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我心————乔南

「好吃吗?」方绪斌淡笑著问。

「嗯……」纵然口中的虾异常美味，但凌梵音却没心思去品尝。

他想干什么?突然那么温柔……

［这道菜你定要试一试。」方绪斌又将菜挟到凌梵音的碗子里。「来。」

「谢谢。」凌梵音睑容有点僵硬地点了点头，将菜送去嘴里。

「好吃。」

「真的吗?这是我煮的。」方绪斌的话犹如一个炸弹般，让凌梵音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他煮的?凌梵音惊讶地看着方绪斌仙。

「但，你不是才刚回来吗?」你有时间煮吗?

「这是我今早就煮下来，然後拜托我妈将它翻热。」方绪斌道。…坦是我看著食谱作的，若煮得不好吃，请不要见怪。」

「不会啊!很好吃!」凌母大竖姆指。「你不说我还真猜不到这是绪斌煮的哩!谁会想到一个十九岁的男孩子能煮出那么美味的菜。」

「对啊!真好吃。」凌父也道。［唉!我们家的小音就不行了。他到现在还只懂烧水煮泡面而已。」

「爸……」凌梵音感到无地自容，他是男孩子，对烹调没兴趣也是很自然的事吧!不正常的是方绪斌!

「我还真担心万一我们将来去了国外度假，或是出差什么的，小音的胃该怎么办，又不能每天都吃泡面，更不能每天都吃外送。真担心哩!」凌母叹一口气。

「妈，到时候再说吧!」每天吃泡面也没什么不好哦。再者，你们会出差再说吧!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你们出差。

「你看你看，小音就是这副样子，临渴才掘井。」凌父道。

天!请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凌伯父伯母不用担心，若两位真的要出差的话，那梵音就乾脆搬来我们家暂住好了。」方绪斌扬起一抹很乐意照顾凌梵音的笑容。「反正我们家有一间客房，而且梵音住在这还不会让两位替他担心伙食的问题。」

「对啊!」凌父凌母露出安心的神情来。「但这不会太麻烦你们吗?」

「怎么会。梵音可是我的好朋友呀!虽然我们已分开了六年。」方绪斌说到这顿了下来，然後直视著身旁的凌梵音。

凌梵音感到浑身一颤，方绪斌的视线让他好不舒服，彷如被一束利针刺著肌肤似的。

别这样看我!凌梵音纵是已撇过脸，主动避开方绪斌的灼人目光，但他的身体还是真切的感受到他那锐利的目光。

「那就拜托你们了!」凌母开心地道。

「不客气。」方绪斌至此才肯栘开令凌梵音差点透不过气来的目光。

一顿饭下来，凌梵音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终於可以打道回府时，凌梵音不知多高兴。

「梵音。」

方绪论斌忽地叫住想快速逃离方家的凌梵音，后者肩膀抖了一下。

「什么事?」凌梵音连头也不敢回过去，深怕自己看方绪斌一眼也会出什么状况来。

「你是读电子工程系的吧!」

「是啊……」他问这个干嘛?凌梵音益发不了解这个曾是他青梅竹马的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小音，你做什么不看著绪斌啊?」凌母的多管闲事个性又发作了。「说话要看著人家的眼睛才有礼貌的。」话毕便擅自将凌梵音的身体扭过去，使他硬生生迎上方绪斌不怀好意的眼睛。

「没关系，可能是梵音和我分开了太久，一时之间无法和之前一样热稔吧!」方绪斌说。

「我要回家了。」也顾不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奇怪，凌梵音一个箭步便跑出方家。

那家伙想干什么?今早是那个奇怪样子，今晚吃饭又是那样！问题又莫名其妙!

我都快要被那家伙弄疯了!

一夜没睡好的凌梵音，一起床便顶著一双熊猫眼。

我要振作起来，打从今天开始我就要上学，在家的时间会大量减少，不会和那常弄乱我心湖的家伙碰面了。

没错，我该打起精神来。今天可是我第一天的大学生活呢!

为自己打了气的凌梵音，快速地换了一套浅色系的便服，随意地吃过早点便出门去了。

一踏出家门的凌梵音，脸上那一丝淡淡的笑容，却在看到电梯前的方绪斌时倏然消失去了。

他……凌梵音只懂呆呆地看著方绪斌。

「嗨!」方绪斌一如昨天那样，好整以暇地向愣在家门前的凌梵音打招呼。「上学?」

［……嗯。」凌梵音低下头，不想接触到方绪斌向他投过来的视线。

这次他倒没发呆发到连电梯按钮有没有按都不知道，今天电梯的按钮是亮著的。

那是不是表示，方绪斌不是故意在这等他?

难道昨天也不是?一切都是我多想了?

凌梵音不能确定，满心的疑惑让他浑身不自在。

「梵音，电梯到了。」方绪斌和昨天一样提醒凌梵音。

凌梵音依言进了去，按了大堂的按钮，之後方绪斌也进了来。

二人一直相对无言，默然的胶著气氛令凌梵音觉得呼吸困难。

电梯下降到八楼时，停了一下，但没人进来，然後电梯便再下降。

六楼时，昨天那名小女孩背著包包进了来。

「方哥哥，凌哥哥，早啊!」

「你早!」方绪斌亲切地笑。

「凌哥哥，」小女孩扯住凌梵音的衣角，娇声地问：「你为什么会消失呢?」

凌梵音有一瞬间的愕然，他从没想过会被这个小女孩质问这个敏感的问题，还是当著方绪斌的面前!

［这个……」凌梵音面露难色，他总不能在方绪斌跟前对小女孩说：他是因为觉得被人拒绝爱意，才故意将搬家一事隐瞒方绪斌吧!

「为什么嘛?凌哥哥!」小女孩不死心地追问。

「这个因为……」凌梵音感到方绪斌的高温视线又再朝他射来。

谁来救救我?

「叮当」的抵达大厅声音响起，适时替凌梵音解除了此刻的困局，他觉得那声开门声好比天籁。

「那我上学了!再见!」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做事多是三分钟热度，小女孩在听到电梯抵达声时，奸像浑然忘了刚才追问凌梵音的事，她挥挥手，便从电梯内跑了出去。

呼!凌梵音吁一口气。

「梵音。」方绪斌突地的叫声令刚松了口气的凌梵音又再心跳加速。

「什么?」已走出电梯的凌梵音，反问的声音有点颤抖。

「你要乘什么车上学?」

「捷运啊。」他又问这个做什么?

「那咱们一起走吧!」

「什么?」凌梵音睁大眼睛。为什么他们要一起走啊?他们又不是同校!

「没人告诉你，我和你读同一所大学吗?」方绪斌笑。

［这……怎么可能?」妈跟我不是这么说的!

「我转校了。」方绪斌闲闲地说。

「你从台大转到科大?」凌梵音不能置信地反问。

「嗯。昨天我之所以会那么晚才回家，就是因为要办好转校手续。」

［……为什么?为什么要转校?」这根本不合情理!有好好的台大不读，却特意转到科大!

「走吧!要迟到了!」方绪斌只是别有深意地一笑，然後拍了拍还处於震愕中的凌梵音的肩一下。

凌梵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搭上捷运，他整段路上都是呆呆的，直至车门外突地涌进一大批白领上班族，一不留神的他被乘客撞上，他才清醒过来。

啊!我在发什么呆?

一双铁臂蓦然把凌梵音拉进怀里，後者在反应不过来的情况下，便给那双手拉了过去。

当凌梵音看清那双手臂是属於谁人时，他脸色都发白了。

方绪斌竟然将他拉进他的怀中，使被人群挤得透不过气来的凌梵音，得以在方绪斌双臂的庇护下，和乘客们稍稍隔开，背靠著车门舒服站著。

「你——」

「嘘!」方绪斌将唇凑至凌梵音的耳边，让他禁不住抖了一抖。

「这样就好了。」方绪斌用轻柔的声音说，凌梵音还怀疑他是不是在发梦，自重遇至今，方绪斌都没试过用这等声音和他说话。

「……」凌梵音愣然地盯著方绪斌和他靠得极近的帅气脸庞，後者也回看著他。

「怎么?」方绪斌眼睛含笑地问。「有话?」「你……」有很多话想问想说的凌梵音，这时却连半句也说不上来。

方绪斌轻笑了声，然後将其中一条贴著车门的手臂放了下来，落点正是凌梵音的臀部。

凌梵音震愕地瞪著举止极为暧昧的方绪斌。

方绪斌也看著凌梵音，脸上的笑痕更深，而冒犯的手也更为放肆了。

「你做什么?」过了良久，凌梵音才能才回自己的声音。

「你认为呢?」方绪斌的笑容带著挥之不去的邪气。

「住手!」凌梵音低声叱暍。

「不要。」

「你不住手我就大叫。」

「你会大叫的话早就大叫了，何须压低声音来警告我。」方绪斌太了解他了。多年的相处可不是假的，纵二人会分开达六年之久。

「你!」凌梵音怒目瞪著他。

「嘘!好好享受一下不好吗?」方绪斌话毕，大手便不再搓揉凌梵音的臀部，反之来到他的下体。

「喂——」凌梵音没想到方绪斌会在公众地方的车厢内做出这样的事来!

「小心引人注目啊。」方绪斌贴近凌梵音的耳垂。

「到时没面子的是你不是我。」

「你以为你能什么事也没有吗?」凌梵音一边咬著唇强忍访绪斌的爱抚所造成的快感，一边直视著侵犯著他的方绪斌。

「没错。」方绪斌自信满满。「因为没人会相信我是个侵犯男人的色狼。」

「不要太自信!」凌梵音的呼吸开始有点急速。

「你试试看啊!l方绪斌更为有恃无恐地隔著裤子恶意地抚摸著凌梵音。

「啊!」凌梵音著实忍不住，他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幸而他的轻微叫吟声在吵闹的车厢中不甚明显，不然定会引起全车厢的人的侧目。

「不要叫得那么销魂，否则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在这侵犯你。」方绪斌吃吃地笑。

「你已经在侵犯了。」凌梵音好恨自己，他居然在方绪斌这样恶劣的摸触下有了快感!

「有吗?这些算得上什么。」话声一落，方绪斌便隔著布料大力地握住凌梵音的分身。

「啊——」凌梵音这次无法压低声音，这叫声虽还不致让全车厢的乘客发现他的异样，但却使站在他身旁的人们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感受到别人注目礼的凌梵音，脸在一瞬间红透了。

「没想到你脸红也蛮诱人的。」方绪斌淫邪地低语。

「不要。求你住手……」凌梵音受不了其他乘客们的目光注视，他用恳求的眼神看著元凶的方绪斌。

「住手?」方绪斌看进凌梵音的眼里。「要我住手可以，但条件是，你欠我一个人情。」

「人情?」

「对!找适当的时机，我会向你讨回这个人情。」

「明明是你对我……还要我欠你人情?」凌梵音觉得好不公平。他被当众羞辱已很不甘心，岂知这家伙居然还跟他说，要住手就要欠他一个人情!

「那就是不要了。那我可继续罗!」方绪斌不甚在意地收紧了握住凌梵音分身的手心。

「啊……」凌梵音真的好气自己，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方绪斌的手里得到源源不绝的快感!

私自侵犯自己的方绪斌自是不可原谅，但在他抚摸下享受到快感的自己，同样不可被原谅!

［住……住手……我答应你……」凌梵音求饶。他现在只有一个希望，就是不要让别人发现他和方绪斌在这车厢一角的异样行为，其他的事，他就没余力去想了。

幸而方绪斌身形高大健硕，他的身体差不多将在他怀里的凌梵音遮蔽住了，再者，方绪斌很有技巧地利用车厢的死角及乘客们的盲点，故被其他人发现异状的机率著实不一局。

［一言为定。」方绪斌满意地一笑。

他很乾脆地放开握住凌梵音敏感地方的手。

凌梵音至此才能真正的吁一口气。

「看你一脸享受的样子，你该不会很乐在其中吧!」方绪斌虽是没再在实质举动上侵犯凌梵音，但他的嘴巴却没放过他。

凌梵音只是狠瞪著出言不逊的方绪斌，被瞪者则毫不在意，只是笑眯眯地看著凌梵音。

二人就这样进行眼睛的对视比赛，直至下车的那一刻到来，二人的目光都没离开过对方的眼睛。

「要下车了。」听到车厢广播的方绪斌，主动拉著凌梵音的手臂，在半拉半扯的情况下将凌梵音带离人潮仍是非常拥挤的车厢。

「放开我!」凌梵音一手甩开方绪斌的手。

［这么凶做什么?」方绪斌笑笑。

「你心知肚明!」凌梵音的眼睛已可冒出火来。

他居然被跟前这个称为青梅竹马的男人，在捷运的车厢内用手侵犯!

未回台北前，凌梵音当真从没想过他会有这么一天!如果他早有这个预知，那他死也不会回来台北!

「你是男人，被别人怎样也不会少块肉吧!」方绪斌说得好像生著冲天怒火的凌梵音很小气似的。

「难道因为我是男人，我就要被你……那样了吗?」凌梵音还没说完自己要说的话，脸蛋就已先变成猪肝色。

「那样?什么叫做那样?你不说明白点，驽钝的我可是不会明白的。」方绪斌装疯卖傻地说。

「你清楚明白得很!」凌梵音不想再跟对他心怀不轨，一肚子坏水的方绪斌纠缠下上，那只会对自己不利!他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嘛!反正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样，就一道走嘛!分开走，多陌生。」方绪斌拉住凌梵音。

「谁要跟你一起走?」凌梵音再一次甩开方绪斌的手。

「既然你那么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了。」方绪斌露出无奈的神色来。

凌梵音斜睨了方绪斌一眼，之後大步离去。

当然，方绪斌不会就此站在原地，他跟了上去。

凌梵音又不是呆子，他回过头，看著和他保持著三步距离的方绪斌，他一停，跟在他後头的人也停。

「不要跟著我!」凌梵音这时很不想看到前一刻在车上那样子对他的方绪斌。本来他就不想见到他，现在的他更是不想!

「我没有。」

「没有?」凌梵音因方绪斌这句话而更形生气!

「我只是要和你去同一处地方而已。」方绪斌说得自己是个无辜者一样。

凌梵音紧咬下唇，不语。过了一会，他才毅然转过身前往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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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梵音?」

刚抵达大学的凌梵音，赫然被人从後拍了一下肩膀。

对方绪斌在车上那样对自己还犹有余悸的他，本能地挥开那只不请自来的手。

「你是凌梵音吧!」被挥掉手的主人对凌梵音这敏感过度的反应不以为忤，他笑问。

「你……你是马隼透?」凌梵音过了好一会才想起眼前的男人是谁。

「没错!那你一定是凌梵音了!」马隼透笑道。

「好久不见了。」凌梵音这才扬起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