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缠恋后————相留醉

作者:相留醉  录入:04-13

高宇天面无表情的走出办公室,只觉心中又恨又痛。
他岂被人如此耍弄过?与那贱妇一周前在一起的?那时他已与陈峰确认关系。他便这般饥渴?有了个男人,还要再有一个女人?
高宇天踩紧油门将车飚的飞快,心中怒火更是飚升直上。
陈峰以为他高宇天是何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是怎样?以为他爱他爱到死心塌地,无怨无悔,受尽侮辱也再所不惜?
高宇天一怔,猛的将车速降下来。爱他爱到死心塌地,无怨无悔?想着,不禁兀自闷笑起来。是,陈峰果真看穿他当初才问他那句“是否喜欢我”的话,陈峰是知道的并且确定的,他是真的爱他,爱的似乎带了点义无返顾。
可是,陈峰错了。他的确猜准他爱他的感情,却低估了他尊严的底限。他已承认他爱他,他既骗不了对方,也骗不了自己。然而,这样的侮辱,他更加受不起。
如此,就要他付出一辈子的代价。将车停在路边,高宇天抽着烟,静静考虑着如何慢慢展开报复的步骤,手机响起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那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他笑的极是嘲讽。
“宇天,抱歉,这几天又有些忙。今天有空么?出来吃饭。”
“好,刚从公司出来,正说给你电话呢。”不着痕迹,高宇天的声音平静,甚还带着期待。然而,嘴角已漾起一抹冷笑。
驱车到达约定的地点,陈峰墨绿色的车已然停在门外。高宇天深深舒了一口气,对着倒后镜捏了捏自己的脸颊以放松面部肌肉——为了使自己看起来不那样凶神恶煞。陈峰还在向他装傻,那么,他就陪他继续玩下去。看他究竟怀着怎样的目的,看他还能耍出怎样的花招,最后一起算总帐。
“怎样?这段时间还是很忙吧。”在神色如常的陈峰面前入座,高宇天也笑着说的仿佛对一切欺骗隐瞒一无所知。
“车行近来生意极好,刚进的那批轮骨很多客人预约来让我们替他更换。”陈峰一边说着一边将菜单递出去,“你吃什么就点吧,知道你一直不太吃荤食,所以没先点菜。”
难为他尚记得。高宇天心中暗自冷笑,接过菜单。从未见对方这般亲切待他,怕是心中愧疚所至吧。只是,他并非女人,软语温言体贴安抚便可息事宁人。他保证,这辈子,绝不放过此人,他让他拿下半生偿还他对他的侮辱。
“对了,改天约阎凯一起出来。他不是上次说要我介绍女朋友给他,我知他不是玩笑话,有帮他的心思。”高宇天说着,随手向对方盘中递去一块特意为他点的糖醋鱼,“确实近来忙,你好象瘦了?”
陈峰顿了短短半秒,眼中一丝尴尬一闪而过,高宇天却看的极是真切。
“阎凯?好。其实我们也不常联络,改日见他,告诉他。”陈峰抬头看了眼高宇天,“怎么突然想起帮他了?他老婆的事他自己都搞不定,已离了次婚,还是不要让他残害其他女人好。”
“他与你极好,若不将他推销出去,放他整日与你私混,我自然吃味。”高宇天笑一声,点起烟,“再者,人皆有情,他对不起他前妻,但并非对他人便不会真心。他当时算年少冲动,负了那女人,如今已成熟,自然不会将感情做游戏耍弄。”
“是吧。”陈峰歪着唇角笑了笑,低头吃饭。
“对了,今晚你既有时间出来吃饭,应再无他事。不如之后过去我家?”一边挑拣着饭菜,一边说的极不经心的样子,甚至高宇天没有抬头看对方。
那边声音消失了半晌,最终以单音节答应下来。
14
曾经,高宇天一直想,如果他果真与陈峰在一起,他宁愿为他,身屈人下。即便在床他摧残他多人,他仍怀抱最圣洁的心思,既然有一个至爱之人,第一次,留给他。
但是,现在,他全然抛却了这样愚蠢的想法。
比起给这个男人,他宁愿被狗强奸觉得更干净些。
此时,陈峰便因为这个问题,以毫无掩饰的极惊讶的神情看着他。
“你,不是0号?”一个正常男人被邀约回到独居的家时,心内自然明了对方的意图。只是陈峰似乎果真并未想到,甚至从未在此问题上怀疑挣扎过。高宇天,竟然是1号?
“吃惊?怎么?我不可以?”无辜的纵纵肩,高宇天环臂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承认,陈峰面部轮廓棱角分明,极有男性味道,再者身高比自己多出不少,自然难以接受被人压在身下之事。
然而,他不仅要干他,他,还要一点点将他失去十几年的尊严全部夺回。
“你以前只交过女朋友吧?”高宇天坐在陈峰身边,抬手轻轻触摸对方肩部的肌肤。看其犹豫着点点头,才笑着继续道:“男人和男人做,有点不一样,所以,我先教你,之后,反正夜还长。再者,你也知我极喜欢你,我是GAY,但也是男人,难道不想拥有自己喜欢的人?”
陈峰张了张口,已无法辩驳。况且如今全身上下,只腰间围了件浴巾避体,倘若拒绝后逃离,又哪里像个男人该做之事?
高宇天看其动摇,也不等他回答,当先在对方唇角吻了吻,状似极度的挑逗。其实,也不过他心中明了,若让他亲吻对方这张吃过其他贱人双唇的嘴,他觉得脏。
“放松,趴到床上。”高宇天安慰似的拍拍陈峰,拖着尚微有别扭的人将其按倒,轻抚对方肌肉线条优美的背脊。
陈峰高中时期便一直打球,之后又在修车行工作,这是一副明显从未荒废体能运动的躯体,紧实而柔韧。他本来的肤色本应白皙,却因这许多年户外作业的缘故,铺陈着薄薄一层密色阳光的色泽。高宇天想,如果这是今日之前的任何一日,他都几乎会为这样的身体而感动至颤抖,臣服。
然而,此刻,他只能用尽力气才可控制自己,不去撕下他这张伪善的人皮,看清他狼的本性。
“我会慢慢进行,相信我。”z
他的抚摸太轻缓,以至于陈峰慢慢懈下了最后一丝内心的抗拒,全然放松了身体。高宇天跪在他身后居高临下的冷冷望着他,也未想到对方这样迅速的向他妥协。一个拥有另一个女友的男人,却心甘情愿被他干。
高宇天在心中讽刺的笑,陈峰怕是从未想到吧,他的伪装,他的欺瞒,付出的代价将会太大。
将对方腰上唯一的遮蔽物一手扯下,高宇天神色从容的分析着臀线的轮廓,可惜,自己却丝毫不为其亢奋。他对他,已无法怀抱情欲,所以终究只得自行伸手揉搓一番下体,强迫勃起后,毫无预告,猛的插入。
陈峰发出整个过程中的第一声低哼,随即深深倒吸一口冷气。y
高宇天却全无停顿之意,再用力一顶,分身全根末入。从未被进入过的小穴紧窒而干燥,高宇天也同样感觉到了疼痛。然而仅顿了几秒,扣起对方的腰身,大力抽插起来。
现在,在他身下,此人便如一只狗般跪趴着接受他临幸。高宇天几乎癫狂的猛捣直冲,仰起下巴俯视这畜生般屈于自己身下之人,怒火泛滥,蔓延。
陈峰以为他是谁?可以让自己连爱与尊严一并奉上,却随手弃于一旁,用尽欺骗、隐瞒、虚假的招数玩弄于他?他真的错了,错的彻底。他或许高估了他对他的爱,至少,这么多的爱,还不足以让他忍气吞声,受了伤害兀自躲到角落垂着泪舔拭伤口。陈峰也太不了解他,他不如表面伪装的那般无害,他比谁人都输不起,他也比任何人,都记恨。
狠狠将欲液倾泄于对方体内,高宇天悠然抽身而出,翻身靠在床头,拉上一只被角遮住身体,点了一支烟。
“陈峰,你走吧。你的身体我不喜欢,看来我们无缘。”很温和的说着,吐出一口烟雾,高宇天依然优雅如故。
陈峰维持着趴卧的姿势,侧头抬眼看着他,自始至终的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抱歉,请你快一点,马上有朋友要来,可能没时间照顾到你。”
已然下了逐客令,陈峰并非听不懂。缓慢从床上下了地,虽微有步伐不稳,且腿间有粘白的液体滑落,却依然迅速的穿上了衣服,面无表情的看着高宇天。
“是阎凯说的?”b
高宇天漠然盯着陈峰兀自笑着,没有回答。其实,答案已早在对方心中吧,毕竟是自己做出的欺瞒之事。陈峰此刻必然也该明白,方才发生的一切是为什么。不过,之后的事,便右陈峰、阎凯这对“好朋友”去闹吧,他根本不想牵扯,不想知道。
他只是不明白为何陈峰如此平静,并未发怒。高宇天其实并不确定如若对方一拳打过来,自己是否能够招架。只是对方许是比他想象中镇定、聪明的多,那样更加自取其辱的事,怕是做不出。
看着陈峰转身走出卧室,听着公寓大门关闭的响动,高宇天终于放弃优雅,狠狠骂了句:“欠操。”
转而,其实也不仅失落。g
终于结束了,他与陈峰。在前几周初与对方一起时,他想过,他与他这一次总是要已毁灭两人多年维持的微妙平衡而告终。只是,他确实从未想到,终结的方式,竟是如此。
他是果真爱他,所以,恨他至深。
高宇天忽然想,如若今日是他知李征有了其他爱人,他会怎样?或许他会如释重负般立即开香摈庆祝一番也不一定。因为,他不在乎这个人。所以,不屑给爱,不屑给恨,不屑给予对方任何感情。
然而,对于陈峰不是。当层层怨恨,愤怒,报复剥落后,一点点板回颜面的快感,却也遮掩不住内心真实的疼痛。想起从此结束,从此陌路,空落落的钝痛。
表面的牵绊可以如此一刀斩断,不为自己与对方留下任何后路。然而,心中的感情呢?
人说从有情至无情,短则一瞬间,长则一辈子。他爱他十二年,他将用多长时间彻底割舍下这份感情?
爱与恨一齐涌上来,他可以控制自己表象的行为,却控制不住这份心思。
15
高宇天的生活平静的恢复了以往,甚至从旁人的眼中看去,他一直如旧,从未改变。
他依然温和无害,彬彬有礼。虚伪与造作已成习惯,便如女人出门时必化的妆容一般,必然随身携带,融为生活中的一部分。
没有人知道他爱过十二年,没有人知道他谈了一场三周时光的爱恋,更加没有人知道,他以怎样的方式结束了那一切。他笑的从容而优雅,完美的没有丝毫瑕疵。
他有时也在想,自己终究有几副面具,几层保护色。表象的温文尔雅为了遮蔽内心风流、冷漠、又高高在上、自大、自傲的魔鬼,而强悍的内心,不过用来粉饰躲藏在角落中那一点点为情所伤的脆弱领域。
他太累,却也无可奈何。
一边飞速阅读着欧洲织品市场的近期行情,一边在电脑上记录美金、欧元、英镑的汇率变动幅度,再一边心内琢磨着陈峰此人的种种,或者下一步如何报复之类的手段,他的确太累。公与私都难以放任心外,他强迫自己记忆每一段生命中的细节,以他的理论,所有一切都是存在着唯一性的难得而珍贵的人生经验。
高宇天偶尔对自己抱怨:难道不可稍适感性些?答案很明显:不可。
暗叹口气,按下内线通话:“VICKY,之前那份市场策略书送回BEN那里修改了吧,让他下班之前无论修改进度怎样交到我办公室。谢谢。”
生活总要继续,没有任何事情可影响他表象的做人原则。即便作为市场部的总策划,对于任何下属他依然客气、有礼,同时,不着痕迹的制造疏离。高宇天听到线路那端应了一声,随即便要切断通话,一时间,却听得那方背景声音些微的躁动。
“VICKY,怎么?外面可有何事?”
彼端声音消失了几秒,接着竟少有的慌张,带着一丝不知所措:“高先生,大厦前台刚刚说,有两个人在闹事,一定要见你。”
高宇天皱起眉头,难道是陈峰那对奸夫淫妇?不会。虽总听闻陈峰在外闹事,在他面前时,却始终保持着那样精练的深藏不露,怎会如此自取其辱。
“通知大厦保全处理,迟些告诉我处理结果便好。”冷冷切断线路,高宇天反而极平静的为自己点了支烟,先前些微的郁郁思绪也抛却,专注于工作中。私人手机,恰时响起。
“高宇天!你就这样对待李征?你可知他为了受了怎样的伤害?”电话那端声音传过来,气势汹汹,高宇天却一时竟未便出声音的主人究竟何人。
“你不记得我了对不对?我是赵勇!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没放在心上,只是玩弄过别人都一脚把人踢开!你可知李征为你放弃了去加拿大发展的机会,疯了似的等你找你,你竟连他的电话都不接?”
高宇天将话筒拉离耳朵削弱掉对方几近爆棚的怒吼,漠然的挑了挑眉。原来是初此见面那位李征的做保全的朋友?难怪没有半分修养可言。顿了顿,高宇天的语气依然平淡而冷漠:“让李征听电话。”
两人在大堂闹事,一人是赵勇,另一人,不是李征又是谁?他没料到,便连后者竟也做出这般毫无分寸的事来。
线路那端又吵闹了一阵,渐渐安静下来。高宇天知道,现在电话已交付到李征的手中。
“李征,没想你也竟会做出如此之事,让我失望。大家都已年纪不轻,早该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劝过你去加拿大发展更佳,你留守国内岂是我做的决定?”停顿半晌,线路那端依然沉默,“你我二人早无关系,如何整理自己的心态、生活该是你自己的工作。你或许认为自己有所损失,但一切皆因你一人造成,怎把责任无端推到我身上?你以为我会可怜你,就施舍给你感情?”
因陈峰一事高宇天心中已极是愤恨、冷漠,如今李征不责时机做出如此不符身份的事,高宇天已不想再伪装着为其保留丝毫情面。
“宇天,你可曾爱过我一丝一毫?”
“从未。”
彻底打消了线路那端人的微弱期待,高宇天一边无意识的整理着桌上资料,一边冷冷的浅笑。其实他何尝不是善良之辈?他绝了对方丁点盲目的希望,只是为了救他。如此,李征即便失望、绝望至极,也该转首放弃吧。长痛不如短痛,他不会刻意推延对方的感情,与痛苦。
“宇天,那放我走自己的路。”
高宇天失笑。怕他是高估了李征此人,他或许把他想的太聪明。他放他?他曾几何时束缚、牵绊过他?不肯走的人,始终只是李征自己而已。他若再坏心些,大可欺他骗他玩弄他,耍得对方围在自己身边团团转,自己私下却故我寻了他人风流快活。而他根本不屑于骗他,他早已对他说明,他们关系已经断绝。
世间可有他高宇天这般善良之人?
他不似那个陈峰,自以为是的脚踏两船。自认为天衣无缝的欺瞒,妄想将他做傻瓜般耍弄于手掌心。这样恶劣的事,凭高宇天的修养,又怎会做的出来?
挂断通话,高宇天默然抽着香烟,冷冷盯着办公桌对面那一片煞白的墙壁。
陈峰,陈峰。你对我,又怎会残忍至此?
16
“我和小安已分手。”
这是自从英国办公回国在机场的碰面,时隔将近半年后,高宇天第一次见白桦,并且听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他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笑的讽刺、冷漠,几分幸灾乐祸。
“你那是什么表情?”白桦瞪他一眼,姿态优雅的抿了口红酒,语气毫无幽怨的成份,“你认为是因是那种失了十余年恋情便应独自躲在家中蜷缩在床上蒙头痛哭,茶不思饭不想辗转反侧,从此形容憔悴,怨天尤人的女人?”
“既然你已将这一切后续情形考虑完善,为何不照做?”高宇天挑挑眉,揶揄的笑了笑,才正了颜色,“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我认为理应分手,便提出来。前段时间他纠缠过一阵子,竟哭天喊地,最后学八点档偶像剧极烂的情节,威胁我要从A市最高的楼上跳下去。我说‘好,你跳。是否还要说你化鬼也要缠着我?那我等你。’,于是,他也不再闹,自己渐渐悄无声息。”
高宇天含笑为她竖起拇指:“不错,我们白桦也长大了,够狠。”
“其实也并非你所想,我果真冷酷到与他分手后倒头便睡一场好觉。分手当天,我自己在家哭了一夜,不是后悔提出分手,也不是伤心失去小安这个人,只是,想起十几年的感情便结束在那简单的一句话后,心里空荡荡的。为自己那段青春岁月中最美好的时光而感惋惜,也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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