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这种昂贵的车,连坐都不会坐了,只觉得又快又稳,窗外的风景飞一般地掠过。
苏陌一路上,说了几个餐厅的名字,问何授要去哪,可像何授一样拿鲍鱼当蘑菇,拿鱼翅当粉丝的人,自然是听都
没听过,只是更加的困窘。最後在高温高压之下,只给逼出一句:“我真的不知道,我……我从来都不吃这些的,
吃不起……我也不习惯。”
苏陌轻轻拍了一下方向盘,一个急转,停在路边,微扬了下巴,一双斜斜上挑的眼睛看着何授,说:“那你想去哪
里……”
何授很老实地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家里似乎还有些买了不久的蔬菜,似乎还很奢侈地有半斤瘦肉冻在冰箱里,於
是老老实实地说:“我想回家。”
苏陌眉毛挑着看着他,口气冲冲地说:“那我怎麽办?”
何授尴尬地绞着裤子,犹豫着说:“你……你也可以来。”
苏陌嘴角似乎有些笑意,但口气依然不好:“你请我去你家?”
何授微低了头,露出一截後颈,瘦长瘦长的,他只是说:“我那地方小,你当然……可以来……只要你不嫌弃。”
第七章
你做饭挺好吃的,有点像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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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授见到苏陌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鄙陋的小房,又想起苏陌将法拉利开进小区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当时说
的那句:“哎呀呀,这车怎麽着也得几万块吧。”觉得脸上轰得一下有些红了。
苏陌说:“你就住这儿?”
何授红着脸摸头,当时就觉得不好意思让他把鞋子换了,看那人的气势,这破房子给他穿着鞋子踩几脚还是荣幸的
,只是可怜他自己每天把水泥地板擦得和木地板一样油光水滑。
苏陌笑着说:“除了床和我的床一样大,其它的都……哈,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现在不是流行什麽艰苦朴素吗?
”
何授红着脸看自己的房子,觉得有些闷闷的,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差是差了些,可还不是你公司给配的房?”
苏陌像是踩了一脚钉子,跳了起来,他说:“我公司配的?怎麽会?公司都是按工龄配的……现在新来的都快给配
全了,你怎麽着也可以分一个……呃,80平米的!……我们家从来没刻薄过工人!”
何授也是愣了一下,然後反应过来後微微扯出一个轻轻的笑容,说:“唉,可能还有比我更需要房子的吧……小,
是小了一点,不过我也是一个人住……都挺全的。”
苏陌有些意外地看着何授,然後突然说:“你这个人,还真是好欺负。”
何授没说什麽,转身去了厨房,苏陌在背後跟着,笑着说:“喂,要不现在告诉我你叫什麽,我去帮你问问房子的
事情。”
何授没有转身,从那个很简陋的小冰箱里面把冻肉拿出来,拿了一个铁碗,盛了凉水,把肉泡在里面解冻,小声地
回答:“何授,何是单人旁一个可,授是教授的授。”
苏陌笑了,也不知道到底记住了没有,“你妈当年怕是希望你当有学问的人吧……”
何授点了点头,心里却知道他的母亲现在已经不期望这个了,她现在不过是希望她儿子像个男人──自己又何尝不
想。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犹豫着,把那肉取出来,拿出唯一的一把菜刀把周围一圈肥肉切掉,把煤气打开,煤气
炉发出有些刺耳的叫声,细细的蓝色火苗舔着锅底,何授把肥肉放进锅中,一边切着瘦肉,一边调着火候,用那肉
炸出一小滩深色的油。
苏陌在他身後微皱了眉头,想说些什麽,可偏偏何授的侧脸出奇的凝重,凝重到像是吃肉也是不多见的奢侈。苏陌
这样一想就屏住了嘴,专心的看何授的侧脸,发现那人的侧脸还过得去,下巴尖尖的,和主人一样,单薄而消瘦。
何授把炸出来的油倒在一个劣质的青花磁碗里,小心地放在一边,大概是下次用的。锅里剩了一点,何授犹豫着,
又往锅里倒了些油,热着,然後把余下来的瘦肉放在锅里。
苏陌记得这种近距离看别人做饭的情形,总是因为对方出奇专注投入的表情,觉得做饭这件事也神圣了起来,这种
感觉和在饭馆里等别人上菜完全不同,闻着一点一点的肉香散出来,居然有一些期待和怦然心动的感觉,像是马上
要尝到糖果的孩子。不知多久以前,也是像这样,那群损友等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只有他和她蜷缩在小小的厨房里
,拿着菜谱和铲子,像麻雀一样唧唧咕咕不知疲倦的小声交谈着。
视线模糊了良久,苏陌才终於遏制住不必要的怀旧,转身在那张小桌子前坐好。
何授做的菜都是很简单的样式,菜是炒肉上面放了豆鼓,饭是隔夜的饭翻炒,只是苏陌的那碗饭上面多加了一个荷
包蛋。何授把饭推到苏陌面前的时候,有些紧张,连筷子都几乎拿不住,甚至不敢在苏陌对面坐下,也许他从说出
要回家吃饭的那一刻就开始後悔了──山神庙里哪里容得下大神,他工资虽然没有低到这种地步,可除去每月寄回
家中的钱,并不宽裕,他既然养成了攒钱的习惯,只有习惯刻薄自己。
如果你从来没有吃过好的,就不会为自己吃得不好而苦恼了。这一次,可是把家里能勉强搬上桌的东西都做了。
“不错。”苏陌说。
“啊?”何授几乎是吓了一跳。
“我说做的不错。”
“啊……哦。”何授勉强应了一声,却觉得身体更加紧绷了一倍,他自己知道,他做的东西从来够不上好吃的档次
,只是还能吃罢了──男人做饭好吃有什麽用。
“挺好的,和外面那些都不一样……”苏陌笑着咬他的荷包蛋,一双眼睛亮亮地盯着何授困窘的样子,一口白牙咬
住黄色的蛋皮,那表情居然有些挑衅的样子。何授看着他的白牙,吓得觉得他想咬的是自己的肉,坐得更加拘束,
尴尬地扒了几筷子饭,又觉得实在没有胃口,只好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苏陌吃。
就是有这种人啊──杀人如仙人泼墨,吃饭如贵妃尝荔,说话再粗鄙又如何,吃饭的礼仪是改不了的,何授看着他
吃白饭的样子,像是优雅地用刀叉切着牛扒,一时不知道说些什麽,觉得黯淡的屋子被他一照成了豪宅,简陋的家
常菜变成了烛光晚宴,蓬荜生辉大抵如此,何授自己反而成了客人,手足无措地坐着,眼睁睁地看着苏陌吃完。
苏陌似笑非笑地炫耀他莹白的牙齿,不知道回忆到了什麽,眼睛显得格外专注和深情。何授觉得被苏陌盯过的地方
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脸又一次红了。苏陌站了起来,走到何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他无所适从、慌张
无措、几乎想转身就跑的可笑模样。
苏陌说:“喂,再试一次吧,这次不会弄痛你的。”
何授愣了一下,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似乎反应过来的样子。苦恼的表情
,一缕缕露在脸上。
他露出了一个孩子气的动作,本来像是打算说些什麽,可是又没有开口,就用牙齿咬着半片唇,不是轻轻地咬,而
是用力的,将唇咬得一圈惨白,那表情,无措、痛苦、尴尬、惘然,种种都有。
可苏陌看不见,苏陌只是拉了他的手,热切的看着,只要看着苏陌的眼睛,就知道他根本不认为自己会被拒绝,於
是何授也不敢,但他还是沈默。苏陌拉了一会,手上渐渐用了力,他想不明白为什麽只是拉着何授瘦瘦的胳膊,就
开始莫名的激动,苏陌不想再等,他从脑海中搜寻了几遍,然後想起了这个今天刚知道的名字,苏陌喊:“何授…
…”
何授听到这一声,周身震了一震,苏陌见他反应,就觉得这事应该成了,於是把何授拉起来,半拥在怀里,走几步
,推倒在那张一样狭窄的床榻上,激动地开始撕扯何授的衣服,这次何授连那种蚍蜉撼树般脆弱的反抗也没有了,
乖乖地趴着,却是不停地在颤抖。
这种颤抖让苏陌觉得有些心动,於是认真地开始吻何授赤裸的背,瘦瘦的脊背,没有什麽肉,苏陌咬上一口,都是
瘦皮,用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咬着,从轻碾到重啃,看着那皮肤有些渗红了,再慢慢地松下劲头,放开,就是一圈青
紫的牙印。何授小声地呜呜着,苏陌的指头很用力地按着、掐着,却不是很过分的那种用力,按几下又松了手,在
身上慢慢地游走,一边咬一边掐,再换成吮吸和抚摸,一次一次,何授已经分不清背上到底是痛还是不痛。
苏陌轻轻地舔着尾脊,一下一下地舔。他突然发现何授其实是个很怕痒的人,只是这样舔着,他就全身颤抖着,喉
咙里像是幼猫一样无助地呜呜叫着,颤抖着,扭动着,想从他身下逃开,苏陌不许他逃,於是更加用力地按在何授
的腰上,看着那个人瘦瘦的臀和腿踌躇般地扭动,坏心眼的再一次用力地舔着,这个时候听到何授闷闷地哼了一声
,全身就软了下来,苏陌有些诧异,把何授微微翻了过来一点,发现那个人居然已经泄在了床上。
苏陌看着何授泄在自己小腹处的白浊,也分不清到底是什麽感觉,可没等反应过来,手指已经伸过去蘸了一点,白
色的,滞留在指尖。苏陌把那抹白色抹在何授的嘴唇上,看见何授的眼睛唰的一下红了,一脸很委屈的样子,身子
颤抖个不停。看着何授这个表情,苏陌不知道心里面哪一块又突然开始犯贱,一边兴奋到不行,一边又觉得这个人
实在是很可怜,居然一时头脑发昏就俯身吻了何授,吻完之後那白色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也许在何授嘴里,也许在
苏陌嘴里,或许在谁的肚子里,谁说得清?
苏陌并不喜欢和别人接吻,觉得下身的放纵和吃饭的嘴不是一个精神层面上的,可和何授的吻居然没有让他感觉到
厌恶。而且这个吻的效果似乎还不错,苏陌眼尖地发现何授居然又有了些反应,连脖子都是红的,手不知道何时已
经颤抖得蜷在苏陌的脖子上,瞳孔都有些散了。
苏陌就觉得喉咙有些干,然後把何授又翻了过去,用力地摸着何授的臀部,然後把自己的下面送了进去。
这一次,也许是苏陌自己下面有些湿了,又或是何授没有那麽紧张,结合的时候并不是特别的痛。何授还是僵了一
下,苏陌就保持着插入的状态,抚摸了几下何授的脊梁骨,等他颤抖得不是那麽厉害的时候才开始动。那下面还是
很紧,而且居然开始一下一下地收缩起来,配合着自己的律动,一下一下的收缩着──苏陌几乎是低吼了一声,就
狠狠按着何授的腰,玩命一样地做,那里面咬得他发狂,何授不停地呜咽着小声哼,苏陌做了快二十分锺,觉得下
面精关一松,像没经验的毛头小夥子一样,居然就这样快速而简单的泄了。
何授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不是自己的,酸痛得不象话,一时动不了,於是就把头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埋了一会
。苏陌还在,挤在他旁边,侧坐在床上,手里拿了一本何授的珍藏,床底下的书不知道怎麽被他翻出来的,正很投
入地看着。
何授想起昨天的事情,越发觉得困窘,把头埋得更加的深,几乎想连呼吸都省了,压根不希望苏陌知道他已经醒了
。这时候苏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一首渐渐激越辉煌起来,又重归低诉缱绻的曲子,何授听得有些怔怔的,然
後音乐断了,似乎是苏陌已经按了接通键。
屋子里面很静,静到连手机那边的声音都隐约可见。何授听到手机里的声音,勉强辨认出声音,像是和苏陌一起的
那个男人。那人在手机那头,声音似乎有些苦涩,低低笑着问:“从昨天中午到今天早上,双双玩翘班,总裁你的
好事成的挺久的吗?”
何授有些郁闷地想,他不是故意旷工的,苏陌跟他保证不会出问题的,这时听到苏陌回:“没,我又不是蛋白质注
射器,哪来那麽好的精力……”
电话那头先是讶异地叫了一声,然後说:“你还真的玩了啊,怎麽从来不告诉我……你也会接受男人?”
第八章
苏陌也是低低地笑着,那笑声压抑着,闷在嘴里,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味道缠转萦绕,苏陌说:“我好不好这口,在
你眼里也是彻底腐败的,还差什麽?我不就是想试试……”
那头的人也在笑,笑了一会,那人突然停了下来,问道:“说起来,我还真有些奇怪。你要是有兴趣,长什麽样的
男人没有,也没看到你朝身边的人下手……怎麽偏偏看中那人,欺负人家老实?”
苏陌笑着说:“你别说──他还真是好欺负,说几句好话就整平了。”
何授听到这里,觉得脸上有点凉凉的,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这时候,突然有一只有些温暖的手落在自己赤裸的背
上,一下一下地抚着,苏陌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现在觉得这种傻傻的,也挺不错的。整天和那些女人勾心斗角的
,烦──我想,最近这一段时间,就是他了。”
手机那头一片沈默,好久才有些声音:“你要跟这种人,也不是不行,就是他们容易认真,你要只是玩玩──”
苏陌又在笑,何授觉得背上被他抚过的地方有些温暖,那只手落在何授的头上,用力地揉了揉,然後离开,苏陌说
:“他认真就认真吧,我不反对他认真的样子,他要是想跟着我,跟久一些也没什麽问题。”
那边说:“你认真的?你真觉得他好?”
苏陌低低地笑了几声,又不笑了,只是说:“那人不是很好,有点傻,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他做饭也挺好的,
有点像我妈。”
何授听到这一句觉得眼睛又有点湿,不知道对这个人到底是怕还是不怕,只是突然生出了一点想亲近的念头。觉得
这个人虽然嘴很坏,脾气也不好,可是从来没有说过什麽假话,直来直去的,从来没有骗过他。
正这样想着,就感到耳朵上一热,居然是苏陌亲了亲他的耳朵。觉得心头暖暖的,居然跳漏了几拍。
何授後来又朦朦胧胧地睡过去,睡了一个上午,醒来的时候苏陌已经走了,床前是一堆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武侠小
说,小桌子上撕了一页报纸,上面大大的写了苏大总裁的尊姓大名,何授先是粗略地扫了一眼,确定没人後再认真
地多看了几遍,直到把内容都记在脑子里,觉得脸有些烫,心跳得有些快。那几个字嚣张跋扈,可一撇一捺细看又
俊秀飘逸,占了整张纸片。
何授恍惚间记起那个人说话的时候嚣张的神态,看人的时候微仰着下巴,眼角扫过来,眉梢轻挑,还有笑起来一抹
白森森的牙。何授觉得自己有些病了,又像是那次高烧,仿佛浸在温水里,连自己的姓名都想不起来。他自己本来
就不是什麽意志坚定的人,他不过是C,犹豫不绝,墙头小草,用最没有骨气的态度去选择。那凌辱与欺压的委屈
在那个吻後居然淡得渺不可寻,而那个人屈指可数的温柔却异常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