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刀疤男哪里比得上何璧。”
……甄吟不说话了。屋外鄂文来回走了两圈,终于过来敲门道,“甄吟,我东西落在你店里了,我去取东西过来接你,
你待会儿别乱走。”甄吟思绪还没过来,只呆愣愣地看着鄂文扭身走了。
屋内,过了许久,甄吟才低低地说道,“何璧他根本不喜欢我!”
“……”冉然无言,狗都看得出来何璧把他当宝似的,为啥这宝贝自己反倒觉得自己是坨屎?!正想把自己与何璧这大
半年来的来往明细说一说,却听得嘭的一声,门被踢开了。
甄吟吓了一大跳,冉然回头看过去,门口一群人,齐刷刷的黑色,最黑的是最前面的一排枪杆。
冉然冷漠地勾起唇,“几位谁有病?还是说,都有病?”
为首的那人也极冷地出声,“废话少说,把东西交出来!”
冉然这回是真怒了,出口更讽刺,“什么东西?你胯下那根么?不好意思,刚才切了拿去喂狗了,您要把自己也剁了喂
进狗肚子里估计就能找回来呢。”
旁边一人被气到,手一抬就要开枪,被为首的那人挡了回去,“人多,别胡闹。”然后又道,“冉医生,此事与你无关
。我们要找的东西,在这位甄先生手里。”
冉然看向甄吟,甄吟莫名其妙地摇头,“我不认识你们,也没带什么东西出来啊。不信我打开口袋给你们看。”甄吟说
着便去掏自己衣物上的口袋,因为有冉然在,再加上那群人也不像以前那批人那样上来就乱开枪,所以甄吟不怎么害怕
,他掏完了上衣左边的又掏右边的口袋。都没有,冉然也松了口气,看着甄吟手往右边裤兜伸进去。然后甄吟脸白了,
冉然也紧绷了。
甄吟这会儿完全云雾中,他的袋里什么时候多了个方块玩意儿?甄吟正要拿出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冉然突然压住他手摇
头。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那帮人的眼睛,为首的那人道,“看来东西果然在甄先生手里呢,麻烦甄先生把东西给我,本人感
激不尽。”
甄吟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东西是不是鄂文的?”
“不是。”为首的那人道,“这是我家主人的。”
甄吟摇摇头,“我不认识你家主人,我刚才也只跟鄂文在一块过。”
“因为鄂先生偷了我家主人的东西,所以希望甄先生把东西交给我,物归原主。”
甄吟越听越糊涂,又沉默了好一阵,才摇头道,“不行,我不能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万一真是鄂文的东西,我就不能
把这东西交给你们。”他不了解这些人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他了解一点,那就是鄂文是他的兄弟。
为首的那人微眯起眼,“在下真是小瞧了鄂先生调教人的功力啊……不管是男是女,一旦跟了他,就都对他死心塌地呢
。可惜的是不知道鄂先生是不是也如此呢。”说完便打了个手势叫手下涌了上来。
于此同时,一直紧握着手术刀的冉然将手中的手术刀甩了出去,然后又操起桌子上的一排手术刀同时扔了出去,趁那些
人躲避的瞬间,他一手扯过窗帘拉上,拖起甄吟就往窗户下跳。
这里只是二楼,然而背上还有伤的甄吟还是痛得嘶嘶叫。冉然叫了一声闭嘴,便拖着他往一旁的小屋子滚过去。
一般人的思维是跳下来就往正前方跑,其实那样是最容易被人当靶子的,听着外头砰砰的枪响,拖着甄吟进了小屋的冉
然呼呼喘气,“靠,多少年没玩过这种生死极速了!今儿算你幸运开眼了。”边说着边拖起甄吟往屋内黑暗杂物多的地
方跑。“快!去里头躲着!把你口袋里那东西给我!”见甄吟有些犹豫,他愤怒地低吼道,“你不想我们俩都死在这里
头的话!就把东西给我去引开那群被人玩得团团转的白痴!”
冉然不但医术高明,脑筋更是一等一,只看甄吟与那些人的几句对话,就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不由得心头一边
大骂甄吟这傻娃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一边又为自己的鸡婆毛病发作愤怒不已。
冉然的想法是如果那帮人还能商量就直接把东西扔给他们了事,毕竟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不能商量呢,就多花点力
气与脑筋把那帮傻子引到该去的地方去消灭了事,毕竟人家如果非要他的命,那他只好先处理别人的命了。
于是他一边特招摇的摇着手上的东西,一边找了安全的角落喊话,为首的那人很快就有了答复。冉然看他们果然只是为
东西而来的,也就是说属于可以商量的便举起双手叫那群人出来了。然后把东西扔了过去。
事情逆转在一瞬间。
冉然只看到那东西在半空中突然闪出火花就知道事情不对劲,身体往后一扑扎进墙后的同时护住脑袋。
轰的一声震天响,那神似优盘的炸药在半空中开了个花,刹那间,一阵哀鸣与破碎声。
被水泥墙砸破脑袋的冉然在昏迷的前一刻只想着:甄吟笨蛋,你欠我的多了!随即就心安地闭上了眼睛。
冉然不知道的是甄吟笨蛋其实也被震晕了,因为早在他拿了优盘离开之后,笨蛋越想越不放心,于是也偷偷跟了出来,
只是他还算有自知之明躲在了一旁没人注意的角落里。
开始他听到冉然说要交换,还以为那只是冉然的权衡之际,直到看到冉然真把东西扔出去了,才急忙冲了出来。然后就
被爆炸的威力给反弹了回去,身体整个摔进了墙堆里。
鄂文为什么要这么做?
昏睡前甄吟睁大双眼看天,眼前却突然出现了疑似何璧的脸,甄吟便更晕了,直接晕死过去。
徒留何璧一声惨叫,“甄吟你这个大白痴!”
E君:稻草压弯骆驼背 完结
17.F君:哥泡的就是寂寞 宠物
你这个大白痴……大白痴……白痴……
甄吟唰地一下就挺了,“你他妈才是大白痴呢!”结果那痛感就跟电流似的,哪有神经往哪儿走,最后全表现到嘴上了
。
何璧看着甄吟的龇牙咧嘴冷笑,“白痴醒了啊。”
甄吟这才看清楚自己在医院,何璧在病床边。
“你——”甄吟可想伸出一根指头指他了,可手臂疼得厉害举不起来,最后只能用眼神代替手指戳着某人的眼睛,“你
咋回来了?”
何璧火极大,“我要再不回来,估计你的尸体都该被风干了吧。”
说着又忍不住骂了一句:“德性!”
“你是傻子么还是脑残了?居然看着炸弹还往上扑?当自个儿是变形金刚变的是吧。”
他骂得越火,甄吟就越觉得温暖,就跟烤炉子似的。忍不住地咧嘴乐,“我怎么这也是个东方货吧,怎么可能是变形金
刚呢。奥特曼还差不多。”
一句话把何璧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就戳戳他脑袋了,“得嘞你,以后我看着你,看你还到处撒野去嘛。”
甄吟先是叫疼,多半闹着撒娇,等听到他最后那句话,就不乐意了,“什么叫看着我?还撒野?我又不是狗,撒什么野
?!”
何璧斩钉截铁地,“你就是一条到处撒尿拉屎的小狗儿,看得长得顺溜点的狗就哈巴了。”
甄吟嗷嗷就开始叫唤,何璧要笑不笑地丢下圣旨,“你娘亲有令,叫我看着你,你敢不从?”
谁敢惹皇太后?甄吟瘪着嘴,嘟囔了几声,又睡着了。
何璧这才退出去,他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呢。
冉然比甄吟好点,被墙壁碎片砸了头,不过幸好他自保措施得当,只是破皮与轻微震荡,何璧去看他时正好醒了,一见
到何璧,第一句话就是,“我也去。”
何璧笑了,“咱们比较搭调。”他正要去找鄂文,冉然就说要去,可不就是默契?“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去。
”冉然对他有恩,他更不能再让冉然辛苦了。
“放心,你的那份,我会帮你讨回来的。”说着勾起嘴角,姓鄂的这次是真太过分了。
冉然摇头,“你这刚申请上调回来就去处理这事,会不会不好办?”所有行业都有枪打出头鸟的规则,何璧这么做,是
痛快,但是容易惹事,而且他是公门人物,很多事反倒没法放开手脚。
何璧也摇头,“我不去,放不下。”
冉然沉默了一会儿,叹气,“好吧。只是,要是甄吟问起来,你打算怎么跟他说?”
“能不说的就都不说。”
冉然摇头,“那是不可能的,你当甄吟是真傻么?他只是他容易相信别人。”
“我知道,缺心眼嘛。”何璧想起往事,失笑,“那你说怎么办?”
“不如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我怕他受不了,我不想看他性情大变。”何璧道,“没有哪个人愿意听到自己被视为兄弟的人设下圈套。”
“那好,你看着办吧,反正他是你的,我不过是遵守布爽的遗嘱罢了。”
何璧听到这话,笑了,“你真的只是为遵守个遗嘱么?”然后也不等冉然回应,便撤了。
这次他见的人是鄂文,鄂文正坐在拘留所里,面无表情地抽着烟。
何璧申请了单独见面,只为问他几句话,“你骗小吟离开酒吧,就是为了在他那儿交易货物?”
鄂文冷冷看他一眼,没回答,反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何璧也同样冷漠地吐出两个字,“男人。”
鄂文只微微一愣就笑了,笑纹蔓延到他眼角的伤疤处,一阵颤动,“就冲你这两字,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刚才
你问的那个问题,是的。”
“为什么?”
“因为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我们需要一个堂而皇之又不会引人注意的场所,还需要一个好人做这个场所的老板。”
“好人?是好糊弄的人吧。”
“可以这么说。不过再好糊弄的人也比不上不怀疑你的人不是。”
“那你还拿炸弹给他?”
鄂文笑笑,“那是意外。为了将来的可持续发展,我怎么可能给他炸弹呢?”
“你的意思是——你也被人摆了一道?是谁?”
“嗯。”
“那优盘里本来应该是什么东西?”
“一些资料和名单,”量不多,却足以让这个城市抖一阵的东西,但是——鄂文看看眼前的人,那涉及到公事了,他没
有义务告诉他,“我不会说的,有能者自己弄去。”
“你就不怕那人把你咔嚓了?”毕竟这年头笼子管不住野兽。
“不是还有你们呢嘛?”鄂文笑笑就停了,“算了,出来混嘛,总要还的。成为王败为寇,技不如人,我不怨恨。”那
人的名字,原来只是讽刺别人用的,那人,从来都不傻。
何璧看他几眼,起来道,“那你等着吧。”
背后传来鄂文淡淡地一声,“嗯我等着呢。”
何璧再也没停留。
甄吟终于可以坐起来不疼的时候是五天后,何璧坐一边往他嘴里塞东西。甄吟一边吃一边说话,何璧干脆把剩下的半个
桔子都塞了进去,“吃就吃吧还那么多废话,鸡嘴!”
“为什么是鸡嘴不是鸭嘴?”甄吟向来不抓重点。
“因为鸡嘴吃碎米,碎碎念。”
“哦——”甄吟吧唧完了桔子,慢悠悠道,“我觉得你更碎碎念。”
被何璧一掌拍在脑袋上,拍完了,何璧那纸巾擦擦手,“我上班去了,你别乱跑听见没?”
……又当他是圈养的猪呢……甄吟腹诽,却乖乖躺下了。这几天其他的都没有,唯有空余时间充足,单独的病房又安静
,甄吟终于动用了脖子上的脑袋。几天用下来,甄吟就越觉得自己的脑袋整个一颗猪脑袋。
他没问何璧任何事情,是因为他不想去求证,因为心中清楚了,反倒不需要去求证。
只是觉得寒冷时便会庆幸,幸好何璧又回来了。但是何璧那么忙,他也不能久抓着他不放,尤其是在何璧刚从边疆收回
的此时,就算他是个傻子,也能理解个中缘由。
甄吟再一次跳进被子里把自己卷了起来:还是被子暖和,马上就十二月了,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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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璧这一个多月确实忙得确实跟狗似的,鄂文没说的,他现在都知道了,组里也派人盯了,只是那人滑得就跟泥鳅一样
,明明知道他钻了土,你却抓不到他的洞,组里着急,他也干着急,但是他能忍,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必须得抓着那人
。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要抓的人居然大摇大摆地出现到甄吟那儿去了。
沙比笑嘻嘻地看着窝在病床里的甄吟,就跟看一个孩子似的,摸摸他脑袋,看到甄吟想躲又没躲开的表情,就更乐了。
“你真可爱。”
甄吟说:“你真可恶。”
“是吗。”沙比笑笑说,“那我补偿你好不好?”
甄吟提高声音,“你怎么补偿!?”
沙比微微侧身,背后出来一个年轻的男子,跟沙比不一样的是,他的脸绷得——
“石头!”甄吟骂道。
沙比说,“喔看来你们果然有缘。方闻的小名,就叫石头。介绍一下,方闻,方向的方,新闻的闻。”说着又对方闻道
,“方闻,这是甄吟,西土瓦的甄,吟诗作赋的吟。以后他就是你的主人了,你要听他的话。”
方闻点了点头,沙比转身便要走。甄吟急了,“喂姓沙的你这什么意思!”
沙比回头一笑,颇有些百媚生的意味,“宠物。给你了。”
甄吟说:“我要把他剁了呢?!”说着看方闻一眼,方闻脸色丝毫未变。
沙比还是一笑,“随你。”
甄吟朝着他唐装背上的花纹比出一根中指。
姓沙的真是一混蛋!连带着,他的东西也是,甄吟看方闻是怎么看怎么也难爽了。
“你出去!”甄吟直指门。
方闻退开一步,“我不能走,主人说了,以后我得紧跟着你。”
甄吟丢过一枕头,“你主人刚才也说了,现在我是你的新主人了,你敢不听?!”
方闻抿着嘴,站了半晌,又退后三步,抓住门边,把脚伸进去,砰地一声猛然拉上。
甄吟尖叫一声,“你干嘛?!”
方闻走回来,还是一脸平静,“我刚才已经退出去过一次了,如果主人不满意,我可以再退,直到主人满意为止。”
……我靠!够狠!姓沙的,果然够狠!看准了他不够狠的弱点,而且戳得死准。甄吟摆摆手,“随你便吧,别吵我就好
。”说着就钻进被窝里,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方闻一直看着被窝,直到一个小时后确定甄吟睡着了,才帮他把被子揭开拽到脖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