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 卷一、二(穿越)——非天夜翔

作者:非天夜翔  录入:04-08

所幸有赵云与诸葛亮两个师父照顾,姜维才在乱世里有一地容身。

阿斗想到此处,不由自主地牵起姜维的手,彼此手指扣在一处,轻轻紧了紧。

姜维也不多想,牵着阿斗的手,片刻后道:“怎么?”

阿斗笑了笑,答道:“伯约,等老子当了皇帝,一定不会亏待你。”

姜维扑哧一笑,答道:“那是当然,不枉我天天替你挨骂么。”

说话间两少年手牵着手,朝府后军机处去了。

陈寿说得半点不错,诸葛亮果然是个身高八尺的英俊谋士。

阿斗一见诸葛亮,便知他与赵云孙尚香等人不同,绝对是个厉害角色。遂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窝囊样子,不敢与其对视,垂下

头去,脑中尽是这绝世军师的锐利目光,他睿智的双眼尚且在阿斗吭声前,就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紧紧盯着这冒牌阿斗不放。

“徒……弟来见师父了。”阿斗迟疑道,半晌不敢抬头。

诸葛亮不答,放下手中羽扇,道:“伯约到庭院去,把石桌石椅,栏杆擦一遍。”

姜维领命去了,堂前只剩阿斗一人,令其更是心慌,诸葛亮却单刀直入,道:“抬起头来。”

“你是何人?”

阿斗听到这问题时,唯一的念头便是转身逃跑。刹那间心念电转,想了数个问题,诸葛亮知道这身躯已换了主人!

3.妙辩机锋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大不了杀了便是,反正破罐子破摔,杀了老子,老子继续穿,下回穿成你老子。

阿斗想来想去,终于镇定,抬头凝视孔明,壮着胆子道:“先生说……说啥?”

说话时又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只见诸葛亮双目清澈,眉头微蹙,似乎发现了不合常理的事,阿斗视线与孔明一接,竟是无

法挪开,只觉那深邃黑眸中有股吸摄力,令自己脑中浑浑噩噩,喃喃道:“我是谁?”

“你从何处来?”孔明缓缓问道,那话声如带着催眠的妖力般。

“我从……”阿斗双眼迷离。

须知诸葛孔明幼年时曾师从张道陵,学得一身道术,张道陵乃是天师教教祖,太平道张角,东吴于吉等辈若追溯道法根源,均

与这天师教有脱不开的干系。此刻孔明一见阿斗,察觉异状,便在话中暗暗带上几许道家真法,当即把其魇住。

然而世间之事大抵无常,魏延也有匆匆冲进军帐,踏倒大油灯一盏的时候,只能说诸葛孔明使计一向倒霉。

阿斗来之前狼吞虎咽,吃了满肚子的绿豆糕,那玩意儿入肚涨得难受,便打了个饱嗝。

饱嗝打得煞是响亮,“嗝”的一声令他全身激灵,清醒过来,孔明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此嗝,冷不防吓了一跳,未回神,阿斗眼

中已恢复清亮神色,笑道:“我从来处来。”

阿斗反问道:“先生从何处来?”

这下轮到孔明被魇住了,几千年里这佛家谒语的唯一正确答案便是“我从来处来”。阿斗才答完,孔明又不能拾其牙慧,落了

窠臼,要回个有新意的答案,纵你身为一代无敌军师,也是撕掳不开的,总不好粗鄙地回答:“我从娘胎来。”

师徒二人对着站了半晌,阿斗傻笑几声,竭力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问道:“先生叫我来做啥?阿斗刚从姨娘那处来。”

阿斗仿佛见到孔明头上冒出许多乱七八糟的,缠成一团的黑线,间中又有无数问号此起彼伏。少顷,孔明头顶灯泡叮的一亮,

道:“你昨夜做了何事?”

阿斗心内暗笑,把那床单荡秋千的谎话编得错漏百出地说了,孔明显是借坡下驴,其用意不在此,一时间神智不定,不知是在

想那句反问,还是在想阿斗今日不同以往,又道:“昨天交你的书读了?”

阿斗眼珠转了几转,笑着反问道:“书?忘了。”

孔明本未交予刘禅任何书,此话意在试探,孰料冒牌货阿斗圆滑无比,“忘了”二字既可理解成“忘了书”又可理解成“忘了

读”,孔明只觉今天的烂泥大改以往作风,竟是有大智若愚之象,正要再问句什么时,却见姜维已擦完桌椅栏杆,生怕刘禅挨

骂,畏首畏尾地进来了。

孔明只得道:“罢了,为师近来政事繁忙,明日起你与伯约不用再来听课,待我腾空再着人唤你,去罢。”

阿斗至此方松了口气,然而此刻神情却收于孔明眼底,正要招呼姜维离去时,孔明却道:“慢。”

阿斗心头一凛,只听孔明问道:“怎的满身是汗?”

阿斗吸了口气,再次转过身,答道:“啊,先生,我刚看着你的眼睛,想到一个人,不,见到一个人。”

孔明露出一抹颇有深意的微笑,道:“但说无妨。”

阿斗诚恳无比道:“先生的招子真亮,我看到人影子,本以为是自己,晃来晃去看不真切,再仔细瞧,突然看到死去的娘亲在

对我笑……”

这话一出,纵是孔明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嘴角微抽,忙挥扇把阿斗与姜维打发走了。

出了军机处,阿斗忽见一侍婢捧着木盘款款从庭前走过,盘上似是羹汤,遂叫住她,道:“你干嘛去?”

那侍婢起先不理,径自一路急行,姜维挑眉喝道:“大胆!”侍婢无计方停了脚步,答道:“军师为主母熬的药。”

阿斗疑道:“药?”

侍婢面有犹豫之色,道:“主母水土……不服……”

姜维拉起阿斗的手,道:“罢了,别与下人一般见识。”侍婢方悻悻走了。

日渐西斜,姜维还须练武,阿斗虽不舍亦无法,只得自己回房歇下。

荆州本是暑地,房内被西晒日头蒸得如铁坊一般,这时代一无空调二无风扇,阿斗只是坐不住。自己不是太子么,叫人来摇摇

扇总是可以的,召侍婢。一声两声,叫得只想踢桌砸椅,忍不住探头出窗,见两侍女廊前坐着,不知织补何物。

“来给本少爷……本太子……”阿斗想了又想,竟不知如何自称,道:“给我摇扇!热死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阿斗坐在榻边,侍女却是摇一摇,停三停。他瞪她一眼,她便继续摇,不瞪时便偷懒耍滑,半天没动静。阿斗憋了一肚子火,

一把抓过羽扇来自己使劲扇,道:“算了算了,开饭吧,中午喝粥,老子肚子打鼓了。”

侍女不认识般地看着阿斗,失笑道:“没到戌时不能开饭,小主公饿昏头了?”

“什么?!”阿斗抓狂道:“谁定的规矩?晚上七点才开饭?!!”

经那侍女解释后,阿斗才知道,刘备向来生活俭朴,夏夜戌时点灯开饭,除了东吴嫁过来的孙尚香,荆州牧府内厨房不为任何

人开小灶,每顿饭都统一做好,再分到各房。

诸葛亮、张飞、关羽等几人与刘备亲如手足,粗茶淡饭均在一处。孙尚香的饮食则不敢怠慢,厨房加一小菜一汤,捧了食盒去

伺候,若把大好东吴公主养得面黄肌瘦,两国恐怕便有刀兵之祸。

“……”

阿斗欲哭无泪,把羽扇狠狠一摔,唯一的念头就是:去他【哔——】卖草鞋的便宜老子!

赵云初为公孙瓒麾下大将,十七岁便成婚,生有二子;后其妻病逝,投奔刘备。大好男儿孤身从军,无法照顾两名幼儿,只得

让七岁的长子赵统带着四岁弟弟赵广,随驿使回了母舅家。

二十余岁的年轻鳏夫,在荆州士族眼中,自是择婿的最佳人选,然而赵云却无半点续弦之意,只带着徒弟姜维过日子。

傍晚教完武技,师徒二人便回到居所——州牧府外的一间民宅内。姜维入内间做晚饭,赵云拾起草叉,朝马厩食槽中添了些许

干草,一手抚上马的前额,微笑道:

“成日在院里呆着,快跑不动了。”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师父还未到暮年,怎么也发这穷感慨呢。”带着些微调侃的语声从背后传来。

赵云哭笑不得,转身道:“怎到这处来了?!”

进院的正是阿斗,赵云盯着阿斗看了片刻,只觉昨夜过后,今天的阿斗竟是全然不同,但那模样,却又完完全全的,是自己所

熟悉的阿斗。

阿斗敛去眼中那抹狡猾的笑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我肚子饿了,府里不开饭,来师父这儿讨吃的。”

赵云哑然失笑,只得把刘禅让进内间,又吩咐姜维加菜。

赵云身居牙门将军之位,住处竟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一切亲力亲为,姜维更是诸葛亮的继承人,这两师徒便挤在一间破败的

民宅中,民宅内光线昏暗,直至夕阳落山,赵云方点了油灯,阿斗见之心酸,姜维却兴高采烈地摆上晚饭,道:

“你怎来了,常说府里饭食好,放着好好的菜不吃,跑我这……”

“别提了。”阿斗哀嚎道:“那府里简直不是人呆的。”

赵云刚斟了一杯小酒凑到唇边,一听这话险些被呛着,道:“主公开拓基业亦是不易,你不体谅着也罢了,哪有朝外人说这话

的道理?”

阿斗驳道:“师父和伯约不是外人,我被丫鬟下人欺负还不兴说了?”

赵云投刘备亦有年余,早知州牧府中下人均瞧不起阿斗,遂一手揉了揉阿斗额头,道:“别想了,吃罢。”

那桌上几碟小菜,酱味倒是够足,油煸茄子,嫩青菜炝炒腊肉,又有一瓷碗,盛着青椒炒田鸡,田鸡肉质幼嫩,白玉般在青椒

簇拥中折射美味光泽,看得阿斗胃口大开,遂把烦闷丢到九霄云外,伸筷狼吞虎咽,不时与姜维说说笑笑,扒了两大碗米饭下

肚。

饭后阿斗与姜维收拾碗筷,一同蹲在地上,就着个木盆洗碗,姜维才小声道:“府里人欺负你了?我去与军师说。”

阿斗忽然想开了,笑道:“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不有你和师父么。”

姜维见阿斗衣袖沾湿了些水,遂伸手为他卷了卷衣袖,两少年都是一般的眉清目秀,形如美玉,俊脸又挨得极近,呼吸交错间

,依稀能见姜维唇上绒毛;阿斗心中情不自禁地一荡,再看姜维双眸,彼此均是目光若水,只想就着势,凑上前去亲一口。

忽听赵云在隔间唤道:“公嗣。”

“唤你呢。”姜维脸上泛红,道:“你去,我来洗。”便埋头下去。

阿斗起身揉了揉太阳穴,仍有点泛晕,踱到赵云房内,自朝竹椅上坐了,侧头端详赵云英俊容貌,见赵云放下手中书卷,道:

“军师吩咐,你与伯约不须再去听书?”

阿斗笑道:“嗯,没说几天,忙完后再让人来通知。”

赵云沉吟片刻,道:“你知师父在想何事?”

阿斗只是顺口回答一句,并没想这许多蹊跷,此时经赵云提醒,才认真思忖,诸葛亮不会无缘无故停课,赵云该是想问停课的

时间,料想孔明安排了某个计划,无暇他顾之时,便是停课持续时间。

一想通关窍,便反问道:“我爹要出兵了?军师忙不过来,才停的课?”

赵云微笑道:“你怎的聪明了不少?以前那碌蠹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如今为何又想开不装了?”

不待尴尬的阿斗糊弄几句,赵云又道:“此次主公进军汉中,就连军师也拿不准多久能竞全功……”

阿斗心头一动,问道:“庞统,那啥,凤雏也去?”

被问到这句,赵云略觉意外,道:“那要看主公与军师安排,何来此问?”

阿斗面色迟疑,摇了摇头,想起庞统雒城中箭一事,刘备伐汉中,取道益州,却趁机夺了川蜀,庞统在此战中不幸身死。

凤雏与卧龙齐名,自己要在乱世安身立命,不说争霸天下,起码别当被软禁的安乐公,也少不了这人辅助。

只是要怎么保庞统性命,倒是个难题,阿斗尚在思索中,赵云却转过身,把温暖大手覆在刘禅手掌上,道:“现说不准师父是

留守荆州,还是随军出征,公嗣,你是个好孩子。”

阿斗笑道:“那是自然的。”

赵云凝视阿斗双眼,微笑道:“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该如何处治乎?”

他的双眼中蕴含的神色,如同旭日般温暖,令阿斗心中不自觉地生起一丝温情,正要问时,赵云却笑道:“回去罢,别让人不

见了小主公,寻得着急。”

4.竹马成双

翌日。

孙尚香睡眼惺忪,一肚子下床气,道:“军师停了晨课不正合你意,不好好睡觉,这一大清早便来做甚!”

阿斗只笑不答,与姜维忙活得不亦乐乎,两人面前摆着一副薄钢武衣,正是孙尚香陪嫁时带来的女子甲胄。久不习武,这钢衬

武衣早被压在箱底,被刘禅起了个早兴冲冲来寻,翻了出来,孙尚香只睁着一对杏眼,不知他为何又拆又改,作何用处。

日前闷气早已消了八分,孙尚香见姜维与刘禅均是俊秀少年,忍不住调侃道:“俩孩子如玉人一般,倒显得姨娘老了。”

“哪能呢。”阿斗头也不抬,只取了把镊子,把线一挑,唰一声钢鳞散了满桌,笑道:“姨娘在江东,可是和二乔齐名的大美

女,又不像那俩娇怯怯,黄怏怏的病西施,兰有兰芳幽,梅有梅铁骨,怎就说……”

孙尚香一听此言大笑道:“谁说的?我长嫂可不是病西施。”

阿斗只笑着又道:“都传四大美人,江东得三,洛阳得一;貂蝉二乔孙尚香;我荆州倒好,一个没有,多亏姨娘远嫁,否则让

我爹爹一张脸往哪搁?”

姜维听得起了一背鸡皮疙瘩,这马屁也拍得太过了点,孙尚香顶多只能算面容姣好,要和闭月羞花的貂蝉比简直就是差了十万

八千里。

孙尚香却不知这话是滑头瞎编,只道阿斗半大小孩,听什么便说什么,八成是刘备说过的话;又想自己容貌竟能与大小乔,貂

蝉……呃这个虽有点勉强,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说不定,自己在武人们眼中真与貂蝉不相上下呢。

当即被阿斗哄得心花怒放,笑逐颜开,道:“你大姨虽不擅武技,一身本领,比之须眉,却决计只强不弱,来日若有缘拜会,

可千万不能说什么病西施的话,知道么?”

阿斗疑道:“她有啥本领?”

姜维忽地插嘴道:“女子少修武技,不是奇门遁甲,便是岐黄之术。”

孙尚香心情正佳,听姜维插话,倒不着恼,只笑道:“正是,小乔擅医,大乔擅毒,自古医毒不分家,我这小姑子也得让她们

三分。你若有心想学,哪天我回娘家时,带了你去,她俩看我面子,指点一二,便足可成一代名医了。”

说话间孙尚香又取过剪刀,帮着阿斗剪开布条,叹道:“我嫁过来也有一段时日了,没能给你生个弟弟,下次回娘家得让小乔

给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这水土不服也太久了点。”

阿斗正要说几句来日方长的话,忽听门外有侍婢请安,捧着一个木盘款款进来,道:“军师请主母用药。”那正是日前他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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