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王朝之相守] 吾至,吾见,吾征服(中) BY: 天望
30.蚕食
——有足够多的时间,就‘循序渐进’;没有,就雷厉风行。
因为脚踝肿疼,熠星把受伤的脚一直伸在被子外面,避免拉扯重压,然后又借口冷,光明正大的与罗耀阳紧挨着,感受从一旁源源不断
传过来的热度。
其实,熠星从来不曾把肢体上的距离当成问题,罗耀阳这个兄长,对他来说,是任予任求的,只要他随便一个借口都能有机会跟他‘亲
密接触’,当然,要霸王硬上弓也不是没机会。但,他想要的是感情,他要的是他观念上的转变,而后一点,对熠星来说,难度就好比
训练一只猪爬树。
尤其,不能操之过急,防着万一哪天罗耀阳钻入牛角尖,真的一狠心把自己给论斤卖了,皇帝说话叫金口玉言,到时他哭都来不及。
“哥,你睡了么?”
“没有。”
熠星身上沐浴后淡淡的花草香,一直萦绕罗耀阳的口鼻,躺在那儿能清楚地感觉的到熠星体温,呼吸,和贴在他身上的滑腻皮肤,罗耀
阳每一根汗毛都是清醒的。
“嗯……丹玛,她还好吧。”
“……”罗耀阳沉默了一下,“星,她现在是后宫嫔妃,有些话,不合时宜。”
熠星默了半晌,才轻轻应声,“哦。我知道了。”
“我……,你以后还会给我指婚么?”
“……,如果你有喜欢的。”这次连熠星都听出那声音里的紧巴,只听罗耀阳清咳了一下,“看上了哪家千金?可以跟我说。”
“……”
随着熠星沉默的时间加长,罗耀阳的心就跳得越缓,血液好像凝固住了,四肢似乎都开始有些麻木,开口想解释,却发现连舌头也有些
僵硬,“星,丹玛她……她只是部落公主,地位,甚至连大殷的郡主都算不上,她配……配不上你的。”
“丹玛人很热情、很直率,跟这样的人相处,不会很累。”熠星的语气很轻,但却在句句反驳罗耀阳,“其实,感情这种事很难用什么
东西衡量。地位这种东西,一世浮名,而妻子,只要……合得来……就好。”
罗耀阳想要说话,可是张张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自己喉咙干得有些隐隐作痛。
“我喜欢丹玛么?我不知道。大概是孤单太久,皇城这个地方又这么大、这么空旷,甚至有些死寂……我就是想找个有足够热情的人陪
着我,不离不弃……就行。”熠星躺在那儿,过了半晌,幽幽开口,“过往的,那些名门淑女……端庄却沉闷,她们早就被家族教育成
一种联姻的工具,太市侩,太深沉,背后的势力更是难缠,我不想把家变得像朝堂上一样。家,就像个避风港,里面有个会真心对我的
人,只对我本人,而不是看上我背后那些闪闪光环。”
“呵……”熠星苦笑了一下,“在我现在的位置上,想得到这样的真心,真是太奢侈了,几乎就是妄想。就应该像你那样,摆明车马,
大家各取所需的好……”熠星把头撇向另一边,轻声喃喃,“但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他的声音低沉中夹着一丝压抑的颤抖,听得罗耀阳心都拧起来,疼得厉害,手里情不自禁攥紧的棉被,好像能在他的力量下化成片片破
絮。
熠星平复了一会儿,再开口,没了刚刚复杂的情绪,“我不想你逼着我成亲,现在的家,虽然空旷,但还算温馨,我不想忽然间有个…
…”
“不会。”罗耀阳打断他,语气铿锵。若说他曾经是有那么一个想法,也在刚刚的心疼中把这个想法变成了决定,“再也不会有指婚。
星,你可以挑任何,任何……你喜欢的人,无论,那人是什么身份。我……我会为你们正名。在这件事上……你可以自己做主。”
“……”熠星转过来,仰面躺着,“这样……你会难为的,毕竟,朝堂是个讲究‘平衡’的地方。”
处于这种平衡之内的人,有很多事身不由己。算算看,凡京城三品以上的重要官员,哪家的嫁娶不是背后的利益驱使?
“星,我是你哥……”
所以,再困难的事,都会替你顶着。
“……我也是大殷的皇帝……”
所以,君无戏言,即使是他自己,亦要强忍不舍,不得反悔。
“……天下,再没人能强迫你。”
所以,你一定要幸福。
那就好!
熠星侧过身子,面向罗耀阳,同时把脸埋在对方的肩窝里,“谢谢。”
这是你亲口应下的,不会再随便塞个人给我。你的承诺,你要记住。
因为我喜欢的人,我已经就找到了。
他有点冷,有点呆,有点难搞定,不过……
接招吧,我亲爱的哥哥。
……
罗耀阳感受着熠星吐在他耳边的阵阵热气,暖暖痒痒的好似撩拨一般,加上整个人几近赤裸地趴在他怀里,难免让他有些躁动,推又不
敢推,熠星睡着了,受伤的脚压在他身上,只要他轻轻一动,就会拉扯到患处。罗耀阳试过两次,看到每次熠星都禁不住在梦中皱眉,
也只好忍下来,用静心诀吐纳凝神,几乎临近天亮,才合了一会儿眼。岂料刚眯了一会儿,就被一阵扭蹭弄醒了,睁眼,对上一双有些
吃惊又尴尬的眸子,熠星脸上带着些红晕,然后罗耀阳明显的感觉到有个温度略高,又硬硬的东西正抵着自己的小腹。
正想入非非,并且正琢磨着该如何三步走攻破堡垒的熠星,被抓了个现行,尴尬在所难免。
“呃,吵到你了?”熠星低下头借着裹被子的当口,快速调节了一下,“没事,清晨……总会这样……”
“……”
“……”
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工夫,熠星开口,好比直接扔下重磅炸弹,“哥,你……帮我……”
用手,帮熠星疏解欲望,罗耀阳觉得简直就是鬼使神差。
那处,即使只是用手,也能感觉到它细致漂亮的样子,把分身握在手里,感觉里面跳动的活力与熠星羞臊到沉默的外表截然相反,就像
他这个人,心骨强,身子却总是医药不断,时时调理。
挨得太近,能清楚地感觉到熠星情动时身体的颤抖,脸颊上,红晕迅速扩散,蔓延到颈项,消失在锦被的遮挡下,喉咙里的轻吟低喘,
明显在压抑着,却只给人‘欲语还休’之感。
罗耀阳觉得自己是在玩火,熠星的每一点反应都在挑弄着他薄弱的自制力。
手中的分身,像丝缎一样光滑细腻,星动情的反应,就在他的指掌间控制,手似乎已经再不受他的控制,但自己每动一下,都是往悬崖
边更近一步,明知危险,明知万劫不复,却总会为下一瞬没有粉身碎骨而庆幸,然后继续挑战着让他无法放手又胆战心惊的‘下一瞬’
……暗自希望这条通往悬崖的路,无止无尽。
但熠星毕竟情场生嫩,经不起如此刺激,不过十几回合便忍不住泄了身。
匆匆把熠星收拾妥当,罗耀阳翻身下榻,比起熠星清晨时分欲望的自然苏醒,他自己此时难以控制的情欲,才更显得龌龊与狼狈。
借口练功,罗耀阳几乎是头也没回的逃开情色旖旎的寝殿。
得了罗耀阳的亲手相慰,熠星自然乐得像偷吃的狐狸,早上意外的小插曲,在熠星几经思考后决定日后要‘发扬光大’,不过这件事不
用急,昨晚得了‘免死金牌’,未来,他有大半辈子的功夫跟罗耀阳慢慢耗。眼下,重要的,当然还是正事。
那事过后,他又睡了一会儿,早朝肯定是错过了。不过,下午在东暖阁罗耀阳会召集众将领讨论调配适宜,他的那些想法只要在这个小
会上做讨论就好。
但讨论归讨论,他可没打算让自己的提议被质疑否决,先拉选票。
熠星借用明翔殿的书房,约了风霆。
“大哥!”
“小熠,嗯?你这……不是说脚已经没事了么?”
“昨天又被磕到了。”熠星在宫人的搀扶下,一瘸一瘸的挪过来,“不说那些,我有事商量,昨天收到些好东西……”
熠星指着他放在地图上的小标,“收集了大半年,昨天终于有消息了。大大小小几十个匪窝,就在建州、惠州西北路这一带,全都是准
确的位置,可反抗的人数大约在两千七至三千五之间。”
听熠星说得这么详细,风霆皱皱眉,“你想派人剿匪?”
“以战代练,不好么?”
风霆是经过战场历练的将军,不待熠星明说,自然明了其中用意。
训练,再怎样严苛,也永远不及战场上厮杀给人以巨大的震慑,真刀真枪,以命搏命,不只是战斗技能的考验,更是心志的检验。他手
下的兵,这些年跟着他时时出战试刀,虽无大战,但也算在战火中磨过了。
至于属后备的建州营……没经历过,也机会经历,待日后调配入前线作战,初上战场头一遭,战力肯定要有些影响,但是这没有办法的
事情,任何人都要经历这第一关,不过,好在……“你不是安排过他们作实战演练了么?”
实战演练,是熠星的主意,早在去年春夏之际就开始了。
人为地把士兵分成几派,模仿战争的场面,让他们在这种几近真实的情况下,感受战争,练出锐气,塑造荣誉——成果,虽然只有两次
,但绝大数武将们心里都有数,这已经是锻炼士兵心志的最好方法了。当然,代价大了点,每场万人演练下来,都要有伤者上百和近百
万两白银的花销。
“不一样的……再真实的演练,还是演练。再说,今年春夏交接,皇兄已经搜刮我一遍了,来年的花销更是无底洞,哪里还有多余的银
子给建州营再作战前演练?我打算让杨澈去剿匪。”没有银子一说是熠星夸张,不过他确实像借此一箭四、五、六雕。
“小熠……”风霆微蹙着眉头,“剿匪……得不偿失,要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
建州一带地处大殷和周边部族的中枢,商贾云集,是富得流油的地方,随之闻名的是那一带收钱买路的山匪,也是出名的彪悍,在那儿
横行并生存下来的匪徒自然个个是兵强马壮,杀人如麻。若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亡命徒上来的狠劲,恐怕比战场上的两军对峙更危
险。人数再多,最后也是近身相搏,若单纯只为练兵,这样的风险太大。
之前,熠星一手主导的实战演练,已经是闻所未闻,在风霆看来,新兵的战前历练已经比他们的前辈超出太多,不需要在无谓的情况下
,让士兵们再冒自伤的风险。
他们两人立场不同,熠星只是把一个军队看成个整体,是一把可以任他指挥的刀,为求锋利,他不介意磨掉多少边料,只要获得最大的
胜机;风霆在军营生活得久,他眼里的军队,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战场上,自有轻重,但战场之外,他不忍心让士兵再多伤亡。
看到了风霆的态度,熠星似乎有些明白自己忽略了些什么,他低头想了想,“我……没想让他们一开始就拿着刀冲上去互砍。只是……
他们需要面对死亡。”而这种经历决称不上愉快。
“建州境内,到雄关,方圆五百里,把流寇山匪一网打尽,也是为明年粮道清路。”
“派杨澈去剿匪,对手够强但人数不多,既能练兵,造成的伤亡也应该有限,再说,在后方真实感受生死,伤了也比较容易获得救治,
总比在战场上尸骨无存好。”
“山匪肃清之后也便于建州长治久安。”
而且秋收刚过,匪徒老巢定然有些油水,他不求他们大小通吃,最不济,也能给士兵们晚上加俩菜吧,干得漂亮的话还能攒出一部分给
明年的军费开支,当然这最后一点,熠星自己心里有数,就不跟风霆说了。
熠星给风霆分析完,看着对方皱眉沉思的脸,静心等待。
风霆若同意,那军方反对的声音就不多了。接下来还有地方官府的问题,建州山匪横行多年,他就不信这里面没有官场上的人庇佑。练
兵的事本来简单,但涉及的人一多,涉及的关系、利益一多,也不会再简单。各有各自的算盘,缴不缴匪也有上百个冠冕堂皇的解说理
由,而熠星没有时间听这些争执,他就要在这个当口,力推这个计划,除了上面的原因,也顺便正把建州、惠州,雄关、绍岭关……通
向月伯的整个西北路,打成铁板一块——让某人,有来无回,眼睁睁地看着月伯内乱,王位易主。
风霆考虑了半晌,最终表示支持熠星,“听说杨澈训练神弩营有一手,也叫我看看眼界吧。”
“太好了!”熠星猛然起身,又忘了脚伤,忙一把揽住风霆的腰扶稳,刚想自嘲的说笑两句,便看见刚转身入房门,脸带愕然的罗耀阳
。
哦!这误会太狗血了吧。
*************小剧场*************
广福的醒悟
广福:皇上……今一大早,沐浴……
皇上……昨晚是跟王爷一起睡的……
王爷……早上,笑得让人后脊梁阵阵发凉……
广福想起来以前,在太子府,王爷还不是王爷,皇上还是太子那会儿,那两人情意暧昧的点点滴滴。
广福回忆,了悟,然后,惊骇了……
乱了,这真是,真是大——逆——不——道——!
自古君臣有别,长幼有序……从哪点说,王爷都该是被‘压’的那个啊!!
31.计划
——爱是个无法估量的砝码,它在哪一边,天枰就向哪边倾斜。
风霆不知个中内情,照常行礼,照常告退,留下心里百味的两个人。
熠星觉得脸皮有些发烫,不为刚才的事,而是早上罗耀阳给他做的……那个。当时他只想着如何让罗耀阳对边缘化的亲昵习以为常,进
而攻破心防。目标一定,行动便是一往无前。不过,再怎么坚决,也挡不住之后见面应该有的羞臊。
“咳,我刚刚……又忘了脚伤……”
罗耀阳的失态几乎是转瞬即逝,只是开口时声音的沙哑似乎流露出一些情绪,“消息……咳嗯,是想告诉你,月伯的使节团的事,殷离
他们已经处理妥当了。”
听闻‘月伯使节’,熠星从满脑子的杂事上立刻回神,‘处理妥当’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