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悲凉——朝花昔拾

那时我只是觉得眼前这人很奇怪，却也亲切。没有多在意他的话，只是很恭敬的说感谢少主此言，等恭维的话。可他却继续说：“愿意么

？愿意跟随我么？我给你一个，活着的理由。”

我愣住了，看着眼前的他，想问他为何这样对我说话，可他却是自顾自的说：“你叫什么？”

完全命令式的口吻，可我却乖乖的对他说：“路礼。”

他笑，“以后，你跟随我，我是你的主人。”

我点点头，答应了，而他，抬起了我的下颌，给了我一个，很轻的吻。

                  第二十一章

睁开眼，好美的梦。是和他认识的时候，那时只觉得好奇，自己活着的理由是什么？我到现在还是不懂。曾经，我以为他给我的理由是爱

他，用整个生命爱他，可到最后还是明白，他要的，不是我的爱。

笑，忽地想到殇说过的话，过去的终究是过去，再美也只是回忆。

忽地，一道亮光照进我的眼，我微微眯了眯眼，转头去看其他的地方。这是一间小屋，屋里的摆设都很奇怪，那亮光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我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只是，它们的颜色全是白色，包括那亮光，也是出奇的白。

我起身，尽量避开那个发光的东西，却忽地，愣住了。

殇，躺在不远处的一张床上，闭着眼睛，手上还被绑着奇怪的东西。我愣愣的下了床，走到殇的身边，抚上殇的脸，这一切，到底是怎么

回事？

“咔嚓。”门被推开的声音惊醒了我，我看到了那个叫小离的漂亮少年。他看到我站在殇旁边时有一点惊讶，但随即笑了起来：“你醒了

埃，不知道殇大哥什么时候醒。”

“这里是哪里？”

我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仔细的看向闭着眼的殇。

“医院。”

“医院？什么东西？”

“阿，就是你们的那种叫做医馆的地方。”

“原来是医馆。殇怎么了？”

小离走了过来，站在了床的另一边，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正在很专注的看着我，只是我没有抬头，我对他没什么兴趣。

“殇大哥被你挑起了以前的记忆，殇大哥，可能想到了昶吧。”

“昶？”

我轻唤，这个字，真是有点陌生，也有点熟悉阿。毕竟，曾经被殇唤过那么多次，我也曾用过这个字当名字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

知道这世上曾真的有过叫昶的人时，心里感觉，很不舒服。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殇之所以收留我，便是因为，我，是那个叫昶的替身罢了

。

沉默良久，小离终是开了口解释。

“昶大哥和殇大哥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殇大哥应该很喜欢昶大哥吧，我那时还小，不懂什么叫喜欢，只知道殇大哥的眼神从来不离

开昶大哥那。在我们这，男子与男子在一起是有违常理，会遭世人唾弃的。昶大哥也是喜欢殇大哥的吧？所以当他们两被发现的时候，昶

大哥打昏了殇大哥把他送离了这个镇，自己背负了所有的罪。”

“后来？”

“后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昶死了，殇大哥走了，离开了。直至今天，我才看到他。”

说完这些话的小离，也伸出手来抚上殇的脸颊，我看着他的手有一丝颤抖，但仍是狠下心来假装没有看到。

“原来这样。”

感叹这样的一个故事，这是殇和昶之间的故事，平凡而悲伤，终是觉得，让那人统治的国，自由恋爱，无性别的界限伦理，也终是好的。

两人之间的沉默一直延续到殇醒来。殇醒来的时候眼神迷茫飘渺，在看到我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那个名字：“昶。”

我微微点点头，却不出声回应。

小离听到殇这样唤我的时候很惊讶的看向我，而我只是对他微微笑了笑当是回答。

“怎么回事？”

殇这样说着，慢慢的坐起了身，我本是想去扶他的，可小离却更快一步。我停下身子站在殇的身边，扭头，看向其他的地方，假装什么也

没发生过。

“没怎么，殇大哥和这位大哥可能途中辛苦了，都累坏了，所以才晕过去的吧。”

小离那样无所谓的说着，却忽地听到殇说：“他不是这位大哥，小离，他是昶。”

我扭回头看向殇，他看我的眼神中仿佛多了点什么，怎么回事？殇他，在这个地方，记忆出现混乱了？

“殇大哥，他，不是昶大哥。”

小离皱起了眉头很严肃的这样对殇说，可殇却是笑笑，摇摇头说：“小离，他是昶，他怎么不是昶呢？你仔细看看，只有昶才有这么温柔

的睦。”

小离疑惑的看向我，很仔细的看着我的眼，我也回望过他，觉得很疑惑。

良久，小离才说：“是的，只有昶大哥，才有这么温柔的睦。”

我瞪大眼睛惊讶的看了看小离，又看了看对着我微笑的殇。他们这是在说什么？温柔的睦？温柔，这个事实上和我挂不上任何关系的词？

我么？

“可是，殇大哥，昶大哥死了。”

小离抬起头，用很坚定的眼看向殇，我能感觉到殇有一丝动摇，可他却在又一次看向我时摇了摇头，说：“没有，昶不是还好好在这里么

？”

听着这样的话，小离叹了口气，他看向我，对我说：“这位大哥，你叫什么名字？殇大哥他，可能因为太思念昶大哥了，才会这样错了吧

。”

我没有回答小离，伸出手抚上殇的脸颊，我看到殇很乖顺的任由我抚摸，甚至还伸出了自己的手抚上了我的手。这样看着我的殇，我竟觉

得，心软了。

“我是昶，我的名字是昶。”

这样回答小离，看到殇笑起来时的眼，漂亮得让人觉得炫目。

“昶？你真是昶大哥？”

我点点头，不再理会小离。我靠近殇，吻上殇的唇，轻轻的一吻，移开，看到殇微皱起的眉，笑了。

“我只是昶，属于殇的昶。”

                  第二十二章

我正式以一种奇异的身份住在了这个地方，叫做冰雪镇的地方。四周的人看着我和殇的眼神都是冷漠和嘲讽的，甚至是不屑和鄙视的。可

是不知为何，竟没任何人敢对我们出言不逊，我想，多半是小离的缘故吧。我也渐渐熟悉了他们这的文化区异，其实很多只是称呼上的不

同，其他并没有什么让人值得在意的地方。

在冰雪镇的日子，和殇两人在一起，不似在隐居的地方的日子，那时的我还是我，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在冰雪镇，我已经不似我了，我完

全被这个叫昶的名字所支配着。

“昶，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冰狐那，你不是一直想见到么？我抓到了哦。”

我坐在院中，看着从外面回来的殇，手中拿着一个怪异的笼子，那笼子里，是一只很漂亮的白色狐狸，是叫冰狐吧，毛是那种很罕见的颜

色，银白色，带着透明。

“很美。”

我简单的回答，却见殇夸下了的脸。

“怎么？”

“昶不喜欢了么？”

我摇摇头，“没有，殇，过来。”

殇很乖顺的走了过来，现在的殇，不像是我所认识的殇，那个一身本事带着沧桑的隐士，反而像是个少年，无忧无虑，只为心上人的爱好

奔波。

殇蹲下来，把笼子放在了我的椅边，伸手握上我的手。很讨好的对我说：“昶喜欢什么？我都为昶弄来。”

我微微摇摇头，看着那笼中的冰狐只觉一阵一阵的可笑。那冰狐的名我都是第一次听到，何来的相见？如果现在说出我自己的喜好，只怕

会刺激到殇吧。

“殇，吻我。”

殇很乖巧的凑上来，轻轻的吻上我的唇。我闭着眼，细细的感受着殇的温柔。

“咳咳。”

咳嗽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吻，殇微微离开了我，脸红红的。我睁开眼，笑着看了看殇，再转头去看咳嗽的人，却是小离。

“殇大哥，昶大哥，大白天的。你们，埃。”

殇很无谓的把头靠向我的肩膀，“白天又怎么样？现在，谁管得了我们？”

小离的叹气声又一次传来，我拍了拍殇的背，说：“怎么那，说话这么冲？”

殇摇摇头，对着小离说了声抱歉，就低下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边说：“我想到了镇上的人，觉得有点气。”

我轻轻的拍着殇的背，“别想了，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可是昶大哥，国王要来了。”

我和殇同时看向小离，小离明显的抖了一下才继续说：“国王刚发的通知，明天会来冰雪镇视察。”

我疑惑：“国王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次还没等小离回答，殇便直勾勾的看着我，很疑惑的说：“昶，那是你大哥，你怎么不记得了？”

我微微惊讶，却不做出表情来，像是毫不在乎的点点头，敷衍的说：“忘了，他怎么想着来？”

“可能是听到昶大哥又出现了，过来看看。”

“因为我？”

小离点点头，脸上竟是担心。

我对着殇说：“殇，去帮我买样东西，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殇很乖的从我身上起来，对着小离说了声再见就出了门。我看着殇远离，轻叹口气，对小离说：“那意思是，我的身份会被揭穿了？”

小离走到我身边，轻叹口气：“我真不懂，你当初干嘛要假装成昶大哥，那么多那么多谎言，很好玩？”

我微微摇了摇头，看着小离，等他回答我的问题。

“应该会被揭穿，也应该不会。国王其实过来主要是为了找一个叫路礼的人，听说永之国的国王在寻找他，凡是能找到他的国家，就能和

他签订五年的平安契约，国王为了这个已经到处搜寻了很久了。”

永之国，离殇的国。我点点头，垂下眼帘，却再也说不出话。我没有告诉小离我的名字其实就叫路礼，也许现在以后也不会说，只是，这

个国王来，确实也是给了我麻烦。殇因此还恢复记忆倒也不错，只是，怕他承受不住。

见我没有回答，小离继续说道：“这样下去并不是个办法，你过得了这关，保不定会不会有下一关，一直让殇大哥活在虚幻里，也并是什

么好办法。”

我抬眼看了看小离，他的眼中有一抹很奇怪的思绪在涌动，我不作声，听着他继续说：“殇大哥必须面对现实，才能找寻幸福，不是么？

”

我点点头：“你觉得现在的殇，不快乐么？”

“至少现在的殇大哥不真实。”

“人是要真实，还是幸福呢？”

我感叹似的回了这一句话，小离却因此沉默了。不久，殇回来了，他拿着昶喜欢吃的莲子，笑得很开朗。

我指了指殇，殇马上乖巧的跑到我身边来，我细声说：“殇，辛苦了。”

殇摇摇头，满脸幸福的表情。

                  第二十三章

国王还是来了，就在第二天的中午，来的时候大家都去看了，唯独我和殇两个人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欣赏着难得一见的蓝天。

我以为该是什么事都没有的，只要我和殇都不踏出房门一步，只是没想到，麻烦还是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晚上的时候，忽地有个人闯进了我们的家，他对着我们说了一大堆我完全听不懂的话，便很鄙视的走了。

我看着一头雾水，可殇的脸色却很差，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回答。只是一脸很严肃的表情，不出声。看着我有点恼怒，但是又无计可施

，我坐回椅上，静静的看着严肃着的殇，等到殇愿意说话为止。

似是感觉到我的视线并不高兴，殇看向我，有点讨好的勉强迁出一抹笑，“国王宣召，说是想看你，过得好不好。”

我不信：“那你为何如此？”

“国王说，明日你一人去，我怕，昶出意外。”

殇说完，走到我身边，伸手抚上我的颊，细细的抚摸着，很是疼惜。

我笑：“没事的，我能保护自己。”

“可是昶……”

“怎么？不信我？”

殇摇头，把我抱进怀，紧紧的，不再做声。

忽地，一股不安从心中升起，确实该担忧的，如果让那国王发现我是路礼，便再也没办法回来见殇了吧？那殇，不就失去昶了么？又一次

失去昶，殇会受得了么？

叹口气，终是疲倦了，该来的，终是要来的，担忧，也无任何用处。

随着带领的人一路走去，终是走到了冰雪镇上唯一华丽的宫殿下，有点晃眼，想到正在这等候我自投罗网的霜国国王，暗自摇头，无可奈

何。

走进大厅，跪下，低头，垂睦。

“你便是假冒昶的人？”

开头第一句话，没有一点婉转的意思，直截了当。

我抬起头来，看到坐在正前方，伟岸高大的男子，竟也是，虚有其表。为何这样认为？想必我心中还是在意的，五年的和平条约，眼前的

人，竟是怕了那人的，那么，他也只是个虚有高大伟岸的形象，实上胆小如鼠的人罢了。

暗笑，于我何干？

“是。”

“你是永之国找的路礼？”

点头，一点也不意外：“是。”

“拿你换我国的五年和平，可有异议？”

我没有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我微皱起了眉，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

“不是为了我国中的官员，我也不想利用无关的人。”

说出此话的霜国国主，意外的让我改观了。

“我总得回去。”细声说，却是自己不由自主的安抚霜国国王。

“为何？”

笑：“我欠了债。”

见我如此回答，霜国国王却意外的没有再继续追问，他说：“还有什么想要做的？为了我国，势必牺牲你，你可提要求，我为你完成。”

“那么，我要殇。”

完全没有意外的，霜国国王答应了，让我先回去，明日便会让人接了我和殇，送我们回永之国。

回到和殇的家时，竟又感觉到了疲惫，我并没有做什么劳身劳神的事，有点困惑，却在看到殇时，提起精神，笑。

“殇。”

殇的脸色很不对，苍白无力。他看我时，有一丝奇异的感觉，不似平常的殇。

“怎么了？”

靠近殇，伸手想触碰的那一瞬，他躲开了。

“你是谁？”

我有点困惑，想再问，却在看到忽然出现的人，停住了。

小离，他站在殇的身后，带着奇异的笑，让他变得有丝扭曲。我暗叹，原是那么漂亮的人，表情狰狞了，却是如此么？终是逃不过丑陋一

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