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他才放开手,无比认真的说:“我们交往吧?”
季授礼深深的盯著他,足足半分锺,到最後,他被盯的发毛,但还是坚持直视他的眼睛。
终於,季授礼嗤笑了一声,调转视线玩味的说:“行啊,看我们能维持多久吧。”
许志明听了有点失落,但立刻打起精神抱紧他:“不管多久,反正是从今天开始的,从这个吻开始。”
他低头轻轻触碰那瓣毒辣却异常柔软的嘴唇。
希望这次能吻上你的心。
鱼刺 8.
许志明和季授礼正式交往了。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与日俱增,其中滋味嘛,当然是很……甜蜜了那麽一点。
他们的关系不能在医院公开,许志明个性保守,也做不出什麽热情的动作,两个人又不同科室,急诊外科都是忙起来没天没夜的地方,只有病人交接的时候能远远看上两眼,和以前没啥区别。
午饭时间是唯一能坐在一起聊天的机会,亲密的同事友情应该无伤大雅吧。
於是,关於新好男人许医生终於被急诊坏男人季大牌勾走的消息在全院不胫而走,以此刷新了季大牌入院以来迷遍天下无敌手的新记录。春天到了,这些年轻小丫头们心思荡漾,看见一个帅气一个英俊的好男人相伴走来,无一不是满脸通红,心跳加速。只有老成的护士长无限感慨院风日下。不过看见他们一颦一笑出现在食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很养眼。
大把大把的休息时间,两人当然就在一起了。许志明虽然笨拙,但是也有一次恋爱经历,不知从什麽渠道打听来的,每天下班他总能想些节目出来,可惜有些点子蠢了一点,俗了一点,被季授礼批的体无完肤,最後目的地总是变成酒吧。
以前,季授礼就很少回家过夜,这个每天夜游不止的放荡男人终於从开始交往那天有了固定归宿。
前一个月,许志明就像联体婴儿粘在他周身五米之内。他吃饭他掏钱,他泡吧他当车夫,他跳舞他拿衣服在舞池边上等著,无数次勾引来的猛男帅哥刚在眼神交汇阶段,就被他这个大电灯泡打发了。11`点夜生活才开始,他就败了兴致坐著跟班的车子回去了。
後一个月,下班铃响,他也不急著走了,因为下一秒锺许志明就会立刻出现在门口等他,然後开车到某家新的饭店填饱肚子,他是绝对不做饭的,许志明又不会做,只好在外面解决。接著许志明在爱人的默许下,暗暗窃喜开车回家。
在床上,两个人的立场也有所改变。
做爱还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许志明很卖力气,就像以往,这个性格内敛保守的家夥一到床上就变成禽兽。
相反的,季授礼却变了,他以前会大方现出姣好的身材和美妙的声音,狂野的吓人,但最近做起来却老是遮住自己的脸,就算在高潮时,也拼命忍耐不叫出声音来。事後,没有以往脱力的享受表情,而是沈默再沈默。不管有多累,他总是推开他,远远的睡在大床另一个角落。
许志明很惶恐,季授礼原本就不注重感情,三十岁的男人也从不把爱挂在嘴边,他们之间仅剩的性爱他都显得兴致缺缺。
难道他已经厌倦了?
好象不想和我在一起?
他讨厌我了?
不安像金鱼泡泡一串接著一串吐出来,但他根本猜测不到这个家夥的心思,所以,只好在床上一再努力。
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明心意,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他觉得悲哀,又毫无办法。
越想越懊恼,他猛一咬牙,一声惨叫把他的魂给拉了回来。
他们还在嘿咻嘿咻> <|||||||
许志明慌忙低头看,季授礼光洁的胳膊上留了一个深深的牙印,青了一大块。
“我……对不起……”
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踢到地上,季授礼瞪了他一眼:“不许再有下次,混蛋。”说著他裹著床单拐到另一个房间,任是许志明好说歹说都不开门。
冷战期到了,许志明睡了三天冷被窝,夜夜辗转反侧,心情低落透了,连工作都没精神,早上带著黑眼圈正查房,下面急诊打电话叫人,其他人还没动作,许医生一阵风似的,连电梯都没等,飞奔下三楼。
多麽敬业的医生啊,实习菜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兴冲冲跑到急诊室,当值医生却是小江,病人也不是什麽危及生命,七十岁老太太主诉气喘气嘘,慢性肺气肿,收进来观察。
白下来一趟不死心,许志明偷偷溜到急诊小间门口。
这里居然锁著门,回头看看四周暂时没有闲杂人等路过,他竖起耳朵,刚贴上门板,里面就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吓的他倒退三步。
远远走过来的实习护士也听了吓一跳,素有经验的护士长皱起眉头说:“季医生真是的,又偷偷给病人打针。”
果然不一会,一个年轻人捂著屁股一拐一拐走出急诊室,愁眉苦脸的样子却掩盖不了俊朗的脸庞。年轻护士偷偷嬉笑,纷纷议论那两只在小小的房间里干什麽。
许志明越听越光火,推门冲了进去,季授礼正悠闲的摘手套修指甲。
“你刚才都干了什麽?打针是护士的事情,你插什麽手。”
季授礼抬眼:“我乐意,怎麽了?”
“你是喜欢他的屁股!”许志明断定。
季授礼大笑,扔了指甲刀坐在位子上,翘起二郎腿说:“没错,我就是喜欢他的屁股,那家夥身材不错,皮肤也好,要是做起来……”
“你……不许你和他乱搞,你……明明和我在一起的,你……”许志明快疯了,语无伦次,他甚至都没想过,那人已经走了,再来看病的几率小之又小。
季授礼笑的更开心了,看见他爆跳成这样,心里很受用。
其实明明可以解释的,刚才那英俊小生是他大哥的学生家长,而且看起来对他大哥来电,和他倒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还笑,我……”
还没说完,一个护士闯进来:“许医生,刚刚到了一个心肌梗塞的病人,你快去看看吧。”
在恶魔幸灾乐祸的笑声中,许志明被惨烈拖走。
尽管心里极度忿忿,经手的心脏却很危险,破裂加畸形,当下振作起精神,抢救过来後立刻进行手术,足足搞到半夜。
开车坚持到家,眼皮子累的直打架。精疲力尽地爬进卧室。
季授礼居然睡回来了,正躺在大床上
累到极点什麽都不想说了。他蹑手蹑脚脱了大衣,慢慢钻进被子里,虽然小心再小心,也动静到了季授礼,他翻了个身,背对著他。许志明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把他搂在怀里。
他没躲开,咕哝了一句:“回来了……”
许志明闭著眼睛,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应了一声。
“吃饭了没有?”
“没,现在不想吃。”原来他也是有温柔一面的,许志明幸福的想。
忽然,一股冷气飕飕钻进被窝,季授礼掀开被子起来。许志明眼睁睁他走出去,丈二和尚摸不著头,又哪里得罪他了。孤零零的在床上坐了半天,越想越伤心,两只眼睛都红了。索性一闷头钻到被子里睡觉。
正迷迷糊糊的要做噩梦,季授礼把他挖了出来,手里居然拿著一碗热气腾腾的年糕汤。
“别饿著肚子睡觉。”
许志明眼睛都直了,结巴著问:“你……做的?”
“废话,要不要?”
“要……要要!!!!!”许志明慌忙接过碗筷,又把他拉进被子:“半夜冷,别冻著了。”
也不知道是季授礼的厨艺好,还是他饿过了头,这碗年糕汤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许志明颤颤巍巍,激动的差点打翻饭碗。狼吞虎咽吃完,身边的人早就躺进被窝闭上眼,他左看看人,右看看碗,发了阵呆,摸摸索索想下床。
“碗放著明天洗好了。”
“恩。”许志明得令放碗,关了床头灯。躺进被窝去搂身边的人,季授礼柔软的头发挠的他脸痒痒的,他伸出手扒开头发想去亲亲他。
“去去,满嘴味道理我远点。”季授礼一掌拍飞他的头。
许志明尝到甜头怎肯罢休,把他死死压在床上,亲个够本。季授礼开始还用力挣扎,最後也任由他摆布,谁知他亲完脖子就没下文,动动肩膀,耳边传来细微的鼾声。
本来坏心的把他捏醒,但看他一脸满足的睡相,还是忍不住心下手,季授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贴著他的脸也慢慢进入梦乡。
来了来了 本来已经写到一半了,觉得不合小鱼儿的口味 推翻重写 3K啊
不过新的一章 自己都觉得很满意 许同志被耍的团团转,呵!!!
刚才贴文的时候也很惊险 半路死机我没有保存 破电脑重启就死
真是午夜惊魂呕血三升 最後是在安全模式下共享到笔记本里才救了回来 我的心脏啊!!!!
鱼刺 9(上).
图丁手术後在医院住了三个月,这小子命硬,良好的体质让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并发症,顽强挺了过来,心肌的自我愈合比常人快了很多。照他自己的话说,泥捏的人贱,和水糊一把就成。
自从出柜以後,他和家里就断绝了来往,出了那麽大的事故,近在县城的家人从没来看过他,身边只有体育老师陪著,每天晚上在病房打地铺。
酒吧死党们隔三岔五来看他,没神经的带了一大堆违禁物品在医院里捣腾,有一次实在闹的过分,值班护士欲打110报警时,下面急诊部的季医生如天兵神将下凡,一挥手就把这些个如狼似虎的醉汉流氓赶进茶水间,只听里面乒令乓啷声音大作,二十分锺後,里面人各个鼻青脸肿走出来,乖乖收拾东西回去了。这之後再也没有发生类似事件。
季大牌在医院犹如超人般牢不可破的地位又辉煌了一把。
整一百天,许志明大笔一挥,批准图丁出院了。季授礼抽空过去,体育老师正在护士站办手续,图丁坐在床沿上整东西。
“有没有要我帮忙的?”
“没了,多亏了你和许医生,把我这条烂命捡回来,好哥们,以後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有事情说一声,我一定两肋插刀。”
“得了吧你,就这个破心脏。”季授礼瞄了他一眼,大病初愈,气色还不够好:“今後有什麽打算。”
图丁低头摆弄背包拉链说:“你也知道我超龄了,再加上这档子事情,体校现在人满,我想在市区学校当体育老师,力哥说去他们中学问一下,要是能和他一个单位当然最好。”
他抬起头,笑著说:“刚才他和我说,晚上去他地方住。两个月以前他就准备好东西了。”他笑的很灿烂,欢快的声音都能挤出蜜来了。
“以前,我想都没想过,有这麽一天。”
图丁哼了一声,赶紧低下头,偷偷抹了把眼睛。季授礼搂著他,忽然想起许志明说过的话,如果能够幸福,即使到鬼门关里走一回也值得。
“我答应他再不一个人去泡吧了,这个星期四,我在A8请喝酒,你和许医生一定要来。”图丁郑重的说。
办好手续,体育老师主动扛起背包,拉著图丁的手进电梯,季授礼站在三楼玻璃窗外,老远看见停车场里,两个人并肩推著一辆自行车出来,体育老师脱下外套,垫在车後座上,图丁笑著坐了上去,搂著他的腰。小小的车子慢慢骑出大门,消失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
走了一个朋友,医院里又冷清了。近来许志明管的严,连去A8和朋友交流感情的机会都没有。下星期四他总没有理由反对。
想到平时烟瘾犯了跑到图丁病房里抽两口,气的体育老师火冒三丈的情景,不禁回味笑出声了。
A8依然热闹非凡,星期四,图丁大手笔包了一个小舞池,那天刚好是他生日,多年的老朋友都聚到一起为他庆祝,季授礼和许志明一起进场,才去拿饮料的工夫,季授礼就不见了,周围人都说不知道,阿满笑著打趣说被一个大帅哥勾走了。
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是他们圈子的朋友,许志明又不熟,只能做在角落里喝茶。
忽然,工作人员搬著一大块木板进来,推倒酒柜,放在场地中央摆成一条长长的简易T型台,一头通到挂著帘布的门後面。周围人开始向台子集中,许志明被挤到角落,什麽都看不见,幸亏阿满把他拉到最前排,他说小鱼儿威胁过的,要是没把许大医生照顾好,今天晚上就吃不了兜著走。
身边人越来越多,各个都掩饰不住兴奋之情,只听说是一年一度,最後一次什麽的。
电子音乐骤然响起。“先生们,同志们,大家晚上好,今天我们在这里为我们的幸运儿图丁庆祝他25岁生日,有请寿星出场。”帘布拉开,图丁被推了出来,差点摔了个大跟头,他满脸通红站在台子前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四周哨声一浪高过一浪,最後他在大家哄笑里狂溜下台,却被四周人高举过头,绕场示众了一圈才脱身,躲到体育老师怀里笑的全身没力气。
灯光又暗了下来,场内热烈的欢叫声轻了下去。突然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响起,佟海一掀帘子,背著吉他大步跨上舞台,飙了一首摇滚生日歌,正唱到最高潮,他单手一挥,帘布再次掀起,
一个年轻男子踏著激烈的节拍闪亮登场。他穿著山地靴,勉强包住紧小臀部的黑色皮短裤,扣著带金属钉装饰的阔皮带,上身套仅遮住胸胁部的皮背心,金属的扣子银光闪闪。他大腿修长,身材娇好,舞姿热力十足,如此魅力了得的人不是季授礼,又是谁呢?
“小鱼儿,小鱼儿……”
所有人跟著音乐节拍大声喊著,无数只手往舞台上伸,许志明站在最前排,被夹在吧台和人群之间,挤得呲牙咧嘴。季授礼愈舞愈前,足尖在他面前15厘米的地方灵动的跳跃著,准确地把一连串魅眼抛向人群,所到之处呼叫声震耳欲聋。人群疯狂的向这边挤过来,许志明觉得自己像罐子里的沙丁鱼,努力拔高个子,好吸进些空气。一抬头正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蛊惑人命的眼睛,顿时停止了一切举动,完全石化成一座真人雕塑。
音乐越来越响,节拍越来越急,季授礼诱人地扭动肩膀,缓缓敞开皮背心,露出胸前两点,突然地一收双臂,穿上皮背心,拧身背对人群走到布帘前,佟海笑著把他拉回来,膝盖顶著他的腿弯,双手在他胸前变换出种种诱人遐想的姿态。季授礼却高傲的回手指向他脑门,迫使他後退三步,自己却来了一串急速的旋转。
“啊!酷毙了!”人群的激动达到最高点。
许志明呆呆地看著,不知怎麽的,身体竟然有了反应。他只好尴尬地推著吧台的一角,扭头向後寻找可能的退路。
就在这时,音乐接近尾声,季授礼抱著佟海的头,摆出一个令人喷血的造型,在众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中结束了狂野的表演。两人一起站起来,飞吻几下算作谢幕,十分默契的消失在帘布後面。人们敲著桌子、跺著脚,亢奋地大叫著他们两的名字。
许志明捂著耳朵,从开始松动的人堆中好不容易地挤出来,扑向酒吧一角的小门。
终於脱离了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他用力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可方才那两人交缠的样子始终在眼前萦绕著。
不知过了多久,小门里传来电子琴声,笑声。
“我的爷诶,你好好的怎麽出来了。”阿满推开门喊:“赶快进去,切生日蛋糕了,等下小鱼儿要是没看见你,非把我宰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