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凛骆嗤笑冷言道:“你也知道要面子?你联合外人羞辱自己妻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她要不要面子!”
作者有话说:
留爪、留爪。
不带这样的,呜呜,胖妈昨天加更了。昨天那章有六千字呢!
第137章
沈凛骁理亏, 被沈凛骆训得没脾气。
沈凛骆将沈凛骁押往大门前厅,在那里打人,不仅动静会闹得全府皆知, 也正好向外面探头打听的表明清楚态度。
马场的事情太过恶劣,太师府若是没表示, 往后京都世家内宅, 哪里还会有白夕兰的位置。别人会怎么看她,明媒正娶的姑娘, 被丈夫嫌恶、被娘家忽视, 不知道已经被多少人当成笑话和谈资, 她以后还能不能出门了?
沈凛骆想到这,再看沈凛骁满脸不服, 心里就越发恼火。他也不上棍子了,直接命人将沈凛骁押板凳上。
沈凛骁回过神来, 瞪大眼睛震惊不已。“大哥、大哥, 你什么意思!”
打屁股!他这辈子,就被打过两次屁股。
沈凛骁在板凳上不安分,看到沈凛骆将棍子换成板子,直接急喊道:“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以后都不能上板子!”
伤在那里,他还怎么见人啊!
“说好的?”沈凛骆挽起袖子,眼神冷漠发狠道:“我们说好过多少次,听话、不惹事,有分寸。距离上次答应我才多久!”
沈凛骁又被堵了回去, 沈凛骆是个武将, 每次打沈凛骁都是动真格的。他板子下来, 沈凛骁感觉屁股火辣辣的疼。沈凛骁往嘴里塞袖子, 为了面子, 说什么也不允许自己受罚时喊出声来。
沈凛骁挨了几板子,些许发丝散落额上,脸色惨白、额上渐渐布满冷汗。他五官俊俏,狼狈不服输的模样,显得格外有骨气。
沈凛骆看他一声不吭,赞赏的同时又很气恼。
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心思从不用在正途,害人放心不下。
沈凛骆这次,足足打了沈凛骁二十板子。他下手不留情,若是再加十板子、沈凛骁只怕皮开肉绽,堪比衙门军营受回酷刑。
不过沈凛骁是世家弟子,身份尊贵、细皮嫩肉。即便这二十板子还可承受,但也把沈凛骁打得屁股高肿、隐约可见血痕,移动不得。
沈凛骆将板子扔给下人,来到沈凛骁面前等他应话。
沈凛骁知道沈凛骆的心思,用冰凉发抖的手渐渐扯出嘴里袖子。
真的好疼,疼到骨子里去了。沈凛骁想起幼时他不敬师长,沈凛骆拿扫把棍打他掌心。因为下手太狠,才打了一下,竹棍就被抽裂。他受惊吓,清楚记得扫把裂开的样子。他疼得整个上午拿不住笔、抓不了筷子。那时候沈凛骆也是这样,冷着脸等在他身边,不管他怎么哭,非要他开口认错,才愿意把事情翻篇。
沈凛骁清楚沈凛骆想听什么。但他逆反心上来,不愿意让沈凛骆如愿。
沈凛骁因为有点染寒,再加上挨了二十板,有些发晕,说话也有气无力。他道:“大哥,行事不是光论对错就可以的。”
如果人人都知道错就不为,那早不天下太平、和乐无灾了。
沈凛骆没想到沈凛骁会不愿意松口,他重新打量沈凛骁,觉得自己可能对弟弟的这桩婚事有所忽略。
沈凛骁道:“我不喜欢她。”
他不喜欢她,所以哪怕知道错,也恨着、看她不顺眼。
沈凛骆却不留情,严肃揭穿沈凛骁道:“这不能当做你在外受气,回来欺负妻子的理由。”
沈凛骆何其聪明,郭府的事早被他查得一清二楚。
沈凛骁有些愣神,因为他自己都忘记、为什么忽然想捉弄白夕兰。好像马场之后,理由已经不重要了一般。
对啊,他是因为在郭府、当白夕鸾的面被落面子,因为白府羞辱而生恼,所以把气撒在白夕兰身上。
这么想,他哥说得对,他确实不该。
沈凛骁不再争辩,低头看着地下。
“阿骁,她身世坎坷,遭陷害阴差阳错入了府。你即便不喜欢她,也不必如此磋磨。”
沈凛骆不是第一次跟沈凛骁说这番话,只是沈凛骁听得多了,始终没有往心里去。
沈凛骆蹲下身子,摸拍沈凛骁的肩,有点苦口婆心的无奈,低声道:“她是你的妻子,连你都不敬护她,还有谁会善待她呢?”
沈凛骆的话,沈凛骁难得听入耳。他很难解释被这句话带来的震撼,从来、都是他无法无天地捣乱,别人来护爱他。他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没有人要求过他什么。家里人对他的期望,仿佛只需要他好好活着,那就是最大的尽孝了。
但沈凛骆话里的白夕兰不同,她似乎依附他而活,如果他不用心,她的日子就过不下去。
沈凛骆不知道沈凛骁听进自己的话没有,沈凛骁对白夕兰的厌恶出乎沈凛骆预料。沈凛骆也在反思自己,也就不准备再逼沈凛骁。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沈凛骆为事情下定论,起身命令下人上前,将沈凛骁扶回房内。
沈凛骆要去见沈夫人,有关沈凛骁的婚事,他有意与沈夫人详谈。
……
沈凛骁因为屁股的伤势行动不便,他咬牙被扶回房,府内大夫前来看诊,一群人围着,他反倒不好意思像上次那样嚎叫。
但沈凛骁到底是沈凛骁,他心情不好、就要拿别人出气。左右伺候的下人被他呵斥了遍。
沈凛骁趴在榻上,因为伤的地方太羞耻,除了大夫、下人都主动避开,不去围望。
为沈凛骁找来艳书的小厮,自以为聪明地攀附抱怨句:“大少爷怎么下手这么狠?二少爷还病着呢!实在太不该了。”
沈凛骁听言当场冷脸,他呵斥道:“怎么,你这么懂,不如让你来当本少爷的大哥?”
小厮听出沈凛骁的冷嘲热讽,吓得连忙跪地磕头。
大夫小心翼翼地帮沈凛骁上药,打从心里看不起跪地的小厮。
这一看就是新入府的,府里的老人谁不知道,二少爷和大少爷兄弟情深,即便二少爷从小挨打受训,也从未说过大少爷一句不好。两位少爷的感情,岂是一个小厮能随意挑拨的。
等夫人得知此事,这小厮只怕就要被发卖了。
小厮也意识到这件事,他慌急求饶,可沈凛骁受伤心情烦躁,正是拿人出气的时候,又怎么有心情搭理他。
沈凛骁呵斥下人将小厮赶走,把他交给负责的管事,转头就忘记了这个人。
沈凛骁这次有心事,涂药的时候倒是没像上次那样闹腾。大夫给沈凛骁涂抹伤处,为他调整/风寒方子,对着屋内伺候的人再三叮嘱,忙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离开。
等众人散去,沈凛骁软趴趴地倒在榻上。他心情阴郁、无论逗乐的下人说些什么,也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
沈凛骁现在满脑子都是白夕兰。
他哥怎么就那么聪明,从来不犯错,道理一套一套的呢?
沈凛骁反驳不了沈凛骆的训责,他哥说得太对了,那小黑炭蠢成那样,也没个愿意撑腰的,马场的事传出去,别说在外人那丢面子,那些扒高踩低的人、以后说不定怎么欺负她。
沈凛骁现在回想马场那些玩闹的人,郭奇和常悟是自己人没关系,但另外找来的两个,还是需要敲打一下。还有马场那些仆从……
如今冷静下来,沈凛骁恼憎仆从当时哄笑轻贱了白夕兰。他也就算了,那些卑贱的东西,凭什么!
诚然,沈凛骁知道身边人会为他打理好一切。他哥会帮忙收拾残局,即使他哥忙得顾不上,娘亲也会前去敲打。
可沈凛骁就是觉得浑身不舒坦,心里堵得慌。
沈凛骁只留一个仆人在屋内伺候,他忽然开口问道:“白、二夫人呢?”
改一个称呼,沈凛骁别扭得手臂起鸡皮疙瘩。
太难了,为什么他需要敬护那个小黑炭啊!她自己争点气不行吗?
刚好,留下的正是为沈凛骁搬救兵不成的仆人。他才听过沈凛骁唤白夕兰大名,陡然一句‘二夫人’,迟钝的仆人又没有反应过来。
“啊?啊!二夫人!二夫人还没下课,今天应该是留堂了。”仆人为刚刚的惊险、吓得心脏砰砰跳。
沈凛骁立刻不爽道:“哪来的夫子,不知道学生家里出事了吗?府里闹这么大动静,他是故意不放人的吧!”
仆人缩头不敢回应,只得小声提醒道:“是王先生,老爷亲自请入府的。”
沈凛骁哑然合上嘴,毕竟是他爹两次试图请入府启蒙的人物,王怀德的大名、沈凛骁还是听说过的。
沈凛骁忽然很委屈。他怎么不觉得那小黑炭没人回护,明明他身边的人都站她那边。
沈凛骁道:“你去,看着小黑、二、夫、人!等她下课,赶紧让她回来。”
沈凛骁其实还没想好让白夕兰回来做什么,他就是觉得她应该在。
谁让她说话不算数,说好为他求情的,结果放任他被打得这么惨!他现在趴着不好过,小黑炭休想置身事外,必须负责!
仆人不知沈凛骁意思,但谁敢忤逆他,只能苦着脸、冒着再被沈凛骆抓一回的危险,去帮沈凛骁盯人。
仆人走后,屋里静了下来。沈凛骁趴在榻上,百无聊赖中、目光打量屋内。
这是他睡了十来年的屋子,很少像这样一个人静静地打量。如今一看,屋子好像变得挺陌生的。
里间屏风被他娘从山水换成雕花;床帘珠串的颜色也变了;没人用的书案被白夕兰挪摆得整整齐齐;靠窗的高桌多了个花瓶,不知道谁往里插了朵淡粉小花;他手边不远处,是白夕兰的绣篮,是小黑炭打发时间常用的东西……
不知不觉,他的屋子变成两个人的了。
沈凛骁闻着屋子里淡淡的女儿香,情绪渐渐变缓,趴着睡着了。
……
沈凛骁不知道的是,沈凛骆见过沈夫人后,一番谈话说不上多愉快。
沈凛骆听说沈凛骁派人盯着白夕兰,误以为沈凛骁要报复她,亲自到先生那见了对方。
白夕兰没想到沈凛骆会出现,得知沈凛骁被罚后,找补想要替他说话,被沈凛骆当场叫停。
沈凛骆仔细凝望白夕兰,这姑娘小小年纪,尝尽生活苦难。之前,他派人打听她过往身世,心里就存了一份怜惜。后来沈凛骁洞房一夜未归,再加上马场的事,沈凛骆对白夕兰有很深的恻隐之心。
沈凛骆看着白夕兰,仿佛看着当初那个、不属于他人生的义诊女医。
沈凛骆道:“弟妹,和离吧。”
“什么?”还想再为沈凛骁说话的白夕兰,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凛骆坚定道:“和离离开这里,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足够的银钱,保管你安稳富贵过一生。你若想再嫁,太师府可以想办法,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作者有话说:
留爪、留爪。
第138章
白夕兰误以为沈凛骆是要赶她走, 她脸色惨白,当即就给沈凛骆跪下。
沈凛骆因为白夕兰忽然的举动后退,紧接着便弯腰搀扶, 想将她拉起来。
白夕兰是个倔脾气,怎么也不肯起来。
她身子微微发抖、强忍着委屈, 控诉沈凛骆道:“我不走, 我身子是你们沈府人坏的,你们奉旨娶我进门, 觉得不满意, 就要拿银子打发我。我也是人, 你们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一开始赶我到庵里不是更省事吗?”
白夕兰以为沈凛骆跟沈凛骁是一伙的, 沈凛骁不喜欢她,沈凛骆便来帮弟弟说好话, 想哄她离开。白夕兰原本对沈凛骆有好感, 陡然被这么对待,失望又难过。
沈凛骆听出白夕兰的误会,想解释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只是觉得白夕兰不属于这里,不想她因为沈凛骁浪费年华,蹉跎下去。可他到底是个男子,年轻有为,想要什么、自己努力拼搏就可以得到,可以不用依附任何人。
而女子不同, 这世道对女人严苛, 给她再多富贵, 她孤身一人, 未必守得住。和离以后她的命运就得重新由父母做主, 即便白府真的愿意用心替她打算,她名声已毁、身子不洁,再嫁又能嫁给谁?别人冲着利益娶她,又怎么会真心待她。
这也是沈夫人和沈凛骆相互说服不了对方的原因。好在,沈凛骆不是个专横、不听意见的人,虽然他仍然认为离开对白夕兰更好,但既然白夕兰不愿意走,他也愿意听沈夫人吩咐,按照沈夫人意愿来对待白夕兰。
沈凛骆心中微叹,与白夕兰道:“既然你不愿,就在府里安心住下。娘的意思我已明白,以后你就是我的半个妹子,不用再跪了。”
白夕兰听言,半信半疑地看向沈凛骆。
“起来吧。”沈凛骆素来沉稳,他的话意外地让人放心。
白夕兰缓缓起身,眼眶微红、有些怯生地问他道:“不会赶我走的,对吗?”
沈凛骆因为白夕兰的话,嘴角不自觉露出抹笑。
还是个小姑娘,刚刚义正言辞、装得好生厉害,其实就是在虚张声势,像极只走投无路的小刺猬,害怕保护自己的手段罢了。
“不会。”沈凛骆向白夕兰许诺道。
……
沈凛骆宫里还有差事,他将白夕兰送到沈夫人处,临走前去看了眼沈凛骁。
沈凛骁趴榻上睡得正香,沈凛骆看他,就像看着个没长大的孩子,都说长兄如父,他对沈凛骁的管教,都比得上沈太师了。
沈凛骆趁沈凛骁睡着看他伤势,扯裤子的动静令沈凛骁迷糊醒来。
“谁、哎哟……”沈凛骁猛地一翻身,扯到伤处痛苦哀嚎着。
发现是沈凛骆,好面子的沈凛骁还是往里躺、躲开沈凛骆魔爪。
沈凛骁有些委屈,小声嘀咕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精神还不错。”沈凛骆搬凳子坐在榻边,武将威严把沈凛骁压得抬不起头来。
沈凛骁真快哭了,都说打人一巴掌给个甜枣,沈凛骆就是这种人。打都打了,还偷偷来给他看伤,大老爷们、屁股是能随便看的嘛!
沈凛骆看出弟弟在赌气,没强求,拿出军队里下发号令的那股气势,通知般与沈凛骁道:“这段时间朝中事情多,府里的事别让爹忧心。”
“哦。”沈凛骁还在计较沈凛骆打他,别扭应和道。
“你不喜欢她,院子里收拾个偏房,先搬过去睡一阵子。”
沈凛骁猛地看向沈凛骆,气恼不已。“要搬也是她搬!这是我的屋子!”
沈凛骆沉默须臾,沈凛骁的不喜欢和厌恶说得太过轻易,这小孩子赌气的模样,很难令人当真。
沈凛骆本来是想聊聊沈夫人的打算,可是看沈凛骁这样,忽然有点说不出口。
沈凛骆道:“不搬也行,别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你都容不下,太师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沈凛骁尴尬地抠手指,不耐烦道:“知道了。”
沈凛骆又道:“白府的大小姐你别再想,若有其她喜欢的姑娘,就去跟娘说。”
沈凛骆并不喜欢白夕鸾,他知道白府最近和郡王府走得近,再加上九皇子行事,沈凛骆觉得白夕鸾心机颇深,不适合沈凛骁。可是这些话他没有当着沈凛骁的面提出来,怕勾起沈凛骁的逆反心。
沈凛骆话里话外是要沈凛骁考虑纳妾,但沈凛骁不开窍,他抱怨念叨道:“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凛骆想起往事、难得被沈凛骁说哑声。他劝说沈凛骁道:“不喜欢,也不是非要当仇人。你还小,不明白。人心脆弱,最需谨慎以待,哪怕你是无心之失,伤害错过、等再想找,也找不回曾经。有些人,错过就没有了。”
沈凛骆这番话与其说是在劝告沈凛骁,不如说是想起自己。
他喜欢的那个姑娘,但凡他不要那么自傲,耐心用心些,最后也不会落得那么一个下场。他当时满脑子只想着自己,以为只有自己在努力。他顶撞父母,经历万难、一条路走到她家门,她却连跨出门都不愿。
她拒绝亲事,他气恼心伤,觉得太累,赌气松开了她的手。但凡他能设身处地为对方想一想,她也不会死心放弃他。她明明是喜欢他的,只是因为他一个态度,就再也没有回来。
沈凛骆不觉得沈凛骁挂在嘴边的‘不喜欢’有多严重,沈凛骁人是很浑,但也不到是非不分的地步。他怕沈凛骁伤人不自知,回头等到无可挽回,才醒悟错过什么。
沈凛骆提议让两人分房、让沈凛骆纳妾,也是有自己私心的。
既然不喜欢,就划得更清楚些。别纠缠在一起,回头又后悔。白夕兰可以当他的半个妹子,但沈凛骁毕竟是沈凛骆的亲弟,感情上的苦,沈凛骆舍不得沈凛骁偿受。
只是他的好意,沈凛骁注定领悟不到。
……
沈凛骆赶回宫当差,没有多留。
白夕兰倒是在沈夫人那待了许久。她下午跟沈夫人学算盘,晚上在书房完成先生功课。
沈凛骁耐着性子等一整天,得知白夕兰就在院里书房后,好不容易缓和的脾气又暴躁起来。
好啊!他还当她是真的忙,还想要不体谅她一回。结果她宁愿躲书房也不来看他,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府医端来的药苦涩非常,沈凛骁推开药碗,险些将药打翻。
他不耐烦道:“去,到书房把人喊来,让她来伺候!”
府医本想继续再哄,但想起上次白夕兰被留擦药,沈凛骁后背的伤似乎好得还挺快……
说不定,二少夫人能镇得住这混世魔王。
府医使眼色,催促下人去办。今日的事,沈凛骆和沈夫人已经将府内下人敲打了一遍,他们不敢再动,为难的看着沈凛骁。
沈凛骁瞪大眼睛,骂道:“我怎么使唤不动你们了!”
沈凛骁猜出这是沈凛骆示意的,毕竟他派去堵白夕兰的人,都被沈凛骆抓到罚了晚饭。
沈凛骁耍无赖道:“我又没想怎么她。我伤病成这样,让她来端碗伺候怎么了?”
还说什么是妻子需要敬护,她怎么待他的?看他伤了就躲着,哪有这样的道理!
下人们说不过沈凛骁,只得去请人。
……
白夕兰其实也挂心沈凛骁的伤,毕竟她食言在先,低沈凛骁一头。但沈夫人宽慰她,她也害怕沈凛骁拿自己撒气,沈凛骁不找她麻烦,她乐意装不知道、躲着他。
沈凛骁派人来找,她就没得躲。白夕兰只好收拾书案,去见沈凛骁。
沈凛骁见到白夕兰,眼神像刀子一样剐人。他强硬地将下人赶走,下人害怕他们夫妻吵架,派人躲外头盯着,一有事好去禀告沈夫人。
等屋门合上,沈凛骁才开口对白夕兰道:“说好的为我求情呢!”
其实沈凛骁憋了一肚子气,想了很多骂人的话。但他低估了自己对白夕兰食言的在意,开口就质问求情的事,话说得还挺委屈,气势弱了白夕兰不少。
白夕兰尴尬地看着沈凛骁,小声道:“我在上课,不知道大哥回来了。”
沈凛骁当然知道原因,可他就是非要问,问了得到这么个不痛不痒的答案,完了憋屈的心情还莫名平息了。
“哼。”沈凛骁扭过头,故意不看白夕兰。
白夕兰道:“对不起……”
“你要真觉得对不起,就不会故意躲起来!”沈凛骁下意识怒骂,好家伙、他总算知道自己等白夕兰一天,是在在意什么。
他觉得白夕兰敷衍他,觉得她看他挨打肯定在幸灾乐祸,他在介意不爽这个。
明明跟上回差不多的理由,可这次心里就是不痛快,委屈还生气。
沈凛骁将自己复杂的心情,归结于这回白夕兰食言了。
“我怕你生气。”白夕兰察觉沈凛骁不像要动怒,主动示弱,往榻边挪了挪。
“呵,你怕个鬼。”
白夕兰的示弱沈凛骁还是很受用的,他表面情绪缓和许多,只是嘴上还是不饶人道:“你骂架咬人、稍微不注意都能上房揭瓦了,你还怕我。”
白夕兰主动端起沈凛骁的药碗,试探性地在床榻旁的凳子坐下。
她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白夕兰用勺子舀一口药汁,送到沈凛骁嘴边。
沈凛骁趴了一天,手臂撑着身子酸痛得很。他挪动身子,瞥了白夕兰一眼,别扭道:“给我吹过没?”
白夕兰只得收回勺子,重新给他吹了吹。
沈凛骁不是不气白夕兰,只是他哥一通教训,他也觉得马场自己做错。他有心要跟白夕兰和好,但又不想低头道歉,所以就在白夕兰示好的时候,顺势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