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樊功夫能超景文山,对景家人来说确实惊讶,因为景文山那一身功夫绝对值得景家拿来说道,这也是这些年他不服景文河的原因,想夺家主之位也并不完不是盲目无畏的。
景文山在医术上不怎么感兴趣,但在功夫上倒是刻苦努力的很,他本人也确实有天赋,自幼就是几个兄弟里最强劲的,一到练功之际,他都是被家中众人夸奖的那一个,而他也自信狂妄的很,可惜后来,家中长辈斟酌许久后,还是选择了景文河做家主,此事于景文山来说,着实打击够大,更是让他这些年来耿耿于怀,难以放下。
过去之事暂且不谈,只说当下。
面对景文山的笑里藏刀,景樊依然笑得平淡:“这是自然,能为景家出份力也是我应该做的,可相比大伯,我确实还差得远呢。”
上座的老头已然不耐烦了,眉头锁在一起,嘴角耷拉的更是厉害,“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推推拖拖像什么样子,景家的未来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优柔寡断没有一点未来家主该有的魄力!这个家主少主你能做就做,不能做就赶紧拱手让人吧!”
这话实在说到景文山心坎儿上了,平日里竭尽全力的伪装已然暴露,整个人嘴角都要飞起来,压抑不住地笑:“祖父这话严重了,景樊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小子,有些事拿捏不稳也是自然的,这事也怪我,说多了。”
下首其他一些人也出来打圆场:“景樊也还是小孩子嘛,别对他太严苛。”
“就是,兄长也多多宽容些。”
也有的道:“景樊也是,要听长辈的,有本事别藏着掖着。”
景风国不理下面人的七嘴八舌,坐在上面不发一言,寒着一张脸一副威严。
景樊掩了眸中最深处的寒意,那寒可比景风国脸上的寒意深千倍万倍,嘴角却依旧是满满的温和笑意,“曾祖说的对,我也觉得景家未来家主还是果敢些好,我提议,不如另则他人做少主如何?比如像景柯就很不错。”
景风国闻言,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那张桌子和他脸上的皮肉一起抖了抖,“你这是要赌气吗?当景家没了你就不行了是吗?啊!”
最后一嗓子嘶哑吓人,镇的底下一帮众人安安静静,景樊勾唇笑了笑。
景风国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既然不愿做景家的少主,那我也就不勉强你。”
在座众人一听这话,纷纷仰头,惊愕地看着景风国,一脸难以置信,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要废了景樊这个少家主吗?
景风卓急道:“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少家主能是随便废的吗?景樊还小,说了两句不得体的话,你可别和他一样不理智呐!”
景风国鼻子里哼哧哼哧地出气,“我理智地很!我可是随了他的意!一个不想做家主的人,能承担好做家主的责任吗?!要他何用?”
下座也有景风国的儿子,见父亲生气,忙劝道:“父亲莫要闹脾气,景樊是个好孩子,我们都知道,他这些年来为景家付出了了不少。”
景风国并不因众人的劝解而缓了脾气,反倒更是怒火中烧,连连拍着桌子:“我闹脾气?一个个是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今日说的便是板上钉钉了,比武大赛是吧?正好,这也是个好机会。”
“文山!”
因事态发展远超他所想,但却完全顺着他的意而暗暗自得的景文山突然被点名,连忙敛了笑,一脸严肃正经,“祖父有何吩咐。”
“比武的事就交给你了,好好安排,这一次广发请帖,把其他家族的年轻子弟也邀请上,都来参加,得第一的,就是景家的少主!”
景文山忙应是,却又疑惑道:“若不是我景家的的子弟得第一怎么办?”
景风国拍着桌子,一副被景文山的愚蠢气到不行的样子,吼道:“那就景家子弟里谁第一,谁就是家主!这还要我教吗?拿不了第一你就好好想想后面几年怎么过吧!”
景文山被吼得一脸菜色,讪讪应是。
景风卓急道:“兄长!你莫要胡来呀!先别说少主之位的事,就我们景家,这些年来也多是隐世,从不参与外面的斗争,这是比武,怕是要我景家入世呀!再说,这万一拿不了第一岂不是打脸?”
景文山忙笑着道:“风卓祖父别生气,祖父也是为景家考虑,景家这么多年处处避人,让人,在这大陆上,说实在如今真正敬我景家,畏我景家的没几个了。”
景风卓向来乐呵呵的脸,也有几分怒气:“我景家悬壶济世,做到自己内心无愧就行,何须别人来敬?来畏?”
景文山:“那是从前,现在世道,早就乱了,这几年被灭门的家族何其多?我景家家大业大,是优势,但也是那些霄肖小眼中的肥肉,如今觊觎我景家的怕是也不在少数吧。”
景风卓:“你……”
不光是景风卓无话可说,,底下一众人都是更是面露愁色,就连景风国也紧皱了眉头。
景文山一见众人神色,立马知道自己说到点上了:“比武之事,我也是考虑斟酌了一夜才做出的决定的,景樊既有能超越我的功夫,我自是喜不自胜,这就是我景家未来的依傍,我相信这世上应该没多少年轻子弟能有这般天赋。”
景文山喝口茶继续道:“这次比试,也不是非要拉着我景家入世,只是借着这个事情,让我们与其他家族能互相友好地交流一下,也让他们看到我景家的强盛,熄了动我景家的念头。”
景风卓:“可是景樊这功夫确实如此厉害吗?我记得上次族里试炼,也没有超越你的可能呀。”
景文山一脸笑眯眯:“这也不需担心,哪怕没我强,景樊的功夫也不俗,放眼这大陆,想来也是佼佼者,至于拿第一之事,我们到时就在请贴上明确写上以交流为主,重在切磋进步,互相学习,到时输了,也不打脸,立威之事,除了比武,我们也可让他们见识见识我景家的医术和毒术。”
听闻这话,景风卓确实动摇了。
其他人更是一脸赞同,纷纷表示景文山说的有理,这想法极好。
景风卓考虑到景樊,迟疑地看向他:“景樊,你怎么想?”
景樊眉眼微弯:“大伯说得极是,我也觉得该如此。”
景风国又是重哼一声:“小小年纪虚伪成这样!”
景风国的儿子赶忙缓解气氛:“爹,你这说的什么话,景樊哪里是虚伪了,孩子说正经呢,谦虚又懂事。”
景风卓:“就是,咱们这也是少有的四代同堂了,若不是文山召集大家商议此事,我们都各忙各的,少有这样一起论事的,大家就和和气气,好好说话。”
第八十七章
“回来了?你们议什么事议了这么久?”
今早本来找景樊学学医,结果两人刚开始没多久,景樊就被叫去议事了,这一去就是一两个时辰,敖然只得自己在书房看相关的书籍。
景樊坐在案前:“景文山要办场比武大赛。”
敖然讶然:“比武大赛?”
景樊翻着桌前的书,点头:“还会广发请贴,邀请各大家族。”!!!
这是什么操作,原著中根本没这茬呀。
景樊见他眼睛都睁圆了,只挑眉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睑,“这么惊讶做什么?”
敖然收了脸上的神色:“就是有些奇怪,你这大伯怎么突然搞什么比武大赛,来一场大陆优秀子弟历史性会晤?加深一下彼此对彼此的认知?”
“……”景樊抬头看他,“前一句没太懂,但后一句确实是景文山所想。”
搞事情呀,这不是要把所有不安分的潜在的,显在的的因子全都聚集到景家,那些别有用心的随便一勾搭,就是一颗炸弹呀。
“你也同意了?”
“我同不同意有什么用,如今能做决定的还不是我,而且——”景樊微微一笑,似是毫不在意,“这场比赛若我不拿第一,景家的少家主就可以换人了。”
敖然:“卧……”草。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敖然:“景家还用谁能超越你,你们家这些长辈都怎么想的。”
景樊不提换少家主之事是自己提出来的,只笑着,“可能看我看腻了。”
“……”敖然无语,“兄弟,你可放一百个心吧,你美着呢,你们家就你最美,怎么看都看不腻。”
景樊:“……”
敖然唉了一声:“是你大伯从中作梗吧。”
景樊不再言这件事,只问道:“还学吗?”
敖然忙点头,“学!”这事估计板上钉钉了,自己也无能为力了,随机应变吧。
罢了,又忍不住叮嘱道:“你也多做些防备,免得有些人乘虚而入,不说那些外人,你家中的一些人你也留着心,既然他们能说出‘你不是第一就换家主’这样的话,想来也是有什么打算的,你要尽量保护好自己,这段时间就时刻高度紧张。”
“另外,实在不行你有事没事就和我师兄一起行动,他功夫也不错,两个人总比一个强。”
敖然的碎碎念,在景樊耳中似遥远至极,却又清晰得一字一字砸在心上,他头脑有些晕。
“你在发呆吗?好歹多少听一点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景樊淡淡地哦了一声。
许久又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突然间有些恼,又实在有些压抑不住的烦躁,他恶劣地扣着敖然的后颈,“管的倒是宽。”
敖然无奈:“哎,我给你说好话呢!”
景樊手上用劲儿,“我会不知道?用得着你一个牙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教我?”
敖然:“怎么没长……”齐,得,智齿还没长。
但上辈子长齐了。
敖然,扒拉他的手,却半晌没扒下来,这小子,力气当真是大的没话说,“景樊,你怎么老有掐人脖子这个坏毛病,早晚得给你掐断了。”
“有确定这个比试是什么时候吗?”
景樊摇头:“估计得有一段时间了,看景文山的意思还想折腾大一些,估计要好好着手准备了,加之送请贴什么的,一来二去,少则十来天了。”
敖然点头,又问道:“我们也可参与是吗?”
景樊点头,语气中有些恶意,“你师兄就算拿不了头筹,但拿个一二估计也不是问题,你呢?”
“……”敖然皮笑肉不笑,“兄弟,把我脖子松开我现在只想好好学医。”
景樊勾唇。
这边敖然心里默默吐槽了一波景樊,便决定不计前嫌,认认真真跟着人家学医,而景文山的东院此刻也热闹不已,支持景文山,站在景文山这边的,但凡有点权势的,现都挤在景文山的书房。
景家少有这样的大型活动,这突然来一场,确实要大大折腾一番,尤其于景文山来说,这场比试景风国交由他,那他就绝对不会给支持景樊的人插一杠子的机会,所有的事,他绝对都会紧紧握手里。
景家历经千年,并不可能一直都是紧紧捆在一起的一堆柴,走着走着总有一些会散出去,景文山在景家武功算是很高强了,而他有心思有计谋,不会像景文河一样只求潇洒自由的人生,于其他兴趣都不大,他知道钱权的重要,这些年没少做一些倒卖药材,药方等其他赚钱的营计。
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景家这些人力多多少少都会被他的钱收买,且景家虽有一些长辈期望安安稳稳研究医术,隐于世间,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愿意,总有对花花世界,万千红尘格外向往的人,景文山很能抓住人心,也很能利用人心。
至今能为他所用的,决计不会放过,统统招揽于他的旗下,而不能为他所用的,他也有法子用一用。
“文山这个提议非常好,这也是我景家能在这世上扬名,让其他各大家族见识到我等的一个机会,更是让景家一众小辈出人头地的方式呀。”
“就是,小柯呀,到时你可要好好表现,你是我自幼看着长大的,沉着冷静,做事有分寸,却一直被景樊那小子压一头,早有你出头的机会了,这次争取夺个第一,到时叔伯全力支持你做少家主。”
景柯着实笑得有些勉强,却也忙忙应着:“是,多谢三叔支持。”
自那日见了景樊的功夫,景柯一直耿耿于怀,忧心忡忡,若当日见的就是景樊的真正实力,那他何谈超他?取代他?
众人未见景柯的忧虑,只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此起彼伏,说个不停,大多都夸赞景柯沉稳有才,是个能力出众的小子,实在当得景家未来的家主。
景文山对于众人的夸赞的淡定的很,面上笑得一脸平和,时不时点个头,等众人说得差不多了,他才缓缓道,“祖父将这件事交与我,是对我的信任和厚望,我自是要竭尽全力做到最好,不辜负祖父,也不辜负景家,今日找诸位来,就是想听听诸位的意见,毕竟这般大事景家从未有过,我也没个参考,只能集思广益,尽量不出现疏漏,最好能做到极尽完美。”
众人忙应是。
景文山对于众人的配合内心笑开了花,“诸位也都是我信任的人,能得诸位信任和支持是我的荣幸,我也自是会竭尽全力回报诸位,比武大赛不仅仅是景家年轻一辈的机会,也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向来希望景家能潇潇洒洒的成为大陆上又名有望的大家族,而不是总一味退让在这小小的东部,一直不出头不露面,逐渐让世人遗忘我们,看轻我们,只把我们当做懂医术的呆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