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景襄也不由点点头,好像确实如此呀。
敖然:“再者,自幼学习,也是帮你养成好的学习习惯,否则等你长大了,再去培养习惯就晚了。”
对于敖然的说法,景襄还是很认同的。
景樊慢悠悠的翻着一本书,语气淡淡,“我看你也没多费脑,问什么也是脱口而出,而且——你的好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景襄转头瞪他,一副刚才喂我的鸡汤都是假鸡汤的表情。
敖然对景樊这种拆台行为相当不满,“能不能给小孩子传递正确的思想观念,再说了,我也是从小学习到大的,正是因为有从前的努力,才能有如今的不费脑。”
这个从小到大都学习话绝不空,学前班,九年年义务教育,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后来还蛋疼的读了个研,整整20年,他统共活了28岁而已,结果几乎全都贡献在教育事业上了。
景襄捶捶他的胸口,“你才小孩,你我同岁好吗?”
梆——梆——
“少主,小的有事汇报。”
敖然:“管家吗?”
景襄点头。
敖然:“要回避吗?”
景樊没理他,只冲着门口道,“进来。”
管家推门而入,微弯着腰,一副毕恭毕敬,朝着三人行了礼,“少主,山庄门口的守卫说,门外来了两位姑娘,来找少主和襄襄小姐。”
景襄疑惑,“找我?谁呀?有报名字吗?”
管家笑着回道,“有的,其中一位小的也认识,是今年金木花女神尹兮濛,另一位自称琅茶,小的也不曾听过。”
景襄初时还带笑的脸,一听琅茶,瞬间变了脸色,皱着鼻头,“琅茶怎么也来了?”
敖然内心一片波涛汹涌,这琅茶怎么和尹兮濛凑到一起了?来个景家山庄还来的如此凑巧,怎么有种要上演宫斗大戏的感觉。
景襄恨恨道:“景伯,你吩咐守卫让尹兮濛进来,那个琅茶,让她打哪来,回哪去。”
管家名景福,祖上原先姓赵,后来改景家姓,家中几乎世代为景家的管家,总管景家山庄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琐事,只听从家主或未来家主的命令。
景福也能听出景襄与那位琅茶有不和,便笑得像个弥勒佛,“襄襄小姐,那琅茶姑娘欺负您了?您给小的说,小的给您出出气。”
话虽如此,不过也只是哄哄景襄,他的目光还是投向景樊,寻求他的意见。
景樊只转头看了眼敖然,“你觉得呢?”
敖然叹气,这个问题还真愁人,这琅茶当真就是个麻烦,让她进来吧,绝对就是引狼入室,指不定给你添些什么刺激,可若是不让她进来,那还真是纵虎归山,还是会给你招点刺激。
愁思半晌,敖然最终还是道,“让她也进来吧。”
景襄怒将一本书扔过去,直冲敖然脑门,却被其接了个正着,只得怒道,“你敢!不准让她来。”
敖然讪讪,“最终决定权在你哥。”
景襄立马扭头撒娇,“哥~”
景樊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吩咐管家,“让她们都进来吧。”
景襄就知道会这样,皱着眉,生闷气。
景福自进来就一直半弯着腰,低着头,他很少用眼睛直视主子们,但这会儿,也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少主居然直接无视自己亲妹妹的请求,却询问敖然一个外人的建议,还采纳了,虽然不知这位琅茶和两位主子有何关系,但听语气估摸着皆非朋友,怎么就同意这姑娘进来呢。
似是感受到景福的目光,景樊抬头,目光犀利,“还有事?”
景福忙低头,掩了声里的颤抖:“无事了,小的这就去安排。”转身之际,攥了攥手心中的突然渗出的汗,最近少主的眼神越来越让人有压力了。
……
一等景福出去,景襄就气呼呼的问,“哥,你怎么能让她进来呢?她肯定心怀不轨。”
景樊头都不抬,“敖然让进的。”
敖然:“……”甩锅甩的够快。
景襄一听敖然就更怒了,“敖然那是被鬼……色迷心窍了,昏了头了!”
敖然:“……”
景襄见他哥跟个定海神针似的,眉毛都不带动一下,只得将战火转到敖然那儿,一指头戳在敖然脑门上,“你是不是被那个琅茶亲了一下就对人家念念不忘了,你要知道,你可是我哥的媳妇,你敢红杏出墙,我就……我就……”
景襄想了许久,突然大悟似的,语气瞬间森森吓人,“我就给你下药,把你五花大绑,送到我哥床上!”
敖然:……
景樊:……
语不惊人死不休。
敖然颇有些无语地提溜着她戳在自己脑门上的手指头,“琅茶此人总归会来景家山庄的,且比武大赛她肯定也会参加的。”
景襄:“我大伯肯定不会邀请他们的,不管汤家是不是扮猪吃老虎,但他在大多数人眼中确实是个不起眼的存在。”
敖然摇头,“你大伯确实会不邀请汤家,但他一定会邀请徐家,徐家的地位不用我说吧。”
景襄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敖然:“徐家收了请贴自然会去请示汤家的,到时汤家也必然会让身在东部的琅茶参与,否则他们就没必要让琅茶千里迢迢跑过来,放任琅茶当个局外人在这东部浪费时间看戏吗?”
景襄撅嘴。
徐家是中部的大家族,但内地里早已是汤家的附属,但凡大陆上大小事,徐家都会先请示汤家。
敖然:“早来晚来都一样,若是能趁着这段时间拉拢一下她也算是给我们减少个麻烦,而且有她在多少也能稳住汤家,让他们暂且先老老实实窝在自己的老窝,别出来祸害人。”
景襄拧着眉,“你还想拉拢他,你准备怎么拉拢她?”
敖然默默地将目光投向景樊,你自己的老婆你自己想办法。
景樊感受到他的目光,回望过来。
景襄惊:“你想让我哥牺牲色相?”
敖然:“怎么能叫牺牲色相?”这是人家夫妻自己的事,他们早晚是要走到一起的,提早一下也没差。
景襄啧啧叹道,“哥你管不管你媳妇儿,他现在就这样,以后你还怎么压得住?”
景樊只勾了勾唇,并不言语。
景襄已经将琅茶抛之脑后了,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敖然,你就说,我哥长得这么好,有才华,又有能力,还有家世,这么好的人你怎么还不满意,还要往外推。”
敖然后牙槽忍不住磨了磨,咬牙道:“我就喜欢长得不好,没才华,没能力,还没家世的……女子!”
景襄:……
景樊淡淡地回道:“我会帮你留意的。”
敖然露出八颗白灿灿的牙,笑得极为标准:“谢谢。”
景樊:“客气。”
景襄:……
第九十章
景襄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我为你们俩操碎了心,你们怎么能置之不理了。”
敖然轻呵,“你纯粹是瞎操心。”
景襄猛然坐起来,“怎么能是瞎操心呢,这是命中注定。”
敖然翻着手中的医书,一边看一边回她,“你在神殿的时候怎么说的,如果你自己的珠子和别人融合在一起,你绝不会嫁给那人。”
景襄语塞:“我……”
敖然眼皮都不抬,“我什么?想否认吗?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不乐意,还非要我们两个凑一对,你说你讲不讲理?宽以律己,严以待人。”
被敖然的三联问追的无言以对,景襄嚅喏半晌,理直气壮道,“我……我那是害羞,懂吗?”
敖然冷笑一声:“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当时的语气可是毋庸置疑的很呀。”
景襄气弱:“我……那是羞的内敛。”
敖然:……
景樊:……
敖然:“那我羞的明目张胆,希望你能照顾我的情绪,不要昭告天下似的,让我嫁……娶你哥。”
景襄:“……”
景樊对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娶字”相当不满,学着景襄,面无表情的合上手中的书,直挺挺的朝敖然扔过去,敖然伸手就接,奈何对方手快无预警,只抓了空,而那书正中他脑门。
敖然:……
“你们兄妹两个人欺负我好意思吗?”
景襄看着敖然脑门上的红印子,忍不住笑出来,伸手将掉在他怀里的书拿过来,扔给他哥,又揉了揉敖然的脑门,“挺不好意思的,不过好开心。”
……
友尽。
——
“少主,两位小姐已到前厅,少主要过去招待一下吗?”
景樊将从书架上挑出来的几本书扔给敖然,“不过去了,你自行安排吧。”
掌柜的应是。
景樊又交代,“让人备饭吧。”
说着又看向敖然,“吃了饭直接去武场吧。”
敖然点头。
景襄笑嘻嘻,“我也去。”
景樊淡淡扫了她一眼,“你不用去,留着一会儿去招待客人吧。”
景襄脸都皱在一起了,“凭什么?”
景樊冷笑:“我看你一天到晚闲的很,不如招待招待‘贵客’,顺便发挥一下你拉媒作保的本事,看看能多撮合出一对有缘人吗?也省得担心我和敖然被她们两个勾引了。”
景襄:“……”这人绝对不是我哥,我哥才不会这样。
敖然:……这世界怎么这么腐。
敖然目光不由飘向景樊,内心凌乱,你两个老婆百合,你打光棍吗?
景樊目光也飘过来,“有事?”
敖然:“没。”你高兴就好。
被亲哥哥怼的无言以对的景襄,默默地转头坐等管家备食投喂。
领着小丫鬟端了一堆美食进来的管家,深觉气氛不和谐,便摆出他那弥勒佛般的笑,“少主,饭菜备好了,两位客人那边我也安排了,不过小的观察,这两位小姐怕是会常住,那她们住的地方安排在哪?”
景樊坐在桌前,“大伯那边不是修缮了许多屋子,专门招待参加比武大赛的客人吗?腾两间给她们吧。”
掌柜的盲应是,“我这就去安排。”
说罢就领着小丫鬟们走了。
景襄忍不住道,“哥,你确定把琅茶安排在大伯眼皮子底下没问题?”
景樊:“那安排在你那儿?”
景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要。”
敖然:“我们这边安排进去的人,想来你大伯反而会防着呢。”
景襄恍然大悟,“也对哦。”
敖然:“不过尹兮濛比较危险呀,王怀磊现在也住在你大伯那儿。”
景襄:“要不让尹兮濛住我这儿?”
景樊:“不用,把她们安排在一个屋子,琅茶不是功夫好吗?顺便当个护卫。”
敖然:……这样安排会不会有问题?
景襄怯怯问道:“琅茶会保护尹兮濛吗?”
……
——
敖然躺在武场的台子上气喘吁吁,他和景樊已经过了不下百招了,敖家剑法被他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遍了,明明在景梓那儿的都是游刃有余,但到景樊这里却处处受限,他的剑比景樊的长,却在百十来招里连人家衣角都没碰到,反观自己,一身衣服被划了无数道,有些已经破透,还刺伤了皮肤,渗出一条条血丝。
景樊走到他跟前,仰躺的角度更显这人高度,敖然叹口气,做起来,肺腑里被景樊内力冲击的一口血似乎要涌出来,敖然深深压制住,深觉景襄说的温柔教学是在唬人。
哑着嗓子道:“我总觉得有什么能突破,却又觉得有什么被制约,敖家剑法我已经熟到不用脑子就能比划出来,招式与招式之间我也尝试过无数组合相接,可就觉得哪里不对。”
景樊只这样高高站着望着他:“你把敖家剑法练得太熟了。”
敖然仰头,颇为疑惑,“什么意思,我每日都练,即便不想熟,也会熟吧。”
景樊摇头:“这些招式熟悉到你只会组合拼接,别说是我,就是景梓,襄襄也总有一天会超越你。”
敖然低头,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想着他和景樊过的那一百来招,他能感受到景樊将内力压制到和自己相等的水平,所以就内力而言完全不存在不对等,可是他的一招一式都能被景樊轻易化解,和那天颜枫歌比试也一样,颜枫歌更熟悉敖家剑法,所以他就毫无施展余力,完全被碾压。
可明明都是熟悉敖家剑法,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敖然擦了擦一不留神从嘴角溢出来的血,颇有些费劲的站起来,眼里有些兴奋的光芒,“我熟悉的只是敖家剑法的招式,因为熟悉,所以被限制于招式之内,被每一招每一式所框住,只想提升每个招式的威力,可是敖家剑法终究是普通的剑法,再怎么提升威力也提升不到那里去,所以一直突破不了。”
敖然有些滔滔不绝,继续道,“可是颜枫歌,我师兄,他也熟悉招式,可他熟悉的不是固定化的一招一式,所以不受限制,招式随意就来,随意就变,他提升的也不单单是招式的威力,更是超脱招式之外的随心所欲。”
景樊又压着他坐下,手掌贴在他胸口,替他疏通了脉络,缓解了不断上涌的血,待他面色由苍白逐渐红润以后才收了手:“如果用画来比作剑法,那景家的剑术就像工笔画,而敖家剑法就像是写意画。”
敖然:“画?”他对国画并不了解,虽偶尔有见景樊画过,但也没太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