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往事 卷二 英伦记事——虹色鸢尾

作者:虹色鸢尾  录入:09-03

"哪里哪里,谁叫我是唐人街的福尔罗斯呢~"说着他就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问题总是接踵而至,谁去放摄像头,成了新的讨论焦点。悲哀的是,我们几乎都轮流地将这位姑奶奶得罪遍了,要是

再在她身边现身的话,估计下一秒就成了宾宾的盘中餐。想到这儿,大家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噤。
这时,门铃响了。
开门便见瑞恩灿烂的笑脸。自从小岛逃生后,有半个月没见。以为见了面会尴尬,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想死你们了,想我没有?"他边说边舔着手里超大号的棒棒糖,"听说调查有了新进展?"
"是有进展,但又卡住了。"我嘀咕着,瑞恩早已一脸惊喜地看着墙上的宾宾。
"好可爱的狗狗,在研究它吗?"瑞恩眨巴着绿眸,"如果是被它‘卡'住了,或许我可以帮忙哦!"
仿佛听到天籁,只觉眼前一亮,我激动得差点流出眼泪来,从沙发上蹦起抱住了他:"瑞恩,这个忙你是帮定了,因为

你是完成这个任务的不二人选!"
"真的吗?"他很开心,"那要我怎么做呢?"
"你只要这么这么做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
"没错。"
"包在我身上。"他拍拍胸脯,呵呵笑了。真是超级无敌霹雳可爱!
尹智拉拉我的袖子,小声问:"云,你们在说什么啊?给我翻译翻译......"
我立时黑线。智的英文还真够破的,他至今还能那么开心快乐地在这里活着,是不是该感谢耶酥保佑了呢......

密室

执行此次任务的是瑞恩和他叔叔家的迷你贵妇犬莉莉。
为了让"美狗计"发挥最好效果,我们这些大跟班心甘情愿地随着它去了专业宠物美容院,小家伙似乎天生就适应被人

伺候,往那一站一趴,都贵气十足。经过"荷兰剪"和挑染,莉莉更是光彩夺目,把我家小智迷得七晕八素。
接下去便是要创造"偶遇"。
有流云锁的GPS定位,我们一行人只用在唐人街拐角的一间茶馆等候蒂娜的大架光临。
"准备,估计还有5分钟脚程。"罗叔发号施令。再看瑞恩,正吃得不亦乐乎。
"目标离牌坊还有200米,行动!"在罗叔的一再催促下,瑞恩干脆拿起还剩大半碗的桂圆莲子粥边吃边边拉着莉莉

去执行任务。
瑞恩身上还放了窃听器和无线耳机,再加上茶馆二楼有着不错的视野,这样我们就能在对方不发觉的情况下完成全程

监视。
"瑞恩,注意,离目标还有30米。放莉莉!"
命令才下,莉莉就步态轻盈地现身了,走秀般向前方的宾宾靠近。
YES,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蒂娜和她家宾宾为莉莉停住了脚步,宾宾很绅士地围着莉莉转起圈来。
该瑞恩出场了。
可是,瑞恩跑哪儿去了?
"瑞恩?瑞恩!听到没有?该你了......"罗叔急得在对讲机里发飚。
千呼万唤始出来,就在蒂娜想拉宾宾立刻时,瑞恩不知从什么角落飞跑过来,手里又是糖葫芦又是桂圆的,连腮帮子

都鼓鼓的。他并没有直接去和蒂娜打招呼,而是滕出一只手,去抚摩还在亲热中的两只如胶似漆的狗狗。
"它们两个好像挺合得来。"瑞恩咽下嘴里的食物,开心地说。
"小瑞恩?"蒂娜看着红发男孩真诚的笑脸,也笑了,"我是蒂娜啊。"
"蒂娜姐姐。"瞧,人家小嘴甜的。"染了金发,更加漂亮了。"
"真的吗?"
"瑞恩从来不说谎的。"他再次绽放了所向披靡的糖果笑容,"这只宾宾是姐姐养的吗?"
"嗯,它叫罗宾汉。我看它们俩挺合适的,又是法国纯种,要不等春天的时候,让它们结婚好了。"
"真的吗?太好了!"
"到时候再联系吧,我有事先走了。"
接着,蒂娜走了。瑞恩乐呵呵地回来了。
"怎么样,完成的漂亮吧!"
"真有你的,把人家蒂娜哄得服服帖帖。可是,你什么时候将‘小蜘蛛'放上去的?"我问。
"当然是在开始抚摩宾宾的时候咯。"
"哦,我知道了,你用满手的食物转移了注意力,在滕手的瞬间不着痕迹地就做好了,对不对?"
他边点头边埋头于满手的食物,一脸餍足。

顺利地安插了间谍--‘小蜘蛛',之后的事就只用远程操控就可以了。
‘小蜘蛛'是带360°全景摄像头的智能袖珍机器人,有最新识别芯片,可以像变色龙一样随环境变换颜色,具较高的

隐蔽性。但耗电量大,最多可以运作4个小时。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通过电脑,我们可以实时地看到蒂娜带着宾宾上了品红楼。2个小时小时过去了,蒂娜只是和老

板娘吃吃饭,下下棋,毫无异样。
"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密室,说不定她只是纯粹地去品红楼吃饭聊天而已。"尹智有些泄气。
"就算蒂娜去那里的目的单纯,可GPS一到品红楼就失去信号的事决不会那么简单。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熟悉地形

!"在罗哥的坚持下,"小蜘蛛"单独行动,收集起品红楼的地理数据来。
楼上装饰古色古香,博古架上的古董更是令人眼花缭乱,可以堪称颇具规模的古董陈列室。就在我们惊艳于楼上的别

有洞天时,"小蜘蛛"突然间失去了信号。
"是不是没电了?"
"不可能,如果是没电,会提示的。"罗哥眉头紧蹙,叼起烟斗说,"一定又是密室捣的鬼!把刚才的视频调出来!"对

照着电脑整和数据得到的并不完整的地图和视频,他大笔一挥,在具体失去信号的部位画了一个圈,"如果没估计错误

的话,密室就在这附近。"
大体确定了位置,就该实地涉险考察了。对此,我们就"如何才能走进守卫森严的三楼"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尹智说,他虽是跆拳道黑带,但从来不和女人动手。
我说,你还假斯文啊,你跟我动手就跟甩拉面似的没个轻重。
罗叔说,你不动手也行,就只有乖乖给人家当靶子打的份了。经他观察,品红楼的姑娘并不如外表般扶风若柳,从端

茶倒水这些细微的动作里便可发现其身手不凡。
容叔比较大男子主义,他认为,女人终究是女人,要真和男人动起手来,还是会占下风的。
我主张兵不血刃,最好能不动拳脚就解决问题。所以我觉得我们要是能弄个蒙汗药或是迷魂香什么的,就畅通无阻了


结果,除了瑞恩包括尹智在内的其他人都说我不上道。
我说,如果它真是黑店,还谈什么上不上道,反正还有一个人支持我呢,对不对,瑞恩?
瑞恩一脸无辜地看着我,说,对不起,我听不懂。
尹智则一脸得意地说,这句我听懂了,I don't know我不知道不知道~~哈哈~~我听懂了。
我狂汗,这句你经常挂在嘴边的英文句子听不懂才怪咧。
就在大伙儿争得不可开交时,威廉的手机响了。补充说一下,虽然威廉走了,但找他的电话源源不断,而且多数是过

去的老相好,我们也不厌其烦的跟他们陈述着威廉离世的事实,一面还要安慰电话一头呜咽的男人,还真够乱的。
"不知这次是杰瑞还是萨姆。"我振振有辞地按下了接听键,开始了公式化的开场白,"喂,我是威廉的朋友。要很抱歉

的告诉你,威廉前不久去世了,请不要太难过......"
"你误会了,我找的是你。"是低沉得有些诡异的男声。
"找我?"我一懵,"那你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一直寻找的证据就在品红楼里,不过得到证据之前必须先得到老板娘的声音

。"
"你是谁?"z
"你知道的。"他低低地笑着就挂了电话。
在嘟嘟声里,方才就起的一身鹅皮疙瘩久久没有落下来。想追踪来电IP,却是徒劳,看来他早有防备。
"这人到底是谁?"
容叔恍然大悟道:"小云,会不会他就是威廉以前讲的那个香港警方派出的卧底?"
我连连点头:"希望是这样。"
"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似乎从未见到品红楼的老板娘开口说过话,还以为她是哑巴呢。"罗哥这么一说,我们才

发觉的确有这么回事,面面相觑。
不论是打电话来的神秘人,还是一直装哑的老板娘,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回国

"白巧凤,38岁,未婚,籍贯中国K城,有一个叫白筱灵的女儿,16年前不明原因地孤身到了伦敦,之后便成了品红楼

的老板娘......"罗哥对着刚查到的资料振振有辞。
"这么说,她有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尹智的脑子现在倒是反应挺快的。
"每个人都有弱点,尤其是女人!"容叔眯起狭长的眼睛,精光乍现,"我们就从她的女儿下手!"
我仔细看了一遍资料,眼里带着难掩的兴奋,"照常理看来,凤姐的女儿极有可能还留在K城,和我差不多大,应该也

念大学了。"我才这么一说,容叔就迅速地拨了一串电话号码,道:"我要订两张到中国K城的机票......"
于是,我和尹智带着两位大叔的殷切希望坐上了飞往K城的航班。
擦擦被呼吸氤氲了的机窗,依稀能够看到:透过五千英尺的高空上梦一般沉浮的流云,连浩瀚的大海与广袤的大地也

变得渺小。一如站在岁月的高空来回眸往事的种种,留下的或甜或苦都化为了深深浅浅的色彩,点缀着一生一次的生

命。
这是我第三次乘飞机,几乎每一次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第一次,我带着身心重伤未愈的疼,独自飞回家,想见父母最后一面。那时,以为自己流干了今生所有的眼泪,因为

我永远失去了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两个人。
第二次,我把自己像货物一样卖给了威廉,跟随他踏上了未知的旅途。那时我一直望着窗外的流云,干涸的双眼散出

绝望的神采,因为我一度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明天。
这一次,在这份从未有过的安全感里,我靠着尹智的肩膀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飞翔的梦......
下了飞机,我们回到当年同居的小屋。
一切都没变,一如自己走的那天。
尹智从后面抱住了我,尖尖的下巴磕得我的锁骨生疼。我听见他在耳边轻轻说道:"欢迎回家。"
就这简单的四个字,俘虏了早已面红耳赤的我。
转身,踮脚,主动献上了自己依旧稍显生涩的吻。
情难自禁,几番纠缠后,我已被他结实地压倒在柔软却相对狭窄的单人床上。
"智,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男人,在下面的总是我?"我可不想因为开始的懵懂就让自己自始至终都处劣势


"上面的最辛苦,我可不想让你累到。"他边说边浅浅地笑着,又开始兢兢业业地在我身上"种草莓"。
"是吗?"我将信将疑,可明明每次痛到不行的都是我耶!还想抗议,就被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吞没。算了,考虑真的好

累,以后再想好了。接着,我像寻觅美食的孩子主动迎合了上去......
这次回国主要是为了寻找凤姐的女儿,只有找到她,才有可能令凤姐与我们的合作打开密室。于是,第二天,我们去

了派出所。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档案里根本无法找到白巧凤的任何资料,再找叫白筱灵的18岁女孩,竟多得令人瞠目。至

此,我们不得不怀疑,这些资料都在不知不觉间被人动了手脚。
忙活了整整一天,收获甚微。我有气无力地吸着冰镇可乐,透心凉。
见我一幅霜打茄子的鄢儿样,尹智提了个令我精神为之一振的绝好提议--要不,咱们回学校转转吧!
"别‘要不'啦。说走就走!"我翻书般换上一脸谄媚。
"呵呵,正好可以顺便得把小小从‘泥鳅'那里要回来。"
"泥鳅?"
"我同学,你们见过的。"
......
乍看之下,N大没有太大变化:那片四季繁茂的竹林一直是情侣约会的圣地,那幢古旧的阴阳楼依旧充满鬼气;那块被

塑胶跑道包围的绿茵场总有年轻身影在奔跑。
可只要细看,便会发现那些正蓬勃发生着的变化:树长高了,花儿开了,草变绿了,往来的人越发陌生了,就连此刻

徜徉在鹅卵石小径上的我们也没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心境。
变与不变。"变"是事实,而"不变"仅仅是一种童话似的奢望罢了。
尹智去找"泥鳅"牵狗狗,我在路口等他。
广播响了,是记忆里曾经令我几度痴迷的声线。因为痴迷过,受伤过,现在才会显得抗拒。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的影子被夕阳一点点的拉长,直到和前方的影子相碰,我才缓缓地抬起了眼睛。
"你,还好吗?"一句突兀的问候令我突然有转身就逃的冲动。
不想再见到他,尤其不想见他现在若无其事笑着和我打招呼的虚伪的样儿。他对着一颗早就丧失利用价值的棋子强颜

欢笑,是不是还得我感激涕淋地"谢主隆恩"呢!这么想着,我不假思索地扭头就走。
视而不见,是我此刻不再受伤的唯一选择。
"流云!"他想喊住我,提高了分贝。
生气了吗?是气我的"不识好歹",还是气我没有像个哈巴狗对着他摇尾乞怜?
突然,脚步无法向前,因为他拉住了我的手腕。与此同时,自己早就在眼眶里打转的热度倏地蔓延到被风吹凉的脸上


"流云,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无缘无故的休学?为什么......"他一口气丢出了十万个为什么,见我依旧没

打算他理他,就下意识地握紧了我的手腕,"你瘦了......"
我知道那是他最擅长的假意的温柔。早已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的我,不会再流露出曾经傻得可笑的感动了,留下的仅剩

不屑。
"同学,你认错人了。"试图挣脱,却是徒劳。我想不通,以前那个潇洒将我推开的他此刻怎会变得这般执着。是失去

后才知珍惜吗?不可能,因为现在的我对他来说,就连废物回收的价值都没有。
"我知道你恨我。"他继续自言自语,"可我真的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
不要说了,我不再是那个总被你牵着鼻子走的傻瓜了!心里这样想着,却无法把它用言语表达出来。是怕了,累了,

还是失望了?答案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隐约听到广播里正放的那首老歌,歌里这样唱道--谢谢你教会我爱需要两

颗心,谢谢你示范了什么人该放弃,谢谢你提醒我痛会唤起勇气,谢谢你曾让我这样的爱过你......
这也正是我要对他说的。
微微仰起头,把即将要做自由落体的眼泪逼了回去。远空灼灼燃烧的晚霞像被撕裂的伤口,触目惊心地将血光撒得到

处都是。下意识地抚上腰间,那个隐秘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放开他!听到没有!!"是尹智。
当看到前方牵着小小一脸"再不放就揍扁你"表情的尹智,我有了挣脱的勇气。接着,我毫不犹豫地甩开那双已经抓出

推书 20234-09-03 :流云往事 卷一 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