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刺————晏环

作者:晏环  录入:05-23

    鱼刺 1(上).

  放寒假了,季家两个在外求学的弟弟都回家了,做大哥的大半年没见三弟,自然心里高兴,季授诚不顾年关菜价高,一口气买了好多海鲜回家,弟弟们喜欢吃嘛,尤其是三弟,远在北京上学,多少天没有尝鲜了,自然要好好犒劳一下。


  季授诚一个人忙不过来,懂事的四弟帮忙摘菜叶,三弟阿孝不好意思空手,也扒拉起水桶里两尾河鲫鱼,活鱼滑不溜手,没捞上一根,半腿的裤子就湿透了。

  “哎呀哎呀,等下还要加洗一条裤子,算了,你不要弄了,让你二哥弄。”季授诚哭笑不得抱起凑热闹的儿子小叶,冲沙发上看电视的季授礼喊:“帮把手吧,小礼,我等鱼下锅呢。”


  季孝礼关掉电视过来,只见厨房一片狼籍,不禁皱起眉头:“你很废物啊,阿孝,抓条鱼都不会。”

  “你倒试试看,很滑的拉。”

  季授礼撩高袖子,瞄准一条大的,单手抓出水面,可怜的鲫鱼拼命甩动尾巴,水吧嗒吧嗒甩得到处都是,阿孝和小叶纷纷退到门後,季授礼却利落的把鱼甩到砧板上,那鱼顿时被震晕了过去,不再动弹。


  “杀鱼算是最简单的,关键是利索,下刀要快。”

  不知道是不是阿孝心理作用,二哥拿起菜刀後,整个人的表情都变了。

  季授礼高高举刀,!!!砍头去鳍,单手操刀腹刷刷刷去鱼鳞。银灰色的鳞片雪花般飞舞,阿孝看得眼花缭乱。

  妈呀,一刀开膛,露出血淋淋的肚子,阿孝忽然觉得面前吹过一阵阴风。

  “我最喜欢就是剖鱼肚子,一把抓住他们的内脏,拉出来的时候最叫人兴奋。”季授礼的无框眼睛泛起青光。

  阿孝捂起小叶的眼睛,鼻子里满是鱼腥味。

  “还有一条,要试试吗?”

  阿孝头摇的像拨浪鼓。

  季授礼惋惜的耸了耸肩:“很有意思的,那我继续。”

  邦邦邦,又是血肉模糊一片,阿孝抱起小侄子走开,老天,光听那声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开饭了,一桌子好菜好饭,等弟弟们都坐下,季授诚端出最後一锅生菜汤後才解下围裙,虽然是冬天,却也忙出一头的汗。看著两个正在发育期的弟弟吃的津津有味,心里觉得安慰。


  “大哥,你也吃。”季授礼夹了一碗虾给他,那盆离他最远,若不替他夹,怕是盘子空了他也没吃到一只。

  “今天的河鲫鱼很新鲜,你最爱吃鱼,多吃一点。”

  “知道。”季授礼下筷,麻利的切下一大块尾巴放到自己碗里,把鱼肚子上的肉分给侄子小叶。吃著吃著,阿孝忽然直起脖子哼哼。

  “鱼刺卡到喉咙了吧,快吞一口饭。”季授诚连忙去厨房拿米醋。

  阿孝又是吞饭又是喝醋,好不容易缓过来:“这鱼肉不多,鱼骨头再噶(宁波话:怎麽那麽)多,超级难吃。”

  “那是你技术不好。”四弟季授行笑话他:“你看二哥,还是吃骨头最多的尾巴,一点事情都没有。”

  季授诚笑著说:“是啊。看你那麽喜欢吃鱼,这麽多年倒是从没看你卡住过。”

  季授礼笑笑不语。忽然,口袋里手机响,他看了看号码,走到阳台口接听。

  “小礼啊,亲爱的,晚上有空筏。出来一起吃饭。”

  “这麽晚才说。我已经在吃了。”季授礼压低声音。

  “那就来吃第二摊,我们在新彩虹喝酒,就等你一个。”未等回答,对方就挂了。季授礼愣了愣,叹了口气拿外套。

  “这麽晚了还出去。总得吃了饭吧。”季授诚奇怪的问。

  “医院来了个棘手的病人,打电话找我。”

  “哦,那你快去吧。”

  轻易相信这麽拙劣的借口,季授礼看了看这个与实际年龄不相称的单纯大哥,光明正大的出了门。自高中开始的补习、去图书馆,到大学里的社团活动、打篮球,直至工作後的急诊病人,这些借口都是为了一件事──出去鬼混。


  从初中开始,季授礼就知道自己的性向,白天他是季老师的好弟弟,受人尊敬救死扶伤的急诊室大夫,顶多个性古怪了点,可当城市夜生活拉开序幕时,他就是个见不得光流连酒吧随性淫乱的Gay。和一群酒色朋友一家一家喝下去,看到上眼的就拉到旅馆里做,有时甚至还在小街道酒吧後门里打野仗。


  这些都说不出口,就像一根卡在喉咙里多年的鱼刺,外人看不见,只有自己才明白,它已经在喉管里扎根,刺进肉里,腐朽不堪。

鱼刺 1(中).

  走在热闹的红灯区,“新彩虹”遥遥在望,这家宁波最大的夜总会总是彻夜不停,红男绿女穿梭不断。这个时间,真正的夜生活还未开始,一楼大厅有许多享受烛光大餐的普通市民。


  季授礼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他。

  佟海,这个高大英俊的狂热份子无论在哪里都那麽显眼,今天他穿了一件低领镂空毛衣,桀骜不逊的头发斜斜贴在光洁的脸上,斜倚在吧台边喝葡萄酒的他,浑然不觉四周扫射来女人们的惊豔目光。


  “来了。”看见季授诚,他微笑站直,自然搂著他的肩膀。四周伤心的眼睛又多了几双。

  “其他人呢?”

  “在靠窗桌子,里面太闷,我出来透气。”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只见几个同伴坐在位子上大声不出,脸上个个笑的古怪。

  “怎麽了?”佟海刚问,其中一个立刻巴住他的嘴,示意季授礼坐下来听。

  隔壁桌坐著一对情侣,男的穿西装打领带,年纪不大梳的国家领导人似的头发,一张脸严肃的可以在上面刷石膏,仔细听,居然是在求婚。可是他越说越不对,女朋友越听越火大,猛的抄起桌子上的酒杯,全部倒到他脸上。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麽?再见!”女朋友拿起大衣背包怒气冲冲走了。

  “为……为什麽?”男人十分茫然又狼狈的杵在那里。

  许志明,30岁,这辈子头一次鼓起勇气向女人求婚,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隔壁一群不良男人笑的肚子疼。

  季授礼一边擦自己遭殃的头发毛衣,一边冷冷道:“傻大哥,你还问为什麽?”

  “一个女人问你到底喜欢她哪里,你却说她会做家务,家里事情能安心交给她,你还说她骨盆大,一定能顺利生产,学历很高人又聪明,孩子教育就不会有问题。”


  “我的口气哪有那麽差,我是在夸奖他。”

  “不对,你只是在找一个家庭保姆,生育机器,应付家里人而已。任性的男人!”季授礼扔了酒气冲天的纸巾:“啧,泼了我一头。”

  本就柔软的头发打湿後更加看上去愈加鲜亮。烛光下看去,这个男人的眉眼居然有一种妩媚的感觉,许志明咽了口口水,他真漂亮,身体很瘦线条也很纤细。

  “对,对不起……”

  一个大男人居然随身带著白手帕,四周朋友又古怪笑起来。这个古板的家夥脸红起来还真有那麽点可爱的感觉。

  季授礼拿了自己的杯子,不客气的坐到女朋友的位子,把两个人的杯子都满上:“坐,再喝点。”

  “啊,我不用了……”

  季授礼微微一笑,提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为你的失恋……”

  许志明心里伤的很重,一激动也没来得及细想,二话不说就干掉,正想著,现在本应该是和女朋友一起为订婚而干杯庆祝的,季授礼又给他满上,他一生气再干一杯……


  不一会,两瓶红酒见了底,许志明倒到桌子上直哼哼,和一般醉汉撒泼胡闹不同,他只呆呆趴在哪里哭,握著季授礼不怀好易伸过来的手,不停在上面蹭啊蹭。

  “这家夥不赖啊!”佟海走过来,时间不早了,酒吧夜场开始了,同伴们要结帐找乐子去了:“你跟不跟啊。”

  “我有伴了。”季授礼摸摸怀里迷迷糊糊的男人,这家夥头顶长了两个旋,真有趣。

  “别乱来,他可是个直的。”

  “看上眼了,自然就不能错过,我不让他吃亏就是了。”季授礼笑得像只逮到猎物恣意玩弄的猫。

  佟海摇摇头,可怜的男人居然落到一头母狼手里,晚上不被榨干就算万幸了。

  头晕眼花咳嗽连天  实在没有体力写H

  薄薄一段算个中吧  明天我会努力的

鱼刺 1(下).

  许志明昏昏沈沈醒过来,两耳边突突打鼓似的响,睁开眼睛一个,自己四肢张开,像个大字瘫躺在床上,整齐的西装不翼而飞,看看四周,浑吓出一身冷汗来。

  这这这这……不是旅馆房间!

  他猛坐起来,衬衫哗啦一下全开,光溜溜的上身暴露在空气里。

  “呀呀,你总算醒了。”季授礼全身赤裸,只胡乱披了一件浴袍慢悠悠的走出来:“我先洗好澡了,你呢?要洗澡吗?直接来我也无所谓。”

  许志明吃惊过度,什麽也没听进去,因刺激过大严重超载的脑神经在他悠哉爬上床那一刻终於“!”的断了。

  “反正马上要搞的一身汗……”

  要搞什麽?

  “等下一起到浴缸里洗澡也不错。”

  旅馆浴缸都不干净……啊,不对……

  “来吧!”

  大汗,到底要来什麽?去哪里?

  眼前只有那张娇豔欲滴的嘴唇慢慢又毫不迟疑的凑过来,这家夥……这家夥居然爬上他的胸,一上来就是舌吻,那湿漉漉暖洋洋的舌头勾得老实人心海汹涌,四脚乱蹬,下腹立刻笔挺上膛。


  这家夥技术超级棒……不,不对!?

  季授礼终於饶了他的嘴,低头翻解他的裤带,许志明那厢还沈浸在余味里,突然回过神,刚次,他他他居然和一个男人接吻,而且……

  “啧啧,看不出你那麽热情呢,长的一副忠厚老实,骨子里头坏死了。”季授礼坏笑的抛给他一个媚眼,低头猛的全含到嘴里。

  一个活了三十岁只和自己右手亲密接触的纯情好男人哪里享受过如此刺激的服务,悬崖勒没马的理智即时溃不成军,许志明只能无力抱著他的头,不停的哼哼,过惯几乎禁欲生活的小弟弟没几秒锺就缴卸投降,他慌了手脚,只能扒开埋在两腿间的头讨饶说:“放,放开,我要去……”


  季授礼却顶住他的出口,笑著说:“不行,还早,你也得让我刺激刺激。”

  许志明还没领悟所谓刺激到底为何,季授礼已经改跨坐到他身上。

  啊啊,不会吧。他居然一点一点坐上来,下体顿时被一团火热包围,初时有点紧,但欲望却更推移自己向前挺,前端全部没入时的那种喜悦简直无与伦比,只见胸口上方的人高抬起下巴,大声喘起,发出猫咪般满足的呻吟。


  他竟然有反应,这家夥……所谓的淫乱就是指这样的人,表情生动身段柔软叫声勾人,还有,那个地方居然那麽紧那麽热,纯情男人想的满脸通红。

  季授礼呼吸越来越急,忽然闷哼一声,重重跌到他怀里,高潮过後的脸还留有红晕,眼睛渗著水发出透亮的光,幽黄的床头灯下,他的侧脸看上去是虚幻的美。

  怎麽会这样,这家夥不是普通性感。许志明脑海里忽然迸出这个吓人的念头,难道脑子出了问题。

  季授礼抬起头,大汗淋漓的男人看起来年轻不少,头发散落下来遮盖了傻傻的额头,挺直的鼻子端正的五官出乎意料的性感,外加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竟然有可爱的感觉。心神一动,再次低下头去。


  又是一个热情似火的舌吻,许志明不由自主张开嘴,渐渐的,伸出舌头和他不断纠缠。

  “可恶!”

  不甘被压在下面,他猛的直起身体,一把拉起他的头发,用力按到床上。

  季授礼疼的失声叫出来,但随即被他堵了嘴,许志明抬高他的腿,一挺身狠狠戳到底部,狠命干了起来。

  都是他的错,是他引诱我的,跟著让我也深陷其中。

  在他不断深度刺激下,季授礼全然没有初时的主动,只能被他压在身下,固定住腰部来回晃动,一开始煽情痛楚成分比较多的呻吟也变了味道,失去控制地淫乱起来,男人无助的表情和明显反应的身体,都让许志明无法自制,索性抱住他将他扶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腰上,继续大力挺进。


  身体如此契合,似乎让直男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这同性之间的,如此疯狂的情事,一点也不肮脏。

  从没想过自己能写这麽色的文  脸红 

  大概是写邪恶女王受必经的历练

  色春  满足了没有

鱼刺 2(上).

  光是直露露的狠命干,就是再熟练的老手也受不了,季授礼觉得自己快被他捅穿了,後腰麻木的发抖,後方火辣辣的痛,被他的下体撑得快要裂开,反复的律动里他已经说不出话来,感觉似乎内脏都被顶到,头晕眼花。


  “啊……啊!我靠,你轻点……轻点……”不得不扔了颜面,失声求饶起来。

  许志明稍稍送开手,下体依然有节奏的顶著,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摸到他胸口用力揉搓著,触到一片平坦的飞机跑道,他似乎惊诧了一下,但似乎是舍不得那爽到极点的感觉,继续低下头忘情舔他的脖子,并慢慢下移,拎起其中一小点突起,不紧不松的咬住,用舌头笨拙的挑逗。


  明明对这种粗糙的前戏冷感,今天却好象特别有感觉,不知怎的,光是湿漉漉的舔拭声就挑起全身欲火,方才疼的缩回去的下体又立刻进入状态,季授礼一边自动挨上去,一边拿他的手往下摸。


  许志明对和自己身上尺寸少许出入的同类物体有点发怵,但就这种姿势,这种情况,中途退出显然不可能,他也不情愿,只得硬著头皮讨好的上下摆动。

  身下人的呻吟随著自己的动作逐渐高亢起来,这种声音简直是对理智的折磨,没有一个男人能把持的住。拿枕头掂高他的腰,往死里戳了几下後满足的喷涌而出。

  见他在自己身下乱成一团,眼睛都湿了,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男人天性里的征服感膨胀到极点,只觉下腹又一阵发热,更用力的戳著他。

  季授礼也失控了,全身发起抖来,两人身体撞击的节奏太过激烈,摩擦的地方像快达到燃点而烧起来一般,但夹杂在其中的那种微妙快感逐渐强烈了起来,有点混乱地由著他摆弄,翻过身去,无力反抗地被他托住臀部,按在胯下用力挺入。


  激烈的律动里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完全管不了是什麽体位,後方被反复填满蹂躏,酸痛而热辣的感觉让腰上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终於做完了,一个晚上六次。无论质还是量,都在同类中属上层,处男的实力还是挺有两把刷子的。大概是累极了,这家夥一射出来就像条死狗趴在身上,真够重的,季授礼想一脚把他踢开,刚抬胳膊,许志明喃喃一声,挂在脖子上的双手又合紧了一分,他睡的很熟,胸口上下起伏没有打酣,沈寂的夜里他扑通扑通跳跃的心跳声显得那麽沈稳。


  季授礼最终没有把他踢开,折腾那麽久,他也没剩下多少体力,冬夜里,人的体温很诱人,听著他有节奏的呼吸声,慢慢进入梦乡……

  那年梅雨,天似乎漏了一个洞,连下了十天十夜的雨,河槽里的水一下子就灌满了,中午时,河岸上站著一个年轻妇女,手拿一大盆脏衣服,裤腿上挂著一个大约四五岁咬手指的奶娃娃。


  她在田埂边铺了一张草席,抛下陶土玩具嘱咐孩子坐下玩耍不要走动。接著一脚高一脚低慢慢走下河岸。那块埋在河边上平时人们常站在上面洗衣服钓鱼的大青石,如今只露出一个边角,其余部分都被水淹没了。她犹豫了一阵,还是拖掉布鞋踩了上去,刚拿起衣服蹲下,大青石好象滑动了,她只惊叫了半声,就落入水中,被急流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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