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公子 第三卷 离之伤(穿越)——老碧

作者:老碧  录入:02-10

“让你的兵停手。”男子的声音冷漠的没有表情。

潘之武心底大骇,又被男子的威严所慑,言听计从,“全都住手!”

士兵一看将军被俘,不由自主纷纷放下武器。

墨衣男子又做了一个手势,手下人立即聚拢,竟卸了装粮草的车,而后挟持着潘之武,并带着所有粮草,扬长而去。

连夜赶路,前方,便是东兴镇。

“砰”的一声,一个人影从车上被抛下。

“我不杀你,也不俘你,”行至城镇的城门口,为首的玄衣男子淡淡的对被扔在地上的潘之武道,“你回去告诉慕寻,我在东兴镇等他大驾

。”

昏暗的帐内,紫衣人逆光而立,看不见表情。

南国已三军汇总,逼至东兴镇前。待听完席烈和潘之武的汇报后,慕寻仍是没有任何动作。想激怒我,诱我前去么?慕寻冷冷的语气竟是微

带赞赏,“司马熹瀚倒当真不错,不愧我将他作为对手。”

“求殿下准臣前去围攻东兴镇!”席烈的脸色带着忿然,主动请缨。

“你?”慕寻缓缓转身,随手在案上拿了一杯酒,神情冷漠的道,“你若想去,就去好了。”

得到答复,席烈一干人即刻便退出了慕寻的营帐。

就在席烈离去的那一刻,慕寻已经把酒悠悠洒入地上,动作优雅缓慢。接着,用只有自己能听见得声音轻声道,“席烈,我先替你送个行。

” 抬起头,慕寻对着虚空之处接着道,“这回就先让你得逞一次,把他的命给你送过去,再送你几万兵马,以谢谢你即将大方的丢下座空城

给我。”男子嘴唇依稀勾着玩味的笑意,“可惜,你不知道这东兴镇实际上比你想象的有用的多。”

……

沈碧染缓缓睁开眼,看到自己略显苍白的脸映在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

日夜担心的人终于醒来,司马熹逸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小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

男子深深的望着少年,声音轻的好像怕惊扰了那双刚打开却还在轻颤的如蝶翅般的睫羽。

“逸……这里是哪?”

“是东兴镇。你睡了近三天了,真让人着急……”

“东兴镇?”沈碧染有些奇怪,“熹瀚呢?”

“李虎刚来报,说七哥方才已经到了。”

“哦。” 沈碧染抬起头望着熹逸,忽然语气急切,“真的要打仗了吗?这场仗不能避免吗?”

“小染,”熹逸搂住少年,安抚性的亲吻他的额头,“你什么都不要担心,什么都不要管,我保证,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

男子的语气温柔安逸,让人信赖。沈碧染的头还是沉沉的,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在熹逸的怀里昏昏欲睡起来。

待沈碧染再次醒来,精神大好,刚起身,便有一对少女来到他面前伺候他梳洗。

“你们是什么人?”

“奴婢叫阿兰,这个是我姐姐阿紫,”一个有酒窝的女孩抢先回答,笑容纯真质朴,“是将军大人特别叫来伺候您的。”

沈碧染看这两个少女相貌可爱,做事流利,不由想起了风音她们,心生亲近,便也笑着问,“你们是亲姐妹?”

“嗯,我们从小便在这镇子长大,”少女微带羞涩,却是坦率大方,并不怕他,“别看这镇子小,人也很少,可集市热闹的紧,有很多好玩

的好吃的……”

“真的么?”沈碧染每到一处新地方,就想要走走玩玩,立马来了兴致,“那带我去逛逛吧。”

行至门口,便遇上了李虎。

李虎恭敬的鞠身,“殿下和太子殿下他们商议军情,所以特命属下前来保护侯爷。”

看到李虎,沈碧染心里莫名一紧。这个一向内敛的侍卫,是否还为阴嫒的事而介怀?他不知该如何开口,终是无言,一行人默默向大街走去

一路和阿兰两人走走聊聊,真的体会了不少当地风情。小镇民风纯朴,虽然战争在即,百姓却依旧安之若素。

待到傍晚,沈碧染回到自己住处,却是一整天都没到见熹瀚他们。正想着,忽然有轰声响起,依稀自城门那处传来,越来越大。

沈碧染一个激灵的起身出屋,迎面差点撞上阿兰,“外面出什么事了?”

“南国,南国的军队好像即将要攻城了!”少女的表情微带惶恐,“那边正要全力抵御,不知会怎样……”

沈碧染一愣,继而用肯定的表情安慰她道,“不会有事的,有熹瀚熹逸他们在,整个镇子都不会有事的。”

城门前杀声震天。席烈最是擅长攻城,他率了五万大军以出其不意的速度突然围攻东兴镇,用了数十架云梯,甚至带了攻城车,对城门发起

了进攻。

城下万箭齐发,并动用了火炮,城头东祈士兵的尸体纷纷向下掉,南国士兵架起云梯如水流般上涌,欲图上爬。城上亦射箭反击,箭头带火

,同时倒下石油,顷刻间燃起一片火海,将南国士兵烧的不得不退。

如此反复,僵持到半夜。

嗖嗖长箭声,兵刃相击声,武器穿透血肉的裂帛声,凌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待到后半夜,胜负终于渐渐分明。城头上的东祈士兵越来越

少,城门开始岌岌可危。席烈信心倍增,命令士兵一鼓作气,拿下城门。只听最后致命的轰然一声,城门竟是开了。

城内的百姓霎时惊恐的意图逃散。“把这些俘虏全部压起来!”席烈带着士兵立即占领整个小镇,“捉到东祈皇子的官进三级!”

布置精致的屋内,床上的少年恍惚醒来,却在下一秒,立即恢复了清醒。

他记得他刚和阿兰保证说整个镇子都不会有事的时侯,熹逸忽然出现,说要带他走。

他记得他跟着熹逸等人左拐右拐,竟然出了镇子,然后立即就明白,熹逸竟是要带他离开,连夜赶往洛口镇。

他记得他随即便死也不愿走,拼命挣扎意图回头的时候,被点了睡穴。

因为,并不是他一个人离开,还有熹瀚,还有熹瀚手下早已分批行至洛口镇的精兵。唯一不会离开的,竟是东兴镇的百姓。

他们当时离开东兴镇的时侯是傍晚,而现在,即将天明。

沈碧染猛地起身,接着就向门外冲去。

“碧染!”两只手同时拉住了他,两个男子的表情是同样的担忧,“你要去哪?”

“放、手。”

少年抬起头,一字一句。澄澈明亮的眸子,带着坚定和决然,一时光华流泻,让人错不开眼。

那一左一右的两只手,竟是不约而同的松开了。

浅碧色身影随即冲出门外,施展轻功,很快翻身跃至城墙之上。

洛口镇的城墙既高又坚固,如碉堡般的巍峨屹立。朝西南方向望去,能依稀看到东兴镇。少年迎着风望向西南方向,手握的死紧,忽然觉得

胸口沉闷的像要喘不过起来。

熹瀚和熹逸已经跟着赶来, “小染,东兴镇已经被攻占了……” 熹逸的语气带着紧张,声音却极其温柔,“这里风大,我们回屋好不好?

少年没有动,许久,玉石般的声音慢慢响起,“不是被攻占,而是陪葬。”

熹瀚和熹逸两人皆是一震。少年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猜到了一切。是呀,聪明如他,通透如他。

接着,便有更大的震动传来。好像瞬间有什么坍塌了,灰飞烟灭。

闷雷般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从西南方向传来,在洛口镇这里也能感觉大地有微微震动。

整个东兴镇,爆炸了。

转眼之间,宁静的小镇变成血肉横飞横尸交叠的人间地狱。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少年转过身,眼神依然清澈,却染了迷惘,“你们根本就有能力阻挡住南国,却是在刚开战时便率领所有精兵离

开,只留残兵抵抗,才导致他们破城,”少年的语气执着中带着悲伤,“只为了要让全镇百姓和南国大军一起陪葬么?”

即便是说着这样的话,少年的神情依旧没有激愤,有的只有迷茫,“你们怎么能恨得下心,就这样炸掉整个镇子?”

冬风凛凛,吹的人皮肤发疼。隔了许久,司马熹瀚冷冽的声音传来,“东兴镇一开始就只是个障眼法,而洛口镇是靠边界最大的城镇,最是

易守难攻,所处方位也极为微妙。” 熹瀚轻缓的语气像是讲述一个平淡的故事。“我们早就分析好了洛口镇的行军备战图,这里还早就驻扎

好了从京城另外调来的十万大军。”

“所以,整个东兴镇从开始便是作为一个牺牲品存在。”平淡的声音,残酷的事实。“暗中事先于各处放了火雷,而后引诱南国的进攻和占

领,借此灭掉席烈和他的五万兵马。”

熹瀚一向沉默寡言,做事是从来不会向别人解释一句的,而此刻,却讲的详细认真。他静静的看着少年,不瞒他一分一毫,“若是将镇上居

民也撤离,席烈定会有所怀疑,不会毫无停滞的入侵占领。拿还不足两千的平民,来换五万的敌军……”

“很划算对不对?亲手布好局,把他们一起炸掉……” 沈碧染打断了熹瀚的话,忽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那些百姓知道他们很早就注定要

被舍弃掉么?”

“不知道。”

熹逸紧张担忧的声音插进来,“小染,我们会以洛口镇为据点反攻,而后重建东兴镇的……”

“可是,他们都死了……”少年的神色悠远哀伤,“我曾向阿兰保证,东兴镇一定会平安……” 他略略转身,一双眼睛不知落向了何方,低

声自语,“打啊杀啊,就不累么……心里就不感觉难过么……为了完成目的,什么都可以舍弃,什么都可以利用么……”

熹瀚和熹逸站在沈碧染两侧,一直望着他。第一次,他们看到少年明亮的眼睛慢慢黯淡下去。像一只蝴蝶疲惫的收拢了它的翅膀。微微皱着

眉的样子,好像在困惑,好像在思索,更多的是伤心和无奈。随即,少年转了身,无言离开。

愣在原地的两个男子,隔了片刻,不约而同的看向天空。天快亮了,上空竟依稀飘起细小的雪花。初冬的第一场雪么?司马熹瀚接着看向熹

逸,眼眸中尽是复杂和挣扎,接着又微微低头,以此掩盖住心底的汹涌的酸疼,终是用平静的声音轻轻的道:“去吧,去追他。”

小雨夹着小雪,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淡淡的晨光衬着悠然的雨雪,竟是格外的美。

清晨的街道上一片寂静,还没有什么人,一个少年走在路上,身上已经淋湿了。

在洛口镇的街道上走,从这一条到那一条。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走,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

终于,少年累的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去。他停下了脚步,轻轻仰起脸,看向纷纷的雨雪。

一直默默的跟随在他身后的另一道脚步,也随之停下。

司马熹逸皱着眉,静静看着少年的侧脸。带着深深的心疼担忧和无所适从,张了张嘴,却讲不出任何合适的话语。

除了凛冽的风和越来越大的雨雪,没有其它声音。两个人像没有知觉的木偶,他看天,他看他。

“两位小哥怎么都站在这里淋雨呢,”一道声音插进来,打破了静默。“这雨夹雪越下越大,短时间是不会停的,你们再这样下去会淋出病

的。”

一个小贩模样的人打着伞背着篓筐,径直走来,接着从篓筐里拿出一把伞,递过来,“今个儿第一笔生意,送给你们,不要钱。”

司马熹逸接过那把伞,望着小贩转身离去的背影疑惑片刻,转回头,默默把伞撑开。

然后,男子继续看着少年,少年继续看着雨雪,小贩继续向前跑。

小贩跑过一条条街,然后拐弯,再跑过一条条街,来到城楼前。犹豫了一下,而后噔噔噔的爬到城墙上去。

有个男子在城墙上等他。早先叫住他让他过去送伞的那个男子。

男子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立着,一动不动。在雨雪中遥遥望去,显得格外孤单又迷离。城墙上寒风伴着雨雪,把男子一身墨色长袍全淋湿

了,仿佛有些弱不胜衣,却傲骨依旧。俊美的脸庞在雨雪的濡染下,泛着润玉般的光芒。

“客官,”那卖伞的小贩爬的有些气喘吁吁,“您方才吩咐的事已做好了,您的两个弟弟还真的在那边淋雨呢。”

司马熹瀚将望向远处街道的目光收回来,看向眼前的小贩,“嗯,” 随手拿下衣上镶的一颗翡玉,淡淡的道,“伞钱。”

男子那双清冽淡然又带着忧郁的眸子,仿佛看透尘世喜悲却又无法摆脱执念,像墨色琉璃般,深邃美丽。小贩不由自主的呆呆的看了好一会

儿,半天才回过神,再一低头仔细看手上的翡玉,顿时吓了一大跳,“天哪,这个那么贵重,真的是太……”

男子皱了皱眉,声音冷冽,似乎不喜多言,“拿着。”

小贩心里莫名一震,竟是不敢再多话,赶忙转身离去。才走几步,又停住了。小贩犹疑半晌,终是回头,从筐里又拿出一把伞,“那个,客

官,您也别太忧心您的两个弟弟了,您自个儿还始终在淋着的呢……”

司马熹瀚此刻又继续望向远处街角,没有回头,“谢谢,不用了。”

一阵寒风吹来,小贩冷的打了个寒颤。看着眼前湿透了却不自觉的人,却默默收回手,不敢再坚持。你说这两人了都那么大了,还闹别扭出

走,惹得这哥哥在这边那么担心。小贩便走心里边嘟囔着,还不忘加一句,真是越高的地儿越冷,瞧这城墙上头的风吹的。

这个时候,司马熹瀚转了身,竟是把望向街角的视线收了回来,缓缓的低下了头。

淋不淋雨又怎样呢?有的人,就算遮了伞,也下着心雨。

司马熹瀚不用再看街角的那两个人,他能在心里看的到。

能看到沈碧染最终缓缓把目光转向熹逸,轻轻的道,“我累了。”

能看到熹逸用那样深情又担忧的眼神看着沈碧染,握住他的手,“我们回去吧。”

能看到沈碧染好像想起了什么,也许是浩瀚如烟的大漠,也许是画满乌龟的花灯,接着露出一个清淡的微笑,抱住了熹逸。

甚至能看到,这个拥抱,就如同那夜他们在京郊外的密林时的拥抱一样,持续了很久。

……

“你给我出去!” 屋内蒸汽弥漫,少年仅穿着月白色里衣,站在装满热水的大木桶边对眼前的白衣男子嚷。刚刚淋了一上午的雨,少年冷的

正要泡个热水澡。“又不是没有水,你回你自己的房间洗!”

“小染呀,”熹逸竟是丝毫不在意沈碧染的话和怒气,用诚恳的磁性声音自顾自的缓缓道,“从小,教导皇子的那些师傅们就曾一再的强调

‘德’和‘礼’的重要性,做到有德有礼,其中一点,是要懂得节俭。节俭是很重要的,所谓‘治国之道,节用为先。灭国之祸,起于奢侈

推书 20234-02-11 :蝴蝶与夜之幽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