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苦。我救不了小桐,他再也回不来,再也回不到我的身边了。他的惨叫就这样在我的耳边,
等我清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了。我救不了他,连他的尸首也找不到。我的小桐再也回不到我身
边了。一直以来,我特别想和人说说小桐。小桐是孤儿,是被婶婶卖进宫里来的。他生前是个没
人会费心记住名字的小太监,死后连尸首都没留下。他没在这世上留下过多少痕迹,也没人在意
过他的消逝,可我知道,他来过。我好苦,好苦。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会成为一颗被放弃的棋子,
我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但是我希望有人知道,在这世上曾经有一个叫小桐的人,他是我的朋友。
在这宫里,只有小桐真正对我好,他是第一个牵我的手,给我讲故事的人,可我的软弱却害死了
他。虽然没有任何意义,可我就是希望有人记得,他确实存在过,要不然,他什么都没有了,连
名字也没有了。我,我……”
看着逐渐形成的水珠沾上眼帘,落满腮边,涟儿只觉得薄雾模糊了双眼他使劲拥了了拥细瘦的小
身子,想给他以力量去抵挡那刻骨的哀伤。
16
也不知是睡着还是晕过去的小人儿竟如此轻盈,柔柔地蜷缩在怀中,激起涟儿莫大的保护欲。将
易碎的娃娃轻轻放在床上,露在锦被外苍白的小脸更显脆弱。楚楚可怜的心形的小脸蛋上,晶莹
的泪珠滚落腮边,刺痛了涟儿的双眼。轻柔地抹干串串水晶,心头的压迫感方始减轻了些。早已
看惯生死而麻木的心不知为何被这无依的人儿牵动着,从最初的那一眼,涟儿便无法对那小人儿
弃之不顾了。
涟儿的心思百折千转,竟也不觉时光的流逝。直到内侍进来请皇上移驾崇文殿,涟儿才惊觉日已
黄昏。虽不愿打破皇上难得的平静,却也只能狠下心将他唤醒。刚睁开眼的皇上仍是睡眼惺忪的
迷糊模样,小脸儿轻轻蹭着涟儿放在他发际的小手,小猫儿般的娇态让涟儿怜爱不已。
晚宴上,坐在宇文风身旁的涟儿看见对面坐着的是楚凌不禁心花怒放,频频抬眼示以问候。而宇
文风时不时把菜放入涟儿的碗中,以唤回涟儿的注意。涟儿虽已羞得玉面生霞,但那止不住的笑
意却已飘在秋波之中,漾在眉宇之间。
宴罢,涟儿随皇上回到寝宫。小寇子的房间在皇上房间的外间,涟儿回去睡下时,却是空无一人
,疲惫不堪的涟儿也顾不得许多,倒头便睡。
正自酣睡间,涟儿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声音来自于皇上就寝的内间,涟儿从虚掩的房门望进
去,所见之景骇得他惊恐万状。在明黄色的大床上,小皇帝全身赤裸痛苦地仰卧着,上半身贴着
床沿挂下,头已经倒在地上,下半身上赫然压着一个同样赤裸的人。那,那是一个男人,双手抓
着纤细的腿,不断用肉刃刺戮着身下的人,剧烈的撞击令他的头在地上不停的摇摆着,巨大的痛
苦显然已经令他神志不清了。那场景涟儿无比熟悉,是嫖客凌虐小倌的画面。
一道冷冽的目光从房内射来,竟是伏在皇上身上的人已发现涟儿的窥视。涟儿吓得手脚酸软,耗
尽全身力气方始爬回床上。
那人提起昏迷中的皇上的头发,将他拖回床上,大手扣上呻吟着醒来的人儿的小脸,邪魅地说道
:“本宫将你伺候得太舒服了?居然自顾睡去,白白错过了本宫为你安排的好戏。为了让你的新
朋友好好看看,这次本宫还特地脱了衣服呢!皇上,你可是枉费了本宫的一片苦心啊!”
被折磨得无力的人儿只能间或发出一两声微弱的呻吟,让那人觉得无趣,松手将破碎的娃娃扔下
,“真没用。”冷哼一声,他穿好衣服起身离开。
来到外间,那人又停下脚步,冷冷扫了一眼缩在床角的涟儿,才走出房去。
涟儿浑身一震,那张脸,居然是皇后,可刚才在皇上身上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半晌,涟儿方
始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跑进皇上房中。
皇上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不及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鬓角全被汗水打湿,几缕秀发柔顺地
贴在额角,惹人怜爱的凄惨模样比平日更甚许多。瘦弱的小身体惨不忍睹,星星点点的红痕外,
还有许多牙印正冒着血珠,下身更是红白相间,红色多于白色。
小心翼翼地将已无力呻吟的人儿放回被中,一滴珍珠从眼角滑落,这白玉般细致的娃娃,苍白柔
弱得惹人怜爱,明媚的笑脸是那么叫人想倾尽一切留住,可怎么有人舍得如此伤害他?怎么舍得
啊!
17
慌得六神无主的涟儿大声唤人帮忙,却无人响应,平日里环绕四周的内侍一个也不在。涟儿无奈
,只得先取过房内架子上备着的净水和毛巾为皇上擦拭身体。轻柔的触碰仍令皇上抽搐着醒来,
好一阵子,那双美丽的大眼无任何焦距。后来皇上直盯着涟儿喊,:“小桐,我疼!疼!”
涟儿见他已是不能认人,更是着慌,奈何找不到人帮忙,只得一边给皇上净身,一边垂泪。涟儿
欲起身倒水时,皇上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小桐,别丢下我!”涟儿忙拍着他的手安慰,“我在
,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小仪。”
也许是因为小仪的声音,也许是手上真实的触感,皇上总算清醒过来了。
“涟儿!”悲悲切切地唤了一声,皇上便不再言语,只是颊畔又闪过了朵朵的泪花。
“我在,没事了。”涟儿含泪将那瘦骨嶙峋的小手用力扣了扣,籍以安慰。迟疑了一阵,涟儿才
开口说道:“皇上不可以请太后做主吗?这样子,这样子……”
“太后知道的,”浓密的睫毛盖下,遮住了眸中的无助与绝望,“虽然没有挑明,但是太后一定
知道。除了小桐,我身边都是太后和六皇叔的耳目,任何事都瞒不得他们的。也只有他来,来…
…的时候,什么人也没有。”
“可是,太后与摄政王不是不和吗?皇后这样,这样,太后就不管吗?”
“太后要的也只是我这枚听话的棋子,只要不是削弱权力的事,其他方面是不会管我的。没有人
会管我的,我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再次睁开的眼中已没有任何波动,仿佛躺在这里的只是一尊不能看,不能听,对外界毫无反应的
瓷玉娃娃。
对次无能为力的涟儿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柔声安慰这可怜的孩子。未几,早已心力憔悴的小人
儿再也无力支撑,又昏睡了过去。
直到东方泛白,才有内侍进来。见此情景,似习以为常班,竟也面不改色地为皇上伤痕累累的身
体上药。涟儿虽担心,却也不好说什么。到了天光大亮时,皇上开始发起热来。看着那小小的脸
蛋烧得通红,淡色的小唇也青白了许多,涟儿心急如焚,直央着近前的一个内侍去找太医。那人
却只怪他多事,皱着眉说道:“有什么打紧的,这烧过得一两日便退了。”言罢,竟也不再理他
。
涟儿深知这些奴才仗着身后有太后和摄政王这有力的靠山,俱是目中无人的,怕是对皇上也轻慢
着那么几分,何况是自己要使唤他们。失时的凤凰不如鸡,皇上虽贵为天子,却无权无势,更无
人替他做主,只是他人利用的棋子罢了。这些趋炎附势的奴才自是不会对他恭敬,加之又欺皇上
年幼软弱,他们是越发上脸了。
涟儿虽急得团团转,却也莫可奈何。
18
这厢涟儿彷徨无措,那边密室中监视的宇文风和皇后却是悠闲自在。
“找太后做主?楚凌怎么派了这么个没头脑的小细作来你身边啊!在这宫中居然也敢把话说得这
么直白。楚凌也太看不起你了吧!”说话者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他那调笑的语气。
“哼!他是楚凌找来羞辱我的娼妓,那事闹得我在众臣面前失了颜面不说,还害得我和安王府的
联姻功败垂成。我们要是取得安王爷的支持,对付楚凌就易如反掌了。可我们还是棋差一招啊!
”
“不错,本来一切都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可楚凌一出来就扭转了局势,害得我们不得不拉
拢手握重兵的安王爷,却又被那小子给轻而易举地破坏了。安王爷虽然大权在握,却向来不爱过
问朝政,所以先帝驾崩前才把大部分兵权交到他的手中。我们好不容易才可以寻着这次联姻的良
机,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都是那个贱人坏了我的计划,好好的凤凰飞了,还得将就他这野鸦。众人都知我与郡主好事将
近,却落得娶个男人入门,而且还是个小倌,要不是他还有利用的价值,我岂能容他!”
“好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楚凌设计你娶他过门,是为了羞辱你,破坏联姻不假,但他最重要的
目的还是在你身边安插上他的耳目。上次的行动揪出了潜伏在你身边的细作后,我们防范得甚严
,他一直没办法再安插上人,就明目张胆给你送来一个。当日众目睽睽之下,你被逼娶了涟儿,
短期内是无法处置了他的。我们将计就计,由涟儿替我们传递假消息。等事成之后,你要怎么折
腾他都行,现在嘛,还是先忍一忍。”
“我尽力配合你便是。不过你让我把涟儿带进宫里的目的,总该给我交个底吧。还有,你居然让
他看到你和皇上间的事,这究竟是意欲何为啊!”
“我不过是给我们加加砝码罢了。你假意被他迷惑可以放松他和楚凌的警惕,可是若他当了真,
死了心跟着你,那我们的计划可就前功尽弃了。让两只小耗子做朋友,也可以让他多掂量一下该
向着谁。你也省着点,别把他迷得什么都忘了。”
“宇文风闻言,面色一沉,冷声说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一点,你倒不必担心。我只怕
我们的假消息传不到楚凌那里。都两个多月了,还没有人来和他接头。”
“这也是我让你带他进宫的另一个原因。皇上喜欢他,你就有理由可以多带他进宫走动,我们就
可以不着痕迹地让他和楚凌碰面了。”
“这就好办了。不过,你也注意着点,你的的那事也别太张扬了,若是闹大了,就不太好收拾了
。”
“你放心,小东西身边不是我们的人就是太后的,一个个都猴精着呢,这事除了上报,他们是不
敢多嘴的。何况,这宫里宫外,敢和我们作对的,也只有太后那帮人了。那老东西是万年的妖精
,道行深着呢,没有让我们永不翻身的必胜把握,是不会和我们撕破脸的。”冷冽的眼中充满怨
毒,“我堂堂七尺男儿,嫁给这么个小东西,当然得好好伺候伺候他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不
会坏了我们的大计的。”
19
涟儿把刚放到小仪额头就变得滚烫的毛巾取下换了一条。这半日间,小仪便烧得人事不知。涟儿
将内侍放在桌上的药好不容易给他灌下去,却不一会儿就被悉数吐了出来。刚开始,涟儿著实慌
了神。但他也知这是虐得狠了引起的高烧,又见众人皆是一副从容的样子,便也猜到这事众人只
怕也见得多了,虽烧得猛,终不会有大碍。否则,他们纵不关心小仪,但万岁爷出了事,他们也
是脱不了干系的。想到此处,涟儿倒也定下神来,小心照顾小仪,只是见他这一身的伤,不禁黯
然神伤。
直到後半夜,小仪方始清醒了些,开始知道喊疼。涟儿知道小仪可以咽下东西了,只是此时药和
皱早已冷却多时了。而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涟儿只得四下里寻人。也不见值夜的,只在相连的几个外间里躺著些个人。涟儿挑了个看上去较
为慈眉善目的,轻轻推了推。
那人迷迷糊糊醒来,不知是何人扰了自己的清梦,待看清涟儿後,顿时冷下了脸。涟儿虽是初次
进宫,但这宫里头的奴才,谁不是极有眼色的?若想在奴才中称主子,自是少不得要依附上几个
得势的真主子,否则,做奴才的奴才不说,一不留神得罪了哪路大仙,怕是把小命也交代了。因
此涟儿来的头天晚上,他们便将他的身份地位,进宫的来龙去脉打听得一清二楚。知他是飞龙将
军迫不得已才娶的男妾,心下便存了几分轻蔑,此时被涟儿吵醒,更是没了好脸色。碍於涟儿终
是从骁骑营大统领府里出来的,倒也强压下火气,隐忍不发。
“皇上清醒了些,还烦请公公给重新上些热粥和汤药来。”涟儿小心翼翼地说著。
这一干奴才平日里仗著有太後和摄政王撑腰,又欺皇上不管事,俱是懒散惯了的,此时半夜里被
使唤起来,自是勃然大怒。但这得志张狂的小人到底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皇上既已清醒,便也
不不敢太过於放肆,只是气哼哼地走了出去。
恢复了一点意识的小仪越发显得楚楚可怜了,小小的身子安静的缩在被中,只是实在疼不过了,
才微微呻吟几声。喂他什麽都极为顺从的吞咽下去,即便是在如此不堪的境况之下,他仍是逆来
顺受的。
及至第二日晌午,小仪方始完全清醒过来,见涟儿守在身边,便也不再出声,只是蹙眉隐忍著。
见他此时仍是如此体贴,涟儿心下越是酸楚,但也不好说什麽,只是紧紧握住了他细瘦的小手。
小仪一直静静地躺著,时睡时醒,涟儿只能从他昏睡时因疼痛而引起的不经意的抽搐才能判断他
是否醒著。
此时已是涟儿进宫的第三日上,下午宇文风派人来接他时,涟儿实在舍不下这孤苦无依的孩子,
但自己不过是个依附他人存活的脔宠罢了,此地怎容得自己放肆。无奈之下,涟儿只得一步三回
头地跟著传话的太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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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只相处了短短三天,小仪却成了除舞哥哥和楚哥哥外,另一个令涟儿牵肠挂肚的人。他知此时
自己仍能让宇文风看上眼,不由壮起胆子央他有机会再带自己入宫。
“好啊!夫人有命,怎敢不从啊!”宇文风在涟儿的耳边调笑着。突然,宇文风一张嘴,将涟儿
小巧玉润的耳垂含进口中,引得他惊声尖叫。宇文风恣意逗弄着涟儿,直吻得他娇喘连连,方始
松开口,说道:“那,今晚,你可得好好谢我啊!”
闻言,涟儿羞得面红耳赤,垂首直往宇文风的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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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涟儿在房中便开始忐忑不安。虽说宇文风白日里的暗示消除了他近日来害怕被抛弃的
不安,可也让他忆起了那两个痛不欲生的夜晚。虽然在心底安慰自己,比起那些日日接待残暴客
人的小倌,自己可是太幸运了。无论如何,宇文风在其他事上对自己还算是宠爱有加的,更不会
夜夜求欢。
正自思量间,一双大手托起了他的下颌,涟儿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宇文风。原来
刚才恍惚间,宇文风早已进来多时了。
“想什么呢?小东西?”宇文风轻轻捧着他的小脸,温柔地吻着。渐渐地,大手开始不规矩地在
涟儿身上游移开来,霸道的舌也侵入他的口中与他紧紧缠绕。残存着那夜记忆的身体面对着宇文
风的强悍索取而无法自抑地微微颤抖,昔日的恐惧和屈辱撕扯着涟儿脆弱的心。但是那双温柔的
手持续的细心抚慰安抚了涟儿惊慌,所过之处留下了一股异样的火焰,拨动了涟儿的心弦,激出