘你若是看中了我,我纳你为妾也无不可,只是要委屈了你。’”
杜墨原身的家人、感情都是一笔糊涂债,杜墨可不想为别人收拾残局,可魂魄已经附在了这具身体上,他想躲也躲不掉。
杜墨想得明白,那秋荷给她找户人家嫁了便好。
只是不等他开口,许久未言语的焦七道:“既然你说过这话,那便纳了她吧。”
焦七知道什么是妾,不就是不用花钱,不用摆宴,抬回来的女人吗。
焦七想的很美好,让杜墨把秋荷纳了,那么他们家的皮具店就有好看的店小二了,还不用给工钱,只管饭就行,再没有比这更合算的生意了。
若是妾妄想爬上床,那也得看焦七这个正牌“夫人”许不许,将杜墨榨干这种事,焦七自信满满。
焦七所想,一室之内的其余二人自然不清楚,对于他的话,二人也是表情各异。
杜墨听闻这话,眉头便皱了起来,他不知道焦七是听了这话生气,还是又想起了女人。
忆起初见时,焦七那副急色样儿,杜墨心内便不高兴起来。
杜墨板着脸道:“不纳,我有夫人一人足矣,待回府,便麻烦陈嬷嬷帮秋荷寻一户人家。”
陈嬷嬷见多了内宅的事,对于纳妾、通房这类的事,夫人最是讨厌不过。
她今日说起秋荷的事儿,无非是希望杜墨不要将一颗心都拴在一个人身上,她是见过盛四小姐的。
盛四小姐虽然长相不及焦七,但全身上下散发着温婉气质,一看就是贤惠的。
可焦七胸够大,屁股却小了些,也不知能不能生,她说话的声音也粗声粗气的,怎么看都似个江湖女子一般。
两相比较还是盛四小姐那样儿的人更适合操持家务、管理内宅,陈嬷嬷以为杜墨纳个妾也不错。
但听了两人对于纳妾之事完全不同的回答,陈嬷嬷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琢磨不清其中关节,只好应诺,准备回去给秋荷寻个人家。
回到杜墨的小院儿14" 娇妻养攻记13" > 上一页16 页, ,杜墨便唤院内的人打点收拾东西。
焦七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啃鱼干,杜墨则亲自对着单子,看着人将货物入库。
待搬完东西,秋荷端着托盘走过来,她倒了一杯凉茶递给杜墨,道:“公子,累了这么好一会儿,喝口水歇歇吧。”
焦七耸了耸鼻翼,感觉有点酸酸的,心中不知怎得不太舒服,他不知不觉便撅起了嘴。
杜墨看着面前的水,又瞟了不远处干瞪眼的焦七,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好笑,又有点心疼。
他接过水,看了一眼焦七下弯的嘴角,又转身将杯子递给了一旁的陈嬷嬷。
杜墨道:“院内人手不够,还得累着陈嬷嬷干这些粗活儿,您辛苦了,喝口水吧。”
陈嬷嬷还惊讶于库内的货物,这会儿接过水杯,她也没感觉到三人之间的暗流,她喝了一口水,问道:“大公子,这些都是你这半年挣的?”
杜墨勾着嘴角倒了杯水,走到焦七身前,递给他,道:“吃鱼可是吃咸了,喝点水润润嗓子。”
看着焦七得意地抱着杯子喝水,杜墨才道:“嬷嬷弄错了,这些货物都是夫人的。”
陈嬷嬷只知道焦七家是经商的,看了这些少说值千两的货物,她才重新看待焦七,这新夫人不简单啊。
四人中最落寞的便要属秋荷,她看着给没干活的新夫人擦汗的杜墨,心内不是滋味。
想起头前来问东问西的于嬷嬷,秋荷藏下不甘,道:“大公子,刚刚老夫人院里的于嬷嬷来过,想是老夫人想见你,那会儿你当好不在,她便扑了个空。”
听说杜墨还没拜见老夫人,陈嬷嬷道:“大公子,老夫人毕竟是长辈,你回府应当先去拜会,省得别人说些闲话。”
第61章
回府的第一日,杜墨到底没有去拜见杜老太太,他将剩余的时间都用来哄焦七了。
因为焦七才知道,丫鬟是要伺候主子穿衣、洗浴的,想着杜墨已经被无数个人看过、摸过了,焦七便觉心里不舒服。
焦七一不舒服,吃什么都不香了,杜墨亲自下厨给他做了好几样鱼,杜墨吃的倒是挺痛快。
可他吃饭的时候全程一脸便秘样儿,不用说就知道他不开心。
杜墨屏退了丫鬟,将自己的凳子摆到焦七的旁边,坐好,他夹起一块鱼,挑干净鱼刺,送到焦七嘴边。
焦七将就着张嘴吃了一口。
杜墨凑近他的嘴边,将他嘴角的肉沫舔掉,抵着头问他,“焦七大人,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谁惹你生气了。”
焦七斜了杜墨一眼,哼了一声道:“没想到,你们人类是这么不矜持的动物,洗个澡还得让丫鬟给你搓搓泥。”
“换个衣服还得让丫鬟抱抱你的腰,系带子。”
“吃个饭还得丫鬟尝尝味道,口对口送到你的嘴里。”
听了这话,杜墨哭笑不得,他亲了焦七一口,解释道:“便是有,那也是原来的杜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已换了芯子。”
焦七知道他是穿越过来的,焦七想的正是他来的地方。
焦七道:“那你在原来地方呢!”
“你未曾说你之前呆的地方,你是不是已经成亲了,妻妾丫鬟成群,还有一堆孩子。”
看着焦七委屈的样子,杜墨说不上的心疼,恐怕这赵国的土地上就只有这一个鲛人,离开海水,宁愿与他南行北往,过日子。
将不安的鲛人抱在怀里,杜墨蹭了蹭焦七的短发,道:“我的焦七大人,在我们那里,都是一夫一妻,没有纳妾的,更没有丫鬟小厮伺候,都提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死的时候才二十七岁,没有心上人,更没经过房事,你是我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焦七疑惑道:“二十七岁?”
杜墨失笑地点了点头,道:“是二十七岁,比你大,在我们那儿不强制成亲,便是三十岁成亲,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勉强接受了杜墨的解释,焦七还是觉得不妥,要让自己的人不被美貌地丫鬟勾走,必须得榨干!
这顿饭吃着吃着便吃到了床上。
半个时辰之后,秋荷来收拾饭桌,也只隔着门听见屋内和谐的声音。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落寞不已。
第二日一早,杜老太太起床的时候,眼底青黑一片,她显然是没睡好。
昨日她等了许久,也不见杜墨来请安,晚上本就睡得不踏实。
谁知夜里她又做了噩梦,梦中她一朝回到二十多年前,过上了吃不饱穿不暖的苦日子。
被噩梦吓醒,杜老太太更重视眼前的一切,她下定决心,便是杜墨张口来要,她也决不能将管家的权力交出去。
一边担心,一边对付着吃了早饭。
杜老太太皱着眉向外张望,她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杜老太太道:“这都日上三竿了,怎得也不见人来。”
于嬷嬷打发小丫鬟去院门口等着,安慰道:“老夫人您别急,为小辈儿的累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杜老太太完全忘了自己往日起得晚的事儿,她呼出一口气道:“他爹娘死得早,没人教养,你看他一点规矩也没有。”
“墨少爷没了爹娘,不是还有老夫人您在嘛,他是小辈,您是长辈,那该说的话,该讲得道理,您都说得。”于嬷嬷道。
杜墨今日真起晚了,昨晚焦七要得太狠,他觉得若不是焦七实在困倦,说不得他就能死在焦七身上。
二人收拾停当,吃过饭,才去了杜老太太的院里。
进了屋,杜墨给杜老太太行了礼,唤了声“祖母”,焦七有样学样,也唤了一声。
看着相携而来的二人,杜老太太的脸色便不好看,待听到焦七的声音,杜老太太的脸直接黑了。
她哼了一声道:“你别叫我‘祖母’,我可不认得你,我统共两个孙儿,大的这个父母去了,我还没给他说亲,小的那个不过六岁,还未定亲。”
会留短发的人,除了头发有异的,十有八九是剃过发的,那能是什么好人吗!
杜老太太见焦七的第一面,便打心眼里看不上她!
这女人貌美,眼角眉梢都别有一股风情,一看就是个能勾人的狐狸精。
虽然杜老太太不关心杜墨的亲事,但听了于嬷嬷的劝,她心里也有了想法,左右是不能认这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听说兔子的尾巴短
但我不是短小君...真的...
第62章
刀斧伤人身,言语伤人心。
杜老太太的话一出口,便扫尽了焦七的颜面。
若焦七真是个聪明的弱女子,他此时应该面色苍白,眼带委屈,表现出一番柔弱风情来。
他在这里示弱,待回到杜墨的院子再哭诉委屈,让杜墨更加心疼自己。
可焦七哪里是普通人,他听了这话,微微愣了一下,便放下了行礼的手。
焦七径自寻了一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吁出一口气,道:“这话你得早说,你说得这么晚,白白得了我一声‘祖母’。”
“你若是觉得自己当不得,倒是可以还回来,我不介意。”
见杜老太太气得直瞪眼,焦七又加大了火候,他道:“其实,你也担不起我那一声唤,当然,我说的不是年纪,我说的是长相。”
焦七的长相自不必说,杜老太太的长相就不敢恭维了。
想她当年二十岁嫁不出去,除了体弱家穷外,她那长相也要占了六分。
杜老太太从未被人这么直白的奚落过,她气得一拍桌子,高声道:“你,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给我滚出去!”
再难听的话,焦七也没当回事,他将喝了一半的茶水递给杜墨,示意杜墨润润嗓子。
焦七见杜墨喝了,才道:“是你叫我来的,你若不让个嬷嬷去唤人,我哪里知道这杜府还有你这个人。”
焦七这话说得好似他自己才是杜府的主人一般,听着他随意的语气,杜老太太更气,她看了一眼于嬷嬷,又转回头看焦七,道:“我何时让嬷嬷叫你了!”
此时杜墨已经将那半杯水喝干,焦七接过他递回来的杯子,放到桌上,复又想拉着杜墨坐在一旁。
杜墨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站着就好。
焦七将杜墨拉近自己一些,见两个人近得快挨上了,他才张口道:“杜墨是我的人,你叫他来,跟直接叫我来便没什么区别。”
杜老太太还从未见过如此恬不知耻的女人。
她面前的这个女人不仅公然跟男人拉拉扯扯,还张口闭口就是男人。
杜老太太认为,只要自己不认他们这门亲事,不管焦七嘴上说什么,也甭想翻出浪花来。
杜老太太的唇角呈现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她哼道:“你的人?他可是在我杜家家谱上的,何时成了你的人!”
见杜老太太不信,焦七一本正经地拿出小册子,他道:“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佛家也没说不能收报酬。”
“杜墨的命钱,再加上他这几个月的吃住花销,我给你去个零头,你们杜家付给我一万两白银,咱们两清,你看如何?”
“你这是明抢啊!”不管杜老太太有多少钱,她都不会给焦七,她气急道:“你是不是没见过钱,一万两,你怎么说得出口!”
听闻这话,焦七委屈地看了杜墨一眼,撅着嘴道:“看来你家里人不打算花钱赎你,还得我养着你。”
这回,杜老太太无言反驳,只能干瞪眼喘粗气。
早在杜墨带人进屋的时候,杜老太太屋内的丫鬟便被打发了,此时屋内除了三个当事人外,便只有于嬷嬷陪在一旁。
于嬷嬷见杜老太太气的够呛,便赶紧给她顺气,伺候她喝水。
待杜老太太气喘得匀一些了,于嬷嬷才叹了口气,她看着杜墨道:“墨少爷,虽然这里没有我说话的份儿,但我跟着老夫人这么长时间了,有些事没有人比我看得更清楚了,咱们老夫人对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