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出去后她的精神就崩溃了,最后死在精神病院。"接着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静默。
"我知道你们都想离开这里,过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希望你们能帮我。"
"怎么帮?"
"把你们的故事说出来,等我离开后,我会让舆论和法律来解救你们。"
"可万一你和我们一样,永远不见天日怎么办?"
"不会的,不用几天就会有人救我出去。"我自信地笑着。这一刻,我居然选择相信智所说的心有灵犀,因为我知道他
会遵守诺言,找到我,保护我。
之后,她们在这个黑色的地窖里讲起了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往事。让我清晰地感到这种交易的罪恶。
她们有被招聘骗局骗来的,有被强行在车站被绑架来的,还有在酒吧被下药淅沥糊涂给弄来的,作案手法多样,都是
受高额利润趋使进行的恶魔行径。一批批少女梦断于此,在原本灿烂的年华用身体成为了帮恶魔赚钱的工具。没有人
权,像动物一样被人蓄养,在暗黑的牢笼里和老鼠抢食,自生自灭,这些小景的日记里有提到。
从她们的讲述里,我还得到一条从未想到的利益链:她们的价值不仅在于身体可以卖淫,一旦怀孕便会转移到其他地
方,十个月后又送回来。她们产下的孩子会经由各种渠道卖到世界各地。所以那些恶魔并不给她们采取任何避孕措施
,一次次的骨肉分离与身不由几令她们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想过自杀,但像被垃圾一般弃尸荒野或是拿去喂狗,使
她们只得忍气吞声。
惨绝人寰。
同样是人,却遭此对待,还发生在这个高呼人权、倡导自由平等的世界里,真是天大的讽刺。
突然,一阵枪声响起。大家都敏捷地俯身贴到地面上,还好大姐大拉着我趴下,要不然自己没准已经见了观音。枪声
平息后,顶部出现了零星的弹孔,顷刻间,光线射了进来,撕破黑暗,如同破晓的第一屡阳光。
"妈的,那些酒客一兴奋就会拿着机枪四处扫射,以前有几个姐妹还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故里死掉了。"她起身走到光
线下,"不过,只有这种时候,我们才能够安静地享受阳光。"
"我很好奇,如果这种事经常发生的话,这里应该好多弹孔才对啊,可是,刚来的时候没有光线。"
"因为他们一段时间会修理一次。"她叹息着。
小孔的光线勾勒出她的瘦得令人心疼的轮廓,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了她几乎被毁的面容,一道骇人的伤疤贯穿了她原
本清秀的脸。
"我发誓,一定会带你们逃离这里!"不自觉就将誓言脱口了。
她浅浅地笑了,"谢谢。"
暗门几乎一个小时开一次,看着满脸横肉的男人将姐妹们三三两两带出地窖,我的心好痛。弹空射下的不止是灯光,
还有挣扎于生与死的求救声。
在黑暗里,被恐惧包围的同时,我也在默默地等待着。
手里握着他送的流云锁,心里一遍遍地呼喊着:尹智,尹智,你在哪里?我需要你......
不觉间,脸上已冰凉一片。
不记得是第几次承受开门光亮的恐惧与刺激,只知道这次要找的对象是我。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手心的流云锁便被粗
鲁地扯断,我知道颈上留下一道渗血的红痕。
"还给我!"我像受伤的野兽,绝望地嘶吼着。
"这锁挺漂亮的嘛,小情人送的?"蒂娜云淡风轻地说着,"它对你很重要吗?"
"求求你,还给我......"
"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咯。"她将流云锁往兜里一放,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我就喜欢拿别人最心爱的东西。"接着,
她蹲下来看我,"哟,哭了?难看死了,还是比较喜欢看你笑,这样吧,你笑一个,我就把它还给你......"
笑,怎么可能笑得出。
"真扫兴。"得不到回应的蒂娜留下"我还会再来看你的"就离开了。
我送了口气,房屋坍塌般倒在了长满青苔的地板上。
智,我没能保护好你送我的东西,你会怪我吗?请快点把我找出来,要是太晚的话,我怕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
正如小景日记里说的,时间在这里失去效力,就算一秒也比一世纪还要漫长。
一天,两天,三天......在黑暗里我用光了一生中所有的耐心和等待,也许真的就没有什么心有灵犀,面前等待我的
只有两条路:要么听天由命、自生自灭,要么冒险自救。一向不服命的我选择了后者,决定孤注一掷,等蒂娜来讽刺
挖苦靠近我的时候,用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让她成为我的人质。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逃出这个鬼地方。
可是,蒂娜的身手我最了解,要想轻松制服她简直比登天还难,说不定,还没等我亮出小刀,自己的小细胳膊就被她
给废了。擦汗,该如何是好?就在我还在婆婆妈妈地琢磨着最佳逃脱计划时,蒂娜已凤架光临了。
"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我吓得刚想从地上蹿起来,却卡到阴似地往后倒了,接着碰一声,我在哀悼自己已经肿起大包没准还脑震荡的头的同
时,急中生智双脚一蹬,白眼一番,就地装晕死。
"小云?死了?"
很好,就等她靠近我了。到时我一定破罐子破摔地全力挟持她。我边想边不着痕迹地攥紧了军刀。可谁知,那没心没
肺的死女人竟丢出一句:"拿去喂狗!"
喂,等等!你也不看看有没有心跳呼吸就做决定,草芥人命啊!我挫败地诈尸般坐起,说:"好啦好啦,我投降。虽然
暂时没死,但我的头很痛,天地都在旋转~~"
"那么怕死?"她似乎很满意我的投降,"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嫉妒你,你拥有朋友爱人十全十美的爱,而我,望尘莫及
......"她之后说了什么已不是我关心的重点,因为我的所有注意都集中在她渐渐向我迈近的脚步上,但在一米远的地
方停住了。
她依旧喋喋不休的讲着,我着急啊,看着那欲迈不迈的脚步发愁。最后,我终于鼓起勇气自己扑了上去,嘴上还冒出
了转移视线的借口--我喜欢你,只要带我离开这里,我什么都愿意做。
"没想到你这么热情?"她对我突然献媚的行动并没抵抗,任我抱着。
"我的热情是有原因的。"我贴着她的耳鬓强调道,同时,用刀锋对准了她还在仆仆跳的颈动脉。
"你骗我。"言语里竟有哀伤。
"老大!放开她!"跟来的几个狗腿见蒂娜受制于我,警戒地将冲锋枪对准了我。我汗,别说冲锋枪了,就是在我身上
打个洞,我也活不成。
我战战兢兢地在蒂娜雪白的颈项上划出一丝血痕,只有困兽犹斗了。
"放下枪,让我出去,我就放她!"
机关枪依旧直直对着我,直到蒂娜发话让我走,狗腿才放下武器。
一切比想象中进行的顺利,这是一间汽车旅馆。出了旅馆,顾虑到蒂娜完美的身手,我给她打了麻醉弹,拦到一辆出
租车才将她放开。
"先生,要去哪里?"
"先离开这里,快点,拜托!"我着急地看着追过来的几辆车,哀求道。
"你被人追杀?"司机说着转头看我,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天啊,真是冤家路窄。这个司机不正是开学第一天就和我闹矛盾的"络腮胡"吗?完蛋了......
"络腮胡大哥,请不要抛下我,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求你了。"
"你还记得我啊?20英镑小子。"
眼看追兵已经来到车门前,我才惊呼出"完蛋了",络腮胡就猛踩油门,将他们丢在了后面。总算是,有惊无险。
尽管他们试图穷追不舍,但络腮胡大哥的车技棒得没话说,三两下就将那些小虾米甩到看不到的地方了。
"络腮胡大哥,太谢谢你。"我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才又站到了福尔罗斯侦探事务所楼下,刚想将钱递给他,他却拒绝了
。
"20英镑小子,钱你上次就已经给够了,所以,这次就当免费体验。"络腮胡大哥一转圆溜溜的眼睛,笑道,"很久没有
这么爽的飚车了,这是我的名片,下次要是有需要的话,就CALL我。不过,我老彼得的车起价是10英镑,我不是普通
的司机,这你知道。"他说完,倒车走了。
冷风飕飕地灌进已经污秽不堪的衣服里,我却一点不觉得冷。
在密闭的空间呆久了,就连被风吹的感觉都觉得怀念。我张开双臂,尽情地拥抱风,拥抱自己再一次的重生......
"云!是你吗?"
"智......"
很想问他,为什么没有及时地找到我;很想告诉他,那黑暗中唯一的期待便是他;很想拆穿他,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心
有灵犀......
质问并未脱口,但微微颤抖的背影已将我的意思婉转地表达。
他看懂了,从身后抱住了我,再后来,我的肩膀湿润了。
"回来了,就好......"
证据
"知道吗?我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解到更多内幕......"我捧着热茶正打算跟大伙把收获一一说出,却被罗哥打断
。
"我们都看到了。所以谢谢你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看?"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傻啊,忘了身上还带着远程纽扣摄像头的事?"
"还真给忘了。"我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欣喜地问,"这么说,整个过程都有拍下来咯!"
罗哥含着烟斗点点头:"除了地窖太黑仅听得到声音外,其他的都很清晰,就连你的自言自语都能听到哦。"
"是吗?太好了!这罪总算没白受。"还蛮有成就感的,"让我看看!"
视频开始,如同一段记忆按了回放。就算已经走出魔窟,再看时依旧会觉得心痛:为蒂娜的欺骗与背叛心痛;为里面
无辜的中国少女心痛;为自己心头当时的那份绝望心痛......
"没想到蒂娜是奸细。"容叔幽幽叹息着,"虽然她贪慕虚弱,但相处下来,我还是不敢相信她是那样的女人。"
"昨天在酒吧就是她一直缠着我,让我把云给跟丢。原来是计划好的。"尹智插了一句。
视频仍在继续。
罗哥说得没错,自言自语都可以听到--死尹智,臭尹智,说什么"别怕,一切有他"。要是他还不出现的话,我就生气
了......
听到这里我脸扑一下红了,只因那些在黑暗中等待的日子,自己没少一个人坐在弹孔的光线下抱怨。
看到流云锁被蒂娜抢的时候,我像只做错事的狗狗耷拉着脑袋跟尹智连连道歉:"对不起,把它弄丢了。"
他勾起我的下巴,让眼睛能够直视他:"锁没了,可以再买。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这深情款款的对视止于下一句
过于现实的对白,"况且,这个意外的发展,对调查很有利。"
"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
"记得之前你问我,为什么孤岛绑架那次可以这么快找到你。"见我点头,他继续说,"其实相通的不是心,而是流云锁
。"
"流云锁?"
"不错。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要在你身上挂一个GPS。所以你不告而别后,我用赚到的第一笔钱
买了带有隐秘GPS的流云锁。我每天带着它等待着与你重逢,为了就是能够亲自给你戴上,锁住你,再也跑不了。"
"意思是,不论我是到哪里,你都能够找到我?"
"是的。"
"你听得到我的求救,知道我的位置,为什么不来救我?"他的不置可否,让我花了眼睛,痛了心,"我差点就绝望
了......"说到这里,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别怪小智,要怪就怪我们。"容叔坐到我身旁,将我的手搭上了尹智手心,"为了得到更多有价值的证据,我们决定让
你再忍耐几天。谁知,这小子都快疯了,坚持单枪匹马杀去汽车旅馆。后来我们把他锁进房间,他竟然差点跳窗去找
你,真够疯狂的。"
我听到这儿,想象着尹智急得四处跳脚的样子,扑哧笑出声来。
"你不怪我啦?"见我笑了,尹智的苦瓜脸上也浮出笑意,"你知道吗,在屏幕里看你受苦,我真的好想变成超人,飞进
电视里把你救出来。可惜我不是......"
"穿上红短裤就是了。"我调侃完,大家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蒂娜作为流云锁的新主人,所有动向都在我们掌握之中。她在组织内地位不低,从行动上总会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于
是,我们轮流值班对她的行动进行记录。一周数据统计下来,发觉她出入最多的地方,竟是对面的品红楼。
"她到那里只是单纯的吃饭么?"尹智这一问,说出了所有人的疑惑。接下去,监控的重点便顺理成章地转移到品红楼
,而一直闲置在窗口的望远镜发挥了最大效用。
据观察,蒂娜基本不走正门,虽都是用餐时间去的,可一呆就是2个小时。更蹊跷的是,她一进品红楼就像蒸发般,连
GPS也失去信号,令人匪夷所思。
"我想,或许是品红楼里存在着一个相对密闭设有射频干扰的暗室,否则不会突然就没有信号。蒂娜没准就是去了那里
。而这个神秘的暗室极可能就是中枢所在。"容叔不愧见多识广,一个大胆的假设就令一切豁然开朗。
"BINGO,一定是这样的。"我雀跃地就好像已经接近了谜底。
"别高兴太早,这只是假设。况且,就算真的有密室,也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品红楼一楼宴客,除了工作人员,客人
根本不可能靠近楼梯。"罗哥吸了口烟斗,面露难色地补充道,"除非,我们可以找到一个里应外合的......"
"里应外合?"我笑了,"罗哥,你在这里这么久、人缘又那么好,应该有品红楼的姑娘暗恋你吧?随便色诱一下,找一
个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的,揭开暗室谜底自然指日可待咯!"我边讲边想象着某女为罗哥涉险求爱的狗血情节,不禁笑了
出来。好搞笑,毕竟我们罗哥和偶像派完全不搭边,顶多算个实力派。楼里的女生个个国色天香,除非瞎,要不然是
不会看上罗哥的。
"笑够了没有!"罗哥微嗔,轻轻咳了几下,勉强地维持着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绅士风度,"不用我出马,因为,已经有
了很好的人选。"
"是谁?"异口同声。
罗哥故作神秘地打开投影仪,拉上窗帘后,白色墙壁上投出了最佳人选。
"好可爱,是宾宾!"尹智也会有发花痴的时候,倒是稀奇。
"宾宾?你认识它?"
"宾宾是昵称啦。看它的样子,应该是纯种的法国贵宾玩具犬,被称为狗界的‘白雪公主'......"他越讲越来劲,要不
是罗哥及时掐去他的话头,估计还得长篇大论半天呢。
"尹智说的没错,它是贵宾犬,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经过多日观察,我发现蒂娜有带着它来品红楼的习惯。如果
我们能够在小家伙身上放个360°全景袖珍摄像头的话,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清品红楼整体的情况。"
"哎呀,罗哥,你太有才咯!"我简直对他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