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台——雨中波尔卡

作者:雨中波尔卡  录入:09-03

红?”伸手摸了摸琉璃的额头,温度却无甚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琉璃更是大羞,直伏在叶滠怀内不敢抬头,叶滠也不觉有何不妥,径自伸手取了碗,将琉璃的脸自怀内扳出来,喂他

喝了两口。琉璃渴得紧了,顾不上羞,大口将那半碗水喝了,意犹未尽的抬脸看着叶滠,意思是还想要。叶滠记着那

老者的叮嘱,不敢再给他水喝,温言劝道:“润一润好了,你中了毒,眼下不能再多喝水了。”

琉璃点了点头,悄悄的从叶滠怀里挣出来,叶滠也不多言,对他笑了笑,拿过早就烘烤的干燥温暖的衣服,递给琉璃

,由着他缩在狐裘下面一件件套上。自己则转身出到洞外,蹲在那泉眼边净手洗面,又重新束了发,用一管玉簪别住

,打理齐整,再回洞时,早见琉璃也收拾停当,坐在洞内了,手犹自紧紧按住腰间的长刀。

叶滠笑了笑,道:“你不用紧张,昨日得遇异人,那伙人,已被料理了,我身上中的望月仙,昨晚亦解了。”

“真的?”琉璃喜得直跳起来,“清玄,那真是太好了!”

叶滠绝美的一张脸在冬日微薄的朝阳里,百花初绽般的笑了。琉璃被那笑容晃的片刻失神,心内反反复复回响着那日

,他守在昏迷不醒的叶滠床边,鬼使神差地去摸叶滠的嘴唇时想到的那句话:这人是个妖物,他连自己,都要蛊惑了

去了。

回神之时,叶滠的脸已近在咫尺,距离如此之近,连他秀长的睫毛上,粘着的两三滴水珠,都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叶滠抬手摸了摸琉璃的脸,轻轻问到:“你可都好了么?”

琉璃如同被蛊惑了一般木然的点了点头,他压根没有听见叶滠问的是什么,他只觉得,眼前这双黑玉般的眼睛太深了

,深得仿佛一股漩涡,直要把他的灵魂都吸入那无底的深处。

叶滠又问一声:“当真都好了?”

琉璃下意识的又再点头。

叶滠嘴角向上弯了弯,双手捧住少年的脸,又问:“琉璃,如今我内力恢复了,便不用你再保我周全了。我问你,现

下你是要继续跟我走,还是回去找你的二少爷?”

琉璃一听“二少爷”三个字,脑中顿时恢复了一线清明,不由得瑟缩一下:“这--”

叶滠仿佛料到琉璃会这般反映,表情一丝未变,道:“你若想回去,我便将马车留给你。你并非钦犯,没有我在一边

,自是不会有人再为难你了。”

“清玄,我......”

“我知道,都知道。小琉璃,我知道你惦记你家二少爷,你们在一起,有十多年了吧?”

“十三年了......”

叶滠按按他的肩膀,笑道:“回去之后,若是那劳什子的彩娘再欺负你,虽说不作兴打女人,但也勿再一动不动的受

着了。可记下了?”

“记下了,清玄......”

叶滠将一根手指放在少年的唇上,秀美的眼微微眯了眯:“我们定会再见的。前日你救了我一命,又为了我中毒,险

些丢了性命,现下我是无以为报,只愿他日相见时,再求一报罢。”说毕,自地上拾起丹矸,斜斜扛在肩上,回头微

微一笑,道:“琉璃,就此别过了。”话音未落,人影便一闪而逝。

琉璃兀自望着空荡荡的洞口发愣片刻,忽的如梦醒一般踉踉跄跄的追将出去,目极之处,皆是一片白茫茫的雪野,灰

蒙蒙的秃山,哪里还有叶滠的影子?便是连个脚印,也都寻不着了。

叶滠这一路北上,心内着实郁卒得紧,偏又有两伙不知好歹的人暗算与他,贪图那朝廷的赏格儿。便索性放开了杀将

起来,两场恶战下来,手刃敌人不下数十,再往北去,便是再无人敢拦,一路通畅了。

正月初十这日,眼看着上邺大营的旌旗就在不远处猎猎作响了,偏附近又驻扎着朝廷的一个营盘,两军对垒已有月余

,却是都不敢轻举妄动,倒也相安无事。

叶滠无他法,只得待夜幕降临,趁着夜色,越过朝廷的营盘,摸到了上邺大营的近前。

上邺营守备甚是森严,叶滠刚刚走近,便有四五个兵丁围了上来,手持兵刃将叶滠团团围住,为首一个下级军官喝道

:“何人欲夜闯我营?报上名--”话还未说完,看清了叶滠肩头扛的丹矸,须知天下再无一人有此样兵器,当下惊叫

了出声:“叶将军!当真是叶将军!”

叶滠点头微笑,“正是,你是哪个将军手下的?倒恁的警觉。”

那小军官激动不已:“小的是李副将手下。”回完话,忍不住高声欢呼:“弟兄们!叶将军回来啦!”

登时消息传遍了上邺大营,整个营盘一片欢腾。

片刻后,便有人将叶滠引到了太子的帐外,太子此时已歇下了,根本不及穿衣,只著一身亵衣,胡乱披了件鹤氅,急

切切的倒履而出。

“末将叶滠参见太子。”叶滠躬身行礼,便欲下拜。赵奚申忙一把搀住了,道:“罢罢罢,清玄你又何必多理,况眼

下我也不是什么太子了。”说毕便叫近旁的小兵卒给叶滠端了座椅,二人厮见毕各各坐下。

赵奚申先道:“今日密报,皇上三天前驾崩了。”言语间倒也颇有几分哀戚之色,虽说赵奚申一向并不受宠,但毕竟

是生身之父,纵然最是无情的帝王之家,也还是存着几分亲情的:“眼下京中虽说是密而不宣,但也无大的异动,我

这几日等消息等的甚是辛苦,清玄,便依你说,此刻该当如何?”

叶滠皱眉思索片刻,道:“以末将愚见,敌不动,我动。”

赵奚申听罢,不禁抚掌大笑:“清玄此话,甚合孤意啊!”说毕对一旁的近侍挥一挥手,那近侍翻身出去,俄而便拿

了一卷纸张进来,递与叶滠。

叶滠接了,展开看时,却是一篇檄文,写的是骈四丽六、文采斐然、纵横开盍、意态嚣张。直写得骊姬是那祸国殃民

之褒姒妲己,皇十三子赵奚启便是那骊姬与西狄人私通的孽胎祸根,秽乱宫廷,其心可诛。太子乃天命之师,伐京之

举,顺天意而合民心,又吹嘘一番,说是天兵到处,无坚不摧无往不利,一众蛮夷宵小之辈,定是一溃千里。

叶滠看罢,合上那檄文,惊喜道:“我父亲他也到上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趁着这两天事情少,多更几章,过两天就要期末考试了,更新恐怕要暂停了。

第 12 章

赵奚申笑了笑,道:“叶大人已到了有些日子了,真是知子莫若父,而知父莫若子啊,清玄一看这檄文,便知是出自

于令尊之手。今日晚了,你去见见叶大人吧,这些时日,他也着实的挂念你。”

“太子殿下放心,以太子之雄才,定当雄三楚,吞七泽,隘九州!”

“愿如卿所言啊!”

叶滠告辞出来,自有兵卒引着,来至叶滠之父,叶缙的帐前。

叶缙曾任国子监祭酒、太常寺卿,太子太傅、御史大夫,虽任的多是并无实权的文职,但依旧是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

,更兼出身显赫,以文名达天下,是为一代文坛领袖,最是以风骨凛然,刚正严谨之名著称,此番一篇檄文出自叶缙

之手,只这“叶缙”二字,便是最好的助力。

叶滠到达父亲帐外之时,叶缙是早已听见消息,知道是最疼爱的小儿子回来了,眼巴巴守在帐外,翘首而盼。

父子两个见了,难免一番感慨,叶缙年老之人,儿子一直生死未卜,又逢国之大变,多日神伤,难免落了几滴老泪。

叶滠反而要劝慰几句,及至服侍老父睡下,已是月过中天了。

第二日一早,太子升中军帐,传齐了各位部将参赞,将叶缙所作檄文昭告天下。并点了叶滠为伐京的大将军,总领上

邺营盘内所有十六万兵马,只待军令一下,即刻拔营东进。

议毕,各部将正欲各自散去,却忽听帐外来报,一个少年求见,说是叶将军的故人,但问之再三,却并无信物。

叶滠闻言吃一大惊,急急的来至营口,却见一个腰悬长刀的青衣少年静静的立在雪地里,唇红齿白,眉眼如画,不是

琉璃,又是哪个?

叶滠紧走几步赶到琉璃跟前,居然一时怔愣的说不出话来,心内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千言万语在肚内颠来倒去,最

终憋出了五个字:“你怎么来了?”

琉璃笑了笑,道:“想来,便来了。”

叶滠握住他的手,“既来了,便走不得了。”

“那是自然。”

“你可舍得你家二少爷?”

“......又不是再见不到了,说什么舍得舍不得?”

叶滠闻言,知道自己不便再多说,只将琉璃引入营内。众军士听闻这少年是叶将军的救命恩人,上下诸人,都对其持

礼甚恭,连叶缙也夸了一声:“自古英雄出少年。”笑的一部花白胡子很是抖了几抖。

叶滠带着琉璃秉明了太子,太子欲给琉璃加个军职,琉璃推辞,说是愿做叶将军的近身护卫。太子也不强求,还带着

一幅了然的神态在二人间逡巡了片刻,赞了句意不甚详,不伦不类的“好一对璧人”,便挥手打发他们回帐休息了。

是夜,二人自是共住一帐,十日未见,肚内都是有许多话说,但此刻两两相对,却又是相对而无言。

二人沉默了半晌,叶滠微叹一口气,摸了摸琉璃光洁的脸颊,双手捧住,吻了上去。

琉璃似是吃了一惊,身上僵了僵,但亦未躲闪,将唇在叶滠的唇上蹭了蹭。叶滠舔舔他的唇角,低喃:“傻瓜,为何

那日不同我一道走?”

琉璃无可答言,只得微张了嘴,做出个邀请的姿势,叶滠伸舌过来,两人舌尖相触,均是一声低低的呻吟,叶滠便带

着他慢慢向那卧榻上倒去。

叶滠本是骠悍的武将,岂知在床第间却是着意儿的温柔细致。边吻着琉璃的口唇身体,边慢解衣衾。琉璃是久已未经

人事的了,被他爱抚亲吻的早已情动,红了一张脸,口内细细的喘息,仰首望着叶滠那张在晕黄的烛光下愈加绝色的

脸,眼中水气氤氲,不由得一把将叶滠的头拉下,吻了上去。

叶滠边吻着,边抽出一只手来将床帐放下,还未及收回,便被另一只略细瘦些的胳膊拉回,两臂绞缠,那帐子便是重

重一抖,一声似是痛楚,又似是极乐的低吟从帐内溢出。那帐子顿时抖得激烈,连床榻都“吱嘎”作响,夹杂着肉体

相撞声,极力克制的呻吟喘息声,一时间春色无边。

晕黄的烛光透过那轻薄的乳白色床帐,床上两具肉体紧紧相贴纠缠,忽那喘息声愈来愈大,床上二人的动作亦愈来愈

快,一声控制不住的高亢呻吟之后,琉璃紧紧抱住叶滠,半晌,如哭泣般地叹了一声:“清玄啊......”

叶滠吻吻他的脸颊和嘴唇,伸臂将他整个抱在怀里,慢慢抚摸着琉璃光滑的脊背,“我在呢,在呢。”

琉璃满意的叹息一声,沉沉睡去。

三日后,太子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伐京。

营盘大门一开,先是由文官宣读了伐京檄文,接着,便有叶滠着黑衣、带银甲,单骑越阵而出,琉璃纵马紧随其后。

叶滠昂首眺望敌军军阵片刻,单手将血色的巨剑一挥,身后轰然应者直如山呼海啸一般,气吞万里如虎。

这伐京第一仗,需打的堂皇雍容,方显出天兵的威仪气派。虽说敌营人数尽劣,但太子仍下令发足麾下十六万甲兵,

力求完胜。

叶滠中军令下,放炮三声,擂响军鼓。

先是弓弩手掠阵,继而长矛手一字排开,叶滠带领众人直冲敌营,四百乘兵车紧随其后(古代车战时,兵车一乘有甲

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四百乘,即甲士一千二百人,步卒两万八千八百人,共三万人)。

两兵既交,叶滠先是将一敌将挥剑斩于马下,为敌中军掌旗者。琉璃亦紧随其后,左并辔,右挥刀而护之。敌军大乱

俄而军鼓二擂,弓弩手、长矛手退。车阵进,骑兵继。

敌军令旗已倒,阵脚早乱,叶滠一声令下,那车阵便直如狼入羊群,长驱直入,直直豁开敌军防线。

军鼓三擂,车乘退,骑兵进,两翼步卒成合围之势,西、南、北三方合围。那朝廷之师便渐渐的支撑不住,且战且退

,车辙混乱,军旗零落,渐至无力抵抗,遂东向溃败。

叶滠领军追击不足二十里,便成合围之势,将敌军围了个水泄不通,直如铁桶也似。鸣金毕,敌军尽降之。

此一役,端底是赢了个满堂彩,共九万余的敌军,近三万人就戮,余者五万余尽降之。

次日师进,陉于曲沃城外,曲沃巡抚率提督、提学、提刑开城门,持兵符、帅印、官印以待太子之师,当即收编曲沃

守军两万余。

又过了数日,太子连下数城,这日到了中原腹地的晋城,忽有京中的线人快马来报,建光帝已于两日前发丧,谥号顺

帝,取其慈和篃服、柔贤慈惠之意。遗诏已宣读,昭告天下,立不足三岁的皇十三子赵奚启为诸君,擢丧后三日,灵

前继位。

太子见了这密报,却未见甚喜色,半晌悠悠叹了口气,叶滠不禁奇道:“如今先帝既薨,正是殿下伐京的大好时机,

殿下又何故哀叹?”

太子合上手中密报,语叶滠道:“你可知骊姬为何一瞒数日,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发丧,迫不及待的让赵奚启那个

黄口小儿登基么?”

“可是......西狄国中有变?”

“不错。”

“可是因那肃慎人?”

“正是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索性把存货都贴完好了,下次更新要到一月二十一日以后了~~

活活,本人也要应付期末考试的嘛,学习写文两不误~~~~

第 13 章

肃慎一族,发端于中原商周之时,祖居于漠南,世代与中原并无甚交恶;而西狄居漠北,却做虎狼之视,时时垂伺中

原。近百年前,西狄吞并肃慎几个最大的部落,肃慎氏不敌,臣之。如此,西狄打通了肃慎人在漠北与中原地区的屏

障,铁骑终于得以踏足中原。舆潮西北边陲遂年年战乱,彼此交恶不断。

肃慎臣服西狄日久,原先的肃慎贵族,多在西狄帐下做些闲散之职,俸禄优厚,没有实权,只做些帮闲凑趣,歌功颂

德之事,渐次竟大有了“此间乐,不思蜀”的意思。

偏这肃慎氏原先的后族一支,出了个年轻的新任族长,名唤巴图鲁的,却一向雄心勃勃,意图再振肃慎雄风,不甘臣

服于西狄人之下。老族长过世后第二年,巴图鲁继任,继任第三日,赴西狄一年一度的头鱼宴。

当时尚是西狄老王卢侯王在位,这老儿一向甚是娇纵,宴上喝的酒酣耳热,见座下诸雌伏与己的各部首领,顿觉豪气

干云,遂卖弄权势,令诸首领持干戚以舞,助他酒兴。

当下诸人虽有不忿,但惧怕卢侯王权势,都陆续离席献舞,只有巴图鲁一人,端坐席上,神情冷漠的望着诸首领丑态

百出之相,目不斜视,凛然不可侵犯。

卢侯王见状极为不满,借着酒兴,一再催促巴图鲁献舞,一些好事首领也从旁劝说,以表忠心。巴图鲁义正词严就是

不为所动,卢侯王一向好胜,最是爱面子的人,当下大发雷霆,便要斩了巴图鲁。

推书 20234-09-01 :暗夜之族 EPOCH 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