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就想翘课出去玩。」
「……」
「而且听说从礼拜天会开始下雨。你不觉得讨厌吗?最近只要一到假日就开始变天。」
「……」
周围的人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着这样的情景?他跟斯波看起来很亲昵吗?
还是……
走过教官室前的时候,斯波忽然搂住了永的肩膀。
「嗄?」
他被带进拷贝室。
这里本来是随时上锁,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出入的地方。但是一到了斯波手上,门却轻而易举地为他而开启。
说起来好像他有什么魔法一样,其实说穿了就是他以前在学生会任职的时候,趁着职务之便打了份备用钥匙吧!
这人心机真深,狡猾老成又冷酷。
永不是没有看过斯波这部分的个性,但至今却仍然无法理解。
「早啊,永。」斯波又重新说了一次。
他只要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就会直呼永的名字。
明明在学校还有人的时候都叫「能势同学」啊!
这就好像暗号一样。
我要变成另一个我,所以你也要变成另一个你。
心知肚明的永不禁颤抖起来。
斯波当然没有忽略掉他的不安,他立刻将永拥入怀中轻吻他的耳垂,那种不属于自己的热度让永全身都火烫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喘息。
「啊……」
身体的内部好像有什么开始觉醒了。
那是快乐。
是斯波所告诉自己那类似痛苦,又不知道如何排遣的感觉正在蠢动着。
(这就叫做快感吧……)
斯波把永当成自己的所有物般,放肆地抚摸他的胸背、手脚,让他失去自己。
可怜的永无法抵抗,只能默默承受。
抚摸着快被快感淹没的永的下半身,斯波绽开一抹微笑。
永的下腹异常沉重。
相信连斯波也感觉到了,永藏在布料下的另一个自己已经开始变形。
「永,你在期待什么?」
那迷死人的甜蜜声音,却吐露着残酷的言语。
「你知道这里是学校吗?一大早就开始发情,真是个没节操的孩子。」
「我……」
没有。
我没有期待,也没有发情……
但此刻的永无法完全否认。
「现在不行。」斯波无情地说。
「要忍到放学后,我就……」
不敢再听下去的永推开斯波的身体,斯波也没说什么,只转身打开拷贝室的门走到走廊上。
「那就晚点见啰!」他拍拍永的肩膀说。
「我会来接你。」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命令永等他就对了。
你要等我!不等我的话就等着瞧,我不会让你好过。
永惶恐地抬头仰望着高大的斯波。
斯波脸上是温柔的微笑。
但是,藏在金属镜框下的眼睛却没有在笑。知道斯波镜片下的双眸之后,永就渐渐看得出来。
留给永无言的威胁后,斯波就飘然而去。
好过分的人!好过分的人!好过分的人!
但最没用的还是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听他摆布呢?
永不甘地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声音。
「早啊~能势。」
是渚。
他大概是在注意着永——严格说应该是永跟斯波吧!
他意味深长地微笑后,对旁边的信一说。「你看到了吗,阿信?斯波学长和能势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呢!」
「喂……渚……」信一皱起眉头。
但渚毫不在乎地故意说给永听。
「其实这也不用问啦!一早就这么亲热。」
永不悦地瞪着渚。
对方不但不为所动,还扬声笑了起来。
真讨厌的家伙。
永愤怒地想。
他不了解褚的态度,如果真的在跟斯波交往的话,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永怎么想都只能想到这里,归纳不出任何结论。而且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对自己和斯波的疑问,思考能力可以说是呈
现饱和状态。
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绝对会影响到成绩……
永战栗地摇着头。
这是不能够发生的事,光是想象就令他恐惧起来。
所以他必须要争取时间好好把数字和文字塞进脑里才行。
立刻打开问题集的永,脑中所浮现的却是斯波离去时的眼神。
「你就忍到放学好吧!」
还有他的低语。
到放学还有七个小时,时间一到,斯波就会来迎接。
然后——一道热流贯穿了永的身体。
那是斯波教会自己的颤栗。无时无刻缠绕在永的皮肤上,温柔地折磨着他。
「唔……」永咬紧牙关。
他快崩溃了,快要失去自我了。
那是难以忍受的恐怖,但他却没有对抗的方法。
结果,到了放学后,永还是乖乖地跟着斯波走在校园里。
斯波总是在他身边,就算永因为忧郁而脚步变慢,他也总会配合地缓下来步伐。
他这个人应该很善于配合别人吧!
要是不明所以的话,或许会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好相处的人,但知道他其实只是在「配合你」而已的时候,你反而就会
觉得此人心思难以预测。
——配合别人就是隐藏自己。
然而……
(然而,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永真的觉得奇怪。跟斯波在一起一点也不快乐。既是浪费时间,被玩弄身体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无上的屈辱。
他可以清楚整理出自己的理性和感情,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见到斯波,那些原本清楚的思绪就会一下子被打
乱。
要是对别人,就绝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永敢这么断言。无论面对什么诱惑,他都有百分之百的抵抗力。
只有斯波特别,只有斯波可以摧毁永的坚持。
为什么——?
他的思考又断在这里。
好像「为什么」已经变成他的死门,只要想到这里思绪必定中断。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愚笨的人。
这打击太大了……
走出校门的斯波不像平日走到公车站,而是往翠峦名物的散步坡走去。
永不解地看着斯波,却听到他若无其事的回答。「今天要不要到我家去?」
「嗄?」
他所谓的「要不要」就是「要」的意思,一切的决定权都在斯波身上。
但这还是永第一次听到斯波邀自己到家里,难免有些吃惊。
斯波随即微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永也就此沉默。
两人无言地沿着即将要迎接红叶来临的樱树道下走去。
在徒步约半小时后,斯波带着永来到一座位于住宅街外的日式房屋前面。
老旧的黑瓦屋顶,整理得相当漂亮的庭院。
好质朴的古屋……原来斯波就住在这里。
永意外地环顾四周时,斯波开口问。「怎么了?」
永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呃……你家离学校……还满近的……」
「当然啊!」斯波笑了出来。「高中联考的时候,我故意挑离我家最近的学校。」
永差点忍不住反问出来。
(真的吗?)
翠峦的水准绝对不低,不是那种只因为「离家近」就能进来的学校。要是听到斯波刚才的话,大概会有一堆翠峦的学
生气到头顶冒烟吧!
真受不了。
但另一方面,永又觉得这才像斯波的风格。
斯波看起来不像一个对任何事物有强烈执着的人,什么传统、程度的他都不在意。
那他会像这样痴缠着永是一时兴起吗?有一天会因为厌腻而一脚把他踢开?
一想到这里,永的胸口就揪得发痛。
明明就是这样最好,这样永就可以恢复以前的生活,但他的胸口为何会像被贯穿般的痛楚呢?
此时,玄关的门被拉开了。
一位年长的女性走了出来,看打扮似乎像是要外出。
「咦……匡臣你回来啦?」
「妈,我回来了。」斯波回答。
永有点吃惊。
这位怎么看都像是斯波祖母级人物的年长女性,居然是他的母亲。
是因为晚婚的关系还是天生就比较「臭老」?
斯波的母亲把视线转到正在乱想的永身上。「这位是你的朋友?」
「是啊,他是我学弟,叫做能势。」
「真难得你会带朋友回来,可惜我马上就要出去,你们就自己来吧!」[幸福花园]看到对方的微笑,永赶紧低头行礼
。
斯波催促着母亲。「你快去吧,别让爸久等了。」
「是啊!」
「路上小心,不用急着回来没关系。」
「嗯……」斯波母亲朝永点了点头就走出家门。
「过来。」
目送母亲离去之后,斯波带永进到家里。
永来到位于二楼的两间式和室,看来是斯波的寝室。
「等我一下。」
斯波出去后,房里只剩下永一个人。
一个人待在陌生家中的陌生房间里。
里面似乎没有其它人。
永这才知道,今天斯波会找他来,是因为知道父母都要出门……
也就是说这里只有斯波和永两人而已。
永松了口气。
他不喜欢老是被带去的那家俱乐部。既适应不了那里吵杂的环境,也不喜欢被乱换穿衣服,而且斯波那些朋友好像都
以为自己在跟斯波交往。
比如说上次那个强夺走永初吻的美女,每次看到他跟斯波在一起就笑得诡异。
事实上根本就不是这样。
但他懒得逢人就解释,况且他的确也做了无法如此断言的行为……
(难道他们都知道吗?他们都看穿了我们在做些什么吗?)
一想到这里永就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他羞耻得无法面对任何人。
但是,他更讨厌斯波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斯波。
他还是希望斯波就像那个完美无缺的优等生一样,即使他已经知道对方的另一面,还是忍不住这么想。
永不经意地走到窗边,俯视着眼下的庭院。
打开窗户,一股甜蜜的花香随风飘进。永抬眼四望,发现院子前面一点的地方有一棵树开花了,而且是那种像雪片般
的白色小花。
(秋天快到了……)
好安静。
他的脑袋好像也跟着放空。
不知道呆了过久的永,回过神来就看到斯波的脸近在眼前。
「哇啊!」他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斯波恶作剧地笑了。「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我、我没……」
「谁叫你在刚入学,就因为打瞌睡而翘了一堂课没上。」
「那、那是……」
他怎么这么坏?老是喜欢翻旧帐……
看着永怨恨的眼神,斯波把一个大纸袋递给他。
「送你。」
「送我?」
「不是我送你的,是那两个女孩子说这些衣服已经不穿,就干脆送给你。」
他是指把永当作洋娃娃换装的那两个女生吗?
「她们还特别挑选了适合你的衣服,因为你太可爱,她们也很喜欢打扮你。」
永打开纸袋一看。里面全是些时髦的衣服。
「唔……」
叫我穿这些衣服?穿这些衣服在街上走路?
光是想象就令人晕眩。
而且这些不全都是女生的衣物吗?
永的确是比较娇小又细瘦,或许真的比一般女孩子小一号。
但是要落到穿女装的下场也未免太悲惨了吧?
看到永不悦的模样,斯波有愉快地笑了。
今天的斯波跟在学校一样戴着眼镜,身上已经换上非常普通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看起来比平常要朴素多了。
这就是斯波在家里的模样吧?
斯波有好多种样子,到底哪一种才是真正的他呢?那又会是什么样子?
永才刚萌芽的疑问随即被消灭,因为斯波忽然握住他的手。
噗通。
他的心跳又快了一个拍子。
「永。」
噗通噗通。
光是听到他叫着自己的名字,就够永心跳强烈加速。
「你真的好可爱。」
斯波从喉间笑了几声。「看你这么害怕,会让我忍不住想欺负你。」
「我、我哪有害怕……」
「那你怎么在发抖?」
「那、那是……」
永双手手指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抖动起来。
「你会冷吗?要不要我来温暖你?」
还来不及抵抗的永就被斯波拥在怀里。
斯波的温暖,斯波的心跳,那些透过皮肤传来的感觉都让永无法镇静下来。
就算有再多次的经验也无法习惯,他总会有想逃的冲动,但他害怕得做不到……
轻抚着永背脊的斯波在他耳边甜蜜低语。「今天早上不能满足你真对不起,你一整天都很难过吧?」
光是这样就让永差点腿软,脊椎也热得像要融化。
他咬紧牙关摇头。「没有。」
「难道你自行处理了?」
「嗄?」
「就是等不及而自己解决的意思。」
一听懂斯波的意思后,永一下子羞红了脸。
「我没有!我没有做那种事!」
「为什么不做?你早上明明那么有感觉,不宣泄出来的话难道不会痛苦吗?忍耐对身体不好,有些时候还会发痛。」
「因为……因为我不可能做那种事啊!」
在学校做那种肮脏的事……简直太无耻了。
看到满脸通红的永,斯波又笑着说。「原来如此,你还是想要我帮你就对了?」
「嗄?」
「那你就早说嘛~这么害羞干嘛?」
「嗄——?」
永找不到话来反驳斯波,还不小心在发呆的时候被他压倒在榻榻米上。
他的全身瘫软无力,手脚就像灌满铅般的沉重,连动一根手指都是浩劫。
看来太强烈的快感也会消耗体力,难怪母亲会禁止永做这种事情。
因为念书需要体力,所以要尽量避免所有消耗体力的行为。
而且这种感觉太容易沉溺,拥有做过一次之后就很难摆脱掉的恐怖力量。
或许自己成为俘虏,才会无法拒绝斯波的诱惑?
永在发呆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个温暖的东西滑过自己皮肤。
半晌后,他才知道是斯波在擦拭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何时已经戴上眼镜的斯波全身衣着整齐。
是永理想的形象。
是那个既聪明又有行动力,永远都冷静沉着的前学生会副会长。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卑微,只有自己衣衫不整,还有呻吟射精。
怎么会有这么羞耻的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永拉拢紊乱的制服前领问。
斯波毫不考虑地回答。「因为你太可爱,我无法坐视不理。」
「我……?」
可爱?无法坐视不理?
「你骗我……」
这根本只是你随口说说而已。
斯波总是在欺负自己,总是在嘲笑自己。
但奇怪的是自己对他却不会感到一丝恨意和厌恶。
或许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斯波身上,狠狠咒骂他之后心情会比较好一点。
「我要回去……」永背过斯波急急穿起衣服来。
斯波在他背后问。「能势同学,什么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
斯波好像回到永憧憬的那个优等生学长了。
但忽然被问到这种问题,永一下子无法回答,结果斯波又再重复了一次问题。
「告诉我,什么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
「就是考到好成绩……考到满分……」他只好低声回答。
斯波立刻反问。「那考到好成绩之后又怎么样呢?你是为了什么想要拿到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