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居奇震惊地瞪圆了眼睛,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啊,柳絮一直暗恋燕肃澜?这都是什么品位啊,喜欢那个戴面具的大魔头。真是嫌命长了。
柔然柳眉一蹙,“怎么,我说的你不爱听?”
“不是不是,”柳居奇连忙摆手,笑眯眯地说,“您可是以后的宫主夫人,小的自然听您的。”
“当初你离宫不就为了担下重任,好让宫主另眼相看么?可我告诉你,若你还不识抬举,我就算杀了你,宫主也不会多说什么。”柔然冷冷道。
柳居奇心里一寒,最毒妇人心啊,自己什么都没干,就被她当情敌对待了,要是让她知道燕肃澜还差点跟自己搞上床,那她还不得杀人灭口了……
“副堂主尽管放心,”柳居奇摊手苦笑,“宫主都喂小的吃了毒药,小的还能抱什么逾矩的想法?”
柔然半信半疑,皓腕伸出便掐住了他的手脉,一号之下花容失色,“……不可能的!”
柳居奇诧异地望着她,柔然贝齿紧咬,蔻丹指甲深深掐进了柳居奇的肌肤,疼得他勐地把手缩回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变化莫测的女人。
“寒泠丹是绝杀宫的宝物,宫主怎会给你?!”柔然眸中含泪,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
“寒泠丹?”柳居奇寻思,那枚宝蓝色的丹药不是毒药吗?燕肃澜疯了才会给他吃什么宝贝寒泠丹……
“一定是你偷得。”柔然冷静下来,面上却神色不善,凝功于掌,勐地朝柳居奇打过来。
“妒忌使人疯狂,真是个蛇蝎美人。”一道白影迅速插了过来,柔然被扇柄击中,退后几步捂住手腕,愤恨地看着那个带着斗笠的白衣男子,“汍澜,你休要多管闲事。”
“威胁我可不管用,燕子我都敢管,何况是他窝里不成器的毒妇呢。”汍澜挥扇一笑,“劝你还是走吧,要是柳……柳成林真吃了寒泠丹,你动他一下,恐怕会被燕子碎尸万段了。”
柔然一震,似乎这才清醒了一些,恨恨地瞪了一眼站在汍澜身后的柳居奇,这才拂袖而去。
汍澜悠然地把玩着扇子,柳居奇从后头一把掀了他的斗笠,“花蝴蝶,果然是你!你到底是花间照还是汍澜?!”
第六三章 桃花旺盛
花间照看着被扔在草地上滚了两滚的无辜斗笠,展扇笑道,“柳儿啊,你可是得窥汍澜公子真容的第一人。”
“我管你是汍澜还是狗屁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居奇是真的恼了,他也不笨,自然明白花间照和燕肃澜的敌对关系,“你接近我是为了燕肃澜?是不是!”
花间照也不否认,“一开始是的,可我发现你并非——”
“并非什么?并非能给你提供情报的人,所以你就放弃了?”柳居奇打断他,还以为花间照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原来他一直都是在利用自己。
“柳儿……”花间照看着愤怒的柳居奇,“你听我说完好吗?我的确是有想过利用你,可我并未这么做,而是真心拿你当做朋友,每个人都有无法摆脱的使命,你自己不也是绝杀宫的人么?我又何曾问过你什么。”
柳居奇一愣,花间照说的没错,自己还不是瞒着他穿越的身份,瞒着他绝杀宫宫人的身份?
“人生在世,总有许多无可奈何,若活的太认真,反而不得安生。”花间照嘴角不羁的笑容有些苦涩,伸手搭上柳居奇的肩膀,“总之你只要信我就好,我绝不会背叛朋友的。”
柳居奇心里五味杂陈,“你们都是这样的么?总有许多无可奈何,许多的虚伪欺骗。”
“你又哪里免得了俗?”花间照幽幽叹了一声,“若你一辈子在醉欢楼呆着,也许还安稳一些,当初你一脚踏入风岚皇宫时,就已被这一池污水染黑了。”
柳居奇沉默了半晌,终于道,“花间照,你还是我的朋友……你这次混在出使队伍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但你要保密,连小乱都不能说。”花间照神情严肃,一扫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燕肃澜身份敏感,我暂时不能透露。能说的就是:绝杀宫和南怀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次回使平羌至关重要,南怀绝不会坐观壁上,若燕子亲自动手,这里能抵挡他的,就只有我。”
柳居奇隐约也猜到了燕肃澜要干涉出使,可没想到绝杀宫居然和南怀相关,“这么说,你是要保护宣亦辰他们?”
“嗯,宣亦辰准备的也很充足,但为防万无一失,我还是要守在队伍里。”花间照和燕肃澜交手多次,对他的个性手段也有了些了解,那种诡谲的攻击方式,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了的。
“那寒泠丹呢?是什么东西?”柳居奇又问。
“寒泠丹世上只有三颗,一颗遗落,一颗在多年前被人服食,仅存的一颗就在绝杀宫手里,寒泠丹虽不能活死人肉白骨,却可全人体质,百毒不侵。”花间照也是诧异地摸索着下巴,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柳居奇,“柔然不大可能把错脉,那我就更想不通燕子给你寒泠丹的原因了……难不成他真的喜欢你?”
柳居奇哆嗦了一下,“你别开这种玩笑……”
“还真不一定,燕子的审美观一向独特,看他带的那个丑了吧唧的面具就知道了,你又这么有趣。”花间照唯恐天下不乱,笑嘻嘻地揽住柳居奇,“要我说你不如跟了他吧,燕子干的是杀人敛财的勾当,绝杀宫里的宝贝想必少不了。”
“你去死!”柳居奇给了他一肘拐子,居然敢说这么恐怖的笑话。
“好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花间照捡起地上的斗笠戴好,一手揽住柳居奇的腰,色迷迷的来回摸了两下,这才不急不忙地用轻功带着他一路疾行,“宣亦辰大概已经发现你不见了。”
“嗯?”柳居奇纳闷地说,“我是在房里被柔然带走的,小乱都不知道,宣亦辰怎么会知道?”
“小乱是被柔然用绝杀宫的功夫点了穴,宣亦辰那么在乎你的安危,自然会时刻关注你了。”
柳居奇脸一红,花间照这明显是话里有话。
“我看他舍身帮你挡棍,倒也不像是在演戏,柳儿的桃花可真旺盛。”花间照不遗余力地逗弄柳居奇,柳居奇威胁地瞪他一眼,他才老实了,“一会儿你就说是被人劫持,装的害怕一些,剩下的事情由我跟他解释,反正到了平羌他也会知道我是谁,不如我先去找他摊牌。”
柳居奇疑惑地看着他,“这话怎么说?”
花间照不正经地冲柳居奇眨眨眼睛,腻歪道,“花间照还是平羌二王子千崇,柳儿想不想捡个王子妃做做?”
柳居奇一寒,“你到底有几个身份?难怪我觉得你和千荥那个轻浮的混蛋很像……”
原来是一家子的基因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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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泠丹全人体质的功效后面还有大用处,小六子那个小破孩也会有不少戏份,剧透结束=w=
第六四章 专属右臂
也不知花间照是如何同宣亦辰说项的,第二日日出时启程,宣亦辰对昨晚的事毫无提及,花间照也依旧装作那个粗犷的平羌武士混在队伍中,对柳居奇频送秋波。
柳居奇坐在舒适的马车里盯着自己的左手发呆,才一晚上功夫就结疤了,伤口复原的速度快的可怕,听花间照说,大概是因为那枚寒泠丹。
既然是好东西,燕肃澜究竟为什么会给自己?……
宣亦辰看了柳居奇半晌,都不见他有所反应,摇头笑笑,“怎么,昨晚被人绑走吓到了?”
“那倒没有,”柳居奇琢磨了一下,宣亦辰看了那么多书,也许对寒泠丹知道的更清楚些,“宣亦辰,你听说过寒泠丹么?”
“寒泠丹?”宣亦辰沉思了一会儿,“问这个做什么?”
柳居奇躲着他审视的眼神,呵呵笑着,“偶尔听人说过,所以有些好奇。”
“寒泠丹世上只有三颗,功效方面的记录也不甚全,百毒不侵顾名思义,这全人体质的说法,至今都是半个谜,总之寒泠丹是难得圣物,为六十多年前神医谷惊鸿医圣洛桑的收关之作。”宣亦辰正说着,马车突然一晃,他头顶的玉簪撞在车厢上,一头青丝顿时滑落肩头,说不出的风致雅隽。
柳居奇一时看得有些呆了,等宣亦辰冲他温润一笑,才红着脸将那玉簪捡起来递给他。
宣亦辰抬起被绷带架起的右手,“亦辰不便,还要劳烦柳儿帮我束发。”
柳居奇有些慌了,窘迫地说,“我手笨,不如叫小乱过来帮你?”
宣亦辰微挑了俊眉,居然戏谑他,“莫非尊驾尚请不得?”
“哪儿的话!”柳居奇愤愤拿过他手里的玉簪,“我束就我束,弄完了你可别嫌丑。”
宣亦辰只是笑,那双凤眼在斜入的日光下如繁星光濯,谪仙般不染尘世烟火。
向人微露丁香颗,柳居奇不知怎的竟想起了这句词,他推了推宣亦辰肩膀,“你转过去。”
手里抓着流溪一般的发,带着浅淡竹香,柳居奇不自觉就变得小心翼翼,用了许久才勉强别好了斜髻,余发依旧缀在肩头,却显得柔和多情许多。
“柳儿听过一句话吗?妾欲与君束发邪,盼执手,一生一世一双人。”
柳居奇脸上一红,他这是赤果果的调戏啊,一开始还觉得他温儒有礼,原来骨子里也不是个好东西。
“妾什么妾,我又不是女人,”柳居奇气鼓鼓地扭头看着窗外,嘟囔道,“皇子殿里就没人帮你束过发?难道你每天都要把这话说上好几遍,娶上一屋子的侍从丫鬟?”
宣亦辰一愣,突然笑意更浓,“倒是我用句不当……柳儿莫不是醋了?”
柳居奇彻底炸毛了,拎起靠垫就朝他狠狠砸过去,“你丫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吃醋了!”
宣亦辰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去挡,顿时疼的皱起了眉头,嘴里嘶了一声。
“宣亦辰你没事吧?”柳居奇赶紧凑过来,要拆了他的绷带细看,被宣亦辰一把揽住了腰,在他耳边哑声道,“我这胳膊是为了柳儿受得伤,养伤这段日子,柳儿可得当我的专属右臂。”
柳居奇挣扎无果,尴尬地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快放开我!”
伺候伺候翻书吃饭也没啥大不了的。
“说也没什么丢人的,”宣亦辰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我是真的醋了,你要离花间照远一些。”
柳居奇心跳如鼓,胳膊不老实的使劲挣,“花间照是我的好兄弟!”
“笨蛋……”宣亦辰叹口气将他松开,打开折窗朝外头的人道,“停队休整吧,准备午膳。”
马车刚停,柳居奇就迫不及待地熘下去,宣亦辰嘴角的笑却渐渐淡了……自己选择的路不能有太多羁绊,而现在,他无疑为柳居奇改变了太多,这不是好事。
宣亦辰深吸一口气,重新挂上温和亲切的笑容,那眼睛里却不含笑意,清明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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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绝杀宫内。
燕肃澜坐在梨花圈木椅上闭目不言,纯黑的衣衫勾勒出他强健高大的体魄,地上跪了三个时辰的柔然咬着牙,膝盖早就疼的麻木了。
“宫主,逍遥岭的掌门为其子上门寻仇。”门外一个人恭敬道,“他们已落入刀刃井中,血堂主请示您如何处置?”
“能找到这里,算他还有几分本事。”燕肃澜睁开双目,眼里的肃杀残虐让跪着的柔然也不禁一阵颤抖,“你告诉血魄,若不知怎么处理,这血杀堂堂主之位让他趁早让人,以后少拿这些琐事来烦本尊,滚。”
第六五章 太子大婚
“宫主……柔然知错了,柔然再也不敢了……”柔然可怜楚楚地望着燕肃澜,咬唇含泪的模样娇媚无比,任如何铁石心肠的男子都无法拒绝。
燕肃澜仍旧一脸冷然,兀自倒了一杯茶,也不喝,只是盯着在水面上下沉浮的几枚茶叶,柔然心里着急,眼巴巴地望着他,“表哥哥,然儿真的知错了。”
燕肃澜终于错目看了她一眼,“本尊说过,既入了绝杀宫,你就不再是郡主。”
柔然重新垂下头,“望宫主垂怜,柔然知错。”
“你要什么?”燕肃澜将杯子里的茶水泼了,重新拿起漱玉茶壶续上,“地位?名分?本尊都已给过了。”
“柔然只要宫主的情谊。”柔然痴痴看着燕肃澜掩在鬼面下的英俊面孔,“柔然去跟皇叔请命来此,若想要的是地位名分,那时作为明珠郡主早就足够。”
“情谊?”燕肃澜嗤笑,重重搁下茶壶,“本尊还有那种东西么?既然没有,你又如何能要得?”
柔然心下一痛,绝杀宫人无心情,又何况是燕肃澜呢?是她痴心妄想了……
“请宫主给柔然一个孩子,能为宫主延续血脉,柔然已无怨无悔。”柔然叩首,绝美的脸上带着泪痕,既然不能拥有他的爱,那就要个像他的孩子,自己有了他的第一个孩子,毕竟也算是特别的吧。
燕肃澜勾起嘴角,声音里带着玩味,“如此……本尊答应你了,下去吧,今晚本尊去你的朝华楼。”
柔然喜极,恍惚了好一阵,才道了声谢徐徐退下,她掌心一阵火烫,燕肃澜终究是对自己另眼相看的!
燕肃澜望着空寂下来的屋子,轻敲了一下木桌,便有一个青衣飒爽的男子现身,眉眼姿色比起柔然有过之而无不及,正是情杀堂堂主情添,“宫主请吩咐。”
“找个人代替本尊,别露出马脚,她要孩子,本尊便给她个孩子。”燕肃澜伸手握住桌上的玉壶,一阵青烟酿起,那玉壶便碎成了一堆齑粉,“这玉不纯反而染了茶,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